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太女遇襲,被傷了眼睛,至今未愈。」蕭淺陽暗自深唿吸一口氣,才緩緩吐出真相。


    「什麽意思?難道太女她現在看不見?」陌悠然目瞪口呆,久久未能迴過神。


    「嗯。」點點頭,一臉傷痛。


    陌悠然思索著,隨後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她最近上朝總是戴著麵具。」


    「九皇妹,你幫我可好?」細長的桃花眼無比希冀地望著陌悠然,仿若她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五皇兄,我剛才聽你說需由我請出一人治療太女傷疾。可…你和太女都無法請出那人,遑論我,所以你還是另請高明罷。」陌悠然想了想自己周遭的人,除了雲毓,並無醫術高明之人,但雲毓……當初那導致蕭淺鳶眼盲的障目粉也是她向他討的,所以她怎會甘心讓他去治療蕭淺鳶的眼睛。


    「九皇妹,那個人你一定能請出來。」無比篤定,由不得陌悠然再說半個「不」字。


    「那個人是誰?」陌悠然蹙了眉。


    「五毒門門主洛千襲。」


    「五毒門門主洛千襲……」陌悠然沉吟,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忽然,熟悉的場景席捲而來,她手上抱著那個因中毒箭渾身是血的男子,顫抖著詢問另一個男子他可還有救,那個男子說,他中了五毒門的獨門秘藥誤長生,現成的解藥隻有五毒門門主洛千襲才有,而此人行蹤不定,就算她有心尋她,手上的男子也撐不過去。


    「看來九皇妹認識此人。」細長的桃花眸眯了眯,一絲光亮轉瞬即逝。


    「聽過此人,但並不相識。」那段迴憶被勾起,陌悠然的臉色不是很好。


    「不認識也沒關係,我朝中有一人識得就夠了。」


    「誰?」


    「工部尚書大人尹柒哲。」


    若說陌悠然剛才的臉色隻是因為悲傷的記憶而有幾分黯然,那麽送走蕭淺陽後,她的臉色堪比烏雲壓頂,陰沉得可怕。


    「備車,本殿要去一趟尹府。」


    「是。」


    抵達尹府門口的時候,陌悠然的心情有些複雜,見珵野要上前敲門,她連忙擺手製止。


    珵野見她臉色不好,難得乖巧下來,偶爾望向她的時候,眸底藏著擔憂。


    站了許久,手指都已經冰涼,陌悠然終於出了聲,很平靜,也很矛盾,「珵野,如果一個人曾經救了你一命,同時也做了一件對你而言永遠都無法原諒的錯事,你會怎麽做?」


    她未望向珵野,隻留給他一個背影,但珵野卻從她背影中讀出了許多情緒,有難過,有憤怒,也有無力。心莫名被揪緊,有種想把女子揉入自己懷裏好好寬慰的衝動。


    他搖搖頭,下意識地抑製著這份衝動,「不知。」


    陌悠然嘆了口氣,「敲門罷。」


    「是。」珵野點點頭,當即上前叩門。


    片刻,門被打開,守門之人認得陌悠然,有些驚訝,當即對她施禮,「奴參見九殿下。」


    「你家大人在麽?麻煩通報一聲,本殿想見他。」她今日必須從那個男子口中得到一個解釋!


    「這……」門人麵露難色。


    「怎麽了?」


    「我家大人身子最近一直不大好,怕是不便見人。」門人支支吾吾道,不敢正視陌悠然。


    「那本殿更要探望你家大人一麵了,讓開!」陌悠然覺得有鬼,直接硬闖。


    「殿下!」門人連忙焦急地阻撓,「快,快攔下九殿下!」


    「發生什麽事了?」


    就在幾個護衛與陌悠然糾纏間,一道天青色的身影走了過來,詢問情況。


    一個護衛將他的視線引向一旁的女子,「淵主子,九殿下想硬闖。」


    「無淵,本殿想見你家大人。」陌悠然正身而立,無半分狼狽。


    無淵見著她,臉色突然冷了下來,但還是恭恭敬敬地上前對她施了一禮,「奴參加九殿下。」


    「九殿下若想見我家大人,還是改日罷。」


    「這兩日你家大人都未上朝,想必身子不妥,所以本殿特來探望。」陌悠然看了眼身側的珵野。珵野會意,連忙呈上手上的禮品。


    讓身邊的家奴上前接過,接著繼續委婉拒絕,「禮奴代自家大人先收下了,隻是…大人此時還在歇息,不知何時才能醒來,所以殿下請迴罷。」


    「沒關係,本殿可以等。」陌悠然執著未減。


    「殿下!」無淵氣得瞪了眼。


    「跟你家大人說一聲,他不來見本殿,本殿今日就守在這了,直到他願意見本殿為止。」陌悠然來迴蹭了蹭地上雪,一副我就賴皮你能奈我何的模樣。


    「你!」


    「好,奴這就去傳話。」


    無淵深唿吸一口氣,就轉身進了屋。


    不一會,他就悻悻地走了出來,不情不願地對陌悠然往裏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讓您進去。」


    「無淵,本殿有做什麽壞事麽?為何比起上次見時,你這次對本殿的態度變了許多?」兩人擦肩而過時,陌悠然側頭望向他的臉,意圖洞悉他的心理活動。


    「沒有,殿下想多了。」無淵撇過腦袋,躲閃著女子的視線。


    「是麽?」陌悠然不信,但也沒再深究。


    屋內四個角落均烤著火盆,裊裊的薰香瀰漫在每個角落,卻依舊難以壓下苦澀的藥味。


    陌悠然一進屋,就感覺到了裏外溫度的天差地別,連忙脫去最外麵的一件大氅,讓珵野拿著。


    臨裏屋的時候,她止了步,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吩咐了一句,「珵野,你在外候著罷。」


    珵野點點頭,乖順地應道:「是。」


    「你今天真乖,迴去給你獎勵。」陌悠然欣喜於他今日的溫順態度,臨走忍不住手賤地捏了把他的臉頰。


    傲嬌的少年當即一把拍開她的手,冷哼道:「至此一日。」


    「為何?」美艷的眸眨巴了一下。


    咬咬牙,才答,「今天你不開心。」她不開心,他再與她對著幹,豈不會害得她更不開心?而他不想看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陌悠然是個人精,又豈會聽不出他的話外之音,立時暖了心,揉了揉少年那一頭蓬鬆柔軟的發,逗弄道:「那本殿以後每天都不開心給你看。」


    不等少年橫眉冷對,她就飄進了裏屋,留給他一抹瀟灑的背影。


    「殿下好手段,才不過一月,就將一頭小公牛訓成了一隻小貓。」才進屋,她就聽到一身調侃,從不遠處的床帳內傳出,即使強撐著笑意,依然讓她聽出了裏麵的孱弱之氣。


    「柒哲別忘了,小貓也會撓人。」陌悠然在不遠處的桌旁落座,隨手挑起桌上的玉質茶壺,自斟自飲,仿若在自己家一般自在。


    帳內的男子忍俊不禁,柔柔弱弱的笑聲傳出,無意中惹人憐惜。


    「柒哲,你為何躲我?」


    陌悠然飲下一杯茶,語氣認真了起來,她望著潔白的紗帳,看清了裏麵斜倚在床榻上的男子。僅顯露出線條,就足以令人血脈僨張。


    「我身子不適,哪裏在躲殿下。」男子不承認,甚至有點撒嬌的成分。若非親昵,他絕不會在人前如此懶散隨性。


    「以前你身子也經常不適,不也見本殿的?可今日……本殿能感覺到你在特意迴避本殿。」這是女人的直覺,沒有依據,但總是意外的準。


    男子遲疑了一下,才緩緩出聲,「現在不是見著了?」


    「那是因為你避無可避!」一語中的,毫不顧忌男子的感受。她不想否認,對於男子對她的刻意迴避,她有些怒,甚至有些心堵。


    帳內沉默了會,突然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殿下,您能否別這麽直白,弄得我怪尷尬的。」


    陌悠然也不理他的祈求,直接問出,「原因。」


    男子被嗆得幹咳了兩聲,「殿下,我真的病了。」


    「你不是一直病著。」陌悠然挑眉。


    「這次格外嚴重。」靡靡的嗓音忽然小了下去,幾分黯然,幾分無力。


    「怎麽了?」陌悠然察覺不妙,連忙走上前撩開紗帳。這一看之下,她立時紅了臉。


    男子身上隻著中衣,此時,幾顆扣子未扣,寬鬆的衣襟隨著他側躺的動作隨意滑下,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以及兩葉蝶翅般的鎖骨,青絲散開,濃墨般鋪滿身下的緋紅床單,蜿蜒曲折而下,沿著床榻散落。身上僅蓋著一條毯子,覆於腰際,露出兩條修長勻稱的大腿,隨意地搭著,肌膚勝雪,甚至透著一分病態的蒼白,緋紅的床單襯著,極致炫目。


    此時的他哪有平日裏的半分正經姿態,儼然一隻禍害人間的妖孽。平日裏一向透著睿智光彩的清麗眸子此時慵懶地半斂著,雙頰飄著兩朵淺淺的紅暈,色淡如水的薄唇微啟,唇畔微勾,無聲誘惑的笑意水到渠成。


    見陌悠然闖進來,將他的姿態悉數收入眼底,他也一點不惱,而是往裏挪了挪,接著拍拍身邊的空位,邀請道:「殿下,您上來。」


    「柒哲,你沒醉罷?」陌悠然四處嗅了嗅,未嗅著酒氣,心裏愈加鬱悶。今日的柒哲,貌似與往常有很大不同,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麵目?


    「沒有,殿下,您快上來。」尹柒哲一把拽住她的袖子,虛虛地催促道。


    陌悠然麵露猶豫之色,「這個…不大好罷,男女授受不親,本殿若擅自上你的床榻,是該對你負責的。」


    「嗬,果然。」男子忽然輕笑出聲,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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