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普通人的話,大概就隻能照規矩辦事。


    可實際上這些所謂的規矩,也是上頭忍給你們的。比如這個名額不給你,你再有規矩,呆得再久也是沒有用。


    舒曼心裏是不著急的,她並不希望就這麽迴城,寧可堂堂正正地考上大學離開,原主年紀不大。


    但在聽到白玉英說的這件事情後,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


    每一次出現迴城名額的消息,都會製造出許多人為或意外的事情,還有白家……


    舒曼看了白玉英,把她拉到街角。


    “上迴陳錦州過來,說起縣城那邊亂的很。我們學校的陶校長,也讓我們不要往縣城去,就是在外頭走動也要仔細些,最好是就呆在家裏。”


    “玉英姐姐,白叔,是不是應休息一陣子。”


    她不好說白叔要出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繼續遵循書中的軌跡,但白叔一旦出事,有可能牽連到白家,而白玉英到時候又豈能討到好。


    作為朋友,舒曼不希望白玉英出事。


    “我知道了。”白玉英點了點頭。


    舒曼有些著急:“這事可不是說說的,你……”


    “我知道的。”白玉英笑著湊到舒曼的耳邊:“白叔幹完這一票也就不做了,上一迴我見到我爸爸了。”她很想跟舒曼分享隻覺得喜悅,估計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離開這裏了,哪怕暫時不能迴到白家,可也能換個地方在城市裏舒服地生活著,不用繼續在躲在農村。


    最後,白玉英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舒曼被她拉著進了供銷社,看她大買特買,看起來高興極了,走的時候還買了兩斤五花肉,吵著要吃梅幹菜扣肉。


    舒曼被鬧了幾下,笑著答應。


    去糧站買了糧食,就坐了車迴去。


    舒曼的自行車留在學校裏,兩個人是坐了鄰村人的車子,還沒到村裏就停下來。


    白玉英留下來看著東西是,舒曼迴村叫人幫忙。


    快要進村的時候,舒曼往旁邊一閃,躲在一棵樹後麵。


    前麵,楊渝渝和石二寶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兩個人隔了十幾米,卻是走著走著拐入旁邊的小樹林裏去了。


    舒曼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過去。


    現在是大白天,且經過上一迴的事情,她們肯定會更小心,自己這麽過去反而容易置身危險中。


    隻是一想到楊渝渝可能有使壞,她那點好心情就被煩躁代替。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碼好了,但2點多太困了,睡著了。


    哈哈。


    第41章


    兩個人鑽進了林子, 又拉開幾步距離。


    見楊渝渝一直看著林子外麵的方向, 石二寶笑她太過膽小了。


    楊渝渝神色不虞,問:“你找我什麽事情?”


    “不是說了沒什麽事情就不要找我了嗎?”


    石二寶撇嘴,當他願意找她。


    “無事不登三寶殿, 沒事我也不登你的門了。”石二寶樂嗬嗬地笑道。


    楊渝渝皺眉:“什麽意思?”心裏卻是一跳,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預感。


    “你別說你不知道?”石二寶目光一冷,惡狠狠地盯著楊渝渝:“我這些年在外麵混, 可也不是白混的。”


    楊渝渝麵色一僵, 滑開視線:“我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有話直接說。”


    “好啊。”石二寶直起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樹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皺巴巴的散煙夾在手中:“我要迴城名額。”


    “你別想用什麽話蒙騙我,說你不知道,就你和張學亮的事情,我也清楚。”石二寶的目光從楊渝渝的臉上一路下滑,到了她兩股間的時候怪笑一聲。


    有些話不用說的太直白。


    石二寶是個混子, 物以類聚也跟這些人混在一起, 別的不說,同類人之間的小道消息還是能打聽到的。


    那張學亮說好聽點是革委會的,可誰不知道那裏麵的人都是一群流氓,不過是披著官皮,實際上沒比他們好到哪裏去。流氓混子在一起, 可不就愛吹牛打屁, 特別是酒意上頭什麽話都說出來了。


    楊渝渝憤怒地動了動腳,垂眸不語。


    “怎麽樣,你幫不幫?你若是不幫, 我想這種八卦大家都挺喜歡聽的。”


    “我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楊渝渝不得不抬頭,自嘲地笑了笑:“你既然這麽厲害,為什麽不自己想辦法。”


    “我不行。”石二寶臉色難看,他並不認識張學亮乃至革委會其他人。可他已經一點也不想呆在農村裏了,日子過不得過去去不說,他也是聽到外麵一些風聲,想趕緊離開這裏迴到城裏去。


    他這樣的人,有關係還好,沒點關係,類似迴城這樣的好處斷然不會到他身上。石二寶倒想過在自己身上動點手腳,可聽說其他生產隊的知青一不小心用藥過度,沒救迴來,再沒了去冒險的意思。


    但楊渝渝不同,他聽到過孫虹和楊渝渝的對話。


    “我幫你把孫虹處理了,你給我迴城名額。”石二寶說。


    楊渝渝嘴唇翕動,須臾後點了點頭。


    石二寶看著楊渝渝,笑著說道:“不如你給我寫張條?”


    楊渝渝驚恐地怒視著石二寶。


    石二寶道:“我總得防著你一點不是嗎?”


    楊渝渝仿佛覺得被羞辱了一樣,卻是眼睜睜地看著石二寶從口袋裏拿出紙筆,他這樣的人一年不見寫過一個字,顯然是早有準備。


    楊渝渝臉色變好幾變,終於沉默了下來。


    石二寶把東西貼身收好,在楊渝渝看著他的時候,還挺了挺胸,吹著口哨溜達出了林子去。


    他也不是白做工,兩個人事先約定過,等楊渝渝那邊差不多要成了,他才會動手。與楊渝渝這樣的人,基本上也是與虎謀皮了,石二寶可不想成為韓春梅、孫虹那樣的蠢貨。


    楊渝渝留在林子裏,神色瞬息變換著,一直等到雙腿站麻了,才從裏麵出來,正好就和帶著糧食迴去的舒曼一行人碰了頭。


    陳德生瞅了一眼楊渝渝身後的林子。


    楊渝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剛才好像看到野雞了。”


    陳德生哦地一聲,一手一個布袋,繼續往前走。


    他身後是跟著的舒曼、白玉英和杜鵑還有郭世寶三個人,張光明則是要備課沒有過來。反正每個人提一些也不算多,陳德生也沒有特意叫他。


    有了四個男知青的幫忙,除了舒曼背著個籮筐,杜鵑和白玉英都是兩手空空地走在中間,經過楊渝渝的時候,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楊渝渝忍著羞惱,默默地走在了最後麵。


    ……


    三月份的上海,還是有些寒冷,冬天是過去了,可依然處於倒春寒的階段,但比起東北那邊雖然濕冷了一些,可肯定好過許多。


    趁著今天大太陽天氣不錯,舒母把衣物搬出來縫縫補補地,偶爾想到舒曼心裏又酸又疼。她的女兒小時候就懂事,家裏為了給舒安看病買藥,幾乎都沒有怎麽給她買過什麽東西。舒家父母也不是真的偏心人,錢財上不足在生活中就盡能力地去寵愛女兒,卻是把舒曼養得天真不知事,更不會做家務。


    這要是還在城裏,讀完書,慢慢開始教導個幾年,再找個和氣的婆家,日子也過得去。可沒想到這小妮子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到現在舒母每每想起胸口就一抽一抽地痛。舒父也是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覺,大家都擔心舒曼一個人怎麽在農村生活。


    就是縫補個衣服,總不能找別人幫忙吧,更別說其他事情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真怕她隻報喜不報憂。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舒母都想過去看看,甚至留在那裏照顧舒曼。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樓下傳來喊叫聲。


    “舒家的,有你的包裹,齊齊哈爾市來的。”聲音一聽就是樓裏那愛八卦的人,這些人天氣好了一些,都喜歡聚在樓下。


    舒母從窗戶口探出頭應了一聲,就急忙從樓上跑下。


    舒家住在三樓,舒母心急地差一點就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是不曼曼寄過來的。”


    “東北來的,肯定是啦。”


    “這麽大的包裹,舒家有福嘍。”


    舒母一到,幾個婦女就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道:“快打開看看。”


    舒母勉強從包圍圈裏突圍,看著兩隻手都抱不過來的包裹,心裏又急又氣,當著外人的麵子上微紅了眼圈,簽了名字,歎氣:“是我們家曼曼的,這孩子肯定又偷摸著節省了,我們哪要她省,你說說去農村哪幾個日子好過的,也就是第一年。”


    舒母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起來。


    周圍的人多多少少家裏或是親戚間有出去當知青的孩子,一聽可不是這個理,等頭年一過,怕是要舒家省衣節食地去補貼閨女了。


    舒母就在這個時候,抱著包裹上了樓。


    她不敢表現自己有多吃力,隻是暗暗估摸著包裹裏麵是什麽才這麽重,又想著迴頭要怎麽補貼舒曼。


    等迴了家,關上門,舒母迫不及待地拿了剪刀打開包裹。


    裏麵東西不少,舒母打開信封,看了一眼,隻認識幾個字,看了看,又歎口氣,心裏埋怨舒父怎麽還不歸家,要不然她不就能知道信上說了啥。可讓她這個時候出去問別人,舒母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把信放到一邊,舒母開始查看包裹。


    除了給舒安的毛絨衣,狼皮、人參須外,舒曼又放了五斤的小米、兩根哈爾濱紅腸和幾塊曬幹的野豬肉。


    這麽一個包裹差不多花去舒曼六十多塊錢,這還是白玉英和杜鵑湊了分子友情讚助了吃食部分。


    小米是白玉英硬塞過來地,說是對身體好,適合舒安吃。舒曼收了小米,也就沒有拒絕紅腸和野豬肉,心裏想著往後多做一些肉食給她們送去當做還禮。其實也是她沒有想到送吃食,以為大城市怎麽也不缺口吃的。這話是沒錯,但也吃不上多好就是了。


    舒母看著一堆東西,連連歎氣,一時之間恨不得寫了信迴去好好說說舒曼,怎麽可以浪費這些錢呢,有錢就應該自己吃好喝好才是。


    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舒母下意識站起來走過去,忽得又走迴去,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放到櫃子裏麵鎖好。


    門打開,看到來人,舒母眼皮跳了跳。


    “舒安媽媽,在幹啥呢?”


    “準備煮飯呢,這不等一下老舒要迴來了嗎?”舒母不想讓開,但這人自來熟地走了進去,在屋裏轉了一圈有些失望地坐下。


    舒母這下更不好走開,隻能坐到對麵。


    “曉華媽媽怎麽來了?是居委會有什麽事情嗎?”


    董母笑笑:“這不是聽說舒曼有消息了嗎?我這是關心關心街道上居民下鄉子女的生活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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