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冷顏安慰的拍著她的手:“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娘娘可以進去看看。”


    就是個闌尾炎的手術而已,要是擱現在,用微創手術的話,第二天都能出院,跟本就沒什麽。


    天啟帝看到他們兩個,也沒有什麽好氣,轉身進了寢房,要是嫣兒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直接全都抓了砍頭,給嫣兒陪葬。


    季冷顏跟主刀大夫一起做了第一台古代的手術,現在還激動的手有點兒抖,再加上她身子虛,又站了一個多小時,精神極度緊張。


    這會兒放鬆下來了,腿腳一軟,差點兒跌倒在地上,被子車嬰扶了一把坐在了椅子上,伸手給他看:“子車,你看看我手,現在還在抖呢!剛剛做手術的時候沒抖,你的呢?”


    “不抖。”子車嬰看了眼她不受控製樣顫抖的手,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縮在寬大袖口裏頭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著。


    不光是手,心也是,不停的顫抖著,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成功的欣喜與興奮。


    還是不敢相信,他把一個活人的肚子給割開,看到了肚子裏的東西,還取出來了她說的對人體沒有用的東西。


    那塊叫做闌尾的肉已經發炎感染了,嚴重的很,也怪不得會引起腹痛。


    “那是你見多識廣,你是大夫,我又不是,我今天可是第一次給人手術,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季冷顏突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來到這裏了之後,真的是什麽都做了。


    就連一竅不通的手術她都跟人一起做了,還有什麽是她不行的,一時間自豪自信的傲嬌感覺源源不斷的湧了出來。


    “你是怎麽知道這些東西的?”子車嬰問她。


    “你管我怎麽知道的,我不想告訴你行不行?”季冷顏最煩人家問她這個,為什麽非要刨根究底呢?


    “……”子車嬰被噎了一下,搖了搖頭輕歎一聲,不再自討沒趣。


    帝後不出來,他們倆也不敢走。


    季冷顏今天一天都在外頭,又喝酒又醉酒,臨了了還給人做了台手術,坐著跟子車嬰說話,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子車嬰眉梢微挑,看了她一眼,起身找人要了床被子給她披上,站在她麵前,斂下眉眼,出神的望著她。


    明明就是一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女子,可是他知道,麵前的女子,聰慧,善良,嫉惡如仇,還喜歡記仇,小心眼。


    你說她知道的多吧,很多最基本的東西她都不知道。


    你說她知道的少吧,很多東西她知道的他都不知道。


    有時候他會忍不住的想她到底是什麽人?她到底從哪裏來?


    一個人的變化太過於巨大,太過於奇怪,讓人懷疑她跟本就是換了一個人。


    子車嬰奇怪的輕輕撫摸上心髒的位置。


    這裏。


    在跳動。


    每次看到她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跳動,劇烈的,不安分的一直跳動個不停歇。


    皇後出來的時候,子車嬰下意識的要喊醒季冷顏。


    “噓!”皇後輕輕的走過來:“這孩子也累了,白虎,你把她送去廂房休息吧。”


    “公主她?”子車嬰還是擔心,萬一公主醒過來,還是疼的受不住該怎麽辦才好。


    “睡的很香,我跟皇帝今晚在這裏看著,我讓人給先生安排一下,先生也去休息吧!”皇後感激的對著他點了點頭。


    白虎已經都跟他們說了,子車先生也沒有看到嫣兒什麽,手術的時候就露出來腹部那一點點的位置。


    她也看了,傷口跟那丫頭說的一樣,也就三寸長的樣子,到時候用宮裏頭最好的去疤的玉肌膏抹了,疤痕也就看不到了。


    “謝娘娘。”子車嬰點頭,禮貌的退了下去。


    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子時都過了。


    七王府。


    “爺,公主府那邊來報,說皇上沒有震怒,也沒有要砍夫人跟子車先生的腦袋。”蘭一恭敬的跪在桌案前兩米距離處,看著伏案疾書的人,稟告。


    先前來密報,說是夫人跟皇上保證,救不迴來公主就把自己跟子車先生的腦袋都給押上,說是要做什麽手術。


    “嗬……”君臨玨冷笑一聲:“她倒是不怕死的很。”


    “爺,等到明天就知道公主是病好了,還是不行了?”蘭一低垂著頭,太醫跟子車先生都說不行了,夫人怎麽救迴來的人。


    “她怎麽救的人?”君臨玨皺了皺眉,聲音清冷,帶著玩味。“說是聽到聖上說什麽開肚子,罵了他們好久,最後還是皇後出來求的情,以死相逼讓他們給公主做手術。”蘭一想到這裏,一拍腦袋:“爺,我想起了一件事,前天啊,白羽拿了一套圖去找林師傅鍛造一套


    刀具。”


    白羽走了之後他正好過去,林師傅說是白羽給的,要這兩天就給做出來,挺著急的,他看了一眼,那圖奇怪的很,刀也是奇怪,大小不一,還要求挺多的,說是手術刀。


    難不成就是用那東西給人開的肚子?


    “圖紙,拿來我看看。”君臨玨寫完最後一個字,把紙折起來裝進信封裏,封口。


    “我去問問。”蘭一退下。


    君臨玨起身走到窗口,打開窗戶的時候,一陣涼氣迎麵撲來,竟然讓他覺得有些涼,眼前不由又浮現出女人的模樣來。


    一身紅色狐裘的她,站在高處,身後身邊都是雪,襯得她整個人明媚而熾烈,一眼便入了眼。


    聽白羽說,火藥是她的一個朋友做出來的。


    那望遠鏡也是她想出來的。


    錢莊的改革全都是她出的主意。


    馬上要開張的火鍋也是她想出來的。


    那個女人,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她隻是季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而已,在鄉下四年,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任何的才能。


    怎麽現在她就好似無所不能了呢!


    今天,連禦醫跟子車嬰都看不了的病,說是沒得治,隻能活活疼死。


    她過去了之後又說什麽她見過,要做什麽手術,竟然又變成了大夫。


    那個女人,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身上的謎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害的他都開始對她感興趣,想要一探究竟了。


    又是一陣冷風刮來。君臨玨迴頭看了眼書桌上頭的望遠鏡,不如過兩天,自己也去她新開的火鍋店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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