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玄玨將陸韌以及他對自己的“感激”一劍斬下, 滴血未沾。


    迴身斬下陸韌之後,玄玨半個眼神都沒有給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陸韌,倒提著長劍, 朝將肩膀靠在牆上的清問以及站在一邊的榮宇飛走來。


    玄玨一身白色的道袍以及同色的幕籬, 纖塵未染,榮宇飛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玄玨綴著珍珠的素色繡花鞋踏在青石板上, 卻未曾沾染半點泥淖的狀態。


    倒提長劍的玄玨不緊不慢的朝榮宇飛走來, 沒有殺意, 也沒有任何攝人的威勢, 然而隨著玄玨神色平靜的走近, 榮宇飛卻蒼白著一張臉的往後退去。


    無他,他不過是又一次被玄玨嚇到了而已。


    榮宇飛往後退去,隻想要找一個安靜的角落默默的窩著,以期玄玨可以忽略他的存在,隻可惜不待他退到牆角,他的領子便被人拎住了,就連人也被對方半拎了起來,他後退的腳步也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此刻, 他才發現這個巷道內除了玄玨和自己之外, 居然還有著其他人存在。


    如今, 拎著他領子的人正眸光冰冷的看著他, 這眸光如刀一般,感覺自己臉邊有勁風劃過的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用冰冷的目光望著他的正是清問,作為一個從頭到尾被榮宇飛下意識忽略的存在, 清問並不是很想理會麵前這個蠢貨,但是一想到對方往後退就代表玄玨要多走幾步路這件事,清問果斷阻住了對方犯蠢的往後退的行為。


    拎著榮宇飛的領子,迎著對方疑惑的目光,清問晃了晃,確定對方腦子裏並沒有進水之後,他拎著榮宇飛的衣領,朝不遠處已經停下了腳步的玄玨走去。


    待走到玄玨麵前站定之後,清問也鬆開了拎著榮宇飛衣領的手,輕輕的瞥了眼榮宇飛之後,清恭敬的看向玄玨,“師尊。”


    “嗯。”玄玨對著清問點了點頭,收起自己手中長劍的同時,也取下了自己戴著的幕籬。


    玄玨並未挽起頭發,隻是隨意的用清問送的發帶將頭發半束在身後,深深淺淺的藍色夾在黑如鴉羽的墨色之中,影影錯錯之間卻襯得玄玨雪膚花貌,加上那不經意之間泄露出來的氣息,讓人完全不敢褻瀆。


    注意到玄玨所用發帶是何模樣的清問彎了彎眼睛,因為榮宇飛這個蠢貨而生出的不滿情緒都在瞬間消失不見了。


    察覺到清問情緒發生改變的玄玨偏頭看了對方一眼,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突然心情變好的玄玨也懶得去探究,她收迴目光,轉而看向麵前縮著脖子,努力在她麵前不要顫抖的榮宇飛,“好久不見。”


    “嗯,好好好久不見……”被玄玨嚇到的榮宇飛縮著脖子,連話都不會好好說了。


    就連榮宇飛自己都知道他的表現有多麽的讓人不忍直視,生怕看不過他愚蠢模樣的玄玨下一刻就對他出手,榮宇飛雙手環住肩膀,在玄玨的目光注視下,硬是不敢蹲下身子瑟瑟發抖的抱住自己。


    總覺得下一刻玄玨就要揮劍朝他而來,而朝他揮劍的原因或許便是因為他太蠢了!


    正當榮宇飛如此想的時候,玄玨對著他伸出手了,在榮宇飛生無可戀的目光注視下,玄玨理了理榮宇飛因為被清問拎過而有些褶皺的衣領,在將對方的領子理平之後,玄玨拍了拍榮宇飛的肩膀,“右衣領在下,你準備為誰戴孝,那個你認識不久的陸韌嗎?”


    說著,玄玨收迴了放在榮宇飛肩膀上的手,在對方下意識的順著她的話朝自己的衣領看去的時候,趁著榮宇飛低頭的瞬間,玄玨一巴掌拍在了對方的腦袋上,聲音冰冷的出聲道,“誰給你的勇氣,獨自一人就敢跑出浮空島?跑出來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頭發都不梳的就跑出來和人下注,和人下注就算了,居然還輸成這副模樣,榮宇飛,你還真是出息了啊。”說道後麵,玄玨的聲音越發冷凝起來,嚇得抱著自己腦袋的榮宇飛哼都不敢哼一聲,隻能乖乖的低著頭,抱著腦袋聽訓。


    玄玨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能夠在隔著浮空島一個東大陸的中央大陸見到榮宇飛,更沒有想到的是,榮宇飛在獨身一人跑到中央大陸之後,居然還能夠全須全尾的出現在她麵前。要知道,自從認識了榮雲飛之後,每次和榮宇飛的相遇,她不是在去解救他的路上,就是在為榮宇飛解救他招惹出來的麻煩的路上。


    就連最初和榮宇飛認識,也是因為玄玨救了對方。


    榮宇飛是玄玨曾經在外曆練的時候,在一個誤闖的魔修洞府內撿到的。那個時候,看在對方機關術的造詣不錯,而魔修洞府也機關重重,誤闖進來的玄玨一個人暫時應付不來的情況下,玄玨在撿到榮宇飛之後,順便帶上了對方。


    成功從魔修洞府出來之後,半點沒有和對方交換名字想法的玄玨徑直轉身準備離開,完全不準備管被她帶出來之後還在迷茫狀態的榮宇飛。不料在她剛準備禦劍的時候,迴過神來的榮宇飛抱住了她的大腿,一臉慘兮兮的向她哭訴著自己悲慘的經曆,並且希望她可以送他迴浮空島。


    被抱住了大腿的玄玨很想一劍砍下去,但是看在浮空島的島主和自家師尊是好友的份上,同時為了不讓榮宇飛將鼻涕眼淚抹在她衣裙上,玄玨帶上了榮宇飛,送他迴了浮空島。


    自此,榮宇飛就賴上了玄玨。


    和榮宇飛認識以來,對方為玄玨招惹了不少麻煩,同時這些接連不斷的麻煩也壯大了玄玨的實力,在解救榮宇飛以及解決對方帶來的麻煩的幾十年裏,玄玨和榮宇飛之間可以稱得上是朋友。在玄玨陷入心魔之中閉關的時候,榮宇飛除了時不時的傳信到劍宗之外,還送了不少自己認為可以幫上玄玨的東西。


    玄玨離開落雪峰前往東大陸的時候,榮宇飛還在浮空島潛心研究著他手中的陰陽圖,但是現在……他卻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完全不顧及自己那坑到不行的氣運。


    迴想著和榮宇飛認識以後自己遭遇的各種麻煩,玄玨一邊教訓著習慣性犯蠢的榮宇飛,一邊出言詢問對方前來中央大陸的來意。


    被玄玨教訓得整個人頹唐起來的榮宇飛聳著肩膀,有氣無力的迴答著玄玨的問題。他也不想的,但是誰讓他在天穹海域的時候,和保護自己的隊伍以及浮空島派出來的人失散了呢。


    待弄明白了榮宇飛出現在天瀾城的原因之後,玄玨深吸了一口氣,終究還是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蠢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有和你說過我要來中央大陸的事情吧。”為了避免浮空島百年如一日送信的青鳥撲空,玄玨在離開劍宗之前,有特意傳信給榮宇飛說明自己要遠行。


    “所以呢?”不明白玄玨為什麽突然說這個話題,榮宇飛抬起了眼眸,有些疑惑的看向對方,眨了眨眼睛,“這個和你教訓我有什麽關係嗎?”他知道玄玨要離開東大陸的事情,但是他完全不覺得這和玄玨罵他是蠢貨有什麽關係。


    玄玨難得的說了一長段話,向榮宇飛解釋道,“你既然要‘陰陽圖’的最後一塊殘片,不會和必將來中央大陸的我說一聲嗎?我完全可以幫你拿,難不成你還指望著憑借你那一言難盡的氣運拿到殘片?”榮宇飛的氣運簡直一言難盡,過寶山而不入說得便是榮宇飛這種人,就連“陰陽圖”的殘片都是靠著玄玨的幫助才拿到的。就這種氣運,居然還想著不遠萬裏的來“紫雲秘境”湊熱鬧,果然是在浮空島內窩太久了以至於腦子都木掉了。


    相比較滿臉疑惑的榮宇飛,近來總是碰到蠢貨,如今再次感受到好友犯蠢模樣的玄玨怒極反笑,嘴角極其輕微的勾了起來,嚇得發現玄玨居然能夠做出表情來的榮宇飛瞪大了雙眼,連話都說不好了,“玄,玄玨你會笑了?”萬萬沒想到,在與玄玨重逢之後,他能夠看到玄玨除了麵無表情以外的表情。


    這種重點找得……非常有榮宇飛的特色。


    玄玨垂眸,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完全不想去看她多年未見的好友,半點舊友重逢的喜悅之情都沒有的玄玨睫羽微垂,“我會讓玄鶴送你迴浮空島的,並且傳信和你父親說明情況的,你就不要這裏瞎湊熱鬧了。”說著,玄玨喚出了仙鶴,揉了揉仙鶴蹭過來的腦袋之後,玄玨對著仙鶴低聲交代了一番,喂了不太情願的仙鶴幾塊靈石,才成功的將仙鶴的情緒安撫下來,讓仙鶴答應送榮宇飛迴浮空島。


    不待榮宇飛反駁玄玨的話語,他便被仙鶴叼著衣領甩上了背,還不待他從仙鶴的身上翻下來,便被玄玨用鮫人紗所製的綢帶束縛住了,“玄玨!你不能這樣做!”扭動著身子,榮宇飛妄圖從仙鶴身上翻下身來,然而卻始終無法脫離綢帶的束縛,至始至終穩穩當當的坐在了仙鶴的身上。


    “我可以。”玄玨神色平靜的拍了拍榮宇飛的腦袋,“你想要的殘片,我會幫你拿到的。至於你……乖乖的迴浮空島。玄鶴會送你到最近的有傳送陣的城鎮,它會監視你的言行,你最好乖乖的和你帶來的人聯係,不要讓我在‘紫雲秘境’看到你。”說到後麵的時候,玄玨的聲音漸漸冷了下來,“放心,和你重逢的時候,我的所見所聞都會詳細的和你父親說明一番的。”玄玨覺得,犯蠢的榮宇飛就應該讓他背後的大家長教訓一番。


    和人失散之後,用盡一切辦法也無法和人聯係到嗎?


    玄玨完全不相信榮宇飛的理由,她倒覺得更大的可能是榮宇飛又犯蠢了,故意不和人聯係,甚至還故意避開自己帶出來的人。


    想要浪,也不看自己有沒有浪的資本。


    這樣想著,玄玨再次拍了拍榮宇飛的腦袋,也不知道有沒有水從榮雲飛的腦袋裏溢出來,“乖一點,別讓我發現你不懂事,不然……”玄玨並沒有將話說完,她隻是對著榮宇飛勾了勾唇,露出了一個極其清淺的微笑來。


    然後,在玄玨的微笑下,榮宇飛在自己腦內進行了多種補充說明,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的同時,也收迴了自己的忿忿不平,轉而安靜的垂下頭,坐在仙鶴身上,動都不敢動一下。


    對於榮宇飛的識相,玄玨很滿意。


    她對著仙鶴點了點頭,在仙鶴帶著榮宇飛振翅而起,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後,玄玨才轉頭看向安靜的站在一邊的清問,“我們走吧。”


    第113章


    安靜的站在一邊, 不輕易的刷存在感的清問將一切盡收眼底。?


    清問自是明白玄玨為什麽會中途改變主意,選擇暫且在天瀾城停留,而現在, 造成玄玨改變主意的“原因”已經消失, 清問也不知道玄玨是否還準備在天瀾城停留,在玄玨側頭對他示意的時候, 清問抿了抿嘴, 轉而問道, “師尊, 我們是要在天瀾城留宿嗎?”


    一開始的時候, 玄玨對於氣氛獨特的天瀾城有些適應不良,但是在解決了榮宇飛的事情,並且接觸了天瀾城的獨特文化之後,她卻突然對天瀾城起了興趣。


    左右“紫雲秘境”三天後才會開啟,而在此之前,她可以好好的感受一番天瀾城的“獨特”。


    於是對於清問的詢問,玄玨對著對著清問點了點頭,給予了對方肯定的答複, “嗯。”


    為榮宇飛停下了腳步的玄玨又為天瀾城停下了腳步, 戴上幕籬, 做下了暫留天瀾城決定之後, 玄玨轉過身,帶著清問踏入了天瀾城隨處可見的……賭場。


    不同於布置隨意遍布大街小巷的種種盤口,受到城主府管製的賭場要更規矩一些, 在進入賭場的時候,甚至還要交入門費——一人一塊下品靈石。


    交了入門費,並且兌換了砝碼之後,站在人聲鼎沸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賭場中,玄玨目光淡淡的環視了周圍一圈。


    玄玨進入的是天瀾城最大的賭場,雖然賭場和私人設立的盤口相比,賭得沒有那麽隨性,但是花樣仍舊繁多得讓人覺得手中的砝碼根本不夠用,並且每張賭桌附近都至少有一個帶刀的修士,在賭場強有力的保障下,完全不用擔心會出現莊家跑路這種事情。


    一番打量之後,玄玨索性從最基礎的“賭大小”開始,每張賭桌隻賭一次,每種賭法也隻玩一次,而在下注之前,玄玨會先旁觀一番周圍的人如何玩。


    在玄玨詢問他要不要跟著一起下注的時候,清問搖了搖頭,不準備玩的他安靜幫玄玨拿著砝碼,偶爾在玄玨遲疑著不知道如何下注的時候,出聲向玄玨提出自己的建議。


    等到玄玨將一樓所有她感興趣的玩法都玩過一遍之後,天色已黑,而玄玨也從一開始的小輸到後麵的大贏。


    任由手中的砝碼來去,玄玨的目光始終是冷靜而又淡漠的,完全沒有被周圍的氣氛感染,相比較旁邊賭得臉紅脖子粗的人,玄玨冷靜得就不像是一個賭徒。


    當然,因為玄玨戴著幕籬的關係,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玄玨神色冷靜到幾近於淡漠。


    足夠冷靜的玄玨並沒有受到周圍人的影響,加上賭運不錯,她才能夠贏到那麽多的砝碼。在黑著臉的負責人那裏將手中的砝碼換成靈石,當玄玨收起裝滿靈石的儲物袋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被負責人叫住了,“這位道友,還請等等!”


    將儲物袋收起,隔著幕籬,玄玨看向剛剛在她兌換靈石的時候臉黑到不行的負責人,看在對方即使再如何不滿,也沒有扣押她該得的靈石的份上,玄玨停住了腳步,“何事?”


    因為玄玨戴著幕籬的關係,負責人無法窺探到玄玨的具體模樣,但是安靜的跟在玄玨身邊的清問卻沒有任何遮擋,那身邪魅的氣質以及出色的容貌暴露無遺。他想身邊能夠跟著如此出色人物,玄玨也必定有不凡之處,更何況無論是清問還是玄玨,他都無法看出對方的修為。


    金丹期的他都無法窺探到對方的虛實,要麽對方身懷可以隱藏修為的寶物,要麽就是修為在他之上,無論哪一種可能,都代表著這兩人夠格上二樓了。


    這樣想著,負責人遲疑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向玄玨發出了邀請,“不知道小友有沒有興趣前往二樓,或者是三樓玩玩?”說著,負責人對著玄玨露出了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笑。


    要知道玄玨贏的可不是一點兩點,幾乎是他們賭場今天收益的三分之二了,如果讓玄玨就這樣帶走大批靈石,他這個月的獎金也可以不要了。


    於是,為了不讓靈石從自己手中流失掉,確定兩人是正統道修之後,負責人最終對玄玨這個生客,發出了隻有麵對熟客的時候才會進行的邀請。


    玄玨歪了歪頭,白色的幕籬隨著她歪頭的動作動了動,“二樓以上,有什麽?”


    “什麽都有,一樓的玩法不過是開胃小菜。”對著玄玨勾了勾唇,負責人繼續說道,“道友如果不著急的話,可以上二樓看看的。”說著,負責人從懷中掏出了兩個玉符,伸手準備將玉符遞給玄玨。


    “憑著這個玉符,可以上二樓。”


    迎著負責人熱切的目光,玄玨遲疑了片刻之後,最終結果了負責人遞過來的玉符,“需要兌換砝碼嗎?”她剛剛已經將手中所有的砝碼都兌換成了靈石,此刻手中連一個砝碼都沒有。


    “不需要。”負責人搖了搖頭,“二樓以上,不賭砝碼。”


    負責人的言下之意便是二樓以上,玩法不限,隻要你出得起價,什麽都賭。


    聽明白負責人意思的玄玨挑了挑眉,並沒有給負責人準確的迴複,而是偏頭看向了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的清問,“清問,你想去嗎?”對於玄玨而言,二樓可去可不去,但是就在她和負責人對話的時候,周圍多出了很多不明人士,這些人站位鬆散,但都或明或暗的將視線放在玄玨和負責人的身上。


    玄玨不懼怕麻煩,但是也討厭麻煩,當然,玄玨更討厭的是被人逼迫。


    所以玄玨對清問的詢問,明麵上是問清問是否有上二樓的意願,實際上她隻是在給清問提一個醒,她準備處理麵前的這些人了,記得站遠點,免得被誤傷。她相信就算自己戴著幕籬,無法看清自己眸底神色變化的清問也能夠充分的明白自己的意思。


    清問的確憑著多年的默契明白了玄玨的言下之意,但是在玄玨準備召出劍的時候,清問將手放在了玄玨手腕上,阻止了玄玨的動作。


    迎著玄玨隔著幕籬望過來的疑惑目光,清問對著他的師尊勾了勾嘴角,同時歪著頭,對著玄玨輕眨了下左眼,“師尊,我想去二樓見識一番。”


    早在踏入這個賭場的時候,他便發現這裏有一樣東西在勾引著他體內的魔性,隨著玄玨走過一個個賭桌,清問也確定了這個吸引他的東西在何處——就在二樓的某個角落。


    他很好奇,這個能夠勾起他體內魔性的東西是什麽,甚至還考慮要不要將這個東西拿到手,於是在意識到玄玨準備砸場子之後,清問阻止了玄玨。


    被清問的眨眼閃到的玄玨垂了垂眼,看了眼清問放在她手腕上的手,清問從善如流的撤開手,“師尊?”清問再一次詢問玄玨意見。


    玄玨意識到清問上二樓有所圖,但是她選擇了放任,於是在清問征詢的目光注視下,玄玨對著清問點了點頭,“好。”


    向來護短,同時還不自覺的寵弟子的玄玨非常迅速的改變了注意,既然清問想要上二樓,那麽他們就上二樓吧,至於清問想要做什麽,她都不會阻止的。甚至在清問需要的時候,她還會出手進行協助。


    明白玄玨言下之意的清問彎了彎眼睛,嘴角的笑意自下而上,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被自家師尊“寵”著的清問在欣喜之下,甚至對玄玨試探性的伸出了手,牽住了玄玨的手。在發現玄玨並沒有拒絕他之後,眯了眯眼睛的清問收緊與玄玨相牽的手,接過負責人遞過來的玉符,牽著玄玨走上了二樓。


    將玉符給二樓的守衛看了之後,得到通行許可的清問牽著玄玨,進入了二樓所在的大包廂內。


    這個包廂占據了賭場的整層樓,包廂內林立著賭桌,各個賭桌之間僅僅由紗簾影影綽綽的隔開,連隔音結界都沒有設置,雖然各個賭桌之間的距離足夠遠,但是對於修士而言卻能夠將隔壁桌的情況盡收眼底,甚至還可以相互交流。


    每個賭桌上都坐滿了人,然而不同於樓下眾人圍站在一起的熱火朝天,二樓要顯得更加安靜一些,就連侍者行走的腳步聲音都要比一樓輕得多。


    在二樓,每張賭桌上的玩法都不一樣,但是每一張賭桌上都沒有砝碼,也沒有色子。具體玩什麽,怎麽玩,完全是由圍坐在賭桌旁的“賭徒們”自由商定的,站在賭桌中間空當位置的充當莊家角色的侍者,就像是一個花瓶。


    甚至有個賭桌上什麽都沒有,就連充當莊家的侍者都不在,隻有一個女子赤腳站在賭桌之上,一邊跳著舞的同時還一邊脫著衣服,女子出現在賭桌之上不是因為賭場提供特殊服務,而是因為這一桌的人賭的是女子穿了幾件衣服。


    穿了幾件衣服,說了不算數,脫了一件一件的數才算清楚明朗。


    穿行在眾多賭桌之間,除了負責端茶倒水的侍者之外,還有長得各有特色,但無一例外都年輕貌美的男男女女,而這些男女無一例外都穿得非常的清涼。


    進入二樓,簡直就像是進入了另外的一個世界。


    天瀾城別具一格的特色,玄玨見識到了。


    玄玨偏過頭,鬆開和清問相牽的手,隔著幕籬冷冷的看向清問,“這就是你要來二樓的理由?”如果清問敢說“是”,玄玨想她會充分的讓清問明白什麽叫做“尊師重道”。


    “……”清問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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