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又不傻,知道王叔和王嬸想讓我做倒插門,可我還沒走到要去改姓認別人祖宗的地步,如今不要工錢的在鋪子裏起早貪黑幫忙,是為了啥,還不是想報他們的恩情,我打算再過半年就去府城的酒樓謀份工。過年迴去連有盤纏都沒,迴去也是招爹娘心煩,我也不迴去!”


    江沛和蘭香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那你同人家珍珠說了嗎,她知不知道你不願意做上門女婿?”


    江沛忍不住的問喝的滿麵通紅的三牛,這家夥的喝酒上臉,一碗酒下來臉紅的像猴屁股。


    “我私下裏和她透露過,她說聽我的,說跟著我吃糠咽菜也願意!不過咱哪能讓人家吃糠咽菜啊,就算去討飯我也要給她要迴個饃饃迴來,隻要她跟著我,我一定對她好,像二哥對嫂子一樣!”


    聽到二哥的問話,三牛情不自禁的想起珍珠望著他的溫柔堅定的雙眸,臉越發紅了。


    兄弟有誌氣!聽了他的豪言壯誌,江沛又往他碗裏添酒,有些羞澀蘭香不好意思聽這些內容,見有些菜冷了,端下去幫他們再熱熱。


    三牛最後喝的有些站不住,嘴裏還不停的喊著不會辜負珍珠之類的話,他們擔心醉酒夜裏沒人照顧,沒送他迴去,讓他睡在另外一間房裏。


    夫妻兩人把桌子灶房收拾幹淨,準備練半時辰的字再休息,昨天都荒廢了一天,現在江沛在練寫小字,他發現小字比大字還好學一些,又不準備當書法家考科舉,隻要字體過得去就行。


    目前蘭香已能夠把千字經通下來,字也越來越好,放到現代社會妥妥的學霸一枚,他們還沒錢買書,偶爾江沛在練字無聊時還會教她些賬務知識,畢竟家裏經濟大權在握的人多學這些還是非常有用的。


    “蘭香,我今天說不迴去,沒有問你想不想家,如果你想迴去看看爹娘和幾個哥哥,咱們就迴去一趟。”江沛輕聲問著溫順的趴在懷裏的蘭香。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牛哥在哪蘭香就在哪,臨走前娘就同我說了,讓我過兩年再迴去,那時候村裏人興許就不會瞎編排了。”雖然蘭香也想爹娘,但想起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忍不住瑟縮一下。


    “都怪我,讓你受委屈了,別怕,咱們不迴去!”江沛感受到她的動作,輕拍她的後背,緊緊抱住她。


    夜半江沛起來喊醒三牛,讓他喝碗熱水再睡,喝水時三牛告訴他自己要寅時趕迴包子鋪做包子,讓他們別做他的早飯。


    知道做早餐生意的都比較辛苦,需要每天早起,因此江沛隻是點點頭沒說什麽,讓他有時間就過來吃飯,需要錢時告訴他,雖然他們的錢也不多,但若是幾兩銀子的事,還是幫扶的起的。


    日子溫馨又充實的慢慢度過,轉眼間到了冬至前夕,冬至在梁朝是個大節,冬至大如年,百姓特別重視。祁家商號給全體工人放五天休沐假,還發放豐富的過節份例。


    冬至是一年中最冷的一天,江沛雖然把蘭香給他做的最厚的棉衣穿上,但還是凍的哆哆嗦嗦直打顫。肩上背著半麻袋糧行發的東西,總號發的東西比分號多,幹貨白麵不算,還有兩斤鮮肉半個海魚。


    整個府城已經開始有過節的氣氛了,臨街商鋪都早早的提前關門打烊,午後天空中就開始飄起細碎的雪花。


    這時候有越下越大的征兆,瑞雪兆豐年,江沛步伐輕快的往家趕,城南巷中家家戶戶煙囪上飄起炊煙,嬉鬧的孩童已經提前唱起九九歌。


    “二牛哥,冷不冷,快進來烤烤火!”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天太冷,在書房練字凍的慌,他們就買個火爐,又買些石碳。


    不過江沛叮囑她,放屋子裏時一定要把門打開,要不然煤氣中毒就壞事了。


    雪大片大片的開始下起來,紛紛揚揚的,他身上落滿了雪,進屋後蘭香拿著圍裙幫他把身上的雪認真的掃落。


    “東家發了三升白麵,兩斤鮮肉,明兒剛好包餃子用,還是咱屋裏暖和。”江沛伸手在鍋灶上暖暖手。


    “發這麽多東西,嘔……嘔……”蘭香要去把節例拿出來,剛打開麻袋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忍不住彎腰幹嘔起來。


    “發的有半條海魚,味道是不好聞,我還特意還商號買些大料,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麽吃。”前世他都不喜歡吃幹巴巴的海魚,腥臭腥臭的。


    “二牛哥,你給它拿出來聞著難受,嘔……”蘭香嘔的眼淚都出來了,彎著腰扶著灶台。


    “噢,好,我拿走!”江沛看她反應強烈,立即把麻袋移開,心情激動的想難道他們造人成功了?


    “蘭香,你月事是不是遲了?”他扶著嘔的有氣無力蘭香試探性的問。


    “是遲了兩天,不過可能快要來,這幾天身子一點也不爽利。”蘭香難受的依在他懷裏,嬌羞的對他說著私密之事。


    “哦”江沛雖然前世連婚都沒結,也不太清楚懷孕初期有什麽反應,但聯想到近些日子她的情形,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子,不過還要等過完節找個大夫看看才能確定。


    擔心萬一看過大夫診斷說不是懷孕,蘭香失望,江沛沒告訴她自己的猜想,隻是十分體貼說月事要來少碰冷水,家裏的事他來做,以往她月事來時,他都盡量把家裏的活包攬下來。


    “不要緊一直都是這樣子,你和三弟說了讓他明兒過來和咱們一起過冬節嗎?”海魚被江沛紮著口袋移的遠遠的,蘭香覺得不那麽難受了。


    “早告訴他了,明兒我和麵,三牛剁餡,咱們一起包餃子,想吃什麽餡的?”臨近過節時府城的肆口陸陸續續的開始有賣菘菜、蘿卜、大蔥之類的青菜了,都是菜販從南方運過來的。


    “菘菜大蔥的都包些,反正肉多,包好放著,一早起來你可以煮著吃。”最近幾天她有些憊懶貪睡,有時江沛起來她竟沒察覺,幾次都是他做好飯喊她起來的。蘭香覺得內心裏對不住他。


    “好!”蘭香覺得今天她的二牛哥異常的聽話溫柔,一直抱著她不放開羞死個人,讓季大嫂看到他們這樣指不定又說他們太過癡纏。


    吃完飯,兩人依舊去小書房練字學習,他現在寫字除了速度慢一些字醜一些,其它都沒什麽問題。相信等到他和蘭香的孩子出生後,就可以單獨做賬了,等孩子再大一點興許他們攢的錢可以把這座小院買下來。


    休沐五天,不用再起早,可生物鍾的強大讓他自動醒來,起來去茅廁時,發現外麵積雪很深,天空還在飄著雪花,周圍靜謐很。家裏沒有長輩管,江沛打算再到床上躺會再起來。


    擔心身上的冷氣過給熟睡中的蘭香,江沛在臥室裏暖暖把手搓熱才進去,緩一會後抱住香香軟軟的蘭香,溫熱的手掌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這裏麵可能有個以後會叫自己爹爹的寶寶,自己要當爹了,他感覺好複雜。


    兩人的容顏都不差,相信自己的孩子肯定會非常可愛。趁著孩子還沒出生的這段時間,得好好想幾個名字出來……


    蘭香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就看到一臉溫柔笑意的江沛正在出神想事情,纖指點著他微翹的唇角問


    “想什麽呢,這麽高興,該起了,今天過節事情多!”說完在江沛懷裏伸了伸懶腰後,又像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不動彈。


    “你再躺會,外麵雪積的深,我起來把院裏清個小道出來,再去做飯。”


    “我做飯,清雪指不定清到什麽時候,吃完飯還要包餃子呢,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麽嬌氣!”蘭香支著他肩膀,去拿床頭桌子上的衣服,一頭青絲把她的小臉都遮住了。


    “那你穿厚些,別凍著。”江沛也連忙起身,動作迅速的穿衣綰發,因為過節,蘭香頭天晚上已把他該穿的衣服找好放在床頭。


    推開房門一股冷風吹來,直往脖子裏灌,他忍不住打個冷顫,像這大雪天真應該吃火鍋的,一家人圍在一起,有火爐有好酒,多有意境。


    趁著蘭香還在梳頭,他到小書房把火爐上溫的熱水倒些,自己先洗涑完,剩下的熱水再給她端過去放在盆架上,免得還出來洗。


    隨後找來掃帚和鐵鍁開始沿著院中的石板路清理積雪。


    第34章


    蘭香收拾妥當, 走出房門, 看見外麵到處都是白茫茫的大雪, 十分驚喜,兩三年沒看到這麽大的雪了。


    瑞雪兆豐年, 看來明年是個好年景, 爹爹和哥哥們的豆腐生意又可以繼續做下去了。


    此時江沛正拿著鐵鍁認真的清理堂屋到院門口石板路上的積雪, 一旁還放著掃帚, 已經清理幹淨的小道上因天空還在飄著雪花, 又覆上薄薄的一層。


    “呀, 好大的雪!這麽冷的天又落著雪, 也不知道帶個帽子!”見他頭上身上都落著一層雪,忍不住嗔道。


    “一點都不冷,還在出汗呢, 不信你摸摸,我背著你去灶房吧,那邊的雪還沒掃,別摔倒了。”


    鏟雪鏟的全身發熱, 他額頭上還泌出一層薄汗, 其實他們正房的簷廊有一米深,簷廊下隻是被雪打潮濕了, 沒有積雪, 可以沿著簷廊走到底, 右拐走四五米有積雪的地方就到灶房門口。


    江沛想著萬一蘭香真有身子, 前三個月最容易滑胎, 還是小心點為好,於是放下手中的鐵鍁走到她麵前要去背她。


    摸摸他的手確實是暖的,蘭香便放下心來,抬手要去幫他把身上的雪拍掉,被江沛避開自己抖了抖,蹲著馬步等著她伏上來。


    梁朝女子自小受的教育就是以夫為天,女人不應該淩駕於丈夫身軀之上。蘭香骨子裏也有這種意識,但如今丈夫這麽卻寵著自己,心中感到十分的甜蜜幸福,哪個女人不想讓心愛之人放在心尖上疼呢。


    她猶豫一下咬著嘴唇,還是趴在了江沛寬闊厚實背上,環著他的脖子,臉貼在他的頸窩處蹭蹭,露出甜美的笑容。


    “摟緊點,別掉下去了。”江沛雙手牢牢托住她,往背上掂掂,深一腳淺一腳的盡量平穩的走。


    中午還要包餃子過冬節,蘭香隻簡單攤幾鍋煎餅和兩碗稀飯。吃過早飯,江沛想著先提前把麵和好,放在那裏醒著,這樣包的餃子好吃些,還是三牛告訴他的。


    結果麵還沒和好,三牛冒著風雪就過來了,進灶房看到正在和麵的江沛,手腳顯得十分笨拙,而在一旁擇菜的蘭香語氣委婉的指導,不時的還誇讚他幾句。


    三牛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從一個專業的廚師的角度評判,他給二哥打負分,看那麵盆上粘的到處都是麵,恨不得糊到盆沿外,一點都不光溜,兌這麽多水幹嘛,和的麵太軟能擀嗎?不沾到案板上才怪,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不由出聲說


    “二哥你行不行,不行我來和,你去幫嫂子擇菜!”看他那和麵的技術,三牛都不敢說讓他去剁餃餡。


    “三牛讓你二哥試試,我看他勁頭挺足的,萬事開頭難!多試幾次就熟練了。”盡管蘭香也看不上丈夫做飯的手藝,但是不忍心打擊他,對他采取指導為主,鼓勵為輔的政策方針。


    “當然行!”


    男人不能說不行,最後在三牛很不給麵子的親自指導下,江沛才勉強達到他的要求,完成和麵任務。三人都噓了口氣,江沛心想終於逃離魔爪,和次麵像打仗一樣。


    三牛要剁餃餡,沒他什麽事了,想起要把院門外巷道裏的積雪也要清理一番,這裏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當然衛生也是一樣,所以整個海棠巷特別的幹淨,居民的整體素質還是不錯的。


    活幹完迴灶房時看到三牛麻利熟練的剁餃餡,動作行雲流水,頗具觀賞性,江沛覺得他挺有大廚潛質的。突然靈機一動,皺眉思索一會,對著完全投入創作中的三牛道


    “三牛,幹脆離開包滿香後你也甭去什麽酒樓謀事了,人生地不熟的,說不定還會讓你繼續做個打雜小幫廚,什麽時候混出頭還不知道,不如自己弄個做吃食的小鋪,咱們先從小的來!”


    “對啊,二哥,我怎麽沒想到呢,租不起門麵,我就像肆口擺混沌攤的那些人一樣,憑著我的手藝生意肯定差不了,等攢些本錢再考慮租個小門麵!”


    他從跟著師傅做學徒時起,心中就藏著一個夢想,有招一日廚藝學成,努力奮鬥爭取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家小店,不過到了府城遭遇接二連三的打擊,都快要把自己的的理想給忘記了。


    今天被江沛提起,瞬間體內燃起一股創業的激情,渾身充滿幹勁,趁著在包滿香的半年時間裏一定要好好琢磨,研究出幾樣招牌。


    有三牛這個廚師在場,冬節的飯菜做的很順利,餃子包好後,又炒倆下酒菜,天冷他們直接把堂屋的桌子,書房的火爐移到灶房,三人在灶房裏一起吃飯過節。


    門外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著雪花,屋裏暖融融的,兄弟倆來迴碰著酒杯,暢想著美好的未來,順便再聊些老家的人和事。


    “二哥,你說咱倆過年都不迴去,咱爹是高興還是惱火?”


    “惱火吧”


    江沛明白他的意思,當時他堅持沒要三牛還的兩石糧食,在洛水鎮的小院裏吃的也都是他的,而三牛自己分的糧食留在了杏花村的院子裏,他不迴去自然會減輕江父他們的缺糧壓力。


    但江父是一個自尊心強好麵子的人,兩個兒子外出做工,過年連迴來拜年都不迴,肯定會大大的惱火。


    “他有什麽好惱火的,人家一家幾口巴不得咱們不迴去打擾呢,兒子孫子都有,又沒人和他們搶吃的!”


    盡管作為幺兒很得父母寵愛,但是三牛天生好像與江父不對盤,處處看不慣他的做法,經常能把江父氣個半死,他覺得大嫂如此跋扈都是他爹給慣的。


    “既然分了家,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管他們做什麽,你和珍珠的年齡都不小了,要王叔和王嬸麵前表現的好一點,讓他們知道你是有想法的好小夥,不會貪圖他們家產的人!”


    江沛不想再與他談論有關江大牛和小李氏的事情,故意叉開話題。


    “二哥,我曉得,自己的東西靠自己去掙,眼巴巴的瞅著別人的做什麽!”


    兄弟倆這邊氣氛溫馨,而洛水鎮杏花村則沒這麽和諧,江沛來府城前讓收租金的仆人趕走江大牛小李氏他們。


    當時幾人怎麽講理都講不通,隻說房東要把房子收走,限兩日之內全部搬走,並且同意退給他們租錢,最後無法隻能重新搬迴杏花村。


    以往每逢過冬至節,杏花村都是異常熱鬧的,莊稼人比較重視節氣,冬至甚之。


    今年的災荒使得村裏特別冷清,有些像江沛一樣逃難到外地,至今沒迴的,還有些老人因饑餓沒挺過去的,人口一年中減少了近三分之一。


    “平兒,你娘又沒有給你做飯吃?下這麽大的雪也不知道給孩子煮點吃的!這老大家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迴到杏花村,江父與江大牛又各住各院,按照分家後的過法。但每當吃飯的時候江清平總會跑到他們院裏,告訴他們小李氏飯做的少,吃不飽餓的慌。


    江父和李氏心疼孫子,就讓他在灶上吃點,反正當時是按人口分的糧食,他們家江春枝和李氏都是女性飯量小,孫子偶爾在這裏吃點也沒什麽。


    結果另他們沒想到的是小李氏這麽過分,隻要大牛外出做工,她就在飯點不再做飯,把江清平推給他們,甚至有時候自己抱著孩子也來打秋風。李氏嘟囔她幾次,但每次小李氏總有理由反駁。


    “他爹,你去說說老大家的,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咱們的糧也不多了,還有半年才接上糧食,別看平兒小,可哪次吃的不比春枝少,平兒在咱這吃可以,不過讓老大自己出糧,當時分糧時可是按人數分的!家裏剩的兩石是三牛的,他過年迴來吃啥!”


    李氏故意把聲音說得大聲,好讓一牆之隔的小李氏聽到,但此刻江父蹲在鍋灶旁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


    二兒子一下子買了那麽多糧食,辦席麵沒用多少,最後兩口子離開村子時應該還剩下不少,那他的糧食去哪兒了。


    剛得知老二在鎮上租房時,他沒多想,以為如老三說的讓老二家的臨時住著,但事後他仔細琢磨,很大原因是老二把剩下的糧食給藏到鎮上的屋子裏,因此在三牛走後,小院沒人他才要住到鎮上,打算幫兒子看著糧食。


    沒想到當他去查看時,房裏竟然沒有糧食,但原本江沛住的房子裏的土明顯被人動過,盡管重新填上,但還是瞞不過他的眼睛。房門鎖的好好的,沒被撬過,一定是老二提前讓老三挪走的。


    哼,沒想到兒子還和他耍心眼,他不知道這個二兒子從什麽時候起越來越忤逆,心眼越來越多,根本不像以前他說什麽都聽,不敢反駁自己半句,糧食一定是放到親家那了。這個不孝子,含辛茹苦養他這麽大,反倒跟外人親了。


    難道在他眼中自己這個親爹還不如嶽父值得信任嗎,老二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指不定就是姚老頭一家在背地裏鼓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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