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下官謹記!」


    「退下吧。」蕭淺鳶擺擺手。


    「是!」


    溫良娣不敢猶豫,當即退了出去。


    「鳶兒。」


    見人離開,秦燼從裏屋走了出來,頗不贊同,「這還用調查麽?如今朝中最巴不得你下位的人除了你那個三皇妹還有誰?更何況這段時間你沒少在朝堂上為難於她,她怎會不對你懷恨於心?所以此次派人刺殺你的最大嫌疑人就是她!」


    「父後,我明白這點。但如今在明麵上,我不宜做得太過火,以免遭人懷疑。」


    「至於蕭淺嫣這個賤人,就算此次並非她派人刺殺我,我也早晚收拾她!」


    蕭淺鳶摘了鬥笠,一臉陰鬱。


    「那鳶兒你打算何時行動?」秦燼連忙上前攙扶,一邊問著。


    蕭淺鳶陰冷一笑,自信道:「快了,父後,待母皇徹底消失於這世上,我便正式向天下人昭告我的登基吉日!」


    「什…什麽意思?」


    秦燼並不知蕭淺鳶的人已經尋到蕭渡遠蹤跡的事情,此時聽蕭淺鳶之言,難免一頭霧水。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父後,我其實已經找到母皇的蹤跡,待她生出歸意,我便想在她返程上將她解決。這樣,帝王薨,我這個太女便可名正言順地傳承帝位,父後您日後便是太鳳後……」


    「啪!」


    她還未說完,眼前的男子就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


    「父後!您打我作甚!」蕭淺鳶一臉錯愕地捂著臉頰,有些怒。


    「逆女!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是弒母!弒母啊!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想讓為父日後如何心安!你母皇她再不好,她也是你的母皇,你怎能生出這樣惡毒的想法!會遭天譴的,會遭天譴的!你個傻孩子……」


    秦燼氣未消,又狠狠地在蕭淺鳶身上打了十來下,心裏又是心疼又是受傷。俗話說,知女莫若父,可他自己這算什麽!竟一點未察覺自己女兒這樣的心思!


    「父後!」


    「那您說我該怎麽辦!我從小到大,母皇幾時寵我勝過三皇妹,我甚至預感她此次迴來定會讓三皇妹代替我的位置成為新的儲君!為了以防萬一,我隻能出此下策!」


    蕭淺鳶挨了秦燼一頓揍,十分氣惱。


    「不會!你母皇若真的意屬你三皇妹,當初為何不直接封她為儲君?何必多此一舉,先立你,再立她,這樣她置自己身為帝王的威信於何地?」秦燼不以為然。


    「可是……母皇一直對我這個太女不滿,父後您又不是不知道。」提及此事,蕭淺鳶就無比急躁。


    「正因為你是太女、下一任天禹的新君,你母皇才會對你比對其他皇女嚴苛,因為她不想將自己付諸無數心血的江山社稷交給一個無能之人,鳶兒你明白為父的意思麽?」秦燼抓住女子的肩膀用力地晃了晃,語氣無比懇切,生怕她真的做出弒母這種有違天道的傻事來。


    「父後,你讓我好好想想,我有點亂。」


    因著男子的話,蕭淺鳶陷入了沉思,心緒紛亂,仿若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


    「鳶兒,你先告訴為父,你母皇在哪?」


    秦燼並不鬆手,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他與蕭渡遠是名副其實的結髮夫妻,自他嫁給她,兩人之間男女之情雖單薄,但一直相敬如賓,他見證著她從一個青澀的皇女到鐵血帝王的蛻變,為她生兒育女,與她攜手一路走來,對她又怎會沒有一點感情?他對她的感情是一種摻雜了愛情和親情的感情,並且再也無法割捨。


    「她在佩城。」


    蕭淺鳶如實答。


    「佩城……」


    聽此,秦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麵露淒涼。


    「秦燼,佩城盛產美玉是嗎?」女子的聲音依舊縈繞耳畔,但他明白,往事已經久遠。


    那日,是她與他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燭夜,她初嚐人事,難免新奇而又憧憬,他極力討好著她,這個日後能帶給他一世榮華富貴的女子,最終令她無比情動。


    事後,她在他耳畔喃喃地問著這個問題,令他疑惑。


    「是的。不過殿下突然問這個作甚?」那時先帝健在,她還是太女殿下。


    「改日本殿定親自去采一塊美玉迴來,並親自打磨成一枚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平安扣送給你作為我們之間的定情信物好不好?」女子一邊留戀地啜吻他的脖頸一邊承諾著。


    「好,隻要是殿下送的,燼都喜歡。」那時他也才情竇初開,聽女子這番言語,難免心動,有點期待,也有點害怕。


    後來,他害怕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就是他這個妻主很快就遺忘了那夜與他恩愛纏綿時對他許下的這個承諾,也很快就有了新歡,將他遺忘……


    再後來,這個女人遇上了在她這輩子中對她影響對大的那個男子,也就是九皇女的生父,那位名喚覆華的男子。


    某日,一個侍人在他身邊嘴碎稱她前陣子去了一趟佩城。


    他有點好奇,便隨口問道:「她去佩城做什麽?」


    「陛下好像親自去采了一塊玉石,稱要將之打磨成一枚天下間獨一無二的平安扣送給那位叫覆華的騷蹄子作為定情信物。陛下也真是的,身為帝王卻為一個卑賤之人費這麽多心力也不嫌害臊!」


    手中的藥碗倏然落地,摔成碎片,病榻上的他第一次情緒失控,氣得揚言想殺了那個名喚覆華的男子。


    那枚平安扣明明是陛下十幾年前就許給他的,憑什麽給那個賤人!憑什麽!


    那日,他哭了整整一夜,忍了十幾年,第一次覺得好累,不想再忍,不想再當作若無其事。於是,那之後他常常挑釁為難那個名喚覆華的男子,甚至想謀害其性命,但每次都是自己落得傷痕累累的悽慘下場,隻因帝王心不屬於他,從來都不屬於他啊……


    迴到當前,男子受打擊,扶額一連倒退了幾步,他身邊的侍人絮清見此,連忙上前攙扶,一邊擔憂地問著,「鳳後,您沒事吧?」


    「父後,您怎麽了?」


    蕭淺鳶聽出不對勁,也連忙焦急地詢問,她看不見,隻能在伏信的攙扶下摸索著去觸碰男子。


    「沒事,為父沒事。」秦燼吃力地應著。他紅著眼望向蕭淺鳶,話語間添了卑微的祈求,「鳶兒,你快告訴為父,你母皇去佩城究竟所為何事?」


    「不知。」


    蕭淺鳶搖搖頭,此時反而是她一頭霧水,不明白為何短短時間內她父後情緒變化這麽大。


    「父後,您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試探著問,試圖套出秦燼的心裏話。如今她失明了,連觀察人臉色的資格都沒有,想至此,她不禁惶恐,心想明日她在朝堂上該如何偽裝自己,並且偽裝出最佳的效果,不讓人懷疑。


    「為父沒事,隻是有點擔心你母皇,怕她在外過得不好。」秦燼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因為他並不想在自家女兒麵前表露出悽慘的怨夫模樣,他女兒隻需知她父親是尊貴的一國之後,是她母皇的結髮夫君這兩點就夠了。


    「怎會不好?」蕭淺鳶當即嗤笑出聲,麵露怨恨和鄙夷,「此次失蹤明顯是她自己蓄意而為,既然是蓄意而為,她怎會讓自己難過?定都提前安排好了,而且在外逍遙自在,不用上早朝,不用搭理國事,她應該稱心得都不想迴來了!」


    「別胡說!你母皇不是這樣的人,這些年她有多兢兢業業為父都看在眼裏。此次出行,她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辦,待事情辦完,她一定會迴來的。」秦燼聽得刺耳,當即出聲反駁,不喜自己女兒就這樣抹殺她母皇這些年所承受的辛勞。


    說罷,他對蕭淺鳶下達最後通牒,「鳶兒,你以後不許再這樣說你母皇,她對你而言雖非一個合格的母親,但對天下百姓而言,她絕對是一位稱職的明君!」


    蕭淺鳶從未想到在這種時刻秦燼還會為她母皇說話,不免震驚,「父後……」


    「鳶兒,你今夜就住宮裏吧,晚上的時候為父會暗中派人抓幾個帝都有名的大夫進宮讓她們為你診治。」


    「你別擔心,隻要能治好你的眼,就算讓為父散盡千金,甚至挖了自己的眼給你用,為父也心甘情願。」


    秦燼轉移了話題,盡己所能寬慰著女子,當然,他說的也都是真心話。


    「父後,孩兒聽您的……」蕭淺鳶立時被感動得落淚,直直撲進男子懷裏,心中的惶恐終於散去一些。


    ……


    另一頭,陌悠然離開祿寶殿後,並未出宮,而是去了洛溪殿。


    她前腳才踏入洛溪殿的地界,一個身穿藕粉色棉襖的少年就匆匆迎上來,拉著她一陣查看,「皇姐,你沒事吧?我聽說你病了,而且還請了病假,就擔心得要死,想出宮去探望你,但太女最近加強了宮內的巡邏,我根本沒機會溜出去……」


    他委屈地抱怨著,粉撲撲的臉頰微鼓。


    「外麵冷,進屋說吧。」


    陌悠然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笑眯眯道。說罷,她拖著他進了屋。


    這段時間,容華病情有所好轉,已經能夠下榻,見著陌悠然的身影,他也是一臉關切,「禕兒,你沒事吧?」


    陌悠然當即上前親昵地挽住男子的一條手臂,反問:「父君,我幾日前不是讓冉筠給您送了信,您難道沒有收到?」


    ------題外話------


    嗯哼,那塊平安扣大家有點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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