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怎麽不能在這?區區玩樂之所,難道就準殿下您來不準鄙人這等草民來啊?」夜微瀾熟絡地將胳膊掛上陌悠然的脖子,目光卻直勾勾地落在孤塵臉上,欣賞著他的美色。


    「你明知本殿不是這個意思。」陌悠然在女子身上聞著一股香氣,倏然蹙了眉,心口悶悶的。


    「好吧,鄙人告訴你一個秘密。」夜微瀾突然湊至陌悠然耳畔,悄悄言,「其實…我心愛之人就在煙雨閣。」


    「誰?」陌悠然連忙問,故作好奇,其實她心中已經有底。


    「暫時不想說,等鄙人將人家追到手鄙人再告訴你。」夜微瀾調皮道,她忽地將視線在陌悠然和孤塵之間曖昧流轉,「話說,你們倆來這裏做什麽?不會是想體驗一把勾欄院裏的閨房之趣罷?」


    「本殿沒那麽閑。」陌悠然一把拂開夜微瀾掛在她脖子上的手臂,清冷告辭,「本殿還有事,先進去了,他日有空再約。」


    「好,後會有期!」夜微瀾爽快答應,轉身在下人的攙扶下登上了自己的華貴馬車。


    陌悠然則進了煙雨閣,一路上麵色陰沉不定。


    雲泣此時正在一間寬敞的雅房內撫琴,陌悠然走進雅房的時候,他也仿若未察覺,依舊入神地彈奏著,琴聲餘音繞樑,久久不散,宛若山澗中緩緩流淌的溪水聲,清越婉轉。


    聽得如此天籟,陌悠然忍不住駐足,認真傾聽。


    良久,琴聲才漸漸消弭,男子抬起靈秀的眸,笑意淺淺地望向駐足於琴前的女子,啟口,嗓音儒雅磁性,卻也清冷若仙,「殿下聽出了什麽?」


    「本殿隻聽出了無情無欲。」


    陌悠然走近男子,手指搭上他肩頸交接的部位,人在他身後徘徊,手指在其後頸處流連。


    「雲泣,本殿可否問你一個問題?」她此時的嗓音倏然變得低沉,仿若從地獄裏傳出的幽幽鬼語,蠱惑動人。


    「殿下請問。」後頸處傳來癢意,但雲泣並不避開,任女子撩動他心底的一片死海。


    「你…究竟有多少入幕之賓?」


    「但凡對我而言有用的,上至王侯將相,下至民間草莽,應該都有。」


    雲泣在女子尖銳的目光下頗為認真地想了想,才肯定迴道:「若細算,應有百位。」


    「這麽說的話,本殿是因為對你有用,所以才被你納瑾入幕之賓一列是麽?」陌悠然莫名憤怒,心底的鬱悶情緒早已寫在臉上。


    「殿下心裏有底,何必明知故問?」雲泣抬眸對她平靜而視,宣判著他對她的無情。


    「那位逍遙宮宮主也是你的入幕之賓嗎?」方才她在夜微瀾身上聞見一股香氣,似曾相識,仔細一想才想起這香氣是雲泣屋內最愛用的一種薰香特有的香氣。濃而不艷,香而不俗,雅致如墨,清新如蘭,這種薰香有一個雅名——鹿嗅香,千金一兩,這煙雨閣能用得起這種薰香的人唯有雲泣。


    「殿下莫非方才見著本尊了?」雲泣也不否認,甚至有些明白她此刻為何突然如此吃味。


    「是。」陌悠然咬牙切齒,想起自己曾經還傳授過夜微瀾關於如何追男人的秘笈,簡直想吐血!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幫自己的情敵追自己喜歡的男人!


    「她們雖都是我入幕之賓,但從未與我有過身體接觸。聽了這句,殿下心裏可有好受些?」男子突然抬手將她的手攏入自己手心,用力一帶,將她拉入自己懷裏。


    陌悠然就這麽猝不及防地坐到了男子的腿上,男子身上的清冷蘭香瀰漫鼻間,她有些恍惚,手指輕輕地搭在男子肩膀上,小心翼翼地詢問,生怕這一切隻是她自己編織出來的幻覺,「雲泣,你…這是何意?」


    「殿下不妨再聽我彈一曲。」


    雲泣再次將手撫上麵前的琴弦,手指一壓一扣,一縷激盪起伏的曲調從他華美如玉的手指間流瀉而出,男子身上的清冷氣質倏然變幻,身後髮絲無風自動,靈秀雙目含了情,暖色薄唇多了欲,煙黛色的長眉微鎖,仿若一個為情所困的癡情男子,陌悠然望著此時的他,不由地失神癡迷,心跳加劇,恨不得直接將他撲倒為快。


    「這次殿下聽出了什麽?」雲泣再問。


    「相思入骨,願作比翼?」陌悠然反問。她此時終於鼓足勇氣,將自己的手牢牢地勾上他頸項,占有欲十足。


    雲泣未答,雙臂自然地摟上她腰肢,仿若已經做過百迴,絲毫不見生疏。


    他問,算是作答,「殿下這段時日可思念雲泣?」


    「本殿對未得手的東西一向印象深刻,所以自然是思念著的。」


    「雲泣,你這番…是對本殿表露心意了麽?本殿有點不敢置信。」曾經男子明明與她說過,要看她表現的,可是她如今還未成就自己的一番偉業,男子就提早應了她對他的追求之心,這仿若天上掉美味的餡餅,不真實得令她都懷疑這美味的餡餅是不是有毒。


    「殿下不必懷疑,是我自己想通了。既然選擇了您,我自當對您一心一意。」蘇瑾低頭吻了吻女子柔軟的髮絲,褪去清冷的語調仿若一段溫柔的低吟淺唱。


    「選擇了本殿?」敏感心細地陌悠然卻倏然蹙起眉,「你何曾選擇過本殿?若說有,也最多止於你願意輔佐本殿的擁護之心,難道就因為這個,你才願意對本殿施捨你的感情?」


    「殿下對自己真的一點自信都沒有麽?」雲泣勾起她小巧下巴,目光深邃。


    上一次見麵,兩人之間仍帶著淡淡的疏離,這個男子還平靜淡然地瞧著她與雲毓之間的親昵,這一次,他卻在她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將她親昵摟入懷裏,向她傾訴心意,懸殊如此之大,幾分真,幾分假,她真的辨不清。


    陌悠然無比慌亂,也無比沮喪,她頗為怨念地望著男子,低低道:「本殿不知。雲泣,你知道麽,這世間人的心理本殿基本都能窺探一二,可唯獨你的,本殿一分一毫都看不懂,你讓本殿如何信你?」


    「那這樣呢?」


    雲泣淺笑,問罷,他倏然低頭吻住女子唇瓣,濃鬱的蘭香瞬間籠罩住女子整個人,生澀地輾轉流連,兩側雪頰透出微微的粉意,仿若白玉中自然饋贈的粉黛色澤,如霞如櫻。


    陌悠然幾乎快窒息,並不是因為快沒氣而窒息,而是因為太驚訝,驚訝於男子的主動獻吻行為,更驚訝於男子的生澀吻技。


    「殿下若還不信,我今夜便獻身於您。」雲泣微微離開她的唇畔,氣息紊亂,鼻尖上因為緊張而沁出的汗津陌悠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別,你把吻技練熟了本殿才敢讓你上本殿的床榻,不然本殿可要遭罪。」吻技好,前戲才能完美,這是她從這幾個月和蘇瑾之間的閨房之趣中得出的經驗。


    「殿下莫非在質疑我的榻上功夫?」身為男人的尊嚴受到質疑,就連一向清冷如仙的雲泣也不能忍,他挑著好看的眉,靈秀俊逸的眸深深地望著女子,仿若她敢說個「是」字,他下一刻就會將她抱上床榻好好展現他的雄風。


    「沒…沒有,本殿隻是想將兩人間最美好的初夜留到新婚洞房花燭夜。」陌悠然此刻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因為她始終相信一個男子不會將自己寶貴的初吻隨便送給一個他不愛的女子。


    雲泣這才滿意,將陌悠然柔軟的手重新揣入自己手裏,接著覆上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的心意,殿下日後時時刻刻都得記著,明白麽?」


    「明白。以後雲泣心中有本殿,本殿心中也有雲泣。」陌悠然此時心窩裏跟蜜一樣甜,十分珍惜這份對她而言得來不易的感情。


    「那殿下日後該聽話了罷?」雲泣突然轉移了話題。


    「什麽?」陌悠然裝傻。


    「我上次繪製的丹青殿下可還喜歡?」雲泣索性翻起舊帳。


    「喜…喜歡。」陌悠然心虛,想從男子身上下來,逃離。


    雲泣的手臂此時倏然變得堅固如鐵,緊緊地圈著她,一邊繼續逼問,「既然喜歡,殿下為何不仔細記下上麵的內容然後照做?」


    「本殿不是做了?」前陣子,雲泣曾贈予她一卷墨蘭的丹青,但這不僅是一卷丹青,更是一封信,上麵叮囑她做三件事。其一,放走洛千襲,其二,放離珵野一日,其三,去赴蘇然的私人晚宴。她做了前兩件,唯獨第三件未做。


    「為何不去赴宴?」雲泣見女子毫無悔意,有些無奈。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陌悠然難得流露出孩子氣的任性一麵。


    「為何?快告訴我。」雲泣湊近她耳畔,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在男子的輕巧撩撥下,陌悠然重重吸氣,隻好不情不願地吐出自己的理由,「本殿聽說蘇然也成了你的入幕之賓。」


    「原來殿下是因為嫉妒。」靈秀的眸中染了三分笑意,比曇花一現還要驚艷的美感躍然陌悠然眼裏,她連忙轉開視線,不快道:「雲泣,本殿知道你是在為本殿鋪路,但是本殿並不喜你為了本殿出賣自己的美色,每每想到這點,即使那時本殿跟你之間還未確定心意,本殿心裏也還是不舒服,這種心情你不會明白的。」


    「我明白。」雲泣收緊手臂,將女子更親密地抱入自己懷裏,心湖蕩漾。


    「但今日過後,本殿又想通了。」陌悠然繼續下文,麵上突然露出由衷的笑意。


    「殿下想通什麽了?」雲泣詢問道。


    「你入幕之賓雖多,但從未讓她們對你做出越禮之舉,這點令本殿既放心又欣慰。最重要的是,本殿的男人被那麽多女人喜歡著,可見他有多麽優秀,本殿應該自豪不是麽?」


    「其實…不止女人,還有男人。」雲泣低笑。


    「……」


    「殿下,您以後一定要聽話,好麽?」雲泣不理她的黑臉,逕自抬手摸著她的發,語氣懇切,像一個長輩叮囑自己的晚輩。


    陌悠然再次多疑,「雲泣,你不會就是為了想讓本殿聽你話所以才在今日對本殿表明心意的罷?還是說,你根本不愛本殿,剛才那些濃情蜜意不過是你營造的假象唔……」


    不等她說完,雲泣已經再次堵住她的唇,這次不再是溫柔地親吻,而是兇猛地啃咬,陌悠然敷過藥才消腫的紅唇再度飽滿起來,令她苦不堪言。


    「殿下,我承認,我是為了讓您安心日後能更盡職地完成我交付的任務所以才提前對您表明心意,但這並不代表我賦予了您質疑我感情的權利。」雲泣抬手抹了抹她唇上的晶瑩,平日裏一貫溫柔平靜的語調此時竟變得異常強硬,不容置疑。


    「哦。」陌悠然雙目水亮地望著他,露出乖巧可人的表情,實乃難得。她方才其實故意那般質疑,目的就是為了瞧瞧男子動怒的模樣,結果出人意料地令她歡喜。這個以前她隻敢遠觀卻不敢靠近的男子如今終於屬於她,他的七情六慾,他的別樣風情,以後都將隻為她一人展現,她何其榮幸。


    雲泣見她紅唇上才癒合的裂口因為他方才的蹂躪重新滲出鮮血,無比妖冶風情,他強摁下再度在這溫軟誘惑上一親芳澤的衝動,將她抱起,走入自己的裏屋,尋出藥箱,溫柔地為她搽起了藥,一邊問著,「殿下今日過來尋我所為何事?」


    「本殿想讓你查一個人。」陌悠然終於想起正事。


    「殿下請說。」


    「媚娘子。」若她沒記錯的話,那次與洛千襲一塊賭博並占盡她便宜的風流女子曾被洛千襲稱作這個名。


    ……


    這日,陌悠然去了一趟嫣王府,如上次一般,從後花園潛入,再進密道,見到蕭淺嫣的時候,她立時將「自責」兩字寫在臉上,連連歉意,換來蕭淺嫣的包容寬慰。


    「九皇妹,我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不是麽?況且,那些人能逃出生天也是我後方的人辦事不力所致。」


    她今日身穿一襲藕色的抹胸襦裙,裙裝上繡著百合的圖案,如墨的發上插了幾朵淺粉的珠花,額上配以相同樣式的花鈿,比之她尋常的妖嬈打扮俏麗清爽許多。


    相較而言,陌悠然今日的穿著偏性感。蕭淺嫣屋內烤了火盆,溫度堪比春日,陌悠然脫去最外麵的錦繡大氅以及彈花暗紋錦袍,便露出裏麵的裙裝,暗紫繡花的百褶裙為內襯,外罩撒花煙羅衫,如雪的白皙肌膚若隱若現,柔軟的髮絲今早被珵野的巧手綰成參鸞髻,上綴碧玉瓚鳳點翠釵,垂兩縷於肩上,優美鎖骨必現,魅惑動人。


    「後方的人?」


    「那夜那些人狼狽逃迴的路上,我也安排了些人,目的自然是為了將她們全部殲滅,可惜我終歸還是太低估她們,最終讓她們給逃了。」蕭淺嫣如實坦白,話語間頗有惋惜之意。


    陌悠然被驚出冷汗,心想那夜蕭淺嫣若事成,這五毒門日後怕是會徹底敗落,「原來三皇姐還留有後招啊,那五毒門被襲一事是不是你做的?」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做起事情來的確狠辣,沒有半分顧忌。


    「那倒不是,貌似是另一方勢力。」


    「三皇姐可已經查出?」


    「這還用查麽?九皇妹想想如今在這朝中除了你,我,以及太女,還有誰有資格爭奪皇位。」蕭淺嫣的紅唇突然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眸中流露出不屑。


    陌悠然自然知道是誰,卻故作思考模樣,片刻,才給出迴答,「三皇姐指的是四皇姐麽?」


    「九皇妹,你在我麵前不必做戲,前陣子四皇妹請你去她府上喝酒,其用意怕是不單純罷?」嫵媚形狀的眼眸突然緊緊地凝著她,仿若能洞悉她的內心。


    ------題外話------


    獻上雲泣和悠然的糖,明天盡力三更,相當於萬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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