徐薇有些羨慕,道:“可是它家的娃娃好貴的,一隻就要十幾萬的價格,我得攢好幾個月了,最主要的是還不一定買得到。你這隻娃娃,還是限量版的新娘娃娃,全國也才九隻。”


    趙璐道:“要不是我爸爸和老板有交情,不然我也買不到。”


    她注意到越溪一直看著自己的娃娃,以為她喜歡,便問:“越溪你也喜歡娃娃?”


    越溪搖了搖頭,道:“我隻是覺得這個娃娃很特別,有點靈性。”


    聞言,趙璐瞪大了眼睛,問:“你是說這娃娃不好嗎?”


    她是知道越溪的特殊之處的,當即就覺得身上的娃娃有些燙手了。


    “這倒沒有。”越溪笑了一下,道,“這個娃娃很好,我說的有靈性是說它和普通的娃娃不同,帶有一定的庇佑作用。就和玉器一樣,玉器如果你戴久了,就會和你氣息相關,氣運相連,然後會給你驅邪擋災。這個娃娃,就和這個玉器一樣,帶著這種靈。”


    “也就是說,這是好東西了?”趙璐聽完越溪的話,得出這個結論,拿著娃娃倒是更加歡喜了。


    她本來就覺得這個娃娃很可愛,做得十分精致,現在知道她還有著擋災驅邪的效果,更是喜歡了。


    越溪道:“這娃娃能帶上靈性,隻能說明,製作她的人,是真的很喜歡做娃娃了。”


    自古以來,就有很多傾盡了手藝人的喜愛而靈性十足的東西,更甚者,這些東西隨著年歲,還可能擁有神智。


    當然,這種幾率是很低的。


    趙璐啊了一聲,道:“說到這個,我聽說這家的老板半年前出車禍去世了。”


    徐薇也知道這個消息,而且知道的還更多一點,便道:“我知道那個老板是江家的小媳婦,江家四少爺當初為了和她結婚可是鬧了好久。兩人結婚之後,聽說感情很不錯了。隻是可惜了,這位江夫人紅顏薄命。”


    幾人討論了幾句,便拋到了腦後。什麽江家,反正和他們也沒什麽關係。


    越溪微微點頭,聽了一耳朵倒是沒怎麽放在心上。


    等到下午放學的時候,越溪卻是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是越小姐嗎?我是肖竹莘,你還記得我嗎?”


    越溪:“……??”


    肖竹莘,誰?


    第28章


    肖家算是小康之家了,雖然稱不上大富大貴,但是比上不足比下卻是綽綽有餘的,再加上肖家夫妻二人感情甚篤,底下兒子又很爭氣,一家人過得也是和和美美的。


    肖家人知足常樂,覺得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麽不好的。隻不過,最近肖家的日子就有些不好過了,他們家最近的運氣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急轉而下了。


    先是肖父的公司遇到不順,搞得他焦頭爛額的,各種疏通關係,然後是肖母,出去買菜的時候,一不小心在樓下摔了一跤。


    而肖竹莘,那是家裏最倒黴的一個,好好的工作丟了不說,好幾次差點就出事了,等今天發現放在衣服內側口袋裏的黃符變成了黑灰,他再也忍不住,給越溪打了個電話。


    “……一件事兩件事能說是巧合,可是這黃符變黑,總不能說是意外吧。”肖竹莘給他們打開門讓他們進來,一張臉上全是倦色。


    “中午迴來的時候,我差點就被車撞了……”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口袋裏的荷包拿出來,將荷包裏的東西倒出來,黑色的灰粉簌簌落下,像是紙燃燒過後剩下來的灰燼。


    想到中午的那一幕,肖竹莘仍然覺得後怕不已。


    上次經過白齊星提醒,再聯想到這段時間自己的運道,就算是堅信科學主義的肖竹莘也忍不住有些動搖,心裏免不了生出一些想法來。因而白齊星給的那張黃符,出於戴著也是戴著的想法,就擱到了衣服裏層的口袋裏。


    “幸好我戴了這個符……”肖竹莘迴想起來,尾椎骨都忍不住竄上一股涼意,還算鎮定的將中午的意外簡短說了。


    肖母腿斷了,在住院觀察,昨晚他在醫院給肖母陪床,隻睡了個囫圇覺,他中午迴家走到下邊的那個十字路口那裏的時候,胸口突然燙了一下。而下一秒,他就看見一輛車直直的朝著他撞過來,然後擦著他的腿,撞到了一邊的樹上。


    當時那車頭都撞凹進去了,裏邊的人不知道生死,如果肖竹莘被這車撞到了,不死那也得落得一個終生殘疾什麽的。


    等他一身冷汗迴來,才想起當時發燙的胸口,當時貼著胸口的裏層口袋裏就裝著白齊星給的黃符,隻是黃符像是燒過一樣,變成了黑色灰燼。


    肖竹莘苦笑道:“我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想讓越小姐您幫幫我。還好當時我向蘇小姐要了您的電話號碼,不然我現在是真的是求助無門了。”


    三人在沙發椅上坐下,越溪仔細看了一下肖竹莘的麵相,當初在醫院看見他的時候,還能看見他福滿長壽的命格,如今再看,那福氣滿滿的命格已經消失,隻剩下早逝貧苦的命了。


    “你的命數的確是被人改變了,或者說是被人借走了。就連你們一家人的運道,也受到了影響,你們一家原本是小富既康的命,現在卻是多災多難了。”


    就連這屋子,受到主人家的影響,氣流風水也有所變化,屋裏顯得有些陰暗了。


    肖竹莘麵色有些難看,任誰知道自己被人借命,原本好好的命格變得一團糟,心情也不會很好的。


    “我記得越小姐你上次說……”肖竹莘眉頭微皺,似是有些猶豫,半晌才輕聲問道,“說我借命,是身邊親人所幹的,這事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越溪目光澄澈,可沒有想到什麽說話委婉一點,很誠實的道,“我能看出來,借你命的人還和你有血緣關係,對方怕是性命危在旦夕,要讓你一命換一命。”


    肖竹莘的表情完全變了。


    韓旭道:“看肖先生這個樣子,心裏已經想到是誰了吧。”


    肖竹莘苦笑一聲,雙手在臉頰上搓了一把,道:“我是有所猜測,隻是我有幾分不願意相信。”


    那可是他的親小姨,是他母親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媽媽這麽多年來都一直惦記著這個妹妹,可是誰知道,不顧親情轉頭來禍害他們的,也是這個妹妹。


    越溪又道:“對方不但借命,而且你家在不知覺的情況下,可能還接受了對方什麽東西,直接就了結了這段因果。借命有悖天道倫常,是傷天害理的舉動,一般人是不會輕易幫人借命的,因為有損陰德,毀己修為性命。但是,也有不一樣的情況,那就是買命。顧名思義,就是被借命的人自願答應把自己的命借給對方,這樣就能將因果降到最低。而你的情況,正是後者。”


    借命買命,那可是兩迴事。


    聞言,肖竹莘一口否決,道:“不可能,我從來沒有答應借命。”


    “或許是你的父母答應了對方什麽呢?”韓旭漫不經心的開口,一句話卻讓肖竹莘語塞了。


    “不會的,我父母向來疼愛我……”


    “你父母主動上是不會,但是被動呢?永遠不要小看人的劣根性,有很多種手段,可以讓那人達成他想要的結果。這種事情,你可以問問你父母。問問他們,是否接受了人家什麽東西?”


    肖竹莘:“……我去打個電話。”


    他拿著手機去了陽台打電話,隔著玻璃門,韓旭注意到他無意識的扯著陽台上的一株蘭花的葉子,看樣子,情緒很焦躁。


    “師父,他這個情況,能解決嗎?會不會很麻煩?”韓旭問越溪。


    越溪點頭,道:“既然命還沒被借走,一切都還能解決,也不怎麽麻煩。”


    肖竹莘從外邊走進來,外邊天熱,他站在門口出了一身的熱汗,原本俊朗的麵容也多了幾分頹喪,看上去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麽讓人出色了。這就是氣影響自身的影響了,一個人太過倒黴,連帶著氣質都會受到影響,其他人看著他也會覺得這個人似乎沒有好看了。


    現在肖竹莘就是這樣的狀態,保持這樣的狀態久了,就像是一顆明珠蒙上了塵埃,少了那種奪目的光芒。


    “看來,肖先生是得到答案了。”看著肖竹莘的表情,韓旭開口道。


    肖竹莘抿了抿唇,走進他父母的屋子裏,不一會兒拿出一個紅色的錦盒出來。


    “我小姨上次上門,給了我母親一套首飾,我隻是沒想到……”肖竹莘心裏又急又氣,他完全沒想到,自家小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韓旭看了一眼盒子裏的首飾,那是一套玉器,一對濃綠色的鐲子,還有項鏈耳墜,看著顏色十分明亮,可惜就是太亮了,少了玉器該有的那種溫潤感。


    韓旭伸手拿出玉鐲子來,嗤笑道:“你這小姨倒是個狠心的,不僅要借外甥的命,這還想空手套白狼啊。”


    肖竹莘:“……”


    氣急了,他甚至覺得想笑。


    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人?他忍不住自問。


    韓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將手上的鐲子隨手扔在桌上,道:“永遠不要太過高看人性,人一旦卑劣起來,靈魂比那肮髒的臭水溝還要臭。臭不可聞,簡直讓人生厭。”


    越溪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韓旭立刻對她露出一個純良的笑容來,伸手捏了捏她垂在肩膀上的一縷頭發,道:“當然了,師父你和他們不一樣,很幹淨。”


    肖竹莘讓自己打起精神來,問:“越小姐,那現在,你有沒有辦法?”


    越溪道:“自然是有的,肖先生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肖竹莘有些尷尬的扯了扯唇,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父母也不是很清楚,隻記得我是屬狗,大概是在晚上十二點左右出生的。”


    晚上的狗最為兇惡,也是這個原因,從小大家都說他脾氣應該很暴躁才對。可是,從小到大,他的性子不但不暴躁,反而很溫和有禮。


    “沒關係,按照這幾點,我也能推算出肖先生你的生辰八字來。”越溪慢吞吞的道,讓肖竹莘拿紙筆過來,然後在紙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銀鉤鐵畫,和越溪秀氣的外表不相同的是,她的字大開大合,鋒芒畢露,那股銳意幾乎要刺破紙張,從中躍出。


    寫完字,她又拿起肖竹莘的手,劃開他的指尖,讓他將一滴指尖血滴在上邊,又將這張紙折成了一個紙人。


    “我折出來的紙人很好看的,你放心吧。”越溪很認真的說道。


    肖竹莘微笑,從一張紙人身上,他實在是很難看出一個紙人有多好看。


    雙手夾著寫著肖竹莘名字的紙張,越溪嘴中念道:“以血為靈,李代桃僵。”


    說完這句話,就見她手中的小紙人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扁平的小紙人竟然變成了真正的人形,而且那樣子竟然和肖竹莘一模一樣,也就是小了點,隻有巴掌大小。


    肖竹莘眼睛慢慢瞪大。


    越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紙人,道:“好像嘴巴有點歪,我再給你弄弄。”說著,拿著那個紙人又擺弄了一下。


    肖竹莘倒是不關心這個紙人像不像自己,隻問:“這個紙人是?”


    越溪哦了一聲,道:“這叫替代術,這個紙人有你的生辰八字,還有你的指尖血,從氣息上完全就是你。如果對方施法,法術隻會被這個紙人抵擋。我如果估計沒錯,對方可能今晚就要動手了,那個人已經等不了了。”


    第29章


    是夜。


    這月馬上就要到十五了,因而天上的月亮倒像是被人摔碎了小小一角的玉盤,瑩瑩生輝。臥室裏的大床上隆著一個小包,主人睡得很香,傳來平緩安靜的唿吸聲。


    安靜的臥室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道黑影從窗台上爬下來,一團漆黑,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這道黑影爬到床邊,突然張開嘴,露出血盆大口來,朝著床上的人的脖子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嗤!”


    兩道利齒輕而易舉的咬破對方的脖子,可是咬下的觸感,卻不像是血肉。


    “啪嗒!”


    臥室裏的突然燈光大作,黑影警惕的轉過身來,露出一雙血紅的眼睛來,一道金光在空中閃過,直接朝著黑影飛去,眨眼成為了一條金色的繩索,將黑影捆了個結結實實。


    “唳!”


    被金光所困住的黑影發出無聲的尖叫,尖叫形成無形的光波朝著四麵八方蕩開。越溪微微皺眉,三道符紙激射而出貼在臥室四周的牆壁上,防止黑影的尖叫聲傳出去。


    韓旭從耳朵裏掏出兩個棉花球來,扭頭就看見肖竹莘扶著牆皺著眉,一副受到衝擊的模樣,韓旭好心的道:“你流鼻血了。”


    肖竹莘腦海裏一片昏沉,半天才反應過來韓旭在說什麽,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摸了一手的鮮血。


    “沒事,就是大腦受到聲波衝擊,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韓旭溫言寬慰。


    他笑起來實在是太過溫和慈悲,肖竹莘下意識的就想對他微笑,可惜一笑鼻血流得更多了,韓旭索性扯了兩張紙給他,讓他自己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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