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紅,孩子他媽?你在這嗎?”


    劉田芳看了眼進來的許曉,讓她看著床上的孩子,走了出去:“坐,在這呢,你也坐,剛剛過來沒跑吧?”


    “沒有。”


    劉田芳給他們倒了一碗熱水,調了一碗麥乳精給他們兩個,然後就進了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麥乳精她拿一罐,然後紅棗枸杞來一些,紅糖來一些,雞蛋也數20個……


    陳老三和陳建軍就在廳裏跟他們說著話,主要還是讓徐福這個姐夫多照顧孕婦,這一胎來之不易,平日可得小心。


    以為自己以後都沒有兒子了,現在媳婦又懷上了,徐福那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得,保證絕對不讓她幹一點重活。


    得知這個好消息,徐福他媽也緩和了臉色,這隻不能下蛋的母雞現在好歹是能下蛋了,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丫頭片子,但能生就成。


    陳建明稍後得知了,去摸了兩條魚給大姐送過去,順帶著幫她把一些活計給做了,這是給她做臉呢。


    等到第二天,陳建軍去單位的時候早點出發拐去二姐家順路告訴了她這個好消息,陳向華跟陳向紅的感情還是可以的,以前大姐經常照顧下麵的弟弟妹妹,得知這喜事就記在心上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出發,帶著她收拾出來的補品和布料去了陳家村,先到爸媽家看了一下,再拐到大姐這裏。


    其他的大伯二伯,小弟小妹為陳向紅高興,她站不起來,被婆婆妯娌欺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沒有兒子,又不能生了,才挺不直腰板,但是現在懷上了,那就好,等到生,下一個男孩,就徹底站穩了。


    第36章


    陳建軍和劉隊長警覺的看著前方那一顆橫欄在正中間的大樹, 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在出發之前就被提醒要當心。


    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段是以前沒有走過的地方,但是別人會從這裏過,就有聽說過這一帶比較不太平, 要多加小心。


    他們兩個提著心走了一段, 走過這裏就是大路了, 心剛放下一半, 沒想到就遇到這麽一幕。


    陳建軍看了看兩邊那茂密的草叢,皺著眉頭看向劉隊長, 向他示意。


    這樣的草叢, 藏幾個人一點問題都沒有。


    劉隊長抄起了手裏的柴刀, 給他做了個手勢, 從副駕駛位上打開,下了車。


    他小心的看著周圍,走到那棵樹麵前, 低下腰想去把那棵樹搬走,就在他彎腰的時候,旁邊猛的竄出兩個人,手裏拿著木棍兇狠的打了過去。


    “!!!”


    劉隊長的身手還是可以的, 他也是練過的, 差點就入伍, 比起普通人身手要好一些, 他靈敏的閃過棍子, 用手中的柴刀一擋,擋住了。


    這時候,陳建軍這邊也有人撲了過來,拿著木棍,就想打開車門,把車裏的陳建軍給逮下去。


    陳建軍扣住車門,猛的往外一撞,堅硬的車門就把兩個人給拍了個暈頭轉向。


    他用了十成的力氣,沒有腦震蕩也暈乎乎的了。


    陳建軍轉了轉手中的柴刀,柴刀有兩麵,一麵是刀刃,一麵是刀背,他把柴刀轉到了刀背的方向,如果是刀刃的方向,砍實了就是殺人了。


    沒有想到會碰到硬茬子,旁邊又竄出了四個人,全都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全部撲向了陳建軍。


    陳建軍看到這樣心就顫了下。


    沒想到有這麽多人,失算了。


    但都這樣了,也沒有退縮的餘地,陳建軍拿著柴刀,揮舞的虎虎生風。


    被他一柴刀擊打實了,那就妥妥的喪失戰鬥力,陳建軍的力氣大,一腳下去,被他踢中的人就抱著肚子哀嚎了。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陳建軍背上、手上、甚至是頭上都挨了幾棍子,不過因為他拿著柴刀,再拚著皮糙肉厚,雖然身上掛了彩,還是跟後麵來支援的劉隊長把他們給製服了。


    陳建軍臉上手上背上掛彩,劉隊長的左手脫臼,都不太好,但好歹是逮住了。


    劉平從車上找了麻繩,陳建軍一個個的綁嚴實了。


    他們一共有八個人,陳建軍和劉平看了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硬塞吧塞吧把他們塞到了後麵,挑選了些貨物給堆積到了前麵座位上,動作壓著不舒服也得忍一忍。


    也幸好他們在前頭清了不少東西,不然還真沒辦法把他們給裝上帶走。


    為什麽要帶走呢?


    當然是把他們交給公安了。


    他們可不是第一次幹了,不然也不會有人提醒他們這一段路不是很太平。


    在這期間,他們罵罵咧咧的,嘴上不幹淨,說以後從這過要小心,他們被捉去也不要放心太早了,他們有人巴拉巴拉。


    於是原本打算拐進一個小縣城的他們直接拐了個方向,直奔目的地去,那是石通市,市裏他們就沒人了吧?


    他們很好的表現了什麽叫做不作就不會死。


    一得知要被送去市裏,他們就求饒了,一個個的說的有多可憐。


    但是身上還隱隱作痛的劉平和陳建軍表示一點也不想聽,直接拿東西塞住了他們的嘴巴。


    把這些人一上交,陳建軍和劉平就得了誇獎,說要送他們錦旗,還有各自一張獎狀,各自一個金軍用水壺。


    獎勵的軍用水壺不說,質量絕對是杠杠的,那錦旗和獎狀也是光榮的東西,聽到這些,劉隊長嘴上說不用為人民服務,迴去的時候的步子就飄起來了。


    這個拿迴家去,可是大大的長臉啦,他可以跟他的兒子吹一輩子!


    因為這個事兒,他們在這裏要耽擱一天。


    陳建軍抓住機會,跟劉隊長說了聲就按照地址找到了某個農場。


    說是農場,其實也是林場,什麽都有,種地,林業,還有養殖,裏麵的人村民、有知青、也有那些需要勞動改造的人。


    他把自己的身份證明、介紹信還有請公安局寫的證明那些都給看門的老大爺看了好一會兒,才打開門,引他進去。


    他解開陳建軍帶來的包裹,看了看,陳建軍趁機塞了個白麵饅頭給他,他猶豫了下,偷偷地塞到了衣服內袋裏,壓實了。


    “你是許老頭的女婿啊,跟我來,這邊走。”


    “是的,因為出車到附近,遇到歹徒了,有點時間,我就過來這邊看一眼。”


    “你小子有心,你的工作也好啊,有本事!你放心,他們雖然成分不太好,但怎麽說也是你長輩,路過了,來看看你有心,沒什麽事。”


    陳建軍嘿嘿笑著:“大爺,我這根正苗紅,一直都老老實實的為祖國搬磚添瓦,以後也一定遵循zhuxidada的引導。”


    ……


    看門大爺直接把他帶到了地頭,一個非常臭的地方。


    這裏正有好幾號人在挑糞,陳建軍愣了愣,看著老大爺指給他看的那一對夫妻,男的頭發已經有三分之一變得花白了,老態盡顯,旁邊合作的那位女的頭上也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白,陳建軍看這樣,心下就歎了口氣,在許曉的口中,她爸媽保養的都可以,一點白頭發都沒有的。不過,夫子親緣,從他們兩個的臉上,都可以找到許曉的一些影子。


    “謝謝大爺!”


    “不用謝,許老頭,趙婆子,有人找!”


    聽到自己的名字,他們下意識的停住動作,看到這麽一個小夥子,他們就是一愣。


    “誰啊?”


    “你們女婿!”


    “!!!”


    趙玉英飛快的反應了過來,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不就是照片上的……


    “你是陳建軍?”


    “是,我是陳建軍,嶽父嶽母,我到這附近出車,路過這兒,恰好有時間就來看看你們兩老。”


    “好,你有心了,我們……”許昭敏看了旁邊的一位老頭一眼,他點點頭:“難得有人找你們,迴去吧,活下次補上。”他也不是不近人情的,隻要活完成了就好。


    “好,謝謝,謝謝啊,你跟我們來,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許昭敏道謝,然後拍了拍身上,帶著他往前走。


    陳建軍就跟著他們的步伐走了。


    走到了一排似乎隨時會崩塌的危房裏麵。


    “你過來這裏會不會耽誤你的工作?你這臉上的傷……”趙玉英擔心。


    “不會不會,也是巧了。”他就把遇到歹徒的事說了:“我隊長還在公安局配合呢,沒那麽快,我就抽空來看看你們。”


    遇到劫匪?!


    “哎呀,那你沒事兒吧?除了臉上還有哪裏受傷了?”


    “沒事兒,沒事兒,給大夫看過了。”陳建軍臉上臉上看上去確實不太好看,但除了這些皮肉傷,他確實沒有其他的什麽事兒。


    趙玉英驚魂未定,幸好沒事兒:“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先別想著反抗,要是人家多人,還有武器呢,那可怎麽好?”這要是男人出了事兒,她女兒跟外孫日子那可怎麽過喲?


    陳建軍摸了摸腦袋:“哈哈,那什麽,他們就拿著棍子,也不是很健壯的樣子,我們也是心裏有底的,不然要是讓他們搶了我們車和貨,再想做點什麽,那我們也沒辦法呀。”


    “都不容易。”可不是嘛,那貨那車那貨得多少錢啊,要是要讓他們賠,一般人家哪裏賠得起,現在這樣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以後可得小心這些,當地人的話肯定有親戚。”許昭敏考慮的比較遠。他們進牢房,親朋好友可不得怨上他們嘛。


    “我們知道,心裏有數,而且之後肯定會有人去處理的。”


    “那就好。”


    “小團子怎麽樣啊?長多大了?”趙玉英把話題轉向她念了很久的外孫。


    “都好,上次我們寄了照片收到了嗎?”


    “收到了,都收到了。”


    陳建軍又摸出一張照片:“這是後麵拍的全家福,你們看,這是小團子,他現在比起那時候長大很多了。”


    趙玉英接過來,先看了看女兒,嗯,還好,看上去沒有很瘦,笑容也好,看不出什麽愁苦,然後就看到她懷裏那大了不少的外孫,嘴角就合不攏了:“這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就有福氣。”


    許昭敏也矜持的湊過頭去看了看,然後抬頭看著這個健壯的小夥子,想起來了:“這沒有什麽好東西,就隻有白水,渴嗎?來一杯。”說著就起身給他倒水。


    陳建軍立刻站了起身,難道真讓嶽父給他倒水啊。


    他順勢打量了一周,這地方跟外表高度統一,外麵破,裏麵也破,牆壁上他還看到了好幾個明顯比較鮮豔的地方,那是用黃泥給糊上去了修補的,頂上也是,草棚鋪在上麵,補了一塊又一塊。


    裏麵的東西也特別的簡單,就一張床板都不太對稱的床,兩個木墩子當作凳子,還有旁邊有一個破破的小木箱裝著衣服,上麵放著兩個碗兩雙筷子,其餘的就沒有了。


    他喝水顯然隻能用那個破了口子的青碗,這裏可沒有杯子。


    許昭敏有些不好意思:“這什麽都沒有,別嫌棄。”


    “我理解,您別這麽說。”這真的是家徒四壁,看的陳建軍很是不忍心,坐下來就打開自己隨身帶的包袱,幸好他想到了他們的日子不太好過帶了些東西過來。


    他想的比較妥帖,知道這些被勒令改造的人是不能用太好的東西的,紮眼,所以他淘換來的都是舊東西,灰撲撲的、打補丁的舊棉襖,但是裏麵的棉花是新的,還有灰撲撲黑漆漆的舊衣服,舊鞋子,看上去就有年頭了,質量卻是好的,就是看上去不好看,用起來不差些什麽。


    另外還有小小袋的玉米麵,大米,白麵,麥乳精,奶粉,還有一小卷的權錢和票。


    “你收迴去,你掙錢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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