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隻需要一塊中品靈石就能夠開啟的陣盤,別看它不起眼,隻要會一點陣法的人都可以輕易的開啟它。隻要你開啟了它,它便能夠形成一個困陣,足以將化神修為以下的人困住,而能夠困住對方多久,就看你能夠提供給這個陣盤多少靈石了。”


    說著,“老者”歪頭笑了笑,“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大家還不快叫價?”


    “老者”拍了拍手,示意眾人叫價,“一塊中品靈石起拍,大家可以叫價了。”


    靠坐在清問的懷中,坐在玄鶴身上的玄玨居高臨下的縱觀了全場,看到不少人對於參加這個拍賣會的後悔之色,同時也將台上的情況盡收眼底。玄玨看到了“老者”眼底的趣味,也注意到了端著托盤的男子眸底的無奈。


    能將一個拍賣會隨意成這樣,不愧是天荒城的城主。


    玄玨勾了下唇,略覺有些無趣的微微合上了眼簾,暫且不再關注場中由“老者”主持的拍賣。


    虛摟著玄玨,清問不時和騎在白虎上的金戈交談的同時,也分了一些注意力在廣場中央的拍賣台上。在分神旁觀天荒城的城主是如何隨意對待拍賣會的間隙,清問也察覺到了玄玨興致驟減的情緒變化。


    清問同樣覺得這個拍賣會隨意得讓他生不出興趣,在來到了拍賣會的現場之後,清問對“隨意”這個詞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也不免有些後悔自己向玄玨提議來參加拍賣會這件事。


    比起大半夜的參與這場拍賣會,他還不如在修煉的間隙,看玄玨修煉呢。


    這樣想著,清問湊到玄玨的耳邊,輕道了一聲歉,“師尊,抱歉,是我思慮不周。”


    正在玄玨閉目養神之際,耳邊卻傳來了清問道歉的聲音。聞聲緩緩睜開眼簾的玄玨輕歪了一下頭,意識到對方為何道歉之後,玄玨隔著幕籬的偏頭望向清問,輕拍了下對方虛搭在自己腰間的手背,“無事。”


    左右她也沒有什麽事情,就當是陪清問出來長見識了。


    隔著一層幕籬,清問無法看到玄玨是否是真的“無事”,垂眸看向玄玨,“……師尊。”


    再次拍了拍清問虛搭在自己腰間的手,玄玨輕“嗯”了一聲,隨即靠迴清問的懷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簾。


    沉默片刻,清問輕勾了下唇,隨即虛扣在玄玨腰間的手轉而收緊,改虛為實,清問將玄玨實實在在的摟在懷中,並將頭輕靠在玄玨的肩窩處。


    自始至終,玄玨都沒有任何表示,就那樣任由清問動作。


    一邊的金戈摸了摸身/下白虎的頭,偏頭看著玄玨和清問兩人,感歎了一聲,“你們感情真好。”言語之中還帶上了羨慕的意味,也不知道金戈看到玄玨兩人想起了誰。


    對於金戈的感歎,清問沒有反駁,靠在玄玨肩窩的他彎了彎眼睛,偏頭對金戈迴以了一個微笑。


    金戈被清問的笑閃到,伸手擋了擋自己的眼睛,正當金戈準備對清問調笑幾句的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一片喧嘩聲。


    金戈和清問兩人順著喧嘩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待得弄明白喧嘩聲出現的原因之後,清問輕勾了下唇,對這場拍賣會突然有些期待起來。


    一個青衣男子向天荒城城主展示了自己的寶物,然而天荒城城主卻不認同這“寶物”作為拍品進行拍賣,直接否決了對方。對此異常不滿的青衣男子在台上驟然發難,結果卻被“老者”一甩袖子,當場打死。


    快得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似乎隻是一個眨眼,還在台上的青衣男子便躺倒在了台下,再無聲息。


    站在台上無比泰然的“老者”甩了甩袖子,迎著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光,作為天荒城城主的“老者”朗聲一笑,“我的拍賣會,自然是由我做主。說了不能夠作為拍品就不是不能夠作為拍品,妄圖做我的主,下場就是這樣……哼。”說到最後,“老者”輕哼了一聲,將落在躺倒在台下的青衣男子身上的視線收了迴來。


    眾人:“……”


    喧嘩聲驟起,又迅速的消弭在眾人之間。


    一片安靜之中,“老者”撫了撫自己垂在胸前的胡須,輕咳了一聲,“現在,我們繼續吧。”


    “有人願意提供下一個拍賣品嗎?”


    場麵安靜了片刻之後,眾人中才有人越眾而出,走上台來。


    一身袈/裟打扮的僧人低吟了一聲法號,赤腳走上了台,待得上台雙手合十的對著“老者”行了一個禮,“小僧有禮。”


    僧人有禮的行為讓“老者”略覺滿意,他對著僧人點了點頭,“你提供的東西是什麽?”


    在“老者”的示意下,僧人向“老者”以及在場的眾人展示了自己提供的拍品,正是他前來參加拍賣會的時候拎著的酒壺。


    “小僧想要作為拍賣品的,正是這壺酒。”說著,僧人將手中領著的酒壺往上舉了舉,讓眾人能夠更加清晰的看到這酒壺的模樣。


    “這酒有個名字,叫‘大夢初醒’,入口微涼,然而迴味甘甜醇厚。”迴味著“大夢初醒”的味道,僧人勾了勾唇,“當然,小僧將其作為拍賣品呈上來自然不是因為這酒的味道,而是這酒極其適合受了傷的人飲用,無論你受了多重的內傷,隻要你及時飲用了“大夢初醒”,那麽傷勢便能夠得到救治。同時,這酒對外傷也有療效,如果耐得住痛楚的話,那自然是將酒直接澆在傷處的效果最好。”僧人將手中拎著的酒壺遞給了“老者”,待得對方接過他手中的酒之後,僧人迴眸看向在場的眾人,雙手合十輕吟了一聲法號,“阿彌陀佛。”


    接過酒壺,“老者”打開蓋子,先是嗅了嗅酒水的味道,隨即以指沾了點酒液嚐了嚐,偏頭垂眸沉默片刻之後,“老者”對著僧人點了點頭,“可以。”


    得到認同的僧人雙手合十,對著“老者”行了個禮。


    將酒壺蓋子合上,“老者”隨手將酒壺放到一邊站著的黑衣男子手中的托盤上,微歪著頭看向僧人,“那麽,你想要什麽?”


    “小僧……”僧人頓了頓,隨即輕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小僧不要靈石,也不要丹藥,隻想要憑著這壺酒換取一個消息,哪怕隻是一個線索都行。”說著,僧人轉過身麵向眾人,輕吟了一聲法號,“如果在場有人知道‘陰陽圖’的消息,哪怕隻是一個線索,都能夠換取小僧的這壺酒,當然這個消息必須是真實的。”


    端坐在玄鶴身上摟著玄玨的清問在聽到僧人提出的要求之後,微挑了下眉——又是陰陽圖?


    在僧人提出自己的要求之後,對這壺酒有些感興趣的不少人收迴了目光,卻也有不少人舉起了手,表示願意以自己知道的消息換取這壺酒。


    為了確保不讓換取“大夢初醒”的消息外泄而損失價值,在“老者”設置的隔音結界內,隻有僧人和進入結界內想要這壺酒的人能夠聽到彼此之間的對話,哪怕是站在結界之外的結界主人“老者”也無法聽到他們的對話。


    是否要根據對方提供的消息而送出自己手中的酒,完全由僧人自己決定。


    不少人都妄想以似是而非的消息,或者直接就是自己編造的消息而拿到這壺酒,然而在僧人的試探,以及要求發下心魔誓的請求下,這些人都遲疑了,以至於將自己妄圖蒙混過關的心思暴露無遺,直接被“老者”踢下了台。


    看著在台下哀嚎的人,“老者”輕哼了一聲,“我的拍賣會,不允許有偷雞摸狗之輩。”


    說著,“老者”拍了拍手,自有黑衣男子將在台下哀嚎的人抬套了台子後麵,至於被抬走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那就隻有抬走人的黑衣男子以及被抬走的人才知道了。當然,作為主事者的“老者”也是知道的,但是在場卻沒有人敢問“老者”一聲,那些剛剛還在哀嚎的人去哪裏了。


    在“老者”收拾了不安分的人之後,拍賣會又恢複到了原本有序的狀態。


    一壺有著特殊作用的酒換取一個消息,說不上是虧還是賺,隻看雙方如何衡量。


    就在這壺“大夢初醒”將要被流拍,而“老者”也準備問僧人是否換要求的時候,一直旁觀著拍賣發展的清問坐在玄鶴的身上,舉起了手,“我想要這壺酒。”這樣說著,清問鬆開了摟在玄玨腰間的手,轉而從玄鶴身上下來,緩步走上了台。


    走入隔音結界的清問站到僧人麵前之後,雙手合十對著僧人微點了下頭,隨即說道,“我是在天瀾城知道的,紫雲秘境有‘陰陽圖’,但是我不知道是真是假。”


    觀察了一番清問的姿態,僧人在確定對方沒有說謊之後,提出了讓清問發下心魔誓的要求。


    不說清問完全不怕心魔這件事,所言本就是實話的清問自然是不怕發下心魔誓,在僧人提出要求之後,非常幹脆直接的發下了心魔誓。


    清問幹脆的態度讓僧人微皺的眉頭鬆緩了下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並且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之後,僧人走出隔音結界,將黑子男子手中托盤上放置的酒壺拿在了手中,將其遞給了隨著他一同走出隔音結界的清問,“感謝道友提供的消息,這壺酒是道友你的了。”


    僧人所想要的也不過是關於“陰陽圖”的消息,清問所做的隻不過是將僧人想知道的消息告訴給了對方而已。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清問所言都沒有任何問題。


    接過酒壺,姿態從容的清問毫無心虛之色,對著“老者”和僧人點了點頭之後,隨即走下了台。


    在僧人和清問結束了雙方之間的交易之後,站在台子上的“老者”撫了撫胡須,“那麽,下一個拍賣品……有誰準備提供?”


    隨著“老者”的話音落下,又有人越眾而出,帶著自己的東西走上了台。


    又是一輪拍賣,不過這些都和拎著酒壺走迴玄玨身邊的清問沒有多大關係了。


    走到玄鶴身邊,拎著酒壺的清問微微仰頭,看向端坐在玄鶴身上的玄玨,輕喚了一聲“師尊”。


    儲物袋正裝有“陰陽圖”殘片的玄玨垂眸看向清問,沉默片刻之後,玄玨對著清問伸出了手,將其拉上了玄鶴的背脊。


    待其在玄鶴身上坐好之後,玄玨拍了拍清問的肩膀,“你心中有數就好。”


    隔著一層幕籬,清問無法看清玄玨的表情,卻能夠確定玄玨並沒有生氣,也沒有對他如此行事產生反感的情緒。


    對於清問而言,如此便已足夠。


    將酒壺收入儲物袋內,清問伸手摟住了玄玨的腰肢,將頭靠在了玄玨的肩窩處,湊在玄玨耳邊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紫雲秘境有“陰陽圖”本就是事實,他所言並未有錯,隻不過這“陰陽圖”的殘片到了他師尊的手裏而已。


    “嗯。”玄玨輕點了下頭,不再過多糾纏“陰陽圖”這件事。


    靠在玄玨的肩窩處,清問抬眸想台子所在的位置望去,將放在玄玨身上的部分心神轉移到了台子上,分神關注了幾分拍賣會的進程。


    第151章


    自從清問在年少無知的時候嚐過玄玨釀造的桃花釀之後, 清問便喜歡上了酒。


    正確來說,清問喜歡的是酒水入口那一瞬間帶給他的感覺。基於對這一瞬間的迷戀,清問喜歡上了收藏各種各樣的酒。


    然而清問喜歡酒, 卻不好酒。


    這一次, 若非對方拿來當做拍賣品的東西正好是讓他感興趣的酒,他也不會選擇上台。


    清問對這壺酒感興趣不是因為這壺酒的神奇效果, 而是因為在僧人打開酒壺蓋子的時候, 在角落的清問聞到了酒香, 那酒香勾起了清問的心思。基於想要嚐嚐這壺酒的味道的想法, 在發現對方想要以此換取的消息自己正好知道之後, 本準備旁觀熱鬧的清問走上了台子,參與到了拍賣當中。


    清問以一個真實的但事實上卻沒有任何用的消息和僧人達成了交易,換到了名為“大夢初醒”的一壺酒,然而無論是僧人還是清問,對於這個交易都很滿意。


    在清問和僧人之間的交易結束之後,在“老者”的主持下,又一輪拍賣開始了。


    坐迴到玄鶴身子上的清問又恢複到原來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摟著玄玨的腰肢不放就算了, 居然還扣得死緊, 不止如此, 清問甚至還將腦袋靠在了玄玨的肩窩處。


    這幅模樣讓玄鶴看得簡直嘴癢, 在玄鶴忍不住想要用翅膀將他扇下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清問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鬆開了放在玄玨腰間的一隻手, 轉而從自己儲物袋內翻出了一瓶被稱為“醉千年”的酒,在玄鶴轉頭要啄他的時候,清問之間將這瓶被打開了瓶塞的酒丟向了玄鶴。


    清問丟出去的瓶子並未直接丟入玄鶴的嘴裏,而是被玄鶴偏頭避過。隻不過瓶子在滾落在地的時候,淩空灑落出來的酒水則是大半進入了玄鶴張開的嘴巴。


    被稱為“醉千年”的酒水,可是隻要一口就能夠讓人感受什麽叫“一醉千年”,而且這“醉千年”可不僅僅隻是對人修有這樣的效果。淩空灑落的酒液大半部分都進入了玄鶴的嘴裏,扭著腦袋的玄鶴偏頭看著清問,正想要接著去啄清問的時候,卻在對方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甚至還矮下了身子,趴伏在了地麵上。


    不過瞬息之間,原來還想要找清問麻煩的玄鶴便打起了小唿嚕。


    在“醉千年”的作用下,玄鶴都顧不上教訓清問,喝醉了的玄鶴直接睡了過去。


    將清問和玄鶴之間的互動盡收眼底的玄玨突然覺得有些心累,她該慶幸玄鶴喝醉之後隻會睡覺而不是跳舞嗎?


    莫名有些心累的玄玨輕歎了一聲,下意識的輕揉了下自己其實並不痛的太陽穴,玄玨隨即伸手緩緩推開清問靠在自己肩窩處的腦袋。在對方疑惑的目光注視下,玄玨從已經趴在地上的玄鶴身上一個翻身,直接從玄鶴身上下來,雙腳踏到了地麵上。


    腳踏實地之後,玄玨摸了摸已經閉上眼睛打唿嚕的玄鶴腦袋,偏頭看了眼一旁聞到酒香而有些昏昏欲睡的金戈和白虎,隔著幕籬的輕瞪了眼還坐在玄鶴身上的清問,就連聲音都變得冰冷起來,“你做的好事。”


    玄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給人以淡漠無比的感覺,甚至這句明明應該帶上教訓意味的話都平靜到近乎不近人情,完全感覺不到玄玨教訓清問的意味。


    然而玄玨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卻讓清問繃緊了神經,他連忙從玄鶴身上下來,小步走到玄玨身邊,有些惴惴的伸手抓住了玄玨的衣袖。在發現玄玨沒有掙脫也沒有對他這種行為說什麽之後,心下一定的清問連忙湊到玄玨身邊,伸手虛摟著玄玨的腰肢,呈半靠在玄玨身上的狀態,湊在玄玨輕聲撒嬌,“師尊~”


    玄玨:“……”


    許久未曾遭遇過清問撒嬌對待的玄玨身子一僵,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襲擊了她。


    幸好有幕籬遮擋了的她的麵容,否則清問一定能夠看到玄玨僵硬到不行的表情,以及注意到玄玨雙頰上驟然出現的薄紅。


    玄玨戴上了幕籬,於是清問什麽都看不到,隻能夠憑借著自己對玄玨的熟悉來判斷對方的情緒變化。


    見到玄玨不為所動,無法看到玄玨表情變化的清問以為自己的撒嬌沒有用,於是決定換一種方式繼續撒嬌。在玄玨僵硬著身子而清問以為對方仍舊在生氣的時候,他連忙收緊了自己扣在玄玨腰肢上的手。在清問身體貼近玄玨的同時,清問身上的熱量也一點一點的透過相隔的衣服傳遞給了玄玨,關心則亂的清問並未察覺到玄玨此刻的羞窘之態。


    “師尊,你別生氣,我錯了。”說著,清問像小時候那樣的拿臉蹭了蹭玄玨的臉。


    玄玨仍舊毫無反應,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事實上玄玨身子已經僵硬到不行,隻可惜緊扣著玄玨腰肢的清問隻以為對方身子變得如此僵硬,是因為他緊扣不放導致清問不高興的緣故,半點沒從自己的行為讓玄玨覺得不自在這方麵想。


    該聰明的時候聰明得可怕,不該聰明的時候仍舊是各種小心思。


    或許,這便是清問總是讓玄玨覺得無力而頭疼的原因。


    “師尊,我錯了。”摟著玄玨的腰肢,清問低垂著眼,低聲下氣的向玄玨道歉。


    然而,玄玨仍舊毫無反應。


    事實上,玄玨並非是毫無反應,而是被清問“嚇”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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