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愉機靈,在聲音剛起時就迅速擋住了來人,而淩肅霜也趁機停了手中的術法。


    紫愉循聲望去,隻見門口站了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紮了雙丫髻,看起來嬌俏可愛。那姑娘手中提了個編織有些粗糙的竹籃,見他們三人也不懼,顧自走了進來,熟練地將竹籃放到台子上:“我爹不在嗎?你們要喝什麽茶,我給你們泡。”


    紫愉急忙解釋道:“我們不是來喝茶的,我們是……”


    “我們是來找你爹的,他前些天曾允諾我們一件事,讓我們今天來,結果來了半天也不見人。”淩肅霜淡聲打斷紫愉的話,隨即衝那姑娘淺淺笑了起來:“小姑娘,你能不能幫忙帶我們去找你爹爹呀?”


    淩肅霜本來就長得美極,淺笑起來更是美得令人移不開眼。那姑娘看得臉紅,不多思考就直接應下:“我看爹爹一直未歸,以為他還在茶館就來給他送飯。看樣子他應該是有事外出了,大姐姐,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去我家等他吧。”小姑娘說完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我叫劉歡,大姐姐,你真好看。”


    紫愉聞言噗地笑了起來,被劉歡瞪了一眼才稍作收斂。她上前一步去提起台子上的籃子,大咧咧地走到劉歡麵前強行挽住劉歡:“好咯好咯,你快帶我們去你家吧,你家裏還有飯讓我蹭蹭嗎,我這都餓了一天了。”


    劉歡又毫不客氣瞪了紫愉一眼,隨即對這淩肅霜和季流火二人乖巧道:“大姐姐,大哥哥你們是不是也餓了,要不要我去買些菜迴家?”


    淩肅霜剛要迴答卻被季流火搶先:“不必,先去你家。”


    “我們先前吃過了,多謝你一番好意。”淩肅霜掛著笑也上前一步挽住劉歡另外一隻手,“我們走吧。”


    待一行人趕到劉歡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劉歡家是一個不大的小四合院,此時門前兩盞燈籠明亮地燃著,照亮了大開的門,還有一個在門外不斷來迴行走的男人。


    紫愉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神色有些焦灼的正是茶館老板,便鬆開了劉歡的手,淩肅霜見狀也同時鬆開了劉歡另一隻手。


    劉歡未察氣氛的變化,隻是歡喜地衝著門口的人揚了揚手,快步跑了過去:“爹爹,我迴來啦!”


    那劉老三聽見劉歡的聲音立即抬起頭,看見劉歡朝他跑來似是鬆了口氣,眼裏滿是擔心聲音卻帶著惱怒:“你去哪兒了怎麽現在才迴來?快跟我迴家,我們收拾一下出城。”


    劉老三說著便抓著剛跑過來的劉歡想往迴走,紫愉這才慢悠悠地提著籃子走過來:“劉叔叔,您這是要急著去哪呀?”


    紫愉學淩肅霜臉上掛起淺淺的笑,隱隱約約地在燈光下竟讓人覺得有些陰森。淩肅霜打了個寒噤,往旁邊挪了幾步,移到了季流火身旁。


    而那茶館老板劉老三則是直接嚇得叫出聲:“你怎麽在這裏!”


    紫愉繼續揚著無辜的笑,卻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劉叔叔,別激動呀,嘻嘻,我這不是來感謝您的饋茶之恩嘛。”


    懸在門上的燈籠裏的燭火恰好“劈啪”響了一聲,聲音在寂寥的夜裏分外清晰。劉歡看著父親和紫愉有些怪異的對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想緩和一下氣氛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隻好求救地看向淩肅霜和季流火二人。


    而另一旁淩肅霜則在和季流火咬耳朵,一半開心一半憂心,惹天惹地不惹紫愉,這丫頭可記仇了,不過還是蠻好玩的。


    劉老三其實一早就看到了淩肅霜和季流火二人,這也是他害怕的另外一個原因。


    早前夏錢把那姑娘送到緋苑後又來了他的茶館喝茶,兩人閑聊正歡時有個緋歌教的教員跑來通知他們,說之前上午被送去緋苑的那個小姑娘不簡單,可能是個妖怪,會妖法,傷了丹娘和緋歌教的左護法逃跑了,說這事情不簡單,讓他們趕緊跑。


    他聽完後就覺得心裏發慌,關了茶館想要迴去帶劉歡離開長曉鎮避一下風頭再說。可誰知因為心裏慌,他神使鬼差之下竟然走到了緋苑外,隨即便親眼目睹了季流火和淩肅霜兩個人的所作所為。


    修士啊,那兩個人是修士啊,看起來還似乎和那個小姑娘關係匪淺,不然一向冷漠的修士怎麽會出手幫一個小女孩呢。


    劉老三越想越害怕,急急忙忙迴了家,誰知道劉歡卻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了,他隻好一邊祈求那三人千萬別找上門來,一邊等劉歡迴來。


    奈何是禍躲不過,那三個人終究還是找上門來了,而且還是由他的女兒劉歡親自帶迴來的。


    這邊紫愉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見劉老三遲遲沒有反應反而覺得有些挫敗,幾步走到劉老三麵前,踮起腳一把揪住劉老三的衣領:“這事你得給我們個交代。”


    紫愉說完又氣洶洶地瞪了劉老三一眼才鬆開手,繞步上前安撫一旁麵色略白的劉歡。而季流火和淩肅霜這才從陰影裏走出來,旁若無人地往院裏走,紫愉則緊跟著也進去了。


    劉老三歎了口氣,領著劉歡進了門,仔仔細細關好門後便吩咐劉歡去做些吃的。


    支走劉歡後劉老三這才鬆了口氣,領著紫愉一行三人往大廳走去,在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你們想知道什麽,進了屋再問,我一定會全部交代的。你們要怎麽我都行,但求求你們千萬不要傷害我家歡兒,她也什麽都不知道。”


    紫愉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迴道:“我們又不是什麽壞人,才不會傷害無辜。”


    淩肅霜好笑地拍了拍紫愉的頭,卻也不說責備的話,隻先一步紫愉進去。


    ☆、第四章、緋歌邪教


    紫愉緊跟著淩肅霜想要進屋,卻被季流火伸手攔了下。直到淩肅霜在屋裏轉了一圈確定無妨,季流火方才讓行,跟著紫愉一起進了屋。


    劉老三見狀也未多說什麽,隻是隨意坐在了個長凳上,等紫愉一行三人各自落座後方才細細交代起來。


    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為一個名叫“緋歌教”的民間教派的存在。


    緋歌教成立於五年前,當時不過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教會,卻因為其可以教凡人修行和一些法術的原因而在這邊廣為流傳,短短兩年裏就得到了迅速的發展,如今教員已遍布東南各地。緋歌教在揚州,桓城,陌水郡三地皆設有分部,至於總部何在卻始終無人知曉。


    而這些但凡是東南之地的人都知道,並不算是什麽秘密。


    不過劉老三對緋歌教確實知道的不多,除了這些人盡皆知的事外也隻從夏錢嘴裏聽到過零零碎碎一些緋歌教其他並不算太隱秘的事情。夏錢是緋歌教教員,三年前加入緋歌教後便一直在為緋歌教做事。


    緋歌教教主常年在總部,幾乎沒人見過,常年活動在各地的是教中的左護法,而右護法則似乎是有極其重要的任務,也很少有人能夠見到。


    據聞緋歌教對教員要求相當嚴格,教員的口風也非常緊,若不是他和夏錢關係尚可,有好幾次夏錢醉酒跟他傾訴,他也不會知道那些東西。


    季流火在劉老三說這些的時候眼睛就不曾離開過劉老三,在其交代完後便朝著淩肅霜點了點頭,表示劉老三沒有撒謊。


    淩肅霜自進了這屋後就一直神情嚴肅,直至此時見季流火衝她點頭麵色才終於有些鬆動,她緩了緩語氣,簡潔地問道:“要怎樣才能找到緋歌教?”


    劉老三道:“先前你們鬧的那個‘緋苑’,其實就是緋歌教教員在各地的聯係點,聽聞緋歌教在揚州,桓城,陌水郡的分部也是‘緋苑’,你們可以去那裏查看。”


    劉老三想了想,又說:“我聽說每年都會有大批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被送去‘緋苑’,再由此送往緋歌教總部,你們要是想查的話或許可以從這入手。”


    季流火聽完劉老三的話後陷入了沉思,一旁淩肅霜也把手支在桌子上撐著頭,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倒是一側的紫愉有些坐不住了,在凳子上扭啊扭,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劉老三,語氣並不好:“你既然知道被抓進緋苑的話是要被送去緋歌教的,那緋歌教一聽就不知道不是什麽好教派,你跟緋歌教也沒什麽關聯,為什麽還要幫著夏錢來害人?”


    紫愉頓了頓,又氣鼓鼓地小聲補了一句:“幸好我機靈還厲害,不然可得被你害慘。”


    淩肅霜抬起頭好笑地看了紫愉一眼,便是一直沒有吭聲的季流火眼裏也帶了絲笑意。劉老三長長歎了口氣,念叨好了句“孽債啊”,解釋了起來。


    原來劉老三的女兒劉歡十三歲那年便就被緋歌教一位教員盯上,據聞劉歡除了年紀外其他各項都極其符合緋歌教所需的女孩子的要求。當時若不是夏錢出麵,可能劉歡便已被拐去緋苑,隻待一滿十四歲就送去緋歌教總部了。


    夏錢因為與劉老三有點交情,知道劉歡是他和他亡妻唯一的女兒,便求了個人情救下了劉歡,但代價卻是要劉老三助他拐十個小姑娘,以此替補劉歡的缺口。


    劉老三說及此又歎了好幾口氣,卻到底沒有再想要給自己開脫求情。紫愉也不再計較,嘟囔著離了座往屋外走去,淩肅霜當她是被劉老三的話觸起了其他心情,便隨便交代了季流火一番也緊跟著出去了。


    淩肅霜在院裏看了一圈沒找到紫愉,心裏不知道怎的竟然有些擔心紫愉,正要迴去通知季流火時卻碰上了來找他們的劉歡,淩肅霜隨口問了句劉歡有沒有看到紫愉,卻被告知紫愉溜去廚房裏找東西吃了。


    劉老三家是個還算大的小四合院,空房也有好幾間,所以紫愉他們每個人都得了個房間,五個人一起用完飯後便各自迴房休息了。


    雖說是休息,可紫愉睜著眼在床上躺了許久仍是睡不著。有盈盈月光透過紙窗落進來,淺淺鋪了一地。不知道怎麽的紫愉忽然就想念起萬妖山來,這是她第一次離開萬妖山,不過短短一天卻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她不是什麽大度的人,這次放過劉老三無非就是因為她覺得劉歡這丫頭合她胃口。而且她也有些能夠理解劉老三,如果是她陷入危險,想必狸之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救她的,所以她並不怪劉老三。不過她確確實實有點想狸之了,還有南宿和萬妖山的大家。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了很久,紫愉覺得越發地精神了,看著窗外月色如水便冒出了去走走的念頭。


    紫愉是個行動派,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就翻身下了床,趿上鞋子悄悄溜了出去。


    今晚是十五,院裏無燈自明,紫愉在月光下開心地伸了個懶腰,抬頭間卻突然看見對麵房頂上坐了個人,在月光下隱隱約約,墨發白衣,宛若神邸。


    紫愉一眼便認出那個人影是季流火,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晚了居然也還沒睡,紫愉心生好奇,躡手躡腳地正要過去,卻突然被一陣靈力所引,直接落到了季流火身旁。


    “坐。”季流火淡淡道,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紫愉不知怎的突然有些緊張,小臉莫名一紅,卻是乖巧地坐了下來。


    見紫愉坐下了季流火便不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地閉著眼,紫愉大氣也不敢出,一雙眼不知道放哪才好,最後隻好也學著季流火一般閉上。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是季流火打破的沉默:“為什麽要跟著我們?”


    紫愉聞言一愣,正想要用之前的那套說辭時卻又聽見季流火說:“你不是妖,也不是修者,我看不出你的身份,但你絕對不是凡人。”


    紫愉心裏頓時有些得意,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反問道:“那你為什麽又要讓我留下?”


    “不知道。直覺告訴我應該留下你。”


    紫愉並不在意季流火的迴答,隻是嬉皮笑臉顧自說道:“反正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凡人,那我也不裝啦,我年紀肯定比你大就是了,我也不叫你哥哥什麽的了,這樣吧,我跟肅霜一樣叫你流火怎麽樣,誒,你占便宜了呢,開不開心?”


    季流火眉頭微皺,他是應該對紫愉的話不理不睬的,但是不知道為何看著她那藏著點點自得地笑臉他突然有些想接話。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個被他深藏在記憶裏的那個人,也是喜歡這樣笑,也是這樣的,厚臉皮。


    “你年紀未必會比我大,叫我哥哥也沒什麽不妥。”神使鬼差地季流火就說了句這樣的話,說完後兩人俱是一愣,季流火覺得臉有點燒,麵上卻裝得雲淡風輕:“快去睡吧,明天還要去揚州查看緋歌教一事。”


    季流火說完便起身離開,留下紫愉一個人在屋簷上愣了好一會,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唔,這笑聲真是有些煩人,季流火心想,卻到底沒有做些什麽。


    第二天劉老三的茶館照常開張,紫愉一行三人用罷早餐後便動身朝揚州趕去。


    揚州是座極其繁華的大城,臨江而建,南麵靠山,風景也是秀麗無比。


    紫愉三人進入揚州後便找了人打聽了緋苑,知道那是揚州城內最大的一所青樓,門檻極高,平常人是進不去的。


    打聽完緋苑的消息後季流火和淩肅霜反而不急了,他們之前鬧過長曉鎮的緋苑,那逃走的蛇妖無論去哪都會提高警惕,四處防備,此時實在不適合立即行動,何況他們早有了對策,隻是目前還不適合執行,便決定先在這揚州遊玩一番,等那蛇妖的稍微放鬆警惕,趁其不備再出手。


    因為打定了這個主意,紫愉和淩肅霜兩人倒是在揚州痛痛快快地玩了大半個月。


    而另一邊那蛇妖則沒這麽輕鬆。


    蛇妖冥昭從長曉鎮逃走後就將此事通知了緋歌教教主暉潯和右護法幽泉,就此事的應對方法老老實實做了好幾個計劃,打是打不過,隻好設一堆計挖一堆坑,還特地將送人去離歌居的日子往後推了又推,誰知左等右等等了半個月那兩修士也未找上門來,而送人的日子卻又越來越近了。


    按照規矩,是先由各地選取三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近分別送入揚州、桓城、陌水郡這三處的緋苑,而後再由這三處分別挑選考核各自準備七人送往離歌居,最後由離歌居挑選出最符合條件的七人送往緋歌教聖殿。


    然而事實卻是為了修士一事,各地備好的人都還未送到分部,而聖殿又急急要人,無奈之下教主暉潯不得不親自去了離歌居,讓冥昭隨便找個日子讓各地直接將人送往分部,然後再帶著幽泉親自去三個分部擇七人出來,直接帶迴離歌居。


    就在冥昭著手送人至分部之事時,紫愉和淩肅霜終於玩夠了,開始和季流火商談潛入緋苑之事。


    其實他們的計劃很簡單,就是讓紫愉被“拐”去揚州的緋苑。


    早在來揚州的路上他們便已經計劃好了,既然緋歌教四處拐抓十四五歲的少女上送,倒不如借機讓紫愉混進去。


    這也是這半個月裏淩肅霜帶著紫愉四處遊玩揚州的另一個原因。淩肅霜早從季流火嘴裏知道紫愉身份不簡單,所以也不擔心,在路上便替紫愉易了容,進了揚州城便和季流火分開,和紫愉扮做姑嫂四處遊轉。


    隻要緋歌教教員有心,就不怕紫愉不被抓拐。


    而果不出淩肅霜她們所料,就在紫愉祥裝和淩肅霜鬧脾氣跑走後沒多久,紫愉就被一位緋歌教的教員盯上。


    而後的一切都如淩肅霜她們所料,紫愉出去沒多久便被一個緋歌教教員一路尾隨,最後在一個小巷被其打暈。


    ☆、第五章、覓靈仙門


    紫愉再醒來後是在一個偏僻安靜的小屋子裏,與之關在一起的還有二三十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那些女孩一個個都似乎睡得極沉,或躺或坐,容顏各異,一時令紫愉摸不準這些人的共同特征。


    紫愉摸了摸項間用一條紅繩串著的白虎形玉墜,那是一塊拇指甲般大小的玉墜,上麵的白虎雕刻的栩栩如生,縈著淡淡靈氣,摸上去還有點點暖意。


    紫愉閉上眼,摸著玉墜開始靜心把事情捋一遍。那玉墜是臨出門前淩肅霜給她戴上的,說是能護她不被傷害,也能用來傳話,隻要她把玉墜握在掌心或貼近心口,她想要表達的意願便可以通過這塊玉墜被淩肅霜所知,而淩肅霜也可以依照此法將要交代的傳達給她。


    就在紫愉通過這玉墜和淩肅霜談議下一步該做什麽時,門突然被打開了,有幾個人走了進來。


    紫愉微微抬了抬眼,逆著光依稀看清進來的人裏領頭的是個女子,穿了件水紅色的裙子,倒是極有風韻。那女子身後還跟了三個穿著紅衣的男子和數個雜丁,那三個男子蒙著麵隻露出雙眼,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紫愉一眼就看出那女子是個普通人,而那三個男子倒像是修習了歪門邪術的凡人,根骨平平卻帶了邪氣。


    因紫愉所躺的地方是一個陰暗的角落,加上屋內人多,所以那四人倒也沒怎麽注意她。


    那女子在屋裏微微挪了幾步便不在動,拿著一塊絲帕捂著鼻子,隨手指了幾個容貌不怎麽出眾的姑娘命雜丁帶出去後方才開口,聲音裏滿是嫌棄:“現在屋裏還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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