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道銀光一閃之後,白璧成的靈劍就在空中化為了碎片。


    白璧成畢竟還隻是靈君而已,而零七和零五的修為相當都是靈尊,就算白璧成在劍道上的理解遠遠超過零七,但是在硬碰硬的衝擊中,白璧成還是毫無懸念的一敗塗地了。


    在目前的情況下,白璧成所依仗的隻能是他的陣法,所以一把不是本命靈器的玄階靈劍破壞,根本不會讓白璧成感到心痛。


    因為零七的飛劍即使飛到了他麵前,依然也隻是老實被擋在防護陣外麵不得寸進。


    實際上零七也知道,自己將麵臨的危險並不是來自於白璧成,這是他判斷失誤的地方,看到白璧成率先用靈劍攻擊他,就很自然的用靈劍進行迴擊。


    可是在劍勢如破竹的向著白璧成的方向飛去的時候,零七才感受到來自於金寶珠的靈識攻擊,這個時候,零七想要改變靈劍的軌跡以來不及,隻能在跟金寶珠的靈識對抗的同時,向譚玨發出了求救信號。


    ……………


    由於要對零五搜魂和整理從他腦海裏得到的信息,所以金寶珠他們耗費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在魏府門前遭遇零七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夕陽的顏色很美,像在天邊盛開的玫瑰花叢。


    零七更是在幾天前就奉命去誘捕杜秋,今天終於將杜秋抓獲,在用盡一切折磨的手段之後,零七得到了所有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正要迴去跟譚玨交差,沒想到卻在這個當口遇到了白璧成他們一行人。


    譚玨處理好仙考的後續事宜之後,此時早已迴到了魏府,正在親自處理布置壽元轉換巫陣的材料。他眼前突然有一道紅光閃現,在看到紅光的一瞬間他就用瞬移出現在金寶珠麵前,打斷她對零七的靈識攻擊的同時,風之法則化為利刃猶如一道美麗的暗綠光芒,綠光直取金寶珠的頭顱卻絲毫沒有一絲溫和的氣息。


    就在種完全是的意外巧合的情況中,金寶珠和譚玨交手了。


    這根金寶珠和白璧成之前商討出的計劃不同,跟譚玨打算低調的度過仙考選拔的計劃也不同。


    在這件事上沒有智者,兩方都是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打遭遇戰,他們隻能短兵相接,誰的武力更強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事情發生的太快,白璧成完全來不及插手,因為譚玨的風之法則在削掉金寶珠的腦袋之前,就被一道綠光擋住了去路。


    沒有遲疑,金寶珠在危機關頭動用了毀滅法則。


    白璧成看到金寶珠能夠應對,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知道金寶珠那邊的戰鬥他完全插不上手。就把目光對準了已經被金寶珠重創靈魂不穩的零七。


    又是一道淩厲的靈識攻擊之後,原本就搖搖欲墜的零七直接喪命。躲著一邊的劉小藍的和張吉慶嚇得瑟瑟發抖,卻一丁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這種級別的戰鬥他們完全沒有資格參與,即使是在當觀眾,都顯得過於危險。


    當然,在觀看過這次的戰鬥之後,劉小藍和張吉慶都得到了顯著的好處,他們近距離觀看了天地法則,雖然不能理解,但是這個道法的軌跡卻像是倒影一般輕輕的附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白璧成在殺死零七之後,又在四周甩出幾個迷陣,可以遮擋這裏打鬥的景象,雖然打鬥所形成的痕跡無法抹除,但是白璧成的這樣舉動的確阻止了譚玨手下的腳步。


    這裏就在魏府的門前,是在敵人的老巢前,所以在白璧成的布置完成之後不久,魏府裏就出來了很多人,他們不明所以,雖然感受到門前的氣息混亂,但是連每一絲煙塵都與之前無異。


    此時金寶珠正在專心應對譚玨,如果她能夠分出精力的話,一定會反對白璧成的安排,隻要阻止敵人的防禦陣就可以了,為什麽要布迷陣。


    讓魏虎嘯的危險暴/露在秦皇麵前,看他還做不做什麽延長壽命的美夢。


    不過在這樣的生死關頭,思及到對秦皇的影響,又實在沒有必要,因為所有的一切在勝負之後自由分曉。


    要是譚玨戰勝的話,就算白璧成能想到將這裏的情況展示除去,他也有辦法打消秦皇的疑慮。而金寶珠如果能夠勝利的話,那譚玨的之前布置的陰謀全套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不過因為是動用與生俱來的力量,金寶珠雖然來不及說話傳音,但是胡思亂想還綽綽有餘。


    譚玨這邊卻有些焦急了,因為他最先凝聚的風之法則被毀滅法則輕易抹殺,在毀滅法則快要將他籠罩的時候,他隻能動用自己的本命聖器九魂燈。


    名字叫做九魂燈,其實就是一個點著一根微弱火光的醬色油盞。別看它的其貌不揚,在大名鼎鼎的程度卻遠遠高於琉璃筆之流。


    這是玄天宗的傳承重寶,威名享譽整個修靈界,其作用是無視一切防禦,可以直接攻擊對手的靈魂,而且將燒掉的靈魂轉換為燈油。這一陰毒的特性,其實讓九魂燈的名聲在修靈界飽受非議。


    但是玄天宗不會因為那些所謂的非議就放棄自己的寶物,而所有打這個寶物注意的人,最終都化作了燈油。


    在祭獻出自己十分之一的靈魂做燃料之後,九魂燈被點燃,豔紅的火光大盛,將毀滅法則逼退之後,就穿過了毀滅法則,直接附著在金寶珠的身上灼燒。


    靈魂的灼燒一下子使得金寶珠痛不欲生,但是她沒有叫嚷出來,也沒有絲毫認輸的意思。她甚至感到一種快意,因為從她化為人身以來,還從來沒人將她逼到過如此境地。


    魂火灼燒帶來的劇烈疼痛刺激了金寶珠的好勝心,她忍住劇痛奮力催動毀滅法則反撲,雖然有魂燈本體的阻擋,但是黑色的毀滅法則也迅速染上了譚玨的身。


    譚玨用出了九魂燈,就知道無法隱藏自己的身份了,但他原本就沒有打算讓在場的所有活著。同時譚玨也確信,金寶珠就是那個在秘境中得到寶珠的人,因為這世上修煉毀滅法則的人不是沒有,但是能夠達到這種威力,必定是寶珠無疑。


    可是譚玨怎麽也沒有想到,金寶珠靈魂如此強悍,竟然能夠招架住魂火的灼燒,甚至還有餘氣還擊。


    在毀滅法則沾身之後,場麵出現了罕見的對峙。


    這樣的對峙,似乎是在用雙方的生命做賭注,一定要讓一方死去,另一方才能活下來。


    第五十六章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在場的五個人都沒有發出聲音,隻能任由魂火和毀滅法則分別侵蝕著金寶珠和譚玨。


    是的,譚玨的身份已經被白璧成識破,就在他祭出九魂燈的時候。


    起初白璧成還很震驚,轉念又覺得合情合理。


    譚玨在白璧成心中的形象一直都帶著幾分含混而陰暗的氣質。


    所以當白璧成知道這一切都是譚玨所為的時候,他甚至隱隱有些了悟的情緒。因為在白璧成的認知中,整個修靈界能夠有這等大手筆的人,除了譚玨之外恐怕也找不出別人了。


    就連白璧成自己重生前的許多謎團都有了解釋,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尤其是在看到金寶珠被魂火灼燒,白璧成的整顆心都被揪起來了,恨不能以身代。


    無能白璧成有多麽的焦急和心疼,他都沒辦法代替她的痛苦。靈魂灼燒的痛苦使得金寶珠全身痙攣,她甚至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力氣發出了。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三息,金寶珠一直在跟譚玨比拚耐力。


    譚玨不愧是久經戰陣的老手,他同樣被毀滅法則侵蝕著身體,卻依然保持著氣定神閑的氣場。


    三息之後,金寶珠在這個有關毅力的比賽中,算是敗下陣來了。她沒有再全力催動寶珠的毀滅法則之力,而是抽取出大量的生氣注入自己的靈魂,用以對靈魂損傷的修複。


    在大量生機注入後,金寶珠所承受的疼痛明顯減弱了很多,就在她打算再接再厲將毀滅法則催動到極致的時候,譚玨卻已經擺脫了毀滅法則的控製,瞬移逃走了。


    因為金寶珠在動用生機法則的時候,對毀滅法則的控製就會明顯降低,譚玨又是對寶珠的作用早有了解的人,他趁著這個空隙甩出一件聖階防禦靈器暫時阻擋了毀滅法則,他自己卻趁機逃跑了。


    出現這樣的局麵,顯然譚玨也是不想跟金寶珠以命相搏。


    而且他耗費這麽多的心力,目的也在於延壽,譚玨肯定不想死,所以他選擇了逃跑。


    事實上金寶珠這邊也沒有打算拚命,畢竟才剛剛跟白璧成確立戀人關係。


    金寶珠還沒來得及享受戀情的滋味,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的體會為人的好處,還沒有嚐遍的美食,反正金寶珠舍不得死。


    如此說來,這是兩個惜命的人之間的戰鬥,雖然過程中都試圖收割對手的生命,可是在試探沒有成功之後,雙方都果斷的選擇了放手。


    譚玨逃走之後,魂火自然就熄滅了,金寶珠還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


    在白璧成快步飛掠到金寶珠身邊後,金寶珠終於可以放心的躺倒下來,於是她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生機的補充雖然彌補了靈魂灼燒的造成的傷害,但是她所經曆的疼痛卻是一種真實的存在,而劇烈的疼痛本身就是一種傷害,甚至足以致人死命。當然,金寶珠不可能那麽脆弱,被單純的疼痛殺死。


    …………


    金寶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半躺在白璧成的懷中,而他們所處的地方卻是在秦都之外。


    自從金寶珠昏睡之後,白璧成一直將她溫柔環抱在懷中,並且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金寶珠。


    雖然早就探查清楚金寶珠的身體和靈魂都沒有明顯的創傷,但是白璧成看到金寶珠昏睡時皺起的眉頭,還是忍不住擔驚受怕。


    直到金寶珠的睫毛開始顫動,直到她睜開清澈明亮的眼睛,直到確定金寶珠眼中的痛苦神色全都已經消失,白璧成揪緊的一顆心才稍稍的放鬆下來。但他還是忍不住急切的詢問道,“你還疼不疼啊。”


    白璧成直愣愣的看著金寶珠的眼睛,滿麵的疼惜和小心翼翼,仿佛金寶珠是一個冰雪塑造的人,不僅脆弱易碎,就連陽光都有可能灼傷她。


    金寶珠看到白璧成如此的緊張她,雖然感到受寵若驚,但也不敢隨意應付。


    事實上白璧成的這種緊張程度,可以說是過火了。


    比如同樣受傷嚴重,卻被無情的直接放置在地上的杜秋。她剛剛經曆了嚴酷的折磨,不過神誌還算清醒,在旁觀了白璧成對待金寶珠的整個過程之後,得出的結論卻是,就她自己而言絕對受不了白璧成。


    在杜秋眼中,白璧成對金寶珠太過在意,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程度,達到了糾纏,瘋魔的程度。這就像是一種入侵,會完全擠壓到令一個人的生存空間。雖然白璧成一直表現的溫柔有禮,但是這種溫柔的裹挾和掌控卻是最讓人無法逃脫的束縛。


    但是此時此刻金寶珠的感受,卻跟杜秋完全不同。


    金寶珠也不是看不清形勢,不會因為白璧成的關心就盲目的感到甜蜜。


    其實金寶珠也感受到了白璧成感情的沉重。在很早以前,在金烏城的時候,或許更早,在白璧成第一次說“我喜歡你”的時候。


    白璧成的感情從來都是撲麵而來的厚重,沒有一丁點的虛情假意,以至於金寶珠剛開始的時候感到懷疑,覺得白璧成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或者幹脆就是做戲。


    要承受這種過於厚重的感情,對於世上大部分的人來說都是一種負擔或枷鎖。但是金寶珠知道,她正是需要這樣一份負擔和枷鎖,來壓住她過於虛浮的生命。


    就連劉小藍的存在,都是金寶珠自己緊握在手中的一根鏈條,好讓自己跟這個世界有所聯係。


    因為金寶珠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父母親人,可以說背景是一片虛無。現在她主動背上負擔,有了戀人和朋友的諸多情義和責任,卻讓她這個人變得更加的真實,更加像一個真正的人。


    所以麵對白璧成關切的詢問,金寶珠認真的迴答說,“灼燒靈魂,的確很痛,不過我現在好了。”然後笑著抬手摟著白璧成的脖子說,“不過那個魏虎嘯可不比我好過。他離開之後魂火就自動消散了,但是我敢保證,他逃走之後那些附著在他身上的毀滅之力也不會消散,他必須想辦法消除毀滅法則的附身,否則同樣是性命難保。”


    感受到脖子上的重量,白璧成愣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正常,輕拍著金寶珠的後背說,“我跟你說,被毀滅法則所傷的可不是什麽魏虎嘯,而是鼎鼎大名的玄天宗掌門譚玨。”


    此話一出,除了對大勢力和聖人都不以為意的金寶珠以外,就連一直生活在荒僻之地的劉小藍都麵露驚訝的神色。


    白璧成看到眾人的表現,接著說,“能用九魂燈的人,除了譚玨,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


    “你難道見過九魂燈,你這麽知道他用的就是九魂燈的真品。據我所知九魂燈的贗品到處都是,據說聖階的仿製品都有。”杜秋說的有些著急,以至於一句話說完之後,就開始謔謔的喘氣。而且因為過於激動,她被人折斷扭曲的四肢都在艱難的抽動著。


    杜秋現在的樣子看起來著實恐怖,念及她也是因為幫助誘捕楊君獻才惹來這樣的遭遇,白璧成並沒有責怪她不信任的語氣。而且真要白璧成解釋的話,他也真說不出自己為什麽見過譚玨的九魂燈。


    在一息的停頓之後,金寶珠說,“那肯定就是九魂燈的真品,區區一個仿製品絕不可能能傷我至此。”


    金寶珠的解釋對白璧成來說,是順理成章。對杜秋來說,又是另一重不可思議,比她聽到九魂燈的時候更甚。


    雖然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杜秋心裏多少還是覺得金寶珠的話中有誇耀的成分。


    金寶珠不在乎杜秋是否同樣自己的說法,直接就是一個生機法則的白光照耀在杜秋身上,幾息之後,杜秋原本扭曲的四肢逐漸複原,又過了十幾息,就連她體內斷裂的經脈都得以複原。


    當杜秋從一種舒適的感覺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忙不迭凝聚出一個靈氣團,她不敢置信的感受到體內再次充盈的靈氣。她漲紅了臉,有點相信金寶珠剛才所說的話了。


    全程目睹杜秋從剛才的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好起來,劉小藍和張吉慶的反應也很激烈,全程瞪大了眼睛。


    剛剛說到九魂燈,他們雖然也知道,但總以為那是遠在天邊的東西,當看到近在眼前的奇跡發生時,所受到的震撼才真是無以言表。


    杜秋茫然的站起來,她真的完全好了,嘴裏不住的對金寶珠說著感謝的話。她其實早就覺得自己完了,而杜秋被囚禁的母親等不到她迴去,甚至等不到囚禁她的人,就算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遲早也會毒發身亡。


    金寶珠打斷了杜秋的感謝之詞,繼續安然的倚在白璧成胸膛說,“本來將靈晶給了你,我們之間就算兩清了。可你這次遭劫算是我們連累了你,所以我治好你的傷,從今以後我們還是兩不相欠的好。”


    金寶珠的一番話終於讓杜秋激動的心冷靜下來,她站立了一息之後,鄭重的對金寶珠鞠了一躬說,“真的謝謝你。我真的還有要事要辦,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麽吩咐的話,今後隨時可以找我。”她將一塊紫玉傳訊符拋向金寶珠,之後便飛向秦都的方向而去。


    金寶珠將杜秋的傳訊符收起來之後,終於舍得站起來了,但還是懶懶的倚在隨著她站起來的白璧成肩上。


    金寶珠雖然強調魂火對她沒有造成傷害,但是依然表現的十分疲乏,這一點就連對金寶珠素日行徑不了解的張吉慶都能看出來。


    金寶珠靠著白璧成說,“既然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迴秦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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