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立時紅了臉,微微點了點腦袋。


    「來,出去吧,父君他們一定在外麵等急了。」陌悠然欲拉男子起身。


    男子卻順勢拉住女子,祈求地望著她,「殿下,待會能否別跟容君他們提及翠椒殿發生的事情,就說是瑾自己不小心弄的,瑾不想讓他們擔心。」


    「你覺得他們會信麽?」聞言,陌悠然哭笑不得,接著她伸出手指輕輕彈了彈男子的腦門,叮囑道:「還有,你既已是本殿的夫婿,本殿的父君便也是你的父君,你應該隨本殿喚其『父君』,不然父君見你對他生分,會傷心的。」


    「瑾記下了。」男子頓被女子這番話暖了心扉。


    兩人是牽著手從裏屋出來的,見此,容華一行人目中均流露出曖昧的神色。


    「父君,涼兒人呢?難道他又去私塾了?」陌悠然被看得有些尷尬,連忙出聲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嗯。這孩子最近挺勤奮,不用為父督促,都能主動去學些東西。」提及蕭淺涼,容華的神態就變得既溫柔又欣慰。


    「那他中午迴來麽?」陌悠然又隨口問出一句。


    「自然要迴來的。今日是蘇瑾嫁你後第一次入宮,他當然要迴來認認自己的皇姐夫。」容華一看蘇瑾便知其是個心善的孩子,便越看越喜歡這個女婿。接著,他對蘇瑾招了招手,「孩子,你快過來讓為父瞧瞧。」


    「父君,瑾還未向您奉上早茶。」男子有些猶豫。


    「欸?那是做給外人看的,自家人之間不必在意這些虛禮。」容華當即不贊同,上前攙過男子坐下,看了看他的左臉頰,很是心疼,「孩子,是鳳後為難你了吧?」


    「瑾無礙,父君不必……」男子搖了搖頭。


    未等他說完下半句,陌悠然便搶了話,「父君,是皇貴君為難了蘇瑾。」


    「怎麽迴事?」容華立時豎了眉,心裏一陣不平。


    陌悠然當即將方才翠椒殿內所發生的事情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為父就知道!」容華聽完,立時紅了眼眶,對身邊的蘇瑾生出愧疚的情緒,「孩子,苦了你了。」


    在場的竹瑤、濁衿和子秋心裏也都不是滋味,心疼地望著那個受了委屈還往肚裏咽的男子。


    「無礙,父君別擔心。」男子卻淺淺地笑了笑,似壓根沒將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好在蘇瑾今日敬完這次茶,日後就無需了,不然再來幾次,孩兒都會心力憔悴。」坐在容華另一邊的陌悠然亦心疼地望著男子,隻是她的眼神裏明顯多了幾分愛憐。


    「也是。」容華點點頭,他拍了拍男子的手,溫柔道:「孩子,為父一直以為你會因為那件事怨上禕兒,直到昨日見你主動站出維護禕兒,為父便知是自己多想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對此,為父甚感欣慰。」


    「瑾如今既已嫁給九殿下,自然會守好自己的本分,請父君放心。」男子懂事地答。


    「嗯,好孩子。」容華看了眼陌悠然,又對男子說起了她的好話,「不過,為父也知,你剛剛嫁給禕兒,對她定還沒有生出感情。但為父想說的是,禕兒雖有時呆呆傻傻的,但本性確是善良,所以,她日後定會是一個有擔當的好妻主,你既是她的夫婿,盡管依靠她便是,為父相信她不會讓你失望。」


    「父君,孩兒已經不傻了!」他才說完,陌悠然連忙反駁。


    「難道你已經對這孩子說了?」容華以為陌悠然還未跟蘇瑾坦白她的瘋病已經全好的事情,為尊重她的想法,剛剛才未主動向蘇瑾坦白此事。


    「嗯。」陌悠然肯定地點點腦袋。


    容華頓又發現陌悠然的一個優點,連忙跟蘇瑾分享,「你看,這孩子就是如此,對自家人從不藏事。」


    蘇瑾被父女倆之間的融洽氣氛感染,麵上也染了笑意,「瑾看得出殿下是個好人。」說著,他看向女子,迴以一笑。


    嫁給這個女人,也許真的是件幸事!


    ……


    臨近午時,容華留小兩口一起用膳,蕭淺涼也已經迴來。少年本排斥陌悠然成親一事,但見自己皇姐夫蘇瑾是個好相與的人,便釋然許多,開始接納他。


    「涼兒,我這次進宮沒忘記給你帶小禮物,剛才已經著人放進你屋內,待會你迴屋就能看到了。」飯桌上,陌悠然對蕭淺涼提醒了一句。


    「謝謝皇姐!皇姐你真好!」蕭淺涼眼睛一亮,那雙不含任何雜質的眸中仿若鍍了一層星光。


    「我就是想跟你證明,就算娶了夫,我依然會疼你。」陌悠然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心裏正琢磨著如何給這娃和冉筠牽線,畢竟已經答應人家,總不能負約。


    「我知道啦!皇姐娶的皇姐夫人很好,我很喜歡!」蕭淺涼笑眯了眼。


    聽此,坐在陌悠然另一邊的蘇瑾無聲地笑了笑,亦喜愛蕭淺涼這個小舅子。


    「涼兒,你明年束髮,即將婚配,可有遐想過自己未來的妻主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就在這時,陌悠然狀似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


    「皇姐問這個做什麽?婚配事宜我哪敢擅作主張。」蕭淺涼瞬間紅了小臉,不好意思道。


    「禕兒,你莫不是看中了誰,想給涼兒與之牽線?」容華卻是個聰明人,瞬間聽出陌悠然的用意,連忙確認道。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父君。」陌悠然坦白,「父君,那人你也認識,上次你托她給孩兒捎過信。」


    容華仔細迴想了一下,才想起,「就是那位名喚冉筠的禦書尚史麽?」


    「正是。」陌悠然點頭承認,「曾一次偶爾的交談下,孩兒才了解她竟一直傾慕著我們家涼兒。於是,孩兒問了她一些有關她家庭情況的問題,覺得可行,才想著幫她牽一次線。」


    「那個女子的確不錯,為父上次聽聞她即將要去你府上傳旨,便連忙著人送信和銀兩過去,想用銀兩收買她好讓她給為父捎次信,卻不料她隻收了信,卻執意不肯收下銀兩,可見是個心善正義之人。」容華對冉筠印象還不錯,忍不住稱讚道。


    陌悠然噗嗤一笑,毫不客氣地戳穿了冉筠那時的用意,「父君又怎知她不是為了特意討好您好讓您把涼兒許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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