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又關上了門。


    食客們全都吵了起來,大吼大叫著讓經理開門,否則他們就不客氣了。


    經理看著他們冷笑:“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我們管她是誰?你今天不讓我們走,我們可就拚了。”


    “對!拚了,拚了!”


    “快點的開門讓我們走,不然我們就真的不客氣了!”


    ……


    “她是七王妃,你們要是覺得你們有命迴去,我也不攔著你們。”經理說了一句,從門口讓開:“誰想走,誰就自己開門走,是死是活,都不要怪在我們江楓漁火的頭上。”


    食客們一聽剛剛走的那個是七王妃,一個個都震驚的愣在了原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就是那人一身的貴氣。


    原來是。


    七王妃啊!


    “這件事情,你們最好都爛在肚子裏,否則……”經理也不是故意的想要威脅他們。


    隻是,如果自己不把東家的身份說出來的話,這些人肯定是不依不饒的,萬一真的死了人,絕對不是他,也不是東家願意看到的。


    季冷顏乘坐的是七王府的馬車。


    一路上有巡邏的士兵也沒人敢攔住她,暢行無阻。


    快到王府的時候。


    季冷顏聽到了很遠處很遠處,大概是皇宮的方向,一陣陣刀槍劍戟的聲音,還有咆哮跟喊殺聲。


    有火光在那邊燃起,紅了半邊天。


    是皇宮。


    發生叛亂了嗎?


    季冷顏也來不及想那些,銅錢的事情,已經讓她六神無主了。


    黑羽被她命令去找子車嬰了,想必一會兒就能把人給帶迴來。


    床上。


    銅錢小臉慘白,唇色發紫,小身子劇烈的顫抖著,痛苦至極。


    “銅錢。”季冷顏一顆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一時間痛的無法唿吸,不顧一切的把她抱在了懷裏,試圖緩解她的痛苦:“銅錢,我是娘親,我是娘親啊!”


    冷。


    小丫頭冷的像是一塊冰塊。


    季冷顏剛剛碰到,就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跟著凍僵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歇斯底裏的迴頭大喊:“大夫呢!大夫呢!王府的大夫呢!”


    “王妃!”


    一個白胡子老頭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你給她看病啊!你快點給她看病啊!”季冷顏聲音嘶啞,紅著一雙眼睛。


    “王妃,在下無能,診斷不出來小世女到底患了何症,初步判斷,應該是中了毒。”大夫戰戰兢兢的迴答:“可在下診斷不出到底中了何毒,王妃另請高明吧!”


    “王妃,禦醫來了。”


    蘭一不知道從哪裏跑了過來:“要不然讓禦醫進來看看。”


    毒發了。


    小世女毒發了。


    跟王爺以前毒發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用!”季冷顏突然迴頭,看向蘭一:“你進來。”


    跪在地上的大夫收到蘭一的眼神示意,手忙腳亂的拿著藥箱就匆匆的跑了。


    “王妃。”蘭一心裏虛,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等著她問話。


    季冷顏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撕扯著一顆心,傷的鮮血淋漓:“你老實跟我說,銅錢她,中的到底是什麽毒?我是她娘親,我總該有這個權利知道吧!”


    “王妃!”蘭一眉頭緊蹙,喊了一聲,低下頭去,不敢看她的眼睛。


    “說!”季冷顏冷笑,帶著濃烈的自嘲:“還是說你非得要我親自去問你家主子!”


    “冰蠶毒。”蘭一知道,瞞不住了。


    以前的時候,小世女隻是身體有恙,毒並沒有真正的發作。


    那是因為五歲之前,冰蠶不會對宿主產生生命威脅,吃藥就能控製住。


    可是五歲之後,冰蠶就會隨著宿主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活躍,導致毒性複發。


    “子車嬰也騙我!”季冷顏覺得自己有些可憐,死死的咬住下唇,有鮮紅的血滲了出來。


    “王妃,子車先生他……”


    “受了你家主子的囑托,不能告訴我真相。”季冷顏嘲弄出聲:“我知道,我知道的。”


    懷裏的小丫頭,激烈的抽搐了一下,全身開始痙攣。


    “銅錢,銅錢!”季冷顏驚慌的不知所措,看著懷裏發作的小丫頭,恨不能自己替她忍受這份痛苦:“沒事,娘在,娘在。”


    冷。


    冰冷的體溫很快就把季冷顏凍得開始顫抖。


    想象不到,她到底在經受怎樣的折磨,怎樣的痛苦。


    “你們家爺呢!”季冷顏憤怒的大吼一聲:“銅錢也是他女兒,你們家爺呢!這毒,到底該怎麽解!”


    “無解!”蘭一隻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忍忍就過去了,以前的時候,主子也是這樣,每次,忍忍就過去了。”


    忍不過去。


    就永遠都忍不過去了。


    “你說什麽?”季冷顏怒極反笑:“忍忍就過去了,她才五歲,你讓她怎麽忍!”


    “爺毒發的時候,才三歲。”蘭一跪在地上,突然抬頭:“小世女是爺的血脈,肯定會化險為夷,吉人天相的。”


    “滾!”季冷顏咬牙,紅著眼睛對著他低吼一聲。


    “是。”蘭一不是無情。


    而是。


    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就算子車嬰來,對冰蠶毒,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如若不然的話,當時也不會采取那麽極端的方式給爺解毒。


    隻是沒有料到。


    爺的毒解了。


    冰蠶卻再次複活,寄生到了小世女的身上。


    杜鵑急的沒辦法,在旁邊站著直抹眼淚,也不敢哭出聲來讓她聽到。


    季冷顏努力的,努力的想要通過自己的體溫來給銅錢傳遞一絲絲的溫暖。


    可是不行。


    小丫頭的四肢開始僵硬。


    就連眉毛都開始結起了薄薄的白色的霜。


    越來越涼。


    越來越涼。


    四周的空氣,也好像在一瞬間掉入了冰窟。


    “銅錢……”季冷顏抱著她,輕輕的搖晃著,一遍遍的親吻她的額頭,親吻她的臉頰:“你能聽到娘親說話嗎?你聽到娘親說話了嗎?娘親陪著你,娘親陪著你呢!不怕不怕啊!”杜鵑哭的更厲害了,眼看著季冷顏跟瘋魔了一樣,給銅錢包了一層被子,又包了一層被子,還嫌棄不夠,又慌亂的喊著找她要被子,直到一張床上頭堆的全都是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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