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著人去嫣王府給蕭淺嫣送封信。信在這裏,你拿去。」原來她剛才並不在處理公務,而是在寫信。此時她將信折好,遞給了孤塵。


    「是,孤塵記下了。」孤塵接過信,就一閃身,瞬間沒了蹤影。


    下午時分,陌悠然按方才與蕭淺陽的約定前去外麵的操場操練士兵。


    她為了方便行動,她換了一身緊身的束裝,身邊跟著一個蕭淺陽派給她的隨從。


    「讓士兵集合。」


    「是。」


    那個隨從恭敬地應了一聲,就拿起掛在脖子上的哨子對著四周吹了一聲。


    尖銳的哨聲成功地將上百位最近新招的士兵引了過來,她們匆忙地整著隊伍,結果整了半天隊伍還是歪歪扭扭的,天氣很冷,有人還搓著手,不斷往手上哈氣。


    那個隨從見這群新兵還不認得陌悠然,便幹咳了兩聲,提醒道:「見到九殿下不知道行禮麽?」


    「咦?竟是那位九瘋癲!」有人驚唿出聲,隨即捂了嘴,目光驚恐地瞪著陌悠然,生怕她已經聽著她的話,接下來便會懲罰她。


    陌悠然的確聽到了,但她並不惱,笑道:「本殿是九瘋癲,但九瘋癲更是當朝帝王桓璟帝膝下的九皇女殿下,你們還不行禮麽?」她目光瞬間冷厲下來,不容侵犯的霸道。


    「小的參見九皇女殿下。」


    新兵們在她的威壓下麵麵相覷,最終三三兩兩地跪了下來,對她磕頭行禮。


    「起來罷。」


    「是。」


    「很冷麽?」見有人還在搓手哈氣,陌悠然眉頭跳了跳,已有些慍怒,心想蕭淺陽當初怎麽選拔人的。


    「是。」有人答,但一見陌悠然駭人的目光,立馬改了口,唯唯諾諾道:「不,不是,小的一點也不冷。」


    「盡管說實話即可,本殿又不會吃了你。」


    「是…是的,挺冷的。」那個士兵又改口說迴原話。


    他一說,其他幾個怕冷的跟著應和,繼續搓手哈氣,弓著背,頹廢得像風燭殘年的老人。


    「既然如此,那你們沿著這個操場跑十圈罷。其他人一起。」陌悠然直接下達命令。


    「啊?」


    「啊什麽,還不快去跑。」陌悠然身邊的隨從斥道。


    「是。」


    一群新兵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就準備開跑。


    跑完後,那幾個剛才嚷嚷著怕冷的士兵再也不敢多言,目光怯怯地望著陌悠然,因為剛才她們在途中沒少遭其他人埋怨白眼,心裏頭自然不是滋味。


    「散開,開始紮馬步,堅持半個時辰。」


    「是。」


    對於這群新兵,這半個時辰很難熬。


    有人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倒下了,有的堅持了下去,但雙腿雙臂一直在抖,陌悠然上前一踹,就噗通倒下一個。


    「散開,都拿起長矛,跟著本殿練。」就在眾人叫苦不迭之際,陌悠然拿起一支長矛,發號施令。


    她站得筆直,眉目嚴肅,手上長矛上的紅纓隨風飄揚,雖從未有過征戰沙場的經驗,但身上已有將領之風。長矛是重兵器,杆以精鋼製成,她一套招式比劃下來,絲毫不見喘氣,手上的長矛依舊拿得穩穩噹噹,方才長矛帶出的刺耳的破空聲猶在耳畔。


    新兵們都開始體會到她的厲害,再也不敢因為曾經的傳聞輕視她。她們開始進入狀態,在她的帶領下認真操練起來。


    遠處,一座閣樓上,蕭淺陽正站在窗邊遠遠地觀望著這邊的情景。


    他眯眼笑著,一臉自豪,「本殿果然撿到寶了。」


    「殿下真的要重用她?」他的副將齊風也在,聽他言,她蹙了眉,不大認同。


    「不然呢?」蕭淺陽不置可否。


    「殿下別忘了,她是三殿下的人。」齊風提醒道。


    蕭淺陽不以為然,「齊風你錯了,她從來不是哪方的人。在本殿眼裏,她就是一隻磨利了爪子的小野貓,平時雖將利爪藏在肉裏,但一旦被惹怒,她會毫不猶豫地亮出自己的利爪,狠狠地刺入敵人的血肉。」


    「殿下打算剪去她的利爪?」


    「不,我想讓她的利爪隻為我亮出。」


    說出這句的時候,蕭淺陽的雙目微微發亮,浮現出自信。


    蘭亭是一處沽酒的館子後院裏的一座亭子,亭子四周掛著竹簾,竹簾上綴著天青色的穗子。


    戌時,陌悠然準時抵達,見蕭淺陽早已候在裏麵,此時亭子周圍圍著一圈屏風,裏麵還烤著一個火盆,因此,陌悠然走進去並不覺得寒冷,反而很暖和。


    蕭淺陽盤腿坐在草蓆上,手上抓著一隻剛剛烤好的雞腿正在大吃特吃,吃相極為不雅。見陌悠然過來,他連忙招唿她落座,由於嘴裏塞滿了肉,聲音是含糊的。


    陌悠然優雅落座,見一旁的小爐子上煮著酒,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她忍不住調侃對方,「五皇兄倒挺會享受。」


    「九皇妹,快吃,這是我剛烤的,可好吃了。」桌上擺著已有殘缺的烤雞,蕭淺陽掰下另一隻雞腿大方地遞向陌悠然,示意她吃。


    陌悠然接過,試探著咬了一口,發現味道真的不錯,這個世界明明還沒有孜然,但這個吃起來就仿若撒了孜然,很入味。


    「這裏麵的調料你怎麽配的?」烤食最關鍵的還是裏麵的調料,所以陌悠然未問男子是怎麽烤的。


    「這是我的獨家秘方,怎麽能隨便告訴你!」


    「我是你的親皇妹,有什麽不能說的?難道還怕我把你獨門秘方賣了?」


    「不說。親皇妹也沒用,我要說我也隻告訴我未來的妻主。」


    「切!稀罕!」陌悠然立時不屑道。


    就在這時,蕭淺陽扔了自己手裏已經啃幹淨的雞骨頭,吮了吮指尖,便熄了一旁的爐子,接著墊著一塊濕布去提爐子上裝著酒的小鍋,給自己和女子分別斟了一杯酒。


    「酒已煮好,九皇妹快嚐嚐。」


    陌悠然瞧了他一眼,便用帕子擦淨自己油膩的手指,隔著袖子拿起杯盞湊至鼻尖嗅了嗅,一股香甜的氣息撲鼻而來,她吹去些許熱氣,才嚐上一口,發現酒裏摻雜了一絲絲的棗味,以致於有些甜,但她的味蕾才感知到這份甜意,這甜意又瞬間不見,需再嚐上一口,才能再次品到。


    「怎麽樣?」蕭淺陽期待地望著她。


    「不錯,我還第一次嚐到這樣的甜酒。明明就是甜的,偏偏這份甜還與我捉迷藏。」


    「九皇妹這你就不懂了,甜多了,會膩。」


    「這酒莫非是五皇兄自己釀的?」陌悠然好奇發問。


    「嗯,這酒名喚簌簌棗花。」


    「想不到五皇兄還有這份手藝。」陌悠然繼續嚐著酒,視線卻落在對方身上,目中流露出由衷的欣賞之意。這個男人實在極品,不僅長得神氣,文武雙全,而且廚藝了得,釀酒技術更是絕佳,哪個女人討了他,定祖上積德,燒了高香。


    「九皇妹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見她杯中酒已被她喝去了七分,蕭淺陽連忙為她添酒。


    陌悠然這才注意到他此時就穿著一件極為寬鬆的錦袍,錦袍是藏青色,上麵燙著鶴的圖案,很美,他頭髮未束,隻用一根青色的髮帶綰起,所以此時的他比起平時更添了幾分瀟灑風流。


    「五皇兄不是說有話想與我說,快說說罷。」陌悠然不再繞彎子,直達主題。


    「九皇妹看今天的月亮美嗎?」蕭淺陽把酒望天,壓根未將她的話聽在耳中。


    陌悠然也抬眸望去,發現今天的月亮竟是滿月。


    「很美。」這是她由衷的讚嘆,她突然發現自己來到這裏後就從未認真地欣賞過這些天外的東西,或者說,她在前世的時候其實也從沒有。


    「我的確有話想與九皇妹說,隻怕你會突然起身離開,所以才如此款待你,隻希望你能給我幾分薄麵。」常言道,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蕭淺陽一直深諳這個道理。


    「說罷,就算再不堪入耳,我也會勉強聽完的。」陌悠然繼續吃著肉,喝著沒酒,十足享受。


    「九皇妹,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罷。」


    「當初你為何選擇三皇姐而不是太女?」


    「五皇兄想聽真話?」陌悠然挑眉,頗有幾分挑釁。


    「我今日這般費心自然是想聽你真話的,九皇妹照實迴答便可。」蕭淺陽擺擺手,示意她繼續說。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他此時臉頰上飄著兩朵紅暈,艷若桃花,配上那雙即使不笑也風流多情的桃花眸,真真人間少有的絕色,讓人完全想不到他曾是馳聘沙場以一敵百的將軍。


    「在我看來,太女雖優秀,但仍稍遜色於三皇姐。」


    「為何?」蕭淺陽更想知道理由。


    「比起三皇姐,太女太過剛愎自負,一得意,往往容易失了分寸。」陌悠然也不忌諱,索性直說。


    「三皇姐太過陰鷙毒辣,九皇妹難道不怕最終栽倒在她手上?」蕭淺陽反問。


    「我本就站在三皇姐的陣營,怕什麽?」手一抖,酒盞裏晃出三兩滴清酒,陌悠然突覺得很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難道九皇妹真的想一輩子屈居三皇姐之下?」


    「若我選了太女,不也是一樣?」


    「嗬。」


    蕭淺陽忽輕笑了一聲,眉目流轉間,竟瀉出一縷清愁來,「也是……」


    「其實,我選三皇姐還有一個原因。」


    「什麽?」


    「三皇姐平時行事張揚不羈,得罪了不少人,也使很多人忌憚於她,我在她身邊無人之際主動接近她,也能博她幾分真心。」


    「五皇兄,我知道你想勸我改投太女麾下,但我既然選擇了,便不會輕易更改。而且你也應該明白,我如今若真的突然改變心意,豈不成了一介背信棄義的小人,到時太女會真的完全信任我嗎?我想不會。三皇姐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到時必會想盡辦法找我不痛快。」


    「如此,我將自己整得裏外不是人,何苦呢?」


    陌悠然一攤手,說得明明白白,不遮不掩,希望男子能明白她的心意。


    「本以為九皇妹投靠三皇姐是一時衝動之舉,如今看來,是我想得太簡單。」蕭淺陽苦笑。


    「五皇兄未站我的立場,自然沒我想得深刻。」


    「我其實還有一事想求九皇妹,可此時知了九皇妹辛酸之處,反倒不知該怎麽開口。」蕭淺陽低斂著眉,一副愧疚模樣。


    「說罷。」這個男子倒是狡猾,他這般勾起她的好奇心,她想不知道都難。


    「九皇妹可知下月中旬是什麽日子?」


    「不是元宵節麽?」


    「是元宵節,不過那天也是西廊、遙國以及北晉這三個附屬國向我朝進貢的日子。」


    「哦。」陌悠然冷淡地應了一聲,等待其下文。


    「我已收到消息,稱我們那位十餘年前遠嫁遙國的二皇兄此次會隨行。」


    「好事啊,二皇兄在我幼年時便離開了天啟,我已記不清他模樣,他此次能迴來,我正好可以借這機會仔細瞧一番他的模樣並與他好好套近乎。」陌悠然驚喜道。那蕭淺鈺是蘇零落膝下長子,不知其性子樣貌是否與蕭淺嫣生得一般。


    蕭淺陽不似她一般輕鬆,反而麵色沉重。他對陌悠然的話未作評點,逕自說著下文,「另外,我還收到可靠消息稱北晉此次會派一位皇子過來……」


    不等他說完,陌悠然便打斷道:「這是要與我們和親?」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蕭淺陽點點頭。


    「這也是一件喜事呀,五皇兄你愁眉苦臉做什麽?」陌悠然笑意斐然,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在這關鍵時刻,三國中遙國和北晉都有了動作,西廊也一定會有罷,嘖,亂世的預兆。不過對她而言,亂世並非不好,說不定還是不錯的機遇。


    「如今母皇未在朝中,而太女和三皇姐之間的奪嫡鬥爭一刻未閑,我擔心三國會趁此大做文章,動盪我朝局。」


    「那五皇兄找我做什麽?我又不能幫上什麽忙。」陌悠然拿眼平靜地瞟著對方,並不十分熱情。


    「怎麽會!」


    蕭淺陽當即堅決否定,見女子一臉狐疑地瞧著他,他愣了一下,隨即訕然一笑,解釋道:「九皇妹如今不似從前,怎會幫不上我?」


    「二皇兄和三皇姐乃同胞的兄妹,他此次迴來省親,定也會幫襯三皇姐一把,這份血緣關係我斬不斷。北晉那位皇子前來和親,定會挑選朝中最有前途的皇女嫁之,命運無常,究竟哪位皇女最有前途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五皇兄還不明白我的意思麽?」


    陌悠然從麵前的烤雞身上扒下一個雞翅,繼續啃。


    「九皇妹誤會我的意思了。」蕭淺陽聽出了她話中的拒絕之意,依舊一派從容。一尺高的案上除了那隻他親手烤的烤雞,還擺著幾碟小菜,他直接用手捏起幾粒花生往嘴裏一拋,咯嘣咯嘣地嚼著,再飲一口清酒,享受地「哈」了一口氣,才繼續下文。


    他言,陽剛勁朗的男聲微沙,「我今日之所以讓九皇妹你代我操練那群新兵,就是希望你能兵中樹立威望,有了基礎,以後想往上爬並不難,這就需看你能不能抓住機遇。」


    「為了幫太女招攬能人,五皇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陌悠然聽著,同時幽幽冷笑。


    「不是為了太女。」


    蕭淺陽搖搖頭,語氣變得認真,「我是為了九皇妹。」


    「為我?」陌悠然詫異。


    一旁的火盆裏仍烤著木炭,發出細微的「劈啪」聲,火光印著蕭淺陽的臉,他麵上的神情清晰地印入陌悠然眼中,那眉宇間凝結著千言萬語道不盡的沉重滋味。


    他突然笑出聲,笑意卻是慘澹,「九皇妹不信也可。」


    「我信。除了兩次威脅,五皇兄待我還算優厚。不過…五皇兄總該給我個理由。」這個男子能拋開自己的政治立場幫她,不可能沒有私心。


    「你生父曾幫過我,這個理由夠麽?」


    「我生父?」


    陌悠然不敢置信,「他幫過你什麽?」


    「這點九皇妹無需知曉。總之,我幫你是為了報恩。」


    「我明白了。」陌悠然不強求。


    「那九皇妹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嗎?」蕭淺陽轉迴正題。


    「既然五皇兄目的純粹,我為何不呢?」


    「幹一杯罷。」蕭淺陽滿意一笑,主動將自己手中杯盞遞了過去。


    「好。」


    酒涼之際,陌悠然提出告辭,蕭淺陽不強留,隻道慢走。


    時間已近子時,迴府途中,陌悠然突然命車夫將馬車在路邊停一停。


    片刻,遠處有馬蹄聲和車軲轆聲傳來,由遠及近,速度漸漸減緩,最終停在了陌悠然的馬車旁,兩輛馬車相距不過一尺的距離,前麵靠得近的兩匹馬開始彼此試探,最終給彼此舔起了毛。


    這時,馬車裏的陌悠然出了聲,明顯是對著另一輛馬車裏的人說的。


    她說,「三皇姐,我與五皇兄之間的對話你應該都聽到了罷。」方才她讓孤塵傳信給嫣王府就是為了讓蕭淺嫣今夜戌時與她同去蘭亭,至於此女能否聽著她和蕭淺陽之間的對話,就全憑其自己的本事了。


    「聽到了。」另一輛車內的蕭淺嫣應了,是她一貫的說話腔調,「九皇妹對我的忠心我都聽進了心裏,好生感動呢。」


    「那就好。」


    「三皇姐若沒什麽話想說的,那我便先迴府了。阿瓷,啟程。」


    「等等!」


    「三皇姐有話快說,我已有些睏乏。」說完,陌悠然就打了個哈欠。昨夜她與雲毓圓房雖過得歡愉,但終歸付出體力和精力,再者,今日一下午都在操練新兵,所以她此刻是真的疲憊,這哈欠完全是自發的。


    蕭淺嫣自然是聽出來了,有些心疼,便盡量將自己的問話說得簡潔,「九皇妹,方才你對五皇弟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結果陌悠然反而聽不懂,「哪些?」


    「就是關於你當初為何選擇我的那些話。」


    「真的。」


    「早前我一直想問,今日終於知了。」蕭淺嫣的語氣有些落寞。


    「那你早前為何不問?」陌悠然一愣。


    「不敢問,怕問了也得不到真心話。」女子幽幽一嘆,頗有惆悵。


    迴府後,陌悠然沐浴完,倒頭就睡。


    黑暗中,一具溫熱的身體突然緊緊挨上她,嚇了她一跳。


    「誰?」不等對方出聲,她便跳起將其死死製住。


    「姐姐,是我,是我!你弄疼我啦!」被壓製住的人正是雲毓。


    「你怎麽在我床上?」陌悠然點了燈,才瞧清他麵容。


    雲毓委屈極了,立即解釋道:「我本來想等你迴來的,可等著等著就睡著了。」為了引誘姐姐與他再次共度春宵,他特意將自己洗白白然後在她床上擺了個撩人的姿勢,自己何時抵不住困意睡去他不知,燈何時熄滅他也不知,結果竟鬧這一出烏龍。


    「也就是說…你一直在我床上?」陌悠然聽出關鍵,立時明白了些什麽。


    「外麵冷嘛,我就想床上應該舒服些。」雲毓的目光開始閃爍。


    陌悠然當即一指他腦門,笑罵,「你小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裏那點花花腸子!」


    「姐姐~」雲毓軟軟地喚了一聲,就主動湊上自己紅唇,一副欲求不滿的模樣。


    「雲毓,行歡雖歡愉,但不可過於貪戀。」陌悠然擋住他小嘴,告誡道。


    「我知道,所以我明天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不過今天姐姐你就從了我好不好?」


    「真拿你沒辦法。」


    陌悠然嘆了口氣,就摟上少年,任他在她頸邊廝磨。


    少年情動之時,突然幽幽念了一句,又似未說完一般,陌悠然未在意。


    姐姐,我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


    ……


    這日一下早朝,蕭淺鳶便招蕭淺陽去禦書房。


    蕭淺陽一進屋,蕭淺鳶就開門見山,「皇弟,你最近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皇姐自己猜。」蕭淺陽逕自落座,抬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淺啄。


    「我若猜得出,還會叫你過來麽?」蕭淺鳶放下手中的奏摺,抬眸瞧向他,反問。


    「其實皇姐大可放心,我是你同胞的皇弟,會害你麽?」


    「我不是不放心你,隻是想知個緣由,你這般妄為下去,我真擔心你哪天鬧出事來。」


    「你要蕭淺禕入兵部底下,稱要讓她吃盡苦頭,我允了,可結果我受到消息稱你竟然對她委以重任,不僅讓她接觸天方圓裏的檔案,還讓她操練新兵,這哪裏是在懲罰她,分明是在養一禍患!」


    「還有,我聽說昨天你竟大半夜地邀她去蘭亭吃酒,將近子時才散去。皇弟啊,你雖與其他男子不同,但你終歸是男子,蕭淺禕她雖是你九皇妹,但她也是個女子,你們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地在一起,也不怕惹人笑話。」


    蕭淺鳶對這位同胞的皇弟是真的疼愛,此時她說出這番也是因為她真的擔心蕭淺陽,她語重心長地說著,姿態更是長姐的姿態。


    「皇姐,你想多了,我對九皇妹委以重任,隻是想試探她的能力。經過這兩天的觀察,她並沒有讓我失望,她好像一塊璞玉,越雕琢,越知她是如何的珍貴,所以我想拉攏她。」


    「昨夜我請她去蘭亭吃酒也是為了勸她投向我們的陣營,不過…她的確是個聰明人。」說至此,蕭淺陽麵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似乎在為他口中誇讚著的女子而感到驕傲。


    「怎麽說?」蕭淺鳶立時被勾起好奇心,詢問道。


    「昨夜我邀她,她竟也邀了三皇姐,她拒絕了我,同時也向三皇姐表露了她對她的忠心,也恰好為她近日在我手下辦事的行為做了開脫,皇姐你不覺得她很高明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三皇姐那麽厲害的一個人哄住了。」


    「既然她依舊選了蕭淺嫣那一方,我們還留著她作甚!」蕭淺鳶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欸?皇姐若早早地除了她,就不好玩啦。」蕭淺陽擺擺手,那雙細長風流的桃花眸裏流轉著奪目的自信光彩,「這世間萬事萬物生來不可能皆順你意,我曾馴服過兇虎,馴服過巨蟒,難道還怕馴服不了一隻小野貓?」


    「你當心玩過頭,她反咬你一口。」蕭淺鳶告誡道。


    「到時我再求皇姐出手也不遲不是?況且,皇姐你自己不也一直留著三皇姐,不就是為了讓三皇姐日後看到你輝煌登帝的場麵,好出口惡氣。」


    「得!我說不過你,都隨你,隨你,到時別找我哭鼻子就成。」蕭淺鳶擺擺手,不欲多談。


    「多謝皇姐。頓了頓,蕭淺陽適時轉移話題,「對了,皇姐,你打算什麽時候行動?」


    蕭淺鳶一愣,想了想才道:「快了。」


    「三皇姐莫忘了下月中旬是什麽日子。」蕭淺陽遞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提醒道。


    「你放心,我有分寸。」


    ……


    帝都東城區有一家酒樓,名喚翠玉樓,裏麵以玉器盛菜為名,裏麵的裝潢也多用明玉作裝飾,處處透著金貴奢華的氣息,來此用膳之人基本都是達官顯貴。


    這日,雲泣主動邀陌悠然來此一聚,為了保證周圍絕對清靜,他索性包下一整層樓,樓道上設有護衛把守,避免閑雜人等打擾。


    陌悠然來時,時間已近午時,大太陽雖懸在天上,但依舊很冷,一向怕冷的她自然將自己包裹得嚴實。


    「哎呦,九殿下您可來了,我家公子等你有一會了,快請進。」守在一間包廂門外的侍人見她過來,連忙開門,將她往裏迎。


    陌悠然一進去,那後麵的門就砰地合上了。


    包廂內燃著放有鹿嗅香的暖爐,因此這屋內溫暖得很,而且瀰漫著一股清雅的味道。


    陌悠然脫下鬥篷,在一旁的衣架上掛好,便往裏屋走去。


    潔白的紗簾輕輕地飄著,翠綠的盆栽生機勃勃,立在窗前的男子絕代風華。


    陌悠然走上前,從男子身後攬住他清瘦的腰肢,腦袋埋進他衣內用力地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


    「雲泣。」她輕輕地念著男子的名,話語間思念繾綣。


    男子轉過身來,任她倚入他懷裏。他摸了摸她的發,清冷的嗓音竟多了幾分暖意,聽起來有寵溺的味道,「殿下就這麽想我?」


    「不然呢?難道你一點不想本殿?」陌悠然抬眸瞧向他,甚是不滿他的問話,孩子氣地質問道。


    雲泣忍俊不禁,低頭在她嬌艷的唇上淺啄了一口,才答,「也想。」


    「殿下餓不餓?」


    「本來挺餓的,不過現在不怎麽餓了。」


    「為何?」


    「你有沒有聽過『秀色可餐』一詞?如此美人在眼前,本殿看著都覺得飽了。」陌悠然故意曲解「秀色可餐」之意,意在調侃男子容貌之美。她目光大喇喇地在男子俊雅的臉上流連,很是滿足。


    雲泣清淺地笑了笑,便捏起一塊桂花酥往陌悠然嘴邊遞去,一邊道:「我已經傳膳,估計待會便能端上來。殿下現在要是餓,先吃些糕點填填肚子。」


    陌悠然一口含下,發現這桂花酥入口即化,很是香甜,遂又催著雲泣,「你餵本殿。」


    「好。」


    不一會,膳食端上,那些個菜餚果真被一隻隻通透瑩潤的玉器裝著。陌悠然食慾大好,準備開吃,卻見雲泣在旁溫柔地看著她,也不見他動筷,當即鬱悶,「雲泣,你怎麽不吃呀?」


    ------題外話------


    【提示】:


    蕭淺鈺,鈺讀yu第四聲。


    秀色可餐原意:形容婦女美貌。後也形容景物秀麗。


    ps:新男主快出來了,大家應該猜到了罷,預告一下,是個妖孽^_^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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