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此時倒嫌累了,那剛才吼我的時候怎麽沒說累?」尹柒哲語氣涼涼道。


    洛千襲連忙換上諂媚的表情,解釋道:「義母這不是為了讓那女娃愈加憐惜你嘛。而且,明明是你讓義母唱白臉,你自己唱紅臉的,怎麽能怪義母呢?」


    「那煩請義母下次控製一下,我剛才看到您的口水噴我茶水裏了,怪可惜的。」尹柒哲看了眼自己麵前一滴未動的茶水,麵露惋惜。


    「不可惜不可惜,義母喝就是了。」洛千襲連忙端過他的茶水,一飲而盡。


    尹柒哲蹙了蹙眉,短暫的一瞬,卻被洛千襲看得清楚,她當即重新拿過一個幹淨的茶杯斟了一杯茶並放至尹柒哲麵前,「哲兒,你是不是渴了?快喝。」


    尹柒哲這才有了笑意,端起茶盞輕抿一口,卻嫌棄道:「這茶味濃了,應少一錢。」


    「來人!」洛千襲當即喚人。


    「門主何事吩咐?」


    「去將這壺茶倒了,重新泡一壺來,記住,茶葉要少一錢。」


    「是,奴這就去辦。」


    見下人走後,洛千襲就笑眯眯地瞧向尹柒哲,詢問道:「哲兒,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盡管說。」


    「目前沒有了。」


    「義母呢?」


    「啊?」洛千襲不明所以。


    「義母可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是說對那女娃嗎?」


    尹柒哲垂眸淺笑,不置可否。


    「其實,若拋卻曾經她曾綁架我的事情,我覺得這女娃還不錯。」洛千襲中肯評價道。她本來因為之前的恩怨對那女娃的確抱有偏見,聽聞此女還想娶她家哲兒,她更是不怎麽樂意,於是哲兒便想了這一出,讓她親眼見女娃一麵,順便演一齣戲,好試探下女娃的人品,結果竟出乎她預料。


    「那義母還反對麽?」


    洛千襲擺擺手,一臉無奈,「不反對了,難得有這麽一位真心待你的女子,義母還有什麽理由反對。」而且,她也知道,就算她反對也沒用,自從認得這個孩子,她幾乎沒有一樣東西不順著他的。


    「那煉藥的事呢?」


    「義母這不是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不然你以為義母讓那女娃收集的十二株藥草是用來幹嘛的。」


    洛千襲瞧了他一眼,躊躇道:「隻是……義母擔心你啊,煉製那藥每個月都要取你三碗血,義母真怕你會撐不住。」


    「撐得住,我相信義母不會讓我出事的。」尹柒哲笑意盈盈道。


    洛千襲嘆了口氣,「就知道你會這樣說。」


    當天申時,陌悠然才將那株藥草找出來,孤塵本想幫她,但她生怕暗中有洛千襲的人監視,到時洛千襲說她誠意不夠豈不糟糕,於是她果斷拒絕了孤塵的幫忙,孤身一人來往於偌大的莊園裏,最終在後山的地方尋到。尋到時,她已滿身汗,臉色也顯得蒼白,畢竟身體還未痊癒,昨夜也沒睡一個好覺,疲乏在所難免。


    尹柒哲見她模樣,心疼急了,當即向洛千襲提出告辭,洛千襲也不強留,親自送他們離開。


    路上,尹柒哲主動發話,「殿下,您沒事罷?要是累,靠在我肩上睡會。」


    「你自己身體都不好,本殿怕壓著你。」陌悠然先是驚喜,隨即猶豫。


    「殿下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尹柒哲不悅,強勢地將她的腦袋摁到自己肩上,隨即他厚臉皮地問道:「怎樣?是否滿意?」


    陌悠然笑了,迴道:「滿意。」還別說,男子平時看著瘦弱,這肩膀靠起來還挺舒服的。


    她忽閉了眼,一邊對男子叮囑道:「本殿睡會,待會路過七寶街區的時候你別忘了叫醒本殿。」


    「為何?難道殿下還有其他事要辦?」


    「本殿今夜要去煙雨閣見一位故人。」


    「煙雨閣?」尹柒哲詫異。


    「你之前不是勸過本殿,讓本殿去向逍遙宮的宮主夜微瀾尋求幫助,而本殿今夜約見之人便是她。」


    「哦,怪不得。」尹柒哲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是去煙雨閣,我本還以為您去那是想找樂子。」


    「怎敢怎敢,自家未婚夫本殿都搞不定,本殿哪還有心思招惹其他野草。」


    尹柒哲「嗬嗬」笑了兩聲,將一隻手貼上她手心,與她十指相扣。


    溫語道:「睡罷,我待會叫您。」


    是夜,風月之域的人流立時比白天多了三倍。緋紅的燈籠,花枝招展的小倌,以及腰纏萬貫的嫖客,皆是這風月之域最常見的風景。


    酉時,有一輛直接用金子打造而成的馬車從人流中唿嘯而過,人們本驚奇,正想著這金主究竟奔哪家勾欄院去的,就見那馬車直直往煙雨湖的方向行駛而去,心中立時明了,也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那煙雨閣可不是誰都能去的。


    馬車在水上長廊前停下,之後有一個身穿紫色華服的女子從馬車上踩著下人的背走下,麵若芙蓉,眸若杏仁,手上執著一柄扇,在胸前扇啊扇的,一派風流不羈。


    穿過長廊,才至煙雨閣門前,門前迎客的老鴇見她是熟客,連忙將她往裏迎。


    「今夜不聽曲了,本宮二樓雅間有約。」


    女子迴絕老鴇熱情的邀請,逕自二樓走去。


    二樓雅間有數十號,約她之人也未明說是哪號雅間,但她輕易就挑中一號,便走了進去。


    「宮主,您還是要仙居和蜜餞嗎?」仙居是一種酒的名字。進來伺候的下人認得她,便直接了當地問道。


    「仙居比平時多來五壇,順便給本宮來幾碟你們這招牌的下酒菜。」


    「是,奴記下了。」


    見下人離開,女子打開一旁的窗子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樓下的表演。外麵的絲竹聲灌進屋內,讓她都未察覺已經有人進來。


    「宮主好興致,約了在下,竟還有心思看其他。」是男子的嗓音,清冷疏離的語調。


    「雲泣?怎麽是你?」女子轉身看去,見來人是男子,而且是她心中極愛的男子,立時驚慌失措。


    「為何不能是我?」男子在她對麵落座,端得高雅無雙,淺色的唇瓣自然地合著,墨色雙瞳淡淡地女子,麵無波瀾。


    「你不是,出去辦事了?」女子因為太驚訝,說話都變得磕巴。


    「的確出去辦事了,今日才迴,聽聞宮主大駕光臨,我便來了。」男子淡淡地掃了眼外麵的塵囂,並無慍色。


    「本宮竟不知曉,若知曉今日你會迴來,本宮一定會大擺筵為你接風洗塵。」女子懊悔道。


    「現在也可以,方才聽聞宮主比平時多點了五壇仙居,難道不是請他人吃的?」


    「糟了!」女子突然想到什麽,整個人跳起,拉起男子就走。


    「怎麽了?」男子詫異。


    「有人約了本宮,但既然你來了,本殿自然以你為先。」


    「是麽。」男子忽冷笑出聲,聲音變換成了女子嬌柔清脆的嗓音,帶著嘲諷,「宮主讓本殿好生失望。」說罷,她就從女子手中抽迴自己的手,坐迴原位。


    「你,你,你是……」自稱「宮主」的女子正是夜微瀾,此時見眼前的男子發出女聲,她驚愣得不知所以。


    這時,門被打開,方才那個下人領著其他人走了進來,將夜微瀾點的東西在案上擺放妥當,一眾人分別對兩位行下禮,就轉身退了出去。


    門合上之際,夜微瀾都未迴過神來,盯著座上的「男子」瞧。


    「宮主還不來坐麽?」「男子」正是陌悠然,她逕自開始享用案上的好酒好菜,看都不看一旁的夜微瀾一眼。


    夜微瀾緩緩走上前,落座,盯著桌麵,一臉晦暗失意。沉默片刻,她才開口道:「殿下為何易容成雲毓的模樣?」


    「考驗你。」陌悠然堅決答。


    「重色輕友不是本性麽?有什麽好考驗的。」夜微瀾忽嗤笑出聲,也拿起一個酒罈子,撥蓋,直接往嘴裏灌。


    陌悠然坦然,「是本性,其實本殿也是如此。雲泣已經選擇本殿,本殿不可能因為你將他讓出。」


    「那殿下這頓是想與鄙人割袍斷義麽?」夜微瀾瞧向她,眼裏蒙了一層水霧。


    「沒那麽嚴重。本殿隻是想與宮主坦白,你的心中所屬亦是本殿的心中所屬,並且他已經與本殿確定關係,是本殿將來要娶的男人,但本殿並無斷義之心。是否斷義,全憑宮主想法。」


    「殿下讓鄙人怎麽想?鄙人最心愛的男人都被你搶去了,殿下還想讓鄙人怎麽想?」夜微瀾直接哭嚎出聲,索性邊上的窗戶已經關上,不然她撕心裂肺的哭聲定會蓋過外麵的絲竹聲,引人注目。


    「不是搶,我們算公平競爭。若雲泣本就是你的男人,本殿明知這一點還將他從你身邊奪走,這才算真正意義上的『搶』,你明白本殿的意思麽?」陌悠然理智道,酒也是一口接著一口,不曾停歇。


    「嗚……你說得好聽……」夜微瀾竟無言以對,一張臉哭得跟小花貓似的。


    「宮主,本殿此次前來其實有事拜託你,但如今看來……」陌悠然猶豫,拿著酒罈的手微微攥緊,指尖顏色發白,「是不行了。」


    「誰說不行的!」


    「你快說!什麽事!鄙人洗耳恭聽。」


    「宮主,你醉了。」陌悠然見女子微醺的模樣,好笑道。


    「沒醉沒醉,剛才你的話鄙人都記得清楚,無非就是雲泣已經歸你所有,鄙人不能再插足嘛!行啊!鄙人認輸,認輸行了罷!不就一個男人,鄙人又不缺……」


    「宮主不是說要與本宮割袍斷義?」


    「隻是氣話,殿下還真信不成?」


    「本殿以為你會的,為此,才一直將自己與雲泣的事情瞞你到今日。」女子明顯是醉了,為此,陌悠然都辨不清她說的究竟是真話還是假話。


    啪!


    卻不料,夜微瀾突然大力地拍了下桌案,震得案上的東西顫了三顫,對麵的陌悠然也嚇一跳。


    「那是氣話!氣話不懂麽!鄙人好不容易結交到殿下這麽個能交交心的知己,怎麽可能輕易與你割袍斷義!在你眼裏,鄙人就這麽膚淺,這麽壞嗎!」女子大吼,杏眸紅紅的,十分委屈的模樣。


    「這麽說,你是願意與本殿繼續做淡水之交?」陌悠然詫異地盯著她,在確認她是不是在撒酒瘋。


    「當然!」


    女子突然用袖子一抹臉上的鼻涕眼淚,正眼瞧向陌悠然,語氣變得一本正經,「廢話少說,究竟什麽事?鄙人能幫一定幫。」


    陌悠然見她不像玩笑,便端了麵色,提及正事,「江欽瑜此人宮主應該認識罷?」


    「江欽瑜……」夜微瀾沉吟片刻,才有了印象,「可不就是如今那位武林盟主,殿下問此人作甚?」


    「聽說你四年前曾參加過武林大會,隻是中途棄賽了?確有此事?」


    「確有其事。」夜微瀾臉色立時有些羞窘,拿起酒罈子喝了幾口以掩飾尷尬,一雙杏眸飄忽不定。


    「怎麽了?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陌悠然見她麵色便知有貓膩,遂在好奇心驅使下追問道。


    ------題外話------


    【小劇場】:


    雲毓一臉委屈:是我哥讓我瞞你的,不怪我,姐姐要不也罰我今夜伺候你洗腳,別忘了我會專業的按摩手法。


    陌悠然又有點心動:也行。


    再然後她轉向尹柒哲,手指戳戳他胸膛:你也是個混蛋,當年對朕若即若離的,將朕撩得撓心撓肺卻不讓朕吃到很開心很有成就感是罷?!


    尹柒哲一副病弱模樣:陛下,臣侍大病初癒,您怎可對臣侍這般粗暴,臣侍受不住的。如果您心裏實在有氣堵得慌,也讓臣侍今夜伺候您洗腳罷,臣侍一定任您差遣,直至您解氣為止。


    陌悠然心潮澎湃:行,朕洗完腳你得給朕舔幹淨!


    (未完待續……)


    (ㄒ﹏ㄒ)還是放不下,哭。


    ps:喵最近也患上感冒,身體不適,尤其腦袋一整天都暈乎乎的,隻能勉強寫這些,等身體恢復,再兌現諾言多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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