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知道了。」陌悠然對一旁的蕭淺嫣悄悄點頭致意,便由著男子將她帶去了禦書房。


    「兒臣參見母皇。」


    一進禦書房,她就對座上的帝王恭敬地行禮。


    蕭渡遠正在批閱奏摺,聽聞陌悠然的動靜,她便停了筆,抬眸淡淡地掃向站在案前的女子,直接道:「隱玉,你是冊封的皇女,這朝堂之內無論如何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可你為何要經由你三皇姐的舉薦?」


    「兒臣在朝中尚無根基,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陌悠然心驚,沒想到母皇竟然在意這點。


    「你以為你三皇姐能成為你的倚仗?」蕭渡遠冷笑,似乎在嘲諷陌悠然的愚昧無知。


    「母皇……」陌悠然終於忍不住抬眸望向眼前的帝王,見其目光犀利,仿若能洞穿她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不禁生出幾分慌亂。


    「你是不是想說這隻是你的權宜之計?」不等陌悠然出聲,蕭渡遠又問。


    陌悠然無言,算是默認。


    蕭渡遠扶額,沉默了許久,才低低訴出,似失望,似無奈,「隱玉,你難道還不明白朕為何將丞相家那孩子嫁給你嗎?」


    「難道不是因為他腹內懷了兒臣的子嗣?」陌悠然愈加驚訝。


    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從未看透過眼前這個女人。


    「這隻是一部分因素。」蕭渡遠抬眸望進陌悠然的眼,些許鄭重,「隱玉,朕將那個孩子賜婚給你最大的用意便是想讓你能有個倚仗。」


    「丞相大人不是意屬三皇姐麽?」陌悠然聽出蕭渡遠的話外之意,卻十分鬱悶。


    「丞相是個聰明人,見朕將她兒子許配給你,怎會不在你身上多留一份心?」蕭渡遠篤定道。她見眼前的女子一臉錯愕,目光難得變得柔和,「隱玉,無論如何你都是朕的骨肉明白麽?」


    「那母皇這麽多年對兒臣的冷漠相待是為何?」陌悠然一點不感動,反而心生悲涼。


    聽此,蕭渡遠立時冷了臉,目中迸射出冷酷的淩厲,四周的氣壓驟然降至冰點,令人膽顫。


    她冷哼了一聲,才道:「朕該對你如何哪裏輪得到你來質問朕!」


    「是兒臣僭越了。」陌悠然此時的心境如墜冰窖,卻未在麵上表露出分毫。


    「既然你已做出選擇,朕也不好再說什麽,退下吧。」蕭渡遠麵色不愉,不想再談,便對案前的女子擺擺手,接著她逕自拿起手邊的奏摺繼續翻閱起來。


    「兒臣告退。」陌悠然壓抑著苦澀,轉身平靜離去。


    門再次合上之際,屋內的蕭渡遠猛然將手中的奏摺扔迴了案上,整個人往椅子的靠背上一貼,眉眼間流露出濃濃的疲憊。


    就在這時,一個穿得花裏胡哨的男子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素白的雙手輕輕搭上她肩膀力度適中地揉捏了起來。


    「緋蘺,朕錯了麽?」蕭渡遠語氣熟稔,可見認識來人。


    「陛下何錯之有?」男子的嗓音很細很柔,卻一點不顯得女氣。


    「不知。」蕭渡遠依然閉著眼,身子在男子巧妙的揉捏下漸漸放鬆下來。


    「真的不知麽?」男子輕笑,似乎並不畏懼身前的帝王。


    蕭渡遠立時微哽,語氣突然變得無比幹澀,「朕隻知自己心裏有愧於這個孩子。」


    「那陛下剛才又是何必。」男子目光微閃,手上的動作開始遲疑。


    聽此,蕭渡遠猛然睜眼,眸中一片清明,並不像剛才那個傷感的女子。她怔怔地盯著男子雖過而立之年卻依舊妖媚的麵容,盯得男子心裏開始發毛的時候,才出聲,話語間藏著刺骨的冷厲,「那個孩子雖是朕的骨肉,但!」


    「她終歸是朕心頭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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