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和女工們把張海圍在車間門口，張海笑道：“這麽隆重，怎麽迴事？”
王和撇撇嘴，冷笑道：“車間裏發生的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張海笑道：“確實不知道。”
李立嘿嘿幾聲說：“大王八都當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我操的，你算嘛人呢！”
張海把眼瞪起來，罵李立：“找死！你說的是嘛屁話？”
韓方推開張海，勸道：“方敏讓狗貼餑餑在車間辦公室裏，聳了個老漢推車，全廠的工人沒有不知道的。大夥兒往你們家找過你幾次，你都不在家，大夥兒以為你都知道了，故意不來上班了，就是這麽迴事。”
張海呆呆地看看李立，知道人們絕對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感覺得出，方敏出事了。忽地，張海死死抓住李立，問道：“方敏呢？”
李立推開張海喊道：“是你把方敏送到狗嘴裏的，找方敏幹嘛，有本事找狗貼餑餑拚去，他就在樓上喝茶水了。”
要麽小尤把手絹還給我呢，當年是她哭，我給她擦淚。今天該是我哭了，她雖沒有給我擦淚，可是，我畢竟在流淚！他在報複我。天呀，方敏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真的麽？
韓方看看張海猶猶豫豫將信將疑的樣子，嘻嘻笑道：“當初，你把方敏送到狗貼餑餑嘴裏幹嘛，送給市呀、局呀、處呀多好，保證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別說當個頭頭腦腦的，哪個男人不好色？方敏這麽漂亮，人見人愛，狗貼餑餑能不日她嗎！”
“啪”張海抬手抽了韓方一個耳光，韓方叫道：“有種，打得好！”張海撇下眾人，急急地往車間辦公室衝去。
“張海來了。”韓頭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到二輕局幹部學校學習去了，沒想到張海今天撞進門來！韓頭兒的心亂亂地跳了幾下，他嘀咕著，看看張海的架勢，一定是拚命來的。“來來，坐，喝茶，這些日子瘦了。”韓頭兒虛情假意地讓著張海，先穩住他一會兒，抓個機會跑走。
張海哪裏按奈住怒火，嘴裏罵著：“畜生！畜生！”操起椅子，狠狠地往韓頭兒的腦袋砸去。韓頭兒一捂腦袋，急忙一閃，沒砸著腦袋，椅子整整砸在了肩膀上。韓頭兒慘叫一聲，奪路想跑。張海哪肯放他，又掄起椅子猛砸下來。
韓頭兒又一閃身，躲過了。張海手中的椅子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和椅子全都砸爛了。張海吼著：“狗貼餑餑，你竟敢把方敏糟蹋了，我要你的命！”
韓頭兒叫道：“沒有的事，別聽別人瞎雞巴胡說！”
張海又操起一把椅子，喊道：“你沒做別人怎麽會說！”
韓頭兒看看張海堵住了門口，一時無法逃脫，把胸一挺，喝道：“你再胡來，我可還手了！”
張海猛然將椅子砍了下來，韓頭兒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椅子。張海罵道：“禽獸，畜生！”
韓頭兒擺個還手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叫道：“你要不信迴去問問方敏不就完了嗎。”他一麵說，一麵仍然要跑。
張海一打愣的工夫，韓頭兒喪家犬一樣，倏地溜走了。張海跨步要追，一位老工人一伸胳膊，把張海攔住了，勸道：“你剛才狠狠的砸了他兩下，要是砸中狗貼餑餑腦袋上，這狗食準死了。可是，張海，你真砸死了狗貼餑餑，你還活嗎？你這麽年輕，真把命搭上行嗎？”
張海的腦袋糊塗了，哪裏聽的進勸告，推開那位老工人，猛追出去和韓頭兒玩命。幸虧韓頭兒逃得早，那位老工人一攔張海，韓頭兒早就沒了人影兒，不然非得出人命不可。嘎嘎和女工們陪著張海在廠裏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韓頭兒。廠裏的工人們有往張海跟前看的；有在遠處看的，霎時，廠裏議論聲猶如開鍋一樣。
看熱鬧的人群裏，就屬高懷、弓流笑得歡，他們對韓頭兒更是幸災樂禍。他們在木工房裏給雪敏扒褲子胡打亂鬧的事，到底被韓頭兒給傳出去了。弄得保衛科的小二子把高懷和弓流審查一遍。幸虧雪敏一口咬死了沒那迴事，給小二子還臭罵了一頓。雪敏還逼著小二子把誣告他們的人交出來。小二子主正旁正都沒有，又挨了罵，往餐具車間給韓頭兒連罵在數落一頓，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從這天開始，高懷、弓流就恨上了韓頭兒，存心要報複他一把。事情發展得很寸，方敏出事前兩天，高懷、弓流往餐具車間踩點來了，想偷一些銅鐵換幾個零花錢，這是他們的老毛病了，賭輸了或手頭一窮，就往廠裏各處偷銅偷鐵賣去。驀然他倆發現從衝床上卸下一個大同瓦，足足的得有一百斤，扔在一堆廢鐵裏，高懷、弓流起了賊心，但一時又無法下手。就在方敏出事的那天，他們發現餐具車間的人們，官完工資都下班了，他倆趁工人們都走光了以後，溜進餐具車間。這時方敏洗澡迴來了，高懷、弓流當時嚇了一跳，藏在衝床後麵，沒敢下手。緩了一會兒，剛要探頭兒，韓頭兒突然迴來了，又把大鐵門關上，插上插銷往車間辦公室去了。高懷、弓流叫起苦來，今天，這個大銅瓦是萬萬不能偷了，被韓頭兒看見那就死定了。他倆悄悄地從衝床後麵跑出來，賊手賊腳地開了餐具車間的大鐵門，溜走了。他倆剛走，包裝車間的霍姐領著幾個女工來找方敏還錢來了。霍姐和女工們看到了韓頭兒和方敏苟合的動作。
高懷、弓流看到韓頭兒出醜了，可解氣解恨了。張海在車間辦公室裏拿椅子猛砸韓頭兒，又把他追得滿院子裏到處跑，高懷火裏交油地喊著張海：“狗貼餑餑奔後麵那條胡同跑了，快追！”
張海抓抓腦袋，稀裏糊塗騎車追去。他追呀追，終於迷迷糊糊地追進一群樓房裏，他看看那綠地、花草、甬道使他感到那樣熟悉，他懵懂地在樓區轉轉，猛然醒悟過來，到方敏家了。他不禁哭了，自己心裏竟然迷糊了！
張海找到方敏住的樓棟，忙不迭地上樓來，“咚咚”敲著方敏的房門，不停聲地喊著：“方姐姐。”
方敏驚慌起來了，她已經許多天沒吃，沒喝，沒梳頭，沒洗臉了，滿頭的黑發，已經全白，身形快成骷髏了，她殘酷地自己折磨自己，幾乎就是等待死去。“張海，我多麽盼你來呀，你真的來了！我感恩你一生。”方敏想這樣說，但她把話咽下了。
張海似乎感到方敏在屋裏，柔聲地叫道：“方敏，是我，張海。”
“我怎麽不知是你呢，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一生的依靠，你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你，我幾乎早就死了。是你愛了我，我才活到今天。”方敏還是沒有開門，心裏述說著無限隱語，“我已是殘花敗柳了，玷汙了你，用什麽樣的麵目來見你呢？我罪該萬死！”方敏雙膝跪下，腦袋磕在地上。她用襖袖堵住嘴，泣不成聲。
張海聽到屋裏有動靜，急促地喊道：“方敏，你快開門。”
“你是個英俊聰明的男人，有那麽多的女孩兒愛你追你，而你偏偏愛上了我，愛得那樣真摯熱烈，讓我一生溫暖幸福，可我……”方敏跪在門前，雙手捂著嘴，沒有說出來，淚如決堤，心裏哭嚎著。“張海，你迴去吧，你來了，我就滿足了，感謝你，永遠的感謝！”
方敏明明在屋裏，為什麽不開門？張海灰心了，莫非她另有隱情？或許她和狗貼餑餑是苟合的那種？要是被強奸了，為什麽不開門見我？為什麽不去把狗貼餑餑告到公安局去？張海的胳膊失去了動力，不在敲門了，像死螃蟹的爪一樣耷拉著，一步一迴頭地走了。
方敏聽見張海走了，她的心也破碎了。她深深地知道，像她這樣帶著孩子的寡婦再能嫁給張海這樣沒結過婚的男人是多麽的難得！現在凡是再婚的男人或女人，結合以後心裏都揣著心眼兒，不真心。方敏是寡婦了，她就留意這些事情。凡是再婚的人，他們的財產基本都各自保留，生活恨不得都吃對方。隻能對繼子繼女們好，有一點偏差就記仇。再婚前人人精神上都受過刺激，再婚後稍微出現一點問題，就承受不起。再婚的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性生活。再婚前，性障礙導致許多婚姻破裂，男性生殖器陽痿早泄，久治不愈，使女人夜夜寡性；男性生殖器短小，讓女性感到有性生活而無高潮；男性生殖器粗大，叫女人欲而痛苦。女人再婚前，浪蕩潑婦，性欲要求強盛者，再婚淫欲男人時，男人本來是受傷而來，哪裏行的起床，一敗再敗；女人再婚前，性欲黯淡者，再婚後難以改變冷陰症，床上無法侍夫，男人哪裏能答應，婚姻同渡，再次翻船。方敏越是知道這些，她越是真愛張海，然而，方敏萬萬沒有料到，世上竟有不測之災！
方敏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來到陽台，目光遠遠地追著張海，張海早就沒影兒了。她永遠弄不明白的是，她永遠瞧不起的狗貼餑餑，今生今世永遠不會和他苟合的，然而，那天她就和他苟合了，而且，還那樣隨他而動，自己還有陣陣高潮，那種場合，自己全然不知羞恥！這究竟是為什麽？方敏清楚地記得，她洗澡迴來，口渴的要命，走的時候涼好的茶水，進了車間辦公室，拿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稍停一會兒，韓頭兒猛然進來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方敏的感覺油然而生，沒有拒絕、更沒掙紮，幾乎是乖乖地。天呀，天呀，方敏心裏一萬個哭喊，這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然而，卻偏偏發生了！猛然，方敏琢磨明白了，狗貼餑餑在那杯茶水裏肯定下了春藥！
方敏悲痛欲絕，拉開窗戶，朦朦遠視，尋找張海。方敏看著看著，神情一陣恍惚，好像張海找她來了。方敏心頭倏地喜悅起來，高喊著：“張海，張海。”往前一跑，陽台的一半磚牆隔著身子，方敏情切，追猛了，身子一下子探了下去，她突然明白了，這是空想，可是，晚了，她拚命往迴掙紮，但，兩條腿已經離地，身子失去平衡，可憐美麗動人的方敏，從五樓陽台上，腦袋衝下，香魂飛散，實實地摔下去了。
孩子們正在樓區裏玩兒，忽然聽到砰地一聲大響，一個女人從樓上摔下來，麵目破碎，血流滿地，蹬蹬腿，抓抓手，死了。孩子們驚呆了，樓區裏一片驚叫。
王和撇撇嘴，冷笑道：“車間裏發生的事，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張海笑道：“確實不知道。”
李立嘿嘿幾聲說：“大王八都當上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我操的，你算嘛人呢！”
張海把眼瞪起來，罵李立：“找死！你說的是嘛屁話？”
韓方推開張海，勸道：“方敏讓狗貼餑餑在車間辦公室裏，聳了個老漢推車，全廠的工人沒有不知道的。大夥兒往你們家找過你幾次，你都不在家，大夥兒以為你都知道了，故意不來上班了，就是這麽迴事。”
張海呆呆地看看李立，知道人們絕對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感覺得出，方敏出事了。忽地，張海死死抓住李立，問道：“方敏呢？”
李立推開張海喊道：“是你把方敏送到狗嘴裏的，找方敏幹嘛，有本事找狗貼餑餑拚去，他就在樓上喝茶水了。”
要麽小尤把手絹還給我呢，當年是她哭，我給她擦淚。今天該是我哭了，她雖沒有給我擦淚，可是，我畢竟在流淚！他在報複我。天呀，方敏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情？真的麽？
韓方看看張海猶猶豫豫將信將疑的樣子，嘻嘻笑道：“當初，你把方敏送到狗貼餑餑嘴裏幹嘛，送給市呀、局呀、處呀多好，保證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別說當個頭頭腦腦的，哪個男人不好色？方敏這麽漂亮，人見人愛，狗貼餑餑能不日她嗎！”
“啪”張海抬手抽了韓方一個耳光，韓方叫道：“有種，打得好！”張海撇下眾人，急急地往車間辦公室衝去。
“張海來了。”韓頭兒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到二輕局幹部學校學習去了，沒想到張海今天撞進門來！韓頭兒的心亂亂地跳了幾下，他嘀咕著，看看張海的架勢，一定是拚命來的。“來來，坐，喝茶，這些日子瘦了。”韓頭兒虛情假意地讓著張海，先穩住他一會兒，抓個機會跑走。
張海哪裏按奈住怒火，嘴裏罵著：“畜生！畜生！”操起椅子，狠狠地往韓頭兒的腦袋砸去。韓頭兒一捂腦袋，急忙一閃，沒砸著腦袋，椅子整整砸在了肩膀上。韓頭兒慘叫一聲，奪路想跑。張海哪肯放他，又掄起椅子猛砸下來。
韓頭兒又一閃身，躲過了。張海手中的椅子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東西和椅子全都砸爛了。張海吼著：“狗貼餑餑，你竟敢把方敏糟蹋了，我要你的命！”
韓頭兒叫道：“沒有的事，別聽別人瞎雞巴胡說！”
張海又操起一把椅子，喊道：“你沒做別人怎麽會說！”
韓頭兒看看張海堵住了門口，一時無法逃脫，把胸一挺，喝道：“你再胡來，我可還手了！”
張海猛然將椅子砍了下來，韓頭兒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椅子。張海罵道：“禽獸，畜生！”
韓頭兒擺個還手的樣子，聲嘶力竭地叫道：“你要不信迴去問問方敏不就完了嗎。”他一麵說，一麵仍然要跑。
張海一打愣的工夫，韓頭兒喪家犬一樣，倏地溜走了。張海跨步要追，一位老工人一伸胳膊，把張海攔住了，勸道：“你剛才狠狠的砸了他兩下，要是砸中狗貼餑餑腦袋上，這狗食準死了。可是，張海，你真砸死了狗貼餑餑，你還活嗎？你這麽年輕，真把命搭上行嗎？”
張海的腦袋糊塗了，哪裏聽的進勸告，推開那位老工人，猛追出去和韓頭兒玩命。幸虧韓頭兒逃得早，那位老工人一攔張海，韓頭兒早就沒了人影兒，不然非得出人命不可。嘎嘎和女工們陪著張海在廠裏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韓頭兒。廠裏的工人們有往張海跟前看的；有在遠處看的，霎時，廠裏議論聲猶如開鍋一樣。
看熱鬧的人群裏，就屬高懷、弓流笑得歡，他們對韓頭兒更是幸災樂禍。他們在木工房裏給雪敏扒褲子胡打亂鬧的事，到底被韓頭兒給傳出去了。弄得保衛科的小二子把高懷和弓流審查一遍。幸虧雪敏一口咬死了沒那迴事，給小二子還臭罵了一頓。雪敏還逼著小二子把誣告他們的人交出來。小二子主正旁正都沒有，又挨了罵，往餐具車間給韓頭兒連罵在數落一頓，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從這天開始，高懷、弓流就恨上了韓頭兒，存心要報複他一把。事情發展得很寸，方敏出事前兩天，高懷、弓流往餐具車間踩點來了，想偷一些銅鐵換幾個零花錢，這是他們的老毛病了，賭輸了或手頭一窮，就往廠裏各處偷銅偷鐵賣去。驀然他倆發現從衝床上卸下一個大同瓦，足足的得有一百斤，扔在一堆廢鐵裏，高懷、弓流起了賊心，但一時又無法下手。就在方敏出事的那天，他們發現餐具車間的人們，官完工資都下班了，他倆趁工人們都走光了以後，溜進餐具車間。這時方敏洗澡迴來了，高懷、弓流當時嚇了一跳，藏在衝床後麵，沒敢下手。緩了一會兒，剛要探頭兒，韓頭兒突然迴來了，又把大鐵門關上，插上插銷往車間辦公室去了。高懷、弓流叫起苦來，今天，這個大銅瓦是萬萬不能偷了，被韓頭兒看見那就死定了。他倆悄悄地從衝床後麵跑出來，賊手賊腳地開了餐具車間的大鐵門，溜走了。他倆剛走，包裝車間的霍姐領著幾個女工來找方敏還錢來了。霍姐和女工們看到了韓頭兒和方敏苟合的動作。
高懷、弓流看到韓頭兒出醜了，可解氣解恨了。張海在車間辦公室裏拿椅子猛砸韓頭兒，又把他追得滿院子裏到處跑，高懷火裏交油地喊著張海：“狗貼餑餑奔後麵那條胡同跑了，快追！”
張海抓抓腦袋，稀裏糊塗騎車追去。他追呀追，終於迷迷糊糊地追進一群樓房裏，他看看那綠地、花草、甬道使他感到那樣熟悉，他懵懂地在樓區轉轉，猛然醒悟過來，到方敏家了。他不禁哭了，自己心裏竟然迷糊了！
張海找到方敏住的樓棟，忙不迭地上樓來，“咚咚”敲著方敏的房門，不停聲地喊著：“方姐姐。”
方敏驚慌起來了，她已經許多天沒吃，沒喝，沒梳頭，沒洗臉了，滿頭的黑發，已經全白，身形快成骷髏了，她殘酷地自己折磨自己，幾乎就是等待死去。“張海，我多麽盼你來呀，你真的來了！我感恩你一生。”方敏想這樣說，但她把話咽下了。
張海似乎感到方敏在屋裏，柔聲地叫道：“方敏，是我，張海。”
“我怎麽不知是你呢，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靈魂，你是我一生的依靠，你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你，我幾乎早就死了。是你愛了我，我才活到今天。”方敏還是沒有開門，心裏述說著無限隱語，“我已是殘花敗柳了，玷汙了你，用什麽樣的麵目來見你呢？我罪該萬死！”方敏雙膝跪下，腦袋磕在地上。她用襖袖堵住嘴，泣不成聲。
張海聽到屋裏有動靜，急促地喊道：“方敏，你快開門。”
“你是個英俊聰明的男人，有那麽多的女孩兒愛你追你，而你偏偏愛上了我，愛得那樣真摯熱烈，讓我一生溫暖幸福，可我……”方敏跪在門前，雙手捂著嘴，沒有說出來，淚如決堤，心裏哭嚎著。“張海，你迴去吧，你來了，我就滿足了，感謝你，永遠的感謝！”
方敏明明在屋裏，為什麽不開門？張海灰心了，莫非她另有隱情？或許她和狗貼餑餑是苟合的那種？要是被強奸了，為什麽不開門見我？為什麽不去把狗貼餑餑告到公安局去？張海的胳膊失去了動力，不在敲門了，像死螃蟹的爪一樣耷拉著，一步一迴頭地走了。
方敏聽見張海走了，她的心也破碎了。她深深地知道，像她這樣帶著孩子的寡婦再能嫁給張海這樣沒結過婚的男人是多麽的難得！現在凡是再婚的男人或女人，結合以後心裏都揣著心眼兒，不真心。方敏是寡婦了，她就留意這些事情。凡是再婚的人，他們的財產基本都各自保留，生活恨不得都吃對方。隻能對繼子繼女們好，有一點偏差就記仇。再婚前人人精神上都受過刺激，再婚後稍微出現一點問題，就承受不起。再婚的人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性生活。再婚前，性障礙導致許多婚姻破裂，男性生殖器陽痿早泄，久治不愈，使女人夜夜寡性；男性生殖器短小，讓女性感到有性生活而無高潮；男性生殖器粗大，叫女人欲而痛苦。女人再婚前，浪蕩潑婦，性欲要求強盛者，再婚淫欲男人時，男人本來是受傷而來，哪裏行的起床，一敗再敗；女人再婚前，性欲黯淡者，再婚後難以改變冷陰症，床上無法侍夫，男人哪裏能答應，婚姻同渡，再次翻船。方敏越是知道這些，她越是真愛張海，然而，方敏萬萬沒有料到，世上竟有不測之災！
方敏從地上爬起來，晃晃悠悠來到陽台，目光遠遠地追著張海，張海早就沒影兒了。她永遠弄不明白的是，她永遠瞧不起的狗貼餑餑，今生今世永遠不會和他苟合的，然而，那天她就和他苟合了，而且，還那樣隨他而動，自己還有陣陣高潮，那種場合，自己全然不知羞恥！這究竟是為什麽？方敏清楚地記得，她洗澡迴來，口渴的要命，走的時候涼好的茶水，進了車間辦公室，拿起來就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稍停一會兒，韓頭兒猛然進來一把將她攬在懷裏，方敏的感覺油然而生，沒有拒絕、更沒掙紮，幾乎是乖乖地。天呀，天呀，方敏心裏一萬個哭喊，這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然而，卻偏偏發生了！猛然，方敏琢磨明白了，狗貼餑餑在那杯茶水裏肯定下了春藥！
方敏悲痛欲絕，拉開窗戶，朦朦遠視，尋找張海。方敏看著看著，神情一陣恍惚，好像張海找她來了。方敏心頭倏地喜悅起來，高喊著：“張海，張海。”往前一跑，陽台的一半磚牆隔著身子，方敏情切，追猛了，身子一下子探了下去，她突然明白了，這是空想，可是，晚了，她拚命往迴掙紮，但，兩條腿已經離地，身子失去平衡，可憐美麗動人的方敏，從五樓陽台上，腦袋衝下，香魂飛散，實實地摔下去了。
孩子們正在樓區裏玩兒，忽然聽到砰地一聲大響，一個女人從樓上摔下來，麵目破碎，血流滿地，蹬蹬腿，抓抓手，死了。孩子們驚呆了，樓區裏一片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