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就發生在金寶珠喜悅的神情剛剛浮現在嘴角的時候,漫天的血色便將天地覆蓋住了,張家的舅甥兩在一聲砰然的巨響中化為了血霧,在炸裂的瞬間金寶珠才發現他們眼神中的漠然之色。


    劉小藍自然也不能幸免,但是在炸裂的瞬間,金寶珠分明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神采,但是那最後一抹複雜的眼神中蘊含的千言萬語,這個女孩卻再也無法用她那明快的語調說出口來了。


    劉小藍同樣化為了一團血霧,隻是她在最後的關頭,猶豫某種強烈的感情和意誌,有一瞬間脫離了譚玨的掌控,於是她微微的調整了自己的身姿,她沒有朝向正對著金寶珠和白璧成的方向,而是向著相反的前傾,她用自己身體爆發出的血霧,衝散了一半張家舅甥兩化為的血霧。


    第八十八章


    血霧不可阻擋的蔓延,即使白璧成在第一時間開啟了防禦陣盤,但是對於這些不斷飄散而下的血霧根本無法起到阻擋的作用。


    情況的緊急不僅是表現在作用未知卻可以穿過防禦陣法的血霧,還有眼前場景的變化,街道和昏黃的天空都失去了蹤跡。


    此時呈現在金寶珠和白璧成眼前的隻有鮮紅的血色,這顯得極其不同尋常,因為兩個人的身體所蘊含的血量根本無法造成這樣的景象,何況還有劉小藍用自己最後的生命阻攔了一半的攻擊力道。


    偷襲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金寶珠能夠做出最快捷的反擊也不過是抽幹先前俘虜的那五個聖人最後的生機。這樣的行為根本無法算作有效的反擊,隻能說是發泄式的報複,因為金寶珠的動作根本無法對譚玨的本身造成任何的傷害。


    然後將生機法則的力量加諸到自己和白璧成的身上,又將毀滅法則鋪陳在外圍,在完全不了解敵人的招數時,金寶珠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也隻能是加強自身的防禦。


    當金寶珠完成自認為最大力量的防禦之後,血色的霧氣已經完全的連成了一片,眼前所見便是一個完整的世界,但依然是有鮮血組成。


    這些鮮血也並不是凝固的一成不變,它在流動,有一瞬間金寶珠甚至能夠聽到那血液流動的節奏,然後跟隨著那強有力的節奏,她覺得這節奏是如此的動人,如此的親切,讓人忍不住要跟它應和,將自己的唿吸和血液也化為了相同的節奏,這感覺是多麽的美妙,仿佛一個就不歸家的遊子曆經艱險終於迴到了自己的故園,這時候他隻想休憩,陷入最深沉的睡眠當中。


    就在金寶珠打算融入那美妙的睡眠當中,生機法則的急速消耗像當頭砸下來的冰雹,使得她這個即將陷入深沉睡眠的人不得不清醒過來。


    金寶珠猛然瞪大自己的眼睛,就發覺譚玨就站在離他不足五丈遠的地方,九魂燈的火焰正在和她布置在身外一圈的毀滅法則膠著的互相侵蝕。


    金寶珠發覺白璧成此時正站在自己的旁邊,她的手正死死的被白璧成握著掌中,但是白璧成的雙目緊閉,嘴角正浮現出淡淡的笑痕,如果不是譚玨正在一旁虎視眈眈,金寶珠一定會認為白璧成正陷入一個溫柔的美夢中,於是放低自己的動靜,不忍心打擾他的好眠。


    但是現在這種時刻,顯然不是做夢的好時機,金寶珠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試圖將白璧成喚醒,但是沒有絲毫的效果,他依然是麵露微笑一動不動。


    這時譚玨嘲笑式的聲音卻在金寶珠的耳邊響起,“你能逃出我精心準備的血色夢鏡,我實在很驚訝。但是他顯然就沒有你這麽幸運了,你將要親眼看到他在你麵前變成血霧,變成一個新的血色夢境。”


    金寶珠不為所動,一邊用生機法則繼續維持著白璧成的消耗,催動著毀滅狠狠的向著譚玨壓過去。


    眼看著九魂燈催發出來的魂火越來越微弱,譚玨臉上戲謔的表情終於消失了,不得不鄭重的對待毀滅法則的壓迫。


    雖然形式已經發生了扭轉,他不認為這他策略上的失敗,反而是將一切歸咎於劉小藍最後的意識覺醒。他有足夠的信心,當白璧成化為下一個血色夢境之後,金寶珠絕對無法抵擋。


    血色夢境是譚玨得到的巫師傳承中的上古巫術,在這三千多年的時間裏向來是無往不利,多少驚才豔豔的天才,多少威名在外的大能都被這溫柔的夢境無聲的俘獲了靈魂,最終隻能化作一團血霧。


    譚玨覺得就算他自己遭遇到這樣的攻擊,也絕無逃生的可能。因為這道巫術有突破一切靈力阻隔的效果,還有像瘟疫一樣的傳染性質,隻要是碰觸到它的人,都會成為一顆被死亡的力量汙染的種子,然後在傳染給下一個人。


    等待,現在隻需要耐心的等待就可以了,譚玨一邊這樣想著,一麵艱難的抵抗著金寶珠的猛烈攻擊,但是譚玨在心裏對自己說,那隻是困獸之鬥,是垂死掙紮。


    如果,如果血色夢境真是失效,譚玨看看真呆呆站立在自己身邊的黃興業,他還有最後一招。


    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譚玨絕對不想使出這樣的招數,因為在剛剛使出血色夢境的時候,譚玨就已經用自己三百年的壽元作為了點燃夢境的獻祭。


    這就是巫術的基本規則,想要得到巨大的威力,就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而那個最後絕招的代價,不僅需要譚玨五百年的壽元,還需要用八成的血血液做獻祭。


    沒有金寶珠的生機法則保護,雖然黃興業隻沾染到了一星半點,帶著美好幻象血毒卻立即蔓延了他的全身。作為一個堂堂聖人,他竟然在毫無抵抗之力的情況下便丟失了自己的靈魂。


    黃興業的血液在攻擊中被汙染,他已經不能成為壽元血祭的材料,好好的一個聖人,這在譚玨看到簡直是一種絕大的浪費。


    但是譚玨卻寧願這樣的浪費發生,使用巫術對自身也同樣是一種無法節製的消耗。


    譚玨這些年也有過這方麵的思考,有關於巫術為何會在修靈界消失的原因。


    他在想巫師的存在,因為其怪異的攻擊方法,原本就遭到靈修的追殺,如果一個巫師在這樣的追殺之下,毫無節製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最後等待他的也隻有自毀一條道路。


    現在的譚玨便麵臨著這樣的問題,如果金寶珠和白璧成都能熬過血色夢境,等到譚玨真的使用出最後的手段,那對於譚玨來說就是同歸於盡,因為五百年壽元的獻祭和全身八成的血液,會要他這條早已腐朽不堪的老命。


    在金寶珠的毀滅法則即將把九魂燈的火焰壓滅的時候,譚玨知道不能在坐以待斃了,於是他開始使用一些語言攻擊,試圖擾亂金寶珠的心神。


    即使譚玨意識到自己情況不妙,但還是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表情,“你知道嗎,再過一刻鍾,你的白璧成就會化為血霧。在你和你的情人死之前,我好心讓你做個明白鬼。剛剛那飄散的血霧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做血色夢境。而自己情人變成的血色夢境,有一個更加美妙的名字,叫做桃花夢。


    在這個由自己情人的全部或做的美麗的夢中,你將體會到最溫柔,最甜蜜的情感,你將帶著這份溫柔和甜蜜跟自己的情人一同融化,說是這是不是很美。


    我有很多年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這樣的美景了,沒想到今天又能從新看到。”


    “噗~”白璧成吐出一口濃黑的汙血,睜開那雙銳利的眼睛,含笑著對譚玨說,“真不好意思,你可能沒有機會看到這樣的景色。不過我和寶珠願意好好欣賞你的死相,雖然我知道那一定很不好看。”


    第八十九章


    白璧成這次能夠從譚玨的奇詭巫術中逃脫出來,也的確是使盡了渾身解數。就算是這樣,如果沒有金寶珠用生機法則作為最後的支撐,白璧成也不能確保自己這條命還在不在。


    實際上白璧成現在的身體情況非常糟糕,雖然受到生機法則的滋養,但是白璧成靈識上受到的損傷,卻不會單純依靠生機的補充就能得到修複。


    白璧成為了抵擋血色夢境的侵入,一直在消耗自己的靈識之力,到最後白璧成能夠逃離徹底沉睡在夢境裏的命運,也完全有賴於他犧牲了自己九成的靈識來纏住那些被巫術浸染的血毒,然後在最後一成靈識的保衛下,才終於讓自己的意識得以突出重圍。


    然後白璧成清醒過來,清醒便是打破夢境,也就是解除巫術的鑰匙。於是在白璧成睜開眼睛的同時,身體內瘋狂繁衍的血毒就喪失了活力,變成汙血被白璧成第一時間吐了出來。


    自己的情況如何自家清楚就好,白璧成無論如何不願意在譚玨的麵前露出頹態,因為白璧成知道一個人的氣勢在一場戰鬥中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金寶珠卻很清楚白璧成此時的情況不妙,她完全沒有被白璧成的架勢所震懾。她隻是看到白璧成那張泛著青白浮光的臉,眼神中深藏的疲倦,還有那比平常略略粗重的唿吸聲。凡此種種不無對金寶珠發出一個聲音,“我正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但是譚玨顯然被白璧成的架勢所迷惑,他沒有看出白璧成的外強中幹,心中已經開始在思考著退避的方案。


    打不過就跑,然後等待對手自己死去,反正沒有人能夠活過自己。


    凡人中流行著一句諺語,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暫時的退避並不可恥,之前的三千年,自己不都一直是這樣做的嗎。那些天才,那些稱霸一方的強者,那些得到天賜奇遇的家夥,那又怎樣,有誰能比他譚玨活得長。


    自從有一絲逃避的想法從腦海中產生出來,譚玨的退意就仿佛決堤的河流一樣,似乎絕沒有補救的機會了。


    但是在逃跑這個聲音的另一邊,卻還有另外的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即冷漠又倦怠。它在發出一種誘人的,使人想要墮落沉睡的聲音。


    它說,放棄吧。


    不要再逃跑了。


    太累了。


    根本沒有仙界。


    所謂仙界,那就是一根吊在笨驢子嘴巴前麵的紅蘿卜。


    他說肆無忌憚的活一遭吧,消滅眼前這些礙事的家夥,如果還有命在,就繼續放肆下去,一統修靈界,奴役所有人,不需要絲毫的隱藏,就是要過最最隨心所欲的生活。


    兩種聲音在譚玨的腦海中糾纏,他在停頓一息之後,也終於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於是臉上的皺紋瞬間加深,但是肆意的笑容也同一時間綻放出來。


    譚玨受到徹底墮落下去的蠱惑,他放棄了逃跑的計劃。


    其實在譚玨在對自己的命運做出抉擇的同時,金寶珠也在對白璧成傳音到,“我先牽製住譚玨,你要琉璃筆,我們先迴虎嘯城,之後的事情我們再做打算。”


    但是白璧成的迴答卻打碎了金寶珠的原有計劃,“在譚玨到來之前,我其實已經暗暗畫下了迴程的圓圈,但是剛剛毒血飄散的時候,不僅是我們的身體受到了損傷,周圍的一切都受到了汙染,包括靈氣和空間。所以之前的布置失效,而且在這片被汙染過的土地上,也永遠無法使用琉璃筆或者建立空間傳送陣。”


    唯有一戰了,不管是出於現實處境的無奈,還是出於自身瘋狂的選擇,譚玨和金寶珠他們都已經打定了最後決戰的主意。


    第九十章


    又一個血色的世界瞬間在金寶珠和白璧成的眼前展現,他們還以為譚玨是在故計重施。


    顧不得對黃興業死亡的惋惜,壓製住心中對劉小藍等人喪命的傷感,金寶珠和白璧成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殺死譚玨,不僅是為死去的人報仇,同樣是自己的一線生機。


    實際上在譚玨在發動自己的招數的時候,金寶珠和白璧成也分別拿出來自己的殺手鐧。


    所以當金寶珠他們的世界再次被血色覆蓋的時候,白璧成的殺陣和金寶珠的毀滅法則也同時包裹向譚玨的方向。‘


    在幾個急速的瞬移之後,譚玨便逃離了白璧成殺陣的範圍,隻有毀滅法則在譚玨的身後執著的追逐他。


    但是沒有用,這就是金寶珠修為等級低於譚玨的弊端所在,當她不能快速殺死譚玨的情況下,譚玨隻要有足夠的靈力逃跑,金寶珠也還是奈何不了他。


    如果這時候譚玨能夠惜命逃走,金寶珠和白璧成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虛張聲勢的全力攻擊,從白璧成擺脫譚玨的血色夢境時就已經開始了,金寶珠在明晰白璧成的打算之後也在盡力配合。


    但是事情的走向沒有朝著白璧成預期的方向發展,譚玨發動了自己以命搏命的殺招。


    這完全可以說是一次意外事故,甚至不受譚玨本人的控製,這一次神經錯亂的癲狂,或者是一個對生活感到失望無趣之人對自己命運的破壞。


    就是這樣一個不受人掌控的意外,將在場四個人的生命推入一場生死邊緣的遊戲,最先死亡的黃興業,他在這場遊戲中顯得最為孱弱無力。遊戲才剛剛開始便丟掉失了自己的性命,即使黃興業是在整個修靈界揚名的聖人。


    黃興業的快速出局,顯而易見的表明了這場遊戲的規格,這是修靈界最強力量之間的爭鬥。又由於譚玨腦海中蔓延的諸多瘋狂想法,這也可以說是一場關乎整個修靈界命運的爭鬥。隻是修靈界中大部分的人,對這場關乎自身命運的戰鬥一無所知。


    如果是譚玨獲取了最終的勝利,等待向來維持整體平衡的修靈界來說,將會是一個千萬年不曾有過的災難。


    無意義的戰爭和侵吞,奴役和破壞,這些充滿惡意的情緒全都盤旋在譚玨的腦海中,他完全被一種瘋狂的破壞欲所占據。


    這些瘋狂的念頭隨著譚玨施展巫術中最終的禁術燃血術之後,就仿佛往正在燃燒的火堆裏澆下一碗熱油,猛然歘高的火焰似乎聲勢浩大,卻不知火堆中真正的燃料卻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在消耗。


    譚玨在消耗自己的生命,他的血肉在幹枯,同時感到五內俱焚的痛苦,還有靈識和靈力不受控製的在身體內外亂竄。靈力的失衡源於巫術的強勢掌控了譚玨的身體,於是靈力不可避免遭到排斥。


    除去自己身體內在的動亂,譚玨還要抽出精力對抗毀滅法則的追擊。以他目前糟糕透頂的身體狀態,隻要被毀滅法則挨著碰著一點,也隻有必死無疑的結局。


    譚玨此時的狀況似乎非常糟糕,他顯露出自己三千年來從未有過的狼狽姿態,他對金寶珠和白璧成的痛恨超越了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


    雖說譚玨的情況已經眼見的很糟糕了,但是跟金寶珠和白璧成所經受的痛苦煎熬相比就顯得不足為奇了。


    不得不說燃血術果然可以擔當巫術中禁術的身份,實際上譚玨迄今為止隻動用過第二次燃血術,而這次對付金寶珠和白璧成就是譚玨人生中第二次使用此術。第一次逼的譚玨不得不消耗自己的壽元也要殺死的人,正是玄天宗的上一任宗主,當時的玄天宗宗主全力催動九魂燈與譚玨對抗,卻最終魂歸天地,就連他的身體也變成了譚玨的材料,一個聖人的軀體是巫師最喜歡的材料。


    作為施術者,譚玨隻是遭受到一星半點術法的反噬,就幾乎到了意識崩潰的地步,可想而知正在遭受燃血術正麵攻擊的金寶珠和白璧成又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被黃興業血液浸染而出的燃血術在金寶珠和白璧成周圍自成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跟金寶珠他們剛剛所經曆過的血色夢境一樣,也是一個完全又血液構成的世界,隻是這次金寶珠和白璧成的意識都非常的清醒。


    可是他們甚至來不及發生一個眼神的交流,體內每一寸肌膚都產生出劇烈的灼燒之感。


    尤其是對於靈魂的灼燒一息之間都恨不得讓人自我了斷。所幸有生機法則維持著肉身的活力,而金寶珠和白璧成都子各自的生命曆程裏經曆過生死存亡的危難時刻,這才終於堪堪維持住自己意識。


    但是生機法則隻能保證金寶珠他們暫時不會因為體內所有的血液化為毒火而死亡,但是加諸在靈魂和意識上的疼痛卻得不到絲毫的減輕。


    就連一向自負對知道許多秘法靈訣的金寶珠,也對著詭異的巫術感到束手無策。


    但是金寶珠卻明白一點,譚玨做為施術者一定對巫術起到很大的作用,隻要能夠殺死他,目前所遭受到的痛苦才有破解的可能。


    所以金寶珠忍受著痛苦,依然控製著毀滅法則鍥而不舍的追擊譚玨。


    現在的處境已經進入了一個僵持的狀態,雙方都在等待對手支撐的極限。隻有堅持,堅持到對方死亡為止。


    金寶珠已經沒有任何一丁點多餘的精力去關注身邊的白璧成,她隻是一心一意想要將譚玨置於死地,並沒有發現白璧成身體的顫抖,更沒有發現白璧成那雙血色的眼睛裏慢慢流出了帶血的淚水。


    白璧成快要支撐不住了,在這三人中,下一個退場的人顯然就是白璧成無疑。他原本就在先前的血色夢境中消耗量自己絕大部分的靈識。


    舊傷未愈,又遭受到比先前更加強悍的攻擊,不過數息時間,白璧成就感覺自己的意識也仿佛被人點燃了一團火,這團暴烈的火焰灼燒著白璧成的靈魂,於是白璧成無力的感到自己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


    白璧成有整整一千年的記憶,但是那些記憶消失的速度卻仿佛千年一瞬。最後就輪到有關金寶珠的記憶開始消失了,他們的相見,金寶珠對一次對他的表白表示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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