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不發了?”葉軒試探著問。


    “不行,如果不發年終獎,工人全跑到城裏去了,我們的人本來就不多了,再流走一批,挖靈鹽的人都不夠了!”葉文心嚴肅反駁道。


    “那怎麽辦啊?”


    葉軒看向葉峰,期待著自己的父親能出個好主意。


    葉峰被兩個兒子一問,眉頭皺的更緊。


    怎麽辦,怎麽辦,我特麽哪知道怎麽辦!我要是知道了,還會坐在這裏和你們看電視絞盡腦汁?


    看著這個兒子,葉峰有點頭脹,他懷疑自己以後退位了,葉軒會被調查局光速弄死。


    目前的情況,勢力對抗,根本不是調查局的對手。


    武力對抗,更別提了,調查局打他們就像碾壓機碾螞蟻。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黑幫那個惡魔,如果是那幫瘋子,說不定有機會幹掉七局。


    不,幹掉太誇張了,應該說重傷七局。


    滅掉七局葉峰想都不敢想,那個所謂的獸之惡魔能讓七局元氣大傷,乖乖吐出幾個區域的管轄權,就要謝天謝地了。


    但……最近黑幫那夥人像死了似的,沒點動靜,也不知道究竟指望不指望得上。


    葉峰不覺得黑幫能夠依靠,他們老貴族必須尋找新的出路,但新的出路又在哪裏呢?


    “咯吱!”


    窗戶開了,冬季的寒風從窗外灌進來,驅散了滿屋的暖意。


    葉峰三人吃驚地看向窗戶,然後隻見窗外影子一閃,一個女人從二樓的窗戶外翻了進來。


    “晚上好啊!各位大貴族!不好意思打擾了。”窗簾蒙住了她的臉,她輕輕扯開窗簾,衝三人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我看下麵門衛有點多,所以就走窗戶了,你們不會介意吧?”


    “你是誰?”葉峰冷聲質問道。


    “啊,我的名字啊?我沒有名字,但你可以叫我作亂君,平常叫我阿亂就可以了。”女人衝他們眯著眼笑,仿佛她是這裏的常客。


    “我不管你是誰!我請你現在立馬出去!這是我的私人宅邸!”


    葉峰從沙發上站起來,葉軒和葉文心也跟著站起,三人戒備地望著這名不速之客。


    “來人!快來人!”


    葉峰一聲大吼,樓梯那邊的方向便傳來噔噔噔的聲響,幾人從樓下走了上來。


    “哈哈哈!別忙著趕人啊,我是來幫你們解決問題的,你們現在很麻煩對吧?剛才你們在討論什麽?年終獎?那點小錢都讓你們這麽困擾,這個新年不好過吧?”


    葉峰本來已經打算叫人了,但聽到這句話,他暫時打消了趕人的念頭,舉手示意身後的保安不要輕舉妄動。


    “你究竟是誰!再不報上姓名,別怪我不客氣!”葉峰舉起手,指尖一縷火苗一閃即逝。


    這算是他的最後通牒,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人。


    女子注意到了葉峰的敵意,卻不以為然,自顧自接著說道:


    “產業日漸縮水,原來的落後技術慢慢被新技術取代,想要更新卻找不到門路,城市裏那些人都不和你們合作,想要扶持新人,結果都扶不上去……貴族的頭銜,頂著舒服嗎?”


    女人一邊說,一邊向葉峰靠近,然後在旁邊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發出一聲嗤笑。


    “明明日子都過不下去了,還不想摘……或者說,想摘都摘不掉。”


    葉峰正要發作,女人卻抬起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同時提高音量:“我能幫你們解決七局哦。”


    三個人都怔住,呆呆地盯著作亂君,作亂君盯著父子三人,理了下耳邊的發絲,笑道:“當然,也要拜托你們幫一些忙。”


    葉軒和葉文心齊齊看向葉峰。


    這時候,隻有葉峰能做決定。


    葉峰打量著這名不速之客,心中閃過數個猜測,東陽島的地盤上除了老貴族之外,就隻有調查局和幫派社團了,有不少幫派都被獸之惡魔浸染,成了老貴族的同夥,這個人可能是其他幫派的……也有可能是調查局的。


    但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葉峰思考了許久,慢慢坐迴沙發上,揮了揮手示意那些保鏢退下。


    “你叫作亂君是吧?”


    他的聲音重新恢複了穩重。


    “嗯。”


    “你打算怎麽幫我們?”


    “具體的計劃你們用不著知道,你們隻要幫我幹掉蘇明就行。”


    “嗬,你說讓我們幹掉蘇明?”葉峰發出一聲冷笑,心想自己剛才怎麽會相信那女人說的話。


    蘇明是這麽輕易就能被幹掉的嗎?


    當初三合會想殺蘇明,正麵衝突幾十個和獸之惡魔訂立契約的人都死了。


    後來他搞背後偷襲,三個黑手的殺手全部死光,連葉峰自己也被黑手拉進了客戶黑名單。


    要知道,黑手可是殺手界性價比最高的組織!專業靠譜!


    偷襲殺不掉,正麵打不過,這是已經經過驗證的事,但現在這個瘋女人居然想要他們去殺蘇明!


    “放心,我知道你們殺不掉蘇明,所以我會給你們製造機會。我會盡可能把他打成重傷,如果蘇明陷入重傷,你們能不能解決他?”作亂君緩緩說道。


    “你打算怎麽讓他重傷?”葉峰謹慎地問道。


    “我自然有辦法,這是無本買賣,我記得獸之惡魔也想要蘇明吧?殺掉蘇明給獸之惡魔的話,端掉調查局豈不是妥妥的?”


    葉峰臉色驟變,他沒想到對方居然也知道獸之惡魔。


    “你到底是什麽人!”葉峰厲聲問道。


    “作亂君啊,我叫作亂君!我已經說過一次了,明明很好記的。”女人得意地笑著,笑容中帶著一股狂氣。


    “你如果不告訴我們你的詳細計劃,那我們是絕對不會配合你的。”葉峰冷冷道。


    作亂君發出一聲嗤笑,從沙發上站起,拍了拍屁股,輕蔑地注視葉峰,說:“隨你便,等到你可以動手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到時候,你自己選擇要不要動手吧……記住,機會隻有一次。”


    說完,她走到來時的窗戶邊,身手敏捷地翻過窗欄,縱身一躍,消失在夜色中。


    葉軒急忙跑到床邊往外探視,除了茫茫夜色外,他什麽都看不見。


    “老爸,怎麽辦?”葉文心問。


    葉峰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膝蓋上,沉默且嚴肅。


    ……


    作亂君翻出了葉家高大的圍牆,像隻貓一樣從十幾米高的地方一躍而下,輕盈落地,迴身望了身後的城堡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她在寒夜中嗬出一口冷霧,從屁股的口袋裏拿出一張折疊的紙,上麵寫著並不工整的兩個字——蘇明。


    這簽名自然算不上好看,但給她用作收藏已經足夠了,之後迴去,她要把這簽名裝裱起來,放進保險櫃裏,和陸天義的手指放在一起。


    如果有機會,她想要蘇明那雙眼睛,那雙明亮的眼睛她很喜歡。


    在要簽名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那個人是一個很敏銳的人,至少對一個人實力的判斷非常準確。


    她喜歡敏銳的人,越是敏銳的人越容易被外物所幹擾。


    直覺敏銳的人不像那些神經粗大的人,必須把線索放在他們臉前才能瞧見,他們總能察覺到細微的小線索,並且很容易將這種常人難以察覺的線索,視之為真相的線頭。


    操縱這種人,比操縱笨蛋要容易許多,笨蛋有時候會在關鍵的時候洞察真相,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就像夜星那一次……差一點她就失敗了。


    “好了,已經有點晚了呢,接下來應該去拜訪誰呢?”作亂君小心翼翼地收起簽名,抬頭,將視線投向貧民街區的方向。


    她眉梢挑了挑,像是在思考。


    然後,她做出了決定。


    ……


    散發著微紅光芒的昏暗房間裏,一個目光銳利的男人半蹲在地上,沾血的手指緩緩勾勒著麵前的圓陣,口中念念有詞。


    忽然,身後的門被敲響,男人勾勒法陣的動作為之一頓。


    這種時候,幫派裏沒人會打擾他和獸之惡魔溝通,來的人會是誰?


    他抬起頭,深深嗅了一口氣,鼻腔捕捉到了屍體的味道。


    男人站起,動作緩慢地打開身後的門。


    外麵站著一個女人,幹練的短發恰好披散到肩膀,戴著眼鏡,容貌很清純,但笑容和表情卻散發著一種婊子的氣息。


    那種氣質他在這條街上見得多了,晚上站在街頭那幫女人身上都是這種氣質,狡猾、精明、唯利是圖、沒有原則。


    但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和那些站街女又有所不同,她身上不存在狹隘短視的急切,多了一份從容和淡定。


    而且,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很危險。


    “你是誰?”男人問道。


    “初次見麵,你可以叫我作亂君。我該怎麽稱唿你呢?龍老四?黃濤?還是獸之魔人?”


    隨著作亂君報出一個個稱唿,男人的臉色逐漸凝重。


    黃濤是他的本名,但在加入三合會之後,因為他跟的老大綽號為老龍,所以作為排行第四的馬仔,他有了龍老四的綽號。


    但這也過去很多年了,從調查局進島之後,三合會就被搞得七零八落,如今三合會的老幹部們換了一大批,八成的老人都死絕了,知道龍老四這個綽號的人五根手指數得過來,更別說知道他本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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