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本殿覺得還是另外收拾一間的好。」陌悠然蹙了眉,並不贊成。


    「姐姐,你怎麽這麽小氣!蘇瑾都答應讓我住你院落了,你幹嘛還反對!」雲毓當即不樂意了,嘟著小嘴氣唿唿道。


    陌悠然此時的態度異常強硬,她瞪向少年,訓斥的口吻,「雲毓,你別胡鬧!你現在還沒嫁給本殿,你以什麽立場住進來。若傳出去,別人都會怎麽想你,你有考慮過麽!」


    「我……」


    不等少年出聲說明自己的意思,陌悠然就打斷道,「別跟我說你不在乎!」


    「我告訴你,你可以不在乎,但我在乎!」


    「我…我知道了。」雲毓弱弱地應著,好不委屈。他拽著女子的袖子搖了搖,祈求道:「住其他院落就住其他院落,姐姐你別生氣。」


    陌悠然的麵色這才緩和些,身後拍了拍少年的腦袋,稱讚道:「聽話就好。」


    蘇瑾冷眼旁觀著兩人之間的互動,袖下的手在潛意識中緊緊地攥了起來。


    ……


    「殿下,分院罷。」夜至,就寢之時,蘇瑾冷不丁提議道。他目光平靜地盯著帳頂,並無失落,也無悲意,似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今天這種事情無論早發生還是晚發生,對他而言都沒有影響。


    「啊?為何?」陌悠然都沒反應過來。


    「當初您不是跟瑾說過,等您再娶的時候,我們便分院。今日您新歡登門拜訪,瑾再一直霸占著您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不是麽?」


    「況且,您今天堅持讓雲毓公子住其他院落不就在暗示瑾該分院了?」


    蘇瑾側頭望向躺在他身邊的女子,目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怨。


    「瞎說什麽呢!本殿讓那小子另住其他院落是想維護他的名譽,畢竟他現在還不是禕王府的人,本殿不想毀了他。」


    「蘇瑾,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難看出本殿的用意,所以…你剛才是故意激本殿罷?」


    陌悠然依偎進男子懷裏,笑眯眯地看著他的側臉,一語中的。


    「那位雲毓公子應該就是殿下您上次從三殿下手中救下的那位罷?」蘇瑾見勢不妙,當即轉移話題。


    「正是。」陌悠然點點頭,不忘補充,「本殿這段時間拜師學藝的對象也是他。」


    蘇瑾不禁詫異,「沒想到竟就是他……」


    陌悠然一看他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麽,忍不住笑。


    「哈哈,你也沒想到罷,本殿當初也跟你一樣,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下人,卻不料他身懷絕技,本事不小。」


    「那他這陣子定幫了殿下不少忙罷?」


    「嗯,是挺多的。」


    「殿下,瑾還想問您幾個問題,希望您別介意。」蘇瑾索性把話攤開講,不想再一點一點地試探。


    「問罷。這種事情本殿就應該與你坦白的,結果本殿隱瞞到了現在,是本殿的錯。」陌悠然歉意道,願意明說。


    「那瑾問了。」


    「殿下與這位雲毓公子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正式交往的?除了他,是不是還有別個男子也與殿下您保持著這樣的曖昧關係?還有,殿下您為何隱瞞?」


    ……


    第二日,雲毓為了討好蘇瑾,一大早就以一人之力準備了早點,巴巴地送到了陌悠然的院落。陌悠然見他還懂些人情世故,很是欣慰,索性留他一起用膳。


    落座之際,她隨口問出一句,「雲毓,你來我府上住,你那位哥哥知曉麽?」


    「當然知曉!我哥他一直很支持我跟你在一起。」雲毓不無得意。他此次算準蘇瑾公子安全期將結束的時間過來登門拜訪,也是他那個精明哥哥出的主意。


    「你哥他心真大。」陌悠然咬著筷子冷笑。


    「雲毓公子,你家裏兄長還未嫁人,你難道不替他著急麽?」雲毓的兄長還未過門一事蘇瑾是從陌悠然口中得知的。


    「當然著急!可是我著急又有什麽用,我哥他向來眼高於頂,一般的女人他看不上,所以他到現在都沒個中意的人。」


    「這樣啊。」


    「雲毓公子,我認識不少有教養的官家小姐,過兩天家姐會辦一場賞梅宴,到時大傢夥都會歡聚一園。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跟你兄長說說,讓他過去瞧瞧,說不定能尋到一個中意的女子並與之締結姻緣。」蘇瑾好心道。


    「哦。」雲毓臉色一變,思忖了一下,才道:「迴頭我跟我哥商量商量。」私心裏,他覺得這世上的女子都沒有他中意的姐姐優秀,所以,他特希望他哥也能嫁給他姐姐。


    「好,後天等你消息。」蘇瑾抿唇笑著,似別有用意。


    「蘇瑾,本殿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八卦,你今天怎麽了?」陌悠然總覺得蘇瑾今天怪怪的,悄悄湊近他詢問道。


    「雲毓公子是瑾未來的家人,瑾當然要多多留意他的家庭情況,好與他培養感情。」蘇瑾亦悄悄迴了一句。


    雲毓見兩人咬著耳朵說悄悄話,當即不樂意了,「你們倆在嘀咕什麽呢?有什麽事情不能直接說出來麽,我又不是外人!」


    「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陌悠然往他嘴裏塞了一塊糕點,笑罵。


    雲毓見她親手餵他好吃的,心裏一甜,不再說什麽。


    「殿下,瑾挺喜歡您為瑾找的這個兄弟,直爽簡單,看起來好相處得很。」蘇瑾再次湊到陌悠然耳畔說著耳語。


    「蘇瑾公子,你是不是在跟姐姐說我的壞話?」雲毓見此,又不樂意了。


    「你怎麽淨把人家往壞的方向想?」陌悠然戳了戳他的腦門。


    「雲毓公子,你以後要在這長住,可缺什麽?盡管與我說。」


    「暫時沒有。」雲毓見蘇瑾關心他,又樂了,連忙跑到蘇瑾身邊拍起了他的馬屁,「蘇瑾公子,你人真的很好,姐姐能娶到你這樣的男子做夫君是她的福氣。」


    「珵野,我們走。」陌悠然吃飽,漱了漱口,起身就走。


    一直伺候在旁的珵野連忙別扭地跟上。


    ……


    外麵的雪已經停歇,官道上的積雪已被人清理幹淨,因此,出行還算方便。半路上,一直閉目養神的陌悠然突然啟開眼,正好對上少年慌亂無措欲閃躲的視線。她笑了,索性不再睡,「珵野,你有什麽話想跟本殿說就說罷,別老偷瞄本殿,本殿感覺得到。」


    「我…我沒偷瞄你,你別自作多情。」珵野嘴硬,死不承認。


    「珵野,你最近到底怎麽了?這口是心非的本事漸長啊!」陌悠然來了興趣,盯著少年一陣探索,仿若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神奇。


    「你才口是心非……」


    「本殿全家都口是心非。」陌悠然都已經摸透少年的罵人路數,早早地接了話。


    「你——」少年一噎,沒想到她會接話。


    「你什麽你?快說,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真如正君所說,你最近開始發情了?」陌悠然往少年身邊坐了坐,一臉好奇地盯著他看,想在他臉上看出朵花來。


    「我沒有!」


    少年臉一紅,連忙往另一邊挪了挪,離得女子遠些。


    「珵野,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本殿又不會阻撓你。」陌悠然一看他的反應便知他心裏有鬼。


    少年被逼得沒著,索性眉毛一豎,豁出去道:「就算有,也與你無關!」說著,他就一扭頭,再也不想搭理身邊的女子,任她追問不斷,他也堅決不再出聲。


    陌悠然覺得無趣,便放了他,繼續閉目養神。


    少年聽她唿吸恢復綿長,才再次轉頭看過去,神色複雜。怕她著涼,他悄悄上前掖了掖蓋在她身上的毯子,心想這些皇親國戚雖比普通百姓風光,但活得並不自在,大冷天的還要起早上早朝,換了他,他才不幹呢!


    不屑地「切」了一聲,他坐迴原位,視線卻依舊落在女子身上,擰著眉,似在思索著什麽費解的問題。


    一進朝堂,陌悠然為了迎合幾日前發生的悲劇,當即作出悲戚的神情,緩緩走至自己的位置。偶有幾位大臣上前安慰她,她都虛虛地應著,並表達感謝之意。


    「三皇妹,請節哀。」未想到的是,在朝堂上一向與他人不怎麽親近的蕭淺陌今日竟堂而皇之地來到陌悠然跟前,與她寒暄。走時,她在陌悠然耳畔悄悄留了一句,「別忘了十日前你我的約定。」


    待陌悠然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迴到自己的位置,遠遠地與陌悠然笑著對望,陌悠然扯唇冷冷一笑,就不再看她。


    她與蕭淺陌交流的時候,蕭淺嫣也一直盯著她倆。此時見蕭淺陌走開,她就湊近陌悠然八卦地詢問道:「九皇妹,你跟四皇妹之間究竟怎麽迴事?」


    陌悠然冷哼了一聲,一臉不快,「你還好意思說。」那次刺殺事件,她在柒哲的救援下僥倖逃難,之後此女明明說會給她報仇,結果呢?報個屁!全是一堆空話!她「父君」和「皇弟」出事後,此女倒積極,利用這件事打壓太女和鳳後打壓得起勁!


    「怎麽了?九皇女你莫非在氣我?」蕭淺嫣美眸一怔,不敢置信。


    「你說呢?」陌悠然都懶得看此女的嘴臉,若非現在還倚靠著她,她真想一巴掌唿死此女!


    「哎呦~九皇妹,我心肝都快碎了~你怎能生我氣呢?我是你最親愛的三皇姐啊~」蕭淺嫣連忙做出西子捧心狀,好不可憐。


    「閃一邊去,我現在不想說話。」


    「九皇妹,你別這樣~我錯了錯了還不成麽……」蕭淺嫣連忙求饒。不等她說完,金鑾殿外就傳來禮官的山唿。


    「太女駕到——」


    ------題外話------


    雞蛋,繼續砸吧!每天啪啪打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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