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啊,模擬戰場裏的那種戰鬥是最沒勁的。”流波市駐軍駐地裏,一個人扯著大嗓門對周圍的人說道。


    “模擬戰場裏的戰鬥還沒意思?那裏的戰鬥多精彩,大家都把實力壓製在同一個境界,比拚的就是戰鬥技巧,那裏的戰鬥才最能體現水平。”有人不服氣,在一旁爭辯道。


    “嗬,最能體現水平?水平是什麽東西?真正的戰鬥需要這些所謂的狗屁水平嗎?戰場就是戰場,戰場上最重要的就是勝利,哪怕是不擇手段的勝利,像模擬戰場裏那樣好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有什麽意思?”


    他們還在爭辯,整個過程倒是也很熱鬧,並沒有看出多少火藥味,但大家卻都在各執一詞的解釋著自己心中的想法,場麵看起來好像還很熱鬧。但事實上,就在這番對話之前,這裏的很多人都還在抱怨著一些他們不該抱怨的事情。比如他們看不慣他們的長官在最近一段時間裏的行為,比如他們是真的不喜歡這樣毫無意義的廝混。


    但是著一些對話,都很快的被人轉移了話題,轉移話題的人正是獨狼。


    現在真人在熱烈爭辯模擬戰場的戰鬥到底是精彩還是不精彩的人正是獨狼,看他現在的表情好像真的對這個話題充滿了興趣,並且大有一副要把所有不同意見都給打壓下去的氣勢,他現在的狀態十分活躍。不過獨狼的其他手下卻多多少少有些看不懂他的想法,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最需要做的就是煽動這裏的這些駐軍武者的情緒,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無意義的跟他們交流。


    但是看著獨狼跟這些人打的火熱的樣子,這些武者或多或少的都感覺有些擔憂,倒不是擔憂獨狼變節,隻是擔心獨狼是不是真的因為一時興奮而忘了他來這裏的目的。


    就在眾人相談甚歡,或者說是開始激烈爭辯的時候,忽然有人大聲喊道:“夠了,有完沒完,現在討論這些有什麽意義?”


    這個人的聲音很大,甚至比獨狼的大嗓門還要大,完全蓋過了之前這裏爭論的人的所有聲音,當然也可以理解為眾人聽到他的聲音後也都馬上陷入了沉默。獨狼扭頭看了過去,看到一個看起來大概隻有二十幾歲年紀的年輕人此時正陰沉著臉看著他們這邊,雖然這人看起來年輕,但卻頗有威嚴,在這樣的情況下當他喊出那一聲之後好像很自然的就成為了在場這些人的中心,盡管他戰的位置並不是中心。


    “邢隊長,別生氣,我們這不就是聊聊天嘛。”眾人沉默稍許之後,那個之前跟獨狼爭辯的最激烈的人首先開口,笑嗬嗬的對那個年輕人說道。


    邢隊長沒有什麽表情變化,看了看說話的人,又看了看獨狼,似乎稍稍衡量了一番,最後卻還是說道想:“現在都已經到了什麽時候了你們還不清楚嗎,流波市裏有秘密基地,我們的同胞被天照國的人拿來做活體實驗,而現在做這了這些惡貫滿盈的事情的畜生們還能在流波市裏活著,你們覺得這樣的情況很正常嗎?”


    邢隊長這次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加大嗓音,但是周圍的這些武者聽到之後卻馬上都低下了頭。事實上在此之前這裏的武者正是在討論這些事,隻是他們也忘記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的話題就發生了便宜,結果說著說著就沒了之前討論的那些話題。現在這件事又被邢隊長重新提起,這些人的心情也都緊跟著變得低沉起來。


    可就在此時,同樣沉默了一會的獨狼卻又忽然說道:“不過就是一些天照國武者而已,反正有人在打他們,咱們就老老實實的看著他們狗咬狗就是了,何苦非得要自己去跟那些天照國武者戰鬥呢,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吃力不討好?”聽到獨狼的話,邢隊長的兩條眉毛好像豎起來了一樣,就連之前跟獨狼在熱烈討論的武者此時此刻也都對獨狼怒目相視,下意識的也都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


    “我沒聽錯吧,什麽時候跟天照國武者戰鬥變成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邢隊長冷笑著看著獨狼說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什麽叫討好?是看著天照國人在我們元鼎國大開殺戒,然後咱們看到了就跟沒看到一樣,最後還要美其名曰保存實力是嗎,隻要我們這邊不死人,就算是得到了所有好處對嗎?”


    獨狼顯得很怯懦,他不再跟邢隊長對視,不過卻還是低著頭喃喃說道:“問題是現在不是已經有人在跟他們戰鬥嗎,有那些傻子跟天照國的武者死磕,咱們為什麽非得要去做傻事呢。要我說啊,還是咱們蔡大人最聰明,人家能看出來現在流波市裏的局勢很緊張,誰能保存實力到最後誰就是最後的贏家。反正現在咱們的實力是保存住了,天照國的武者就再讓他們猖狂幾天又能怎麽樣。再說了,就算最後讓他們逃走了又能怎麽樣,隻要咱們能保存實力到最後,控製住流波市不就可以成為大贏家……”


    獨狼的聲音戛然而止,在這個時候邢隊長已經衝到他身前,這個身材看起來比獨狼還要單薄的年輕人竟然用一隻手就把獨狼架了起來,邢隊長冷冷的說道:“你自己自己犯蠢,但最好不要再在我們麵前說這些蠢話,你難道不明白什麽叫國仇家恨嗎?天照國人這些年對我們元鼎國犯下多少罪行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難道看到他們出現,甚至是在明知道他們又犯下罪行之後還要放他們走?你告訴我,什麽叫大贏家,保存實力偏安一隅的做一個土皇帝就是大贏家了?”


    現在獨狼的臉色顯得很難看,他被邢隊長死死的掐著脖子,被邢隊長問話後看得出來他似乎是很想迴答幾句,但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到最後隻能開始用力的敲打邢隊長的手臂,邢隊長似乎也沒有在這裏殺人的打算,這才把獨狼放了下去。


    落地之後獨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現在他的表情既憤怒又哀怨,看起來十分複雜。不過稍稍緩了幾口氣之後,剛剛看起來還十分軟弱的獨狼卻忽然暴起,竟然也同樣一隻手狠狠卡住了邢隊長的脖子,但他卻沒有把邢隊長舉起來。盡管這樣,他的舉動還是驚動了周圍所有人。看得出來邢隊長在這裏的威望極高,現在這些人義憤填膺的湊上來都想伸手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邢隊長現在也有些愣神,他之前光想著訓斥這個人,並且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個純粹的軟骨頭,自然不需要怎麽樣提防,結果就是這麽一陣大意的功夫,竟然被對方直接控製住。


    現在的獨狼跟之前的他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他捏著邢隊長的力量並不大,但他的眼神卻很嚇人,現在他的眼神裏流露出的全部都是憤怒。


    “娘的,小夥子年紀不小,說起來大道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嘛。”獨狼同樣冷冷的看著邢隊長說道:“你以為就你明白這些?那我就好奇了,既然你這麽明白這個道理,為什麽現在還留在這裏?老子難道不知道天照國人有多可恨?老子要是不知道的話昨天晚上會去參戰?”


    “你昨晚參戰了?”邢隊長很驚訝的問道。


    “當然,我不但參戰了,我還是第一批加入戰鬥的,最後撤出戰場的。你們就知道在這裏耍嘴皮子,你們知道昨晚的戰鬥有多激烈?可恨啊可恨,我們這些嘴笨的人去拚死拚活的跟天照國人戰鬥,結果你們這些會說漂亮話的人反而可以在這裏侃侃而談,結果到最後好像還是你們最偉大。”獨狼陰陽怪氣的說道,絲毫沒有給他們留情麵。


    邢隊長的臉色變化很複雜,一會青一會紅,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為什麽來這了?”


    “你當我喜歡來這?我就想來看看這裏的人到底都是怎麽想的。”獨狼義憤填膺的說道:“昨晚我們都跟著水心學堂的人去衝擊模擬戰場,甚至就連三山傭兵團都全部出動,結果還是強攻不下,戰鬥也隻能暫時停止。而大戰之後,聽說三善傭兵團和水心學堂的大佬之所以不想繼續強攻就是因為流波市駐軍,他們都不傻,都能看出來流波市駐軍想要保存實力,而如果他們繼續打下去的話,隻會讓他們的實力進一步削弱,到時候就算他們打贏了天照國人,卻還是要被流波市駐軍打敗,甚至失敗的下場都是被全部擊殺,至少他們的老大肯定是活不成的,麵對這樣的局麵,換成是你,你還會繼續進攻嗎?”


    聽著獨狼的話,邢隊長下意識搖了搖頭,隨後才說道:“不會,現在還要繼續跟天照國人死磕的話,注定了是要更多的消耗實力的,到時候防守力量一旦變得太弱,肯定抵禦不了其他的武裝力量的衝擊的。”


    不得不說,邢隊長倒是很理智的人,哪怕他正被獨狼挾持著,卻還是可以讚同獨狼的觀點。


    獨狼沒有沉默,繼續說道:“大家都不是傻子,我們昨天玩上一腔熱血的衝過去跟天照國武者戰鬥,到了最後卻落得一個傻子的稱號,況且昨晚一戰也等於把水心學堂和三善傭兵團都給害了。我看流波市裏現在就是這局麵了,與其傻乎乎的跟著水心學堂和三山傭兵團繼續跟天照國武者戰鬥,不如直接投靠流波市駐軍了,至少你們始終明哲保身,有著如今流波市裏最強的戰力,跟著你們能得到最後的勝利,我們這些人投靠過來至少能跟著到最後喝一口湯了。”


    這番話獨狼說的很坦然,但卻好像是一記記的而光一樣打在這裏這些流波市駐軍的武者臉上,尤其是邢隊長,他現在的表情變化已經更加複雜。昨夜的一戰是什麽情況他們自然很清楚,強攻模擬戰場裏的天照國武者的主力竟然是原本他們不是很看得起的流波市裏的尋常武者,結果就在跟他們有著國仇家恨的死敵出現在流波市後,他們這些所謂的駐軍武者反而在隔岸觀火,出去戰鬥的正是這些平日裏看起來毫無鬥誌可言的尋常武者。


    打臉,這才是赤裸裸的打臉。


    許久之後邢隊長才意識到自己的脖子已經被鬆開,但他卻沒有下令讓人抓住獨狼,反而態度緩和了幾分說道:“那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水心學堂和三善傭兵團的人都不敢再繼續打下去,我們原本都以為能得到駐軍的幫忙,至少一鼓作氣也就獲勝了,誰能想到不但沒有等來援軍,反而看出來駐軍武者就是打算做黃雀,現在除了偃旗息鼓還能做什麽呢。我也就是心灰意冷了,也懶得再去理會那些天照國武者了,反正隻要可以活得好一點就行了,非得要講什麽信義呢,這個時代談論信義還是顯得太可笑了。”獨狼情緒很低沉的說道。


    “不,不可笑。”邢隊長很認真的搖頭說道:“還是有很多人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的。”


    “該做什麽?”到了現在獨狼反而在用一種很不屑的眼神看著邢隊長,說道:“難道你們還指望水心學堂和三山傭兵團的人再衝擊一次模擬戰場,好讓你們徹底獲得最後的勝利?”


    邢隊長沒脫緊皺,但現在卻沒有辦法反駁什麽,畢竟之前他們這些流波市駐軍真的做的不是很好,嚴格來講根本就是毫無意義。不過邢隊長最後卻很肯定的說道:“你放心,雖然我不敢保證我肯定可以控製流波市駐軍,但至少我能聯係到十幾個跟我差不多的人,我們大概能帶出來一千多點的武者,至少我可以保證這些戰力。”


    “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些戰力是什麽意思?”獨狼明知故問道。


    “我可以帶著這些武者走,我們脫離駐軍隊伍,我們也要加入圍剿天照國武者的武裝力量。”邢隊長斬釘截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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