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兒一直因為各地暴動雪災的事兒不開心,晚宴的時候也一直都冷著臉,這會兒心情倒是好上了許多,那女子要是能哄的聖上開心,也是她的福分。


    季冷顏笑著點頭,神色恭敬:“是,皇上說的是。”


    天啟帝看她竟然這麽容易就同意了,想必是不會作假的,陳公公是自己的人,想她也耍不出什麽花招來,一邊跟皇後討論著她到底是怎麽把錢變沒的,一邊等著看接下來的戲法。


    季冷顏在陳公公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一會兒她說開始的時候,讓他把手放在桌子底下。


    “接下來的魔術是穿透術,看到我手裏這枚銅錢了嗎?一會兒我會讓它穿過桌麵,落在陳公公的手裏頭。”季冷顏對著台下笑著解釋,臉上始終掛著冷靜溫暖的笑容。


    下頭的人都在小聲的討論著,交頭接耳的說話,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變的。


    “你們也不必拘束,想要說什麽問什麽,就大聲的問出來。”天啟帝這會兒覺得要大家一起質疑才更有意思,一個個的都不說話,倒顯得他這個做皇上的不夠親和愛民。


    對麵的藏書閣裏,君臨玨正在埋案疾書。


    蘭一糾結了半天,才硬著頭皮出聲:“爺,夫人被皇上請來了。”


    君臨玨麵色倏然一寒,目光如冰刃,本就冷的氣息在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又瞬間冷了許多:“蘭一,你再亂喊,割了你的舌頭。”


    “爺,夫……她現在在台上表演呢,您要不要看看?”蘭一豁出去了,又追問了一句。


    “滾!”君臨玨咬出一個字來。


    “是,爺。”蘭一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突然迴頭:“您已經出來一個時辰了,再不迴去,聖上會找的。”


    君臨玨又是一記冰冷的眼刀。


    蘭一脊背一麻,忙跑出去關了門。


    君臨玨麵色陰沉,看了眼桌上的望遠鏡,這是白羽今兒送給來的,說是要是做的好了精了,能看千裏之遠,他倒要看看,這東西能看多遠多清楚。


    拿起桌上的望遠鏡走到後頭的窗戶前,打開窗戶往外頭瞧。


    這邊的窗戶,正好對著鳳凰台二樓的舞台,拿著望遠鏡放在眼前的第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上那個瘦小的人影。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來,諷刺蔑視。


    才藝表演嗎?


    她會什麽?


    潑婦罵街不成?


    不過手裏的這個望遠鏡,的確不錯,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女人的每一個動作和她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這個角度,看到的是她側著身的模樣,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笑,臉好像就隻有巴掌大小,側麵看著,精致的就好似瓷娃娃般。


    她說了什麽他看不到。


    卻清楚的看到了她一手拿著一枚銅錢,手掌壓住,在桌上一拍,桌上的銅錢不見了。


    陳公公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把手從桌子底下拿了出來:“在這,這兒呢,真的穿透了桌子,奇了奇了!姑娘真是奇了!”


    宴會廳。


    季冷顏笑笑:“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博大家一樂。”


    “皇上,真的穿透了,掉在奴才的手裏頭了。”陳公公拿著手裏的銅錢,直接朝著天啟帝跑了過去,跪在了他麵前獻上銅錢。


    “好!”天啟帝拿著銅錢左看右看,大聲喝彩鼓掌。


    下頭都跟著鼓起掌來,大聲的跟著喝彩叫好。


    “這丫頭心思倒是精巧獨特,不錯,不錯。”皇後也跟著點頭,深情的看著天啟帝:“聖上今兒是開心了,臣妾也放心了。”


    “賞,陳公公,北域那邊不是剛剛進貢了一批供品嗎?挑幾樣好的,賞。”天啟帝一連說了好幾個賞字,可見是真的被逗開心了。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季冷顏放下東西,又跪了。


    低垂著頭,怨念的很。


    在皇帝跟前,膝蓋要受罪的。


    君臨玨的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她眼底的怨念跟不忿之色,哪裏有一點點表現出來的恭順溫從。


    表裏不一的女人!


    “季丫頭,還有沒有了?”天啟帝哈哈一笑,抬手讓她站起來。


    “還有兩個。”季冷顏笑得溫柔謙遜,慢慢起身又迴到了桌子後頭。


    季雨蘭看到季冷顏竟然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戲法博得了滿堂喝彩,聖上竟然還看賞了,眼底神色暗沉:“就是上不得台麵的市井刁民的變戲法而已!”


    季雨菲拉了她一下:“小點聲,當心讓有心人聽了去,就算是上不得台麵,那賤人也把聖上給哄開心了,你看看聖上笑得多開懷。”


    “哼!跳梁小醜而已!”季雨蘭惡毒的想著,最好表演砸了,龍顏大怒拖出去斬首。


    接下來,季冷顏又表演了筷子穿透手腕,空中懸浮酒杯,惹得天啟帝不住的叫好,下頭的幾個皇子也跟著拍手讚歎,下頭的那些個千金小姐們也都嘖嘖稱奇。


    君臨嫣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高傲的挺直了脊背,看著君臨壽咧嘴樂。


    他不是想看顏顏鬧笑話嗎?


    讓他失望了。


    她家顏顏不僅沒鬧出任何笑話來,還把父皇哄得一直笑,還得了賞賜,這榮耀可是今兒宴會上的頭一份。


    最後的魔術,是一段紅綢,在天空上瞬間組成了幾個大字,下頭是新年快樂,上頭是誰也看不懂的happynewyear。


    “好。”天啟帝這一會兒已經不知道拍手道出了幾個好字,聲如洪鍾,氣勢十足。


    “今天的表演就到這兒了,小女獻醜了,謝謝大家。”季冷顏行了個標準的下場禮,彎腰鞠躬。


    下頭不知道誰帶的頭,又是一陣鼓掌聲。


    皇上跟皇後都開懷了,下頭再接下來的表演,誰也沒有信心能勝的過她。


    “那咱們接下來,去看看這丫頭送過來的煙花吧!”天啟帝直接就把下頭的才藝表演給剪了,看著皇後問道。


    皇後也知道他是倦了那些正經的才藝,笑著點頭,溫柔的道:“好。”


    “陳公公。”天啟帝喚了一聲。


    “皇上起駕。”陳公公大聲的喊了一句。


    所有人都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跟皇後先走了出去,後頭的人按照位份一個接著一個的跟著往外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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