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蔡文卓的話,邢哲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但他的眼神卻已經出現了一些異樣。原本聽到蔡文卓說不會在這個時候進攻的時候邢哲心中還是有點緩和的,畢竟對於蔡文卓他說不上痛恨,甚至過去的時候還帶著幾分尊敬。他們說到底都是在蔡文卓手下當兵的人,如果統帥沒有犯太大錯誤之前他們自然是沒有什麽資格說三道四的,甚至就算是統帥有問題,他們也不能說什麽,終究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說到底,這一次邢哲他們做出這樣的舉動已經破壞了規矩,所以邢哲之前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一些心裏的內疚的情緒波動。但是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他見蔡文卓竟然一再的就是想著要幹掉水心學堂,尤其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邢哲心中始終搖擺不定的心情算是徹底確定了。


    邢哲可以接受蔡文卓想要製霸流波市的野心,以現在元鼎國裏的局勢,他們這些上位者有這樣的想法也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是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卻可以做到如此的不擇手段卻讓邢哲很難接受。尤其是跟獨狼和周大這些人接觸時候,他忽然發現這些人的身上都帶著一種特質,其實他們都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十分危險,甚至是費力不討好的,但他們卻還我義無反顧的在做著,說這些人是遊戲人生可能有些誇大,但這些人做事的風格卻是邢哲很喜歡的。


    人就是這樣的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的時候就是因為一種感覺上的變化就會讓自己的判斷和行為出現巨大的偏差。當然,現在讓邢哲背叛蔡文卓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們這些人確實都看不慣蔡文卓這種被野心蒙蔽雙眼,然後連流波市民眾的安全都不顧的做法。


    蔡文卓又沉默了下去,現在看著他的樣子就好像是絲毫都不關心自己的兒子的安危一樣。但其實蔡文卓是真的很擔心蔡駿的安全,到了他現在這個年紀,如果蔡駿真的死掉的話,不說白發人送黑發人其實也已經相差不多了,但蔡文卓在這個時候反而又恢複了往日的精明,或者說他始終都保持著這樣的精明,隻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更關注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可以執行下去。


    在這個時候邢哲見自己也已經沒有什麽必要再留在這裏,索性也帶著自己的人退了下去。不過當他退下去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其他的一些戰隊隊長之後,所有的戰隊隊長也都有了跟邢哲一樣的心情的變化。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做這件事的話,現在這些人都已經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跟隨蔡文卓繼續做下去的話,整個流波市甚至都可能要大亂。


    說是幹一行愛一行可能有些不夠準確,但實際情況差不多也就是這樣,像邢哲他們這樣的軍人武者,他們自從加入到軍隊那一天開始就已經接受了要保護這個國家的任務,也許有的人隨著地位的提升會發生一些心理上的變化,但是至少在位置沒有變化之前,這些人的心情和想法是不會變化的。流波市不是邢哲他們的家鄉,但至少元鼎國是他們的祖國。現在當祖國都已經陷入到水深火熱的時候,麵對死敵進入到流波市卻還要做到無動於衷,他們這些人都做不到。


    如此看來,蔡文卓和趙達開他們那些人其實也沒有什麽兩樣,這些人的心中就隻有自己的野心和所謂的遠大的目標,卻從來都不會將普通人放在眼裏,也許在他們眼裏所有的人都隻是工具而已。


    但對邢哲他們來講,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模擬戰場方麵現在還是一片死寂,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要戰鬥一樣,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不敢掉以輕心。水心學堂的人始終想著如何攻破天照國武者的最後的防線,而蔡文卓則等著他們最後的戰鬥爆發,或者是水心學堂按捺不住開始強攻,也有可能是天照國武者最後沉不住氣想要突擊,這樣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而一旦發生了這些變化,也就到了蔡文卓動手的時候了。


    至於三善傭兵團,現在則是幹脆就處在一種十分迷茫的狀態,他不知道流波市駐軍隊伍裏的變故,也不是很清楚水心學堂包圍模擬戰場到底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狀態。但現在就是因為蔡文卓帶著隊伍在這邊駐紮,讓他也變得投鼠忌器起來。如果現在想要找水心學堂報仇的話,也就相當於是給流波市駐軍創造機會了,麵對這樣的局麵,鄔鴉也就隻能選擇繼續觀望,畢竟到了現在他也說不準這裏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局勢。


    但是要說現在最焦頭爛額的還是周瑜,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水心學堂現在相等於是被三善傭兵團和流波市駐軍的隊伍完全包圍,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是他們包圍的那些天照國武者真的一時衝動開始往外衝鋒的話,他們肯定是可能有什麽好下場的,周瑜雖然做事天馬行空,但他最起碼知道審時度勢,現在的流波市的局勢本就十分的混亂,尤其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所有的武裝力量都集中在這裏,他們相互之間也有有著不小的矛盾和衝突,在這樣的情況下當然不可能有什麽備用方案,一旦是真的出了意外,就絕對是萬劫不複的下場。


    最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周瑜這次出擊的時候是把所有的兵力都帶了出來,之前隻是想著將那些從模擬戰場裏逃出來的流波市武者接走就可以了,卻沒有想到最終陷入到了這樣的大戰當中。現在這個時候周瑜才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他真的不想放走這些天照國武者,不僅僅是因為仇恨,更是因為周瑜始終堅信這些人在這裏肯定有著一些很特殊的後手,一旦是讓他們逃出去的話,絕對會讓流波市再一次陷入到混亂之中,甚至就算做不到這一點,想著一批天照國武者在流波市裏流竄,他也不可能輕鬆得了。


    周大帶著蔡駿迴來的時候倒是讓周瑜眼前一亮,他看著蔡駿向周大問道:“怎麽抓迴來的?”


    “還能怎麽抓,我剛剛就是過去問問他們能不能先別進攻,結果這小子就直接走上來了,我看著也沒什麽危險,就順手把他抓過來了,順便把獨狼他們也都給帶了迴來,畢竟留在那邊還是會有點危險的。”周大大大咧咧的說道,說話的時候蔡駿的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但現在蔡駿卻已經不敢再亂說什麽。原因很簡單,在迴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周大放過了兩次血,他是真正的嚐試到了周大的狠辣,現在又進入了這些人的地盤,這可是真的進了狼窩,他當然不敢再擺出一副在流波市駐軍營地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周瑜對周大抓人的過程感覺很有趣,不過看著蔡駿看向自己時那一份毒辣的眼神,他卻是淡淡的一笑,說道:“那就殺了吧,還留著幹什麽。”


    “殺了?”這個要求讓周大也感覺很震驚,一旁之前裝啞巴的蔡駿也瞪大了眼睛看著周瑜,下意識的說道:“你敢!”


    “嗬,在我地盤上,還有什麽事是我不敢幹的。”周瑜仍舊一臉冷峻的說道,隨後看向周大說道:“這家夥你都已經折磨成這樣了,就算之後放迴去也是個禍害。可以想到蔡文卓也不可能輕饒了我們,既然注定了是要撕破臉皮,現在還有什麽還擔憂的。”


    聽著周瑜的話,周大倒是感覺很在理,隻是看到周大點頭之後蔡駿馬上變得瘋狂起來,他掙紮從地上站起來,隻是大腿內側的兩道血槽讓他頓時雙腿一軟,咕咚一聲又跌坐在地上,隻是他的眼神裏充滿怨恨,看著周瑜說道:“你們要是敢殺我的話,你們肯定會後悔的。”


    “嗯,對,會後悔,然後呢。”周瑜冷冷的看著蔡駿,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小動物一樣,在周瑜眼裏蔡駿現在真的就跟一隻螞蟻也沒有什麽兩樣。


    就在蔡駿還想說點什麽的時候,卻忽然見一道銀光閃現,之後就見蔡駿身子也一軟,幹脆直接倒在了血泊之中,隨後飛刀又慢慢的飛迴了周瑜的身邊。蔡駿臨死的時候眼睛還睜得老大老大,看起來是真的死不瞑目了。隻是看到現在這樣的情況,周大一時間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局麵。


    “就這麽給殺了?”周大看著倒在血泊裏的蔡駿,一臉不解的問道,他倒不是不敢殺人,他隻是很好奇周瑜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他原本還想著自己抓迴來一個再好不過的人質,可以用來威脅蔡文卓,這麽好的人質不好好的留著為什麽一定要殺掉?


    周瑜看著一臉不解的周大,笑了笑說道:“沒辦法,實在是咱們現在人手太緊張,每一個武者都是很重要的戰力,一旦開戰之後未見得有人能清閑得了,與其派個人始終看管這個人,還不如直接殺掉來的徹底。這樣的家夥手上保不齊都有什麽特殊的手段,如果不是我們這樣的人看管他的話,他肯定會有辦法逃脫,普通的武者是不可能看得住一個鎧甲武師的。難道開戰之後要派紅軍看著他?那可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周大沒想到周瑜最後是給他這樣的一個解釋,不過不得不說這個解釋倒也不算牽強,隻是想著現在的局麵,周大還是兩手一攤,無奈的說道:“那之後還要怎麽無威脅蔡文卓呢?”


    “有什麽好威脅的,獨狼都跟著你迴來了,顯然我的計劃已經成功了。”周瑜還是咧著嘴笑著說道。


    獨狼一聽周瑜的話,馬上也眼前一亮,說道:“嘿,你怎麽知道成功了?”


    “廢話,你們可以明目張膽的從那些武者隊伍裏離開,甚至還能夠保護著周大離開,如果不是你們已經跟那些流波市駐軍武者打成了一片,怎麽可能做到這一點。而你們想要打成一片的方法也就是跟他們說明白所有的情況了,要不然還能怎麽樣。”周瑜說的輕描淡寫,但是他身邊的幾個人聽到之後卻都感慨萬千。


    陶然算是這些人最先接觸周瑜的,隻是現在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卻感覺自己對他也一點都不了解,好像他做什麽事情都胸有成竹,而且做的許多事情最初的時候都是讓人看不懂的,但是當結果出現之後卻又不得不讓人信服。


    至於熊睿,到了現在他卻是已經有些麻木了。他現在給自己心裏的解釋反而就是周瑜不愧是陳將軍看上的人,之前他還不是很了解為什麽陳將軍要對一個麵對他的招攬都不理會的人如此的看重,現在他也已經明白了。人和人之間終究是有差距的,而造成這種差距的就是天賦。很顯然周瑜的天賦是他們這些人無法比較的,而熊睿也想到了另外一個說法,這個說法其實在上層之間也是流傳的很廣的,那就是真正的統帥都是天生的,有的人就是天生適合當主帥,而顯然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雖然他的年紀很小,但他卻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候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獨狼說明白了現在那些流波市駐軍武者的情況,不過說到最後獨狼還是不免有些擔憂的說道:“那些人雖然確實已經讚同了要脫離蔡文卓的控製,但是他們現在好像還都很猶豫,到現在他們還都沒有走,難保之後不會有什麽意外的變故啊。”


    想著獨狼說的情況,現在這些人也都是很自然的皺起了眉頭,不得不說獨狼的這個擔心並不是多餘的,現在如果他們盲目的保持樂觀的話,真的難保之後會有什麽意外出現,而現在他們最不能承受的就是意外的變故出現。


    想到這,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周瑜,到了現在他們幹脆就等著周瑜做之後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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