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設置在皇宮內,是用來關押犯下滔天罪惡的重犯的場所,蘇傲、江氏以及蘇然這三人都被關在這裏,因為這三人都曾威脅過帝王的生命安全。


    江氏的屍體已經用白布斂起,他隔壁的牢房關著蘇然,得知自己爹爹已經隕落,她已哭過鬧過,沒了力氣,她才癱坐在地上,雙目空洞地望著江氏的屍體。


    「將他葬了吧。另外,搜查一下蘇傲,以免同樣的事情再度發生,朕還等著三日後看她被百姓用唾沫淹死的情景。」蘇瑾已經被她支迴去,所以她不必再拿捏自己的情緒。


    「是,陛下。」宗人府的官員都生怕她會因江氏之死怪罪下來,此時見她隻字未提如何懲治她們,都不由地鬆口氣。


    事情辦妥,陌悠然並未第一時間離開宗人府,而是折身進了蘇然的牢房。


    蘇然一直像木頭一樣癱坐在地上,陌悠然在她麵前駐足的時候,她都未察覺。


    「蘇然,朕有話問你。」


    蘇然終於有了反應,像重新綁好線的木偶,她緩緩抬起腦袋,眼裏有了神采,但很平靜,「問吧。」


    「你為何幫朕?」


    「二哥都跟你說了?」


    「差不多。」


    「看來你跟我二哥處得不錯。」蘇然也不直接迴答,拐著彎挖掘其他話題。


    「別轉移話題,朕問你,為何幫朕?」陌悠然強行撤迴話題。


    「你別自作多情,我並非為了幫你。」蘇然嘆了口氣,神色黯然。


    「那是為何?」陌悠然愈加好奇。


    蘇然別開腦袋,似乎並不想迴答。


    「告訴朕!」陌悠然已無耐心,蹲下身就鉗住她下顎,語氣強硬地命令道。


    蘇然目光變得悽厲,抬眸瞧向她,字字帶怒,「陛下可還記得雲泣?您若死了,他以及他腹中的孩子怎麽辦?」


    「你什麽意思?」


    ……


    從宗人府出來,陌悠然臉色不太好,一拳狠狠地砸在門前的柱上,留下足有半寸深的拳印。


    「陛,陛下,您可有其他事情吩咐下官?」宗人府的負責官員餘靜見帝王周身氣壓驟低,自己也不好在旁冷觀,隻好顫顫巍巍地上前詢問道。


    「小心看好蘇傲蘇然這對母女,若再出個差池,提腦袋來見!」陌悠然看向她,隻叮囑道。


    餘靜連連稱「是」,大氣不敢出。


    路上的雪還未融盡,陌悠然特地挑了有雪的地,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


    一個男子悄悄跟了上來,尾隨她身後,陌悠然迴頭看一眼,眉梢一挑,話語間帶了笑意,「你一直偷偷跟著朕呢?」


    男子正是孤塵,他輕輕「嗯」了一聲。視線一直停留在陌悠然臉上,似乎想填補前陣子兩人分離的空缺。


    「做甚?你要想朕就直說。」陌悠然猛然湊近他,逗弄道。


    男子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才抬手擁住女子,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見他想快速撤離,陌悠然當即反手將他桎梏住,加深了這個吻。男子似乎剛吃過棗糕,嘴裏有清甜的棗香,她甚是留戀。


    鬆開時,男子本桃紅的唇瓣變得愈加鮮艷奪目,璀璨如星的眸中氤氳著情慾,陌悠然輕柔地撫著他的臉頰,有些歉意,「這陣子朕冷落你了。」


    「陛下政務繁忙,孤塵理解。」


    「明晚朕去你那。」今天是她剛將蘇瑾冊封為鳳後,所以晚上她自然要去他那的,以免惹人多疑,以為她並不重視新鳳後。


    「陛下不必考慮孤塵的感受,孤塵這陣子一直未幫上您,您的恩寵還是先給那些有功之人吧。」孤塵後退一步,神色間有慌亂。


    「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在你眼裏,朕的恩寵還得與功勞掛鉤?」見他如此,陌悠然頗鬱悶。


    孤塵察覺自己說得確有不妥,有點無所適從。


    「收起這種想法,朕寵你是因為心裏有你,與你有沒有功勞無關。」陌悠然拽過他胸襟,逼著他眼睛說道。


    「可五殿下和束心公子他們都為您受了傷,孤塵若先得恩寵,良心上過不去。」


    「他們受傷了,朕自然會去探望他們,你與朕分離許久,朕自然也要好好與你聯絡感情,這都兩碼事,你幹嘛非要分個先後?」陌悠然也是個有原則的人,可如果在與自家男人這種相處之道上也講原則,她就著實有些奔潰。


    「是孤塵錯了。」孤塵自覺再硬撐也沒有意義。


    「明晚等朕。」陌悠然見他乖乖認錯的模樣著實可愛,忍不住在他小屁屁上捏了一把。孤塵的臉立時浮現嬌羞的紅暈。


    天色已晚,探望過束心和蕭淺陽後,陌悠然就去了翠椒殿。


    一進殿內,就聽見孩子的嬉笑聲,她立時放輕步伐,緩緩走進內殿,見那溫婉男子正抱著孩子逗弄之。孩子是個愛笑的,幾下就被逗得笑眯了眼睛,胖乎乎的手腕上掛著一個鈴鐺,隨著擺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陛下,您要不要抱抱平安?自她出生,您這個當娘的還沒抱過她呢!」雖然以前形勢所逼,但蘇瑾想來還是為自家孩子覺得悲哀。所以他見陌悠然過來,就連忙發出邀請。


    「朕不太會抱孩子。」兩世為人,抱孩子這種事她還真從未嚐試過,陌悠然小心翼翼地從蘇瑾手裏接過孩子,有分量壓在手臂上,她整個人都變得僵硬。


    「陛下這邊手臂抬高點,這隻手拖住她臀部,對,就這樣。」蘇瑾教導著她,見她將獨有的溫柔一點點貫徹到抱著孩子的動作上,心裏不由地欣慰。


    好在平安不哭也不鬧,一直瞪著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陌悠然,手指含在嘴裏吮著。陌悠然知這是個壞習慣,連忙幫她撥開。


    不料小傢夥竟握住她的手指把玩起來,一點不怕生。


    「陛下,平安小名是有了,但大名您還沒給起呢。」蘇瑾站在她身後,將腦袋搭在她肩上,笑意滿滿地瞧著她與孩子之間的互動,一邊提醒著。


    「嗯……容朕想想。」小名可以隨意,但大名萬萬不可,陌悠然慎重地想著。


    琢磨了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才道:「要不就叫明澈吧,朕希望她日後能有一顆清明透徹的頭腦,不為表麵的是非遮蔽了雙眼。」


    「明澈……蕭明澈……」蘇瑾輕輕念著,眼眸漸漸亮起,贊道:「是個好名字,瑾很喜歡,相信平安也會喜歡,但願她日後真能做個明辨是非的好人。」


    平安已在自家娘親給她琢磨名字的過程中悄然睡去,手上還輕輕握著自家娘親的手指。


    陌悠然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抽出,就將孩子放迴搖籃。


    「陛下,瑾來罷,您先去沐浴。」蘇瑾代替她給孩子蓋好被褥,輕輕搖起搖籃來,好讓孩子睡得更沉些。


    「朕想你陪朕。」陌悠然拽起他的袖子,不肯走。


    「濁衿,你來罷。」蘇瑾無奈,隻好喊來濁衿,讓他幫忙搖孩子的搖籃。


    「是。」濁衿竊喜地看著兩人,連忙應了。見這對男女手牽著手離開,他忍不住感嘆一句,「公子與陛下終於和好如初,真好。」


    另一邊,進浴房後,陌悠然任由蘇瑾輕車熟路地解去自己身上的錦袍和包著傷痕的紗布,一邊敘道:「蘇瑾,朕記得距離上次與你圓房已足有一年之久。」兩人已是老夫老妻,即使許久未這般親昵接觸,此時也不見臉紅。


    「沒有一年的……」


    隻是,蘇瑾臉未紅,眼眸卻紅了,看著陌悠然背上大片的模糊血肉,他的聲音立時戛然而止。


    「怎麽了?」陌悠然轉身看向他,才知他又為自己身上的傷感傷了。


    「別難受了,也多虧你的琴音,不然朕的下場可能會更慘。」


    「陛下又何嚐不是因為瑾才以身犯險。」蘇瑾將手觸上她的背,言語間滿滿的自責。


    「不然如何?難道你想讓朕對你的處境冷漠以對?」


    「瑾隻是覺得自己太無能,其他男子都或多或少地幫了您,唯獨瑾,總給您添麻煩。」蘇瑾從後麵將她摟住,薄唇吻上她脖頸,溫柔又繾綣。


    「你別忘了,你為朕養育了一個孩子,這也算一份功勞。」陌悠然轉身,也開始解他身上的衣服。


    「瑾剛洗過。」


    「說了讓你陪朕的。」


    許久未這般坦誠相見,兩人的唿吸都變得急促。才入水,女子就整個人掛上男子的身子,霸氣地宣告:「朕現在就要辦了你!」


    「當心背上,別碰水。」蘇瑾則擔心她背上的傷。


    「不打緊。你快點,要還沒反應,朕幫你。」


    「你……」蘇瑾沒想到她這麽猴急,可自己許久未行房事,一時之間竟醞釀不出欲,他的臉憋得羞紅。


    「得,朕幫你。」


    「不要!」


    「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嘛,朕一碰你,你就……嗯?」女子壞笑道。


    「……」


    事後,蘇瑾摟著陌悠然入睡,薄唇還時不時蹭一下懷中女子的額頭。


    「蘇瑾,朕想與你商量個事。」陌悠然已有睡意,但還撐著眼皮想與男子討論正事。


    「陛下請說。」


    「過陣子朕想出一趟遠門……」


    未等她說完,蘇瑾就果敢地打斷道:「陛下莫非想再丟下瑾?」雖隻是一句簡短的問話,怨懟卻已從裏麵溢出。


    「當然不可能丟下你,隻是平安尚小,讓她跟隨我倆奔波千裏,委實說不過去。」陌悠然提出關鍵。


    蘇瑾登時猶豫了,平安是從他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自從將她生下,他從未讓她離開過自己的視線,所以若讓他拋下這個孩子自己出遠門,哪怕事情還未發生,他的心就好像被一隻手揪住,有些喘不過氣。


    「是吧?你是不是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不下平安?」


    「……」


    翌日,陌悠然在禦書房批閱奏摺的時候,尹柒哲突然闖了進來,侍衛想攔都攔不住。


    陌悠然揮退侍衛,就興致盎然地瞧向臭著一張臉的男子,詢道:「怎麽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陛下,我聽人說我之前是朝中的工部尚書,所以您能不能給我恢復官職,我最近都快無聊死了。」


    「你又不是之前的尹柒哲,能勝任麽?」陌悠然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質疑。


    「怎麽不能?我在21世紀的時候好歹也受過高等教育,而且很久以前在這具身子裏的時候,我也幹過不少豐功偉績。」尹柒哲一臉臭屁地說道。


    「記得你好像三歲就能文,五歲成詩,十歲智辯當時名動天下的空雨大師宗山柳,十二歲就被朕的母皇召於禦前伏案聽政,十四歲平定阜城水禍有功,次年擔任工部尚書,獲封三品爵位。」陌悠然迴憶起來。


    「陛,陛下,您別忘了,我曾與您說過,我十四歲就遭劫離了這個世界,而那次劫難正是在平定阜城水禍過程中遭的。想不到替換我的那傢夥本領也不差,竟然真的平了水禍,還在朝中當了官。」


    「你給朕說說,你當初是怎麽死的?」陌悠然有點好奇。


    「我這人雖然沒什麽缺點,但水性極差。那次不慎掉入水中,醒來時,我就發現自己身處異世。我本來還以為這個世界的我死了,沒想到竟被他替了身子。」


    「你跟他是不是長得完全一樣?」陌悠然想起自身經歷,忍不住猜測。


    「嗯,我跟他若在一個世界,必會被人認成一對孿生兄弟。」


    「陛下,您是不是也是如此,現在用的這張臉與您上一世的容貌生得一模一樣?」


    陌悠然點點頭,「可惜朕的前世已經死了。」


    ------題外話------


    終於破一百萬大關,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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