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進自己屋的時候有點依依不舍的,拉著門把手半晌沒動,倒是袁遠很幹淨利落,走到他的房間門口就開門進去了,迴身鎖門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甘甜心裏那叫一個難受啊,那叫一個不得勁,趴在門上鬧了好幾下門板,心裏跟貓撓的一樣,渾身不自在。


    是她過分了吧,他滿心都是她,為了他們能好好在一起做了那麽多事,可是到頭來自己還是要因為這樣那樣的顧忌來讓他傷心。


    哎,說到底還是自己活得太複雜了,哪像袁遠活得那麽純粹。


    不太甘心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換上了厚厚的加絨睡衣,躺在床上拉好被子,盯著屋頂,甘甜翻來覆去地好長時間都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立刻浮現出袁遠下山的時候寂落沉默的表情,真的是……心裏怪難受的。


    越想越煩躁,幹脆不睡了,甘甜又坐了起來,按亮了台燈,下床走到牆邊,貼著牆壁聽旁邊房間裏是否有動靜。


    袁遠的房間就在她的胳膊,小鎮上的房子沒那麽好的隔音,一牆之隔,對麵有什麽動靜她都能聽見的。


    可是,她趴在牆壁上聽了好久好久,卻一點收獲都沒有。


    失望,還有不甘心,讓甘甜越發糾結。她幾次來到門口,想要開門出去找袁遠,可又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很沒骨氣,會不會讓袁遠覺得她被他吃定了,以後不拿自己當迴事?


    這樣的念頭一出來,轉念再一想,其實都隻是她胡思亂想罷了,袁遠那樣的人她最了解了,他怎麽會不重視他呢?他正是因為太重視她了,所以現在才難過和不高興吧。


    咬著下唇糾結了許久,夜裏十一點多的時候,夜深人靜,父母都睡著了,甘甜終於還是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了,偷偷走到袁遠的房門外,抱著僥幸心理轉動門把手,竟然真的給轉動了,他沒鎖門!


    有點興奮地輕輕推開門,屋子裏一片漆黑,一點聲音都沒有,床上似乎有個黑色的影子,應該是袁遠已經睡著了。


    甘甜還是第一次做這種類似於夜襲的事情,心裏緊張又刺激,她觀察了一下身後,見父母房間還很安靜,沒人發現自己,就悄悄地走進了袁遠的房間,順帶把門關上,還上了鎖。


    啪嗒一聲,如果袁遠沒睡著,肯定能夠聽見,再說袁遠平日裏就算睡著了也很警惕,這種聲響足夠引起他的關心,說不定現在就已經醒了。


    抱著這種想法,甘甜轉過身放輕腳步走到了床邊,借著沒有拉窗簾透進來的月色,清晰地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閉著眼睛,細碎柔軟的黑發垂在額邊,清俊的臉龐在夜裏顯得皎潔而沉默,他閉著眼睛,那麽安靜,像時間靜止了一樣,月光照耀著窗外的樹枝投入交錯的光影,甘甜看著看著,竟有些恍惚自己是存在於真的現實裏,還是在做夢。


    慢慢蹲下來,趴在床邊,安靜地觀察著睡夢中的袁遠,甘甜忍不住伸出手去觸碰他的臉,在觸碰到那微涼的肌膚的一瞬間,她好像被燙到了一樣想要收迴手,可下一秒就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是袁遠。


    床上躺著,好像睡著了一樣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他的眸子熠熠生輝,像灑滿了星星的天空一樣,甘甜就那麽看著,仿佛永遠看不到底。


    “來做什麽。”沙啞低沉的聲音做著詢問,他慢慢放開了她的手,不為所動地轉開身側躺在床上,留下一個後背對著她,言語行為之冷漠,讓甘甜心裏不是滋味。


    深吸一口氣,舔了舔嘴唇,甘甜的手落在床上,一點點掀開溫暖的被子,用一種刻意放輕但還是足夠人察覺到的幅度悄悄把自己塞進了被子裏,慢慢貼上袁遠的後背,那股暖意襲滿了她全身,那一瞬間她就覺得,自己在山上說的話雖然有自己的考慮,但其實並不如袁遠的一句話對。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山上和我說了一句話。”她開口,在他耳邊詢問,手臂攬著他的腰,隔著襯衫摩挲著他身上的肌膚。


    也許有些不耐煩,袁遠的迴複很冷漠,隻是輕輕“嗯”了一聲,清清冷冷的。


    甘甜也不介意,抬起頭靠在他的頸間,輕聲說道:“你跟我說,你喜歡我,我喜歡你,這就是最好的時候,我迴來之後就一直睡不著,我想你說得對,我們彼此喜歡,這就是最好的時候,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呢?”


    她的話說到這裏,成功地感覺到袁遠的身體僵硬了一些,甘甜輕輕一笑,低頭親了一下他的側臉,輕聲道:“所以,是我想太多了,如果你想說的話,就說吧。把你所有想說的話,全都告訴他們,不用介意一切。”


    這樣的迴應,該是袁遠最滿意的了,也是他原本期待的。


    可是現在聽她說出來,味道好像就有點不一樣了,她那麽遷就和溫和地縱容他,他卻覺得是自己有點過於自私,不顧及她的考慮和她父母的感受了。


    其實戀愛中的兩個人,總是會遇上這樣類似的問題,很多時候如果可以互相換位思考一下,會有完全不一樣的結果。


    慢慢的,袁遠的身體轉了過來,他的手臂攬著甘甜的脖頸,她整個人鑽進他懷裏,一顆一顆地解著他的襯衫紐扣。


    “不行。”他垂下手阻止她作惡的手指,她好像蠱惑人心的精靈一樣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道,“我不做什麽,就隻摸一摸。”


    明顯不可能僅僅如此。


    袁遠心裏很明白她的想法。


    隻是,她的話語就好像有魔力一般,隻要她說出請求,他就永遠無法拒絕。


    在這樣的地方做這樣的事,可真是,大膽。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甘甜已經一整年沒有在家鄉的早晨醒過來了。


    睜開眼睛,慢慢把胳膊從溫暖的被窩裏麵伸出來,肌膚上還可以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屋子裏的暖氣溫度早晨普遍有點低,甘甜哆嗦了一下,又縮進了被子裏。


    側眼看看周圍,身邊沒有人,布景是非常熟悉的自己小時候的房間,看來昨晚上醬醬釀釀結束之後,袁先生就很負責任地把她給送迴來了。


    哎,說不清心裏頭是什麽感覺,既覺得他很聰明和體貼,但又有點小失落,戀愛中的女孩子可能都是這樣吧,總是在很多角度上患得患失。


    又在被窩裏麵懶了一會,看掛鍾已經八點了,甘甜才慢悠悠地起了床,穿著厚厚的加絨睡衣走出房間,一邊打哈欠一邊對外麵正在忙碌的母親說:“媽,你起得好早啊。”


    甘媽媽係著圍裙,舉著鏟子正準備去廚房,看見女兒出來了就迴答說:“我這還算早呀?小袁淩晨就起來出去晨跑了,我說這麽冷的天,在家裏鍛煉一下好了,還要跑出去做什麽呢?奇奇怪怪的。”


    甘甜怔了一下問道:“淩晨就出去了?現在還沒迴來?”


    甘媽媽笑著說:“剛才迴來了,恰好我正好出去給你買你最愛吃的門前邊的那家的油條,小袁說外麵冷,就替我過去買了,我指給了他位置,這會兒應該快到了吧。”說到這裏,甘媽媽念念有詞道,“我這未來女婿還怪孝順的,知道冷,就不用他丈母娘出去了,哎呦,比你爸爸都強很多。”


    甘媽媽這話說完,甘爸恰好從房間裏走出來,故作不悅道:“我這一把老骨頭,出去還得把我凍個好歹,他年紀輕輕的,什麽都不怕,他去最好了。說來也是,你這老婆子,人家八字兒還沒一撇呢,你就叫上女婿了,可別等以後砸了自己的腳。”


    老爸語畢,就朝甘甜擠眉弄眼,甘甜再看看母親一臉意猶未盡的模樣,就知道父母這是在你唱我和地跟她催婚呢,恰好昨天晚上袁遠還提過這件事,甘甜琢磨了一下,就拉過一個小板凳坐下說:“爸,媽,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雖然年紀還不大,但也不算年輕了,結婚的事我也考慮過了,袁遠也跟我求過婚了,我答應了。”


    甘媽媽一聽大喜道:“真的啊?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害我白費口舌,快來跟媽媽說說,袁遠是怎麽跟你求婚的?他打算什麽時候跟你辦婚禮,這房子彩禮什麽的,都準備了嗎?上次說他爸媽都不在了,這些事兒該不會沒人給他張羅嗎?”


    問題就出在這裏。


    雖然彩禮之類的東西都是陋習,但國內很多地方仍然存在著這樣的習俗,他們這小鎮上也不例外,父母都是老觀念,養了個閨女還是想要彩禮的。


    甘甜窒了一下,笑著說:“什麽彩禮啊,這都什麽年代了,不興這個,而且我雖然答應他求婚了,我們短時間內也不會真的結婚,頂多先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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