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兩宮鄰居的劍宗看兩宮之間的熱鬧已經很多年了,早已經習慣了兩宮之間彼此的套路了,曾經劍宗還想著“和稀泥”一番,結果卻差點惹一身騷, 此後劍宗便開始看戲, 並且努力不讓自己被波及。


    早年因為蕭筱的緣故, 玄玨對於未央宮和瀾滄宮之間的糾葛是有所了解的, 最初的時候,瀾滄宮和未央宮之間是守望相助的關係,直到未央宮第七任宮主因為被瀾滄宮的一個護法奪走妻子, 加上當時各方勢力的摻和,在兩宮彼此都死了很多弟子的情況下,這個仇就這樣結了下來,直到如今未央宮已經換了十個宮主,瀾滄宮也傳到了第十四任宮主,這個仇不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反而越結越深,更何況目前的未央宮宮主蕭雨一心打壓瀾滄宮,期望瀚海界東大陸隻有一宮而不是兩宮。


    這麽多年來,玄玨早已經習慣了這兩宮之人隻要見麵就開嘲諷的事情,每一次開啟“天元秘境”的時候,夾在兩宮之間的劍宗總是很為難,久而久之以至於在劍宗,“天元秘境”的帶隊長老和帶隊弟子就是個燙手山芋。


    如今和未央宮之間還有著齷齪的玄玨當了帶隊長老,一開始的時候,瀾滄宮還想將玄玨當槍使,然而玄玨如何會讓瀾滄宮如願,任由對方如何出招,玄玨都完全不理會,獨自落得一個清淨。


    對於未央宮人和瀾滄宮人之間的日常互懟,玄玨並未過多關注,直到戰火再次波及到了她,她才將目光放到兩宮之人身上。也不知道是如何發展的,到最後,兩宮之人居然同時開口邀請玄玨去他們各自的宮中做客。


    玄玨抬眸便對上鍾言和隋新豔的目光,那一瞬間玄玨好想揉額頭,然而在外麵向來端得住形象的玄玨並沒有這麽做,她隻是將目光移向了他處,無聲的對這兩個麵對言笑晏晏,心底不知如何咬牙切齒的人表示——沒興趣。


    玄玨在東大陸聞名除了因為她天資卓絕外加實力強大外,同時出名的還有那張清豔絕倫的臉,以及絲毫不給別人麵子的任性妄為的個性。


    在修真界,很多人都不滿玄玨那副高冷而做事全憑心意的模樣,然而玄玨偏偏有這樣囂張的資本,以至於在玄玨陷入心魔之中的時候,除了江淩波之外,還有許多或見過玄玨,或沒有見過玄玨的人參與到詆毀玄玨的過程中,而隋新豔也是其中一員。


    玄玨陷入心魔的時候,隋新豔也將將進入元嬰期,作為一個不到三百歲成嬰的女修,隋新豔也是引人矚目的,可惜出了一個玄玨,以至於她成嬰沒有多少人關注,更多的人關注的是玄玨陷入心魔的事情。在這個元嬰境界的修真者稀少的年代,作為女修的她本可以獲得矚目,然而卻因為玄玨的緣故,她成嬰這件事在修仙界連一個水花都沒有濺起來,這讓她如何不暗恨。


    因為有玄玨在,再多的天才在麵對玄玨的時候都黯然失色,可以說在玄玨那個時代,多少天才因為玄玨而鬱鬱,尤其是與玄玨同時期的女修,可以說在玄玨同時代的女修,沒有一個對玄玨有好感。


    在玄玨陷入心魔的時候,對玄玨落井下石最多的便是這些女修了。


    如今玄玨突破心魔歸來,短短幾年甚至都要窺得化神,而她隋新豔如今卻還在元嬰期,和玄玨同樣的元嬰後期,可是她卻知道她這個元嬰後期在麵對玄玨的時候,毫無勝算。


    這如何讓她不恨?


    然而,玄玨卻不記得了。


    在見到劍宗帶隊長老是玄玨的時候,她是欣喜的,她想告訴玄玨——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已經站到了和你同樣的高度。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對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甚至說不定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了。一番試探下來,隋新豔發現玄玨果然不認識她了,甚至都不知道她和玄玨是同時代的人。


    也是,比玄玨大了將近三百歲的她如何會是與之同時代的人呢?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與玄玨暗地裏較勁這麽多年的她就是個笑話。然而即使是個笑話,她也要笑得美豔絕倫,將玄玨徹底的比下去,可惜的是玄玨完全不搭理她。


    就連這次,她和相看兩厭的鍾言難得合作拖玄玨下水,玄玨也仍舊是她當年初見的模樣——高冷得讓人想要打她一頓。


    然而,她打不過。


    暗地裏咬了咬牙,隋新豔將目光放到了玄玨身後的清越身上,“清越師侄,你怎麽想呢?”說著這話的時候,隋新豔笑得特別美,就連一些向來和未央宮不對付的瀾滄宮人,都將目光放到了隋新豔身上,惹得注意到這一點的鍾言覺得有些丟臉。


    清越在做完自己分內之事後,便努力的降低自己存在感,不願意成為兩宮之間的炮灰,也不願意成為玄玨和未央宮之間的炮灰,但抵不住玄玨拉仇恨的本事,他終究還是躺槍了。


    被點名的清越抬頭對上笑著的隋新豔,壓下自己嘴角抽動的衝動,看向一邊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玄玨,“這個問題,要問玄玨師叔怎麽想。”說著斂了斂袖,對著隋新豔施了一禮,“弟子不敢妄自做主。”說完之後,清越又退迴到玄玨身後,仍舊是一副斂目垂首恭敬無比的模樣。


    被清越提及的玄玨仍舊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宛如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而清越又一副“一切都由玄玨師叔做主”的模樣。


    場麵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此刻就看誰先受不住了,總得來說就是看誰臉皮更厚一些了。


    兩宮之人同時被油鹽不進的玄玨,和裝傻充愣的清越噎得嘴角一抽,隋新豔和鍾言對視一眼,還是隋新豔先一步移開視線。


    因為玄玨和蕭筱糾葛的緣故,未央宮人都看玄玨不順眼,剛剛和瀾滄宮人一同邀請玄玨,也是為了給玄玨下套。隻要玄玨做出了選擇,無論是傳出“玄玨對蕭筱舊情難忘”——如果玄玨去未央宮做客的話——的說法,還是“劍宗看不起未央宮,果然是妄圖掌控東大陸”——如果玄玨去瀾滄宮做客的話——的說法,隋新豔都是樂見其成的。


    隻要玄玨做出了選擇,事後再推波助瀾一番,總能夠讓玄玨的名聲更上一層,隻不過傳得都不是什麽好名聲罷了。


    她知道玄玨不在乎所謂的名聲,甚至就連劍宗都不在乎,但是隻要玄玨身邊的人在乎就夠了。隻要玄玨身邊的人因為這些傳言困惱,甚至連玄玨都受到影響,對於她而言就夠了。


    玄玨沉寂了多少年,隋新豔就被心魔困惱了多少年,幸好她對玄玨的執著並未成為執念,她的心魔並不重,否則她必然會變得連蕭筱都不如。


    直到如今,她身邊還有人在談論之時,言語之中帶出“她不如玄玨”的意思。


    因玄玨所生的心魔,對此她早已有所預感——隻要玄玨隕落,她的心魔也就會消失。而在心魔消失之後,她便也能夠全力閉關衝擊化神了。


    可是,玄玨不但沒有隕落,反而破而後立變得更加強大了。


    因為這一緣故,隋新豔的心魔加重了,自玄玨迴歸之後,她的心魔便開始不受控製了。無論她用多少辦法,她都無法消除對玄玨的在意,或許自從當年她成嬰之時玄玨陷入心魔,便注定了她一生都將因為玄玨所擾。


    她如何甘心!


    然而她鬥不過玄玨,以至於如今居然隻能夠用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手段,甚至還付出代價和她從來看不上眼的鍾言合作,隻求用流言影響玄玨,甚至希望玄玨再生心魔,當年玄玨不就是因為蕭筱而生了心魔嗎?


    然而,玄玨卻半點招都不接,這讓她有些挫敗。


    玄玨並不知道隋新豔所想,甚至連隋新豔這個人她都沒有太多的印象,玄玨並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她自己的緣故生了心魔,隋新豔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隻不過,就算玄玨知道有人因為她生了心魔,她也不會過多在意,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對方。


    畢竟……與她何幹。


    第39章


    玄玨並不知道她以為第一次見到的隋新豔對她是如何的暗恨, 甚至還因為她的緣故生了心魔,不過就算玄玨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誰讓隋新豔對於她而言不過是無關之人。?


    因為玄玨不在意和裝聾作啞的清越的緣故, 沒有人接話的隋新豔有些尷尬,但是她心理素質很過關。


    在場麵一度陷入了尷尬的局麵, 就連鍾言都選擇裝聾作啞的時候, 隋新豔輕笑一聲, 從善如流的轉了話題, “你們說這次秘境曆練, 有多少人能夠活著迴來呢?”隋新豔目光灼灼的盯著玄玨,一心隻想讓玄玨接她的茬。


    然而玄玨表示她不準備接茬,閉目養神的玄玨完全不理會隋新豔。


    隋新豔對著玄玨臉都笑僵了,也沒有得到玄玨半點迴應,甚至玄玨連睫毛都未動分毫,半點不理會隋新豔。


    暗地裏咬了咬牙,麵上的隋新豔卻仍舊一副帶笑的模樣,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玄玨道君, 你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嗎?”說道後麵, 話音裏不自覺的帶著些委屈的味道, 然而即使再如何的委屈,隋新豔也努力的對著玄玨微笑。


    這幅強忍委屈努力微笑的模樣,仿佛玄玨對她做了什麽一般, 然而玄玨什麽都沒有做,她隻是完全不理會隋新豔一般。


    玄玨睫毛顫了顫,對隋新豔感到有些厭煩,不太高興的玄玨抬眸對上隋新豔,迴答了隋新豔的上一個問題,至於玄玨是否對隋新豔不滿這個問題,玄玨隻字未提,“該活著迴來的,都會活著迴來。”事實上,玄玨對隋新豔並無任何不滿,因為玄玨毫不在意隋新豔,更何談不滿。


    在迴答完隋新豔的問題之後,玄玨理了理自己沒有一絲褶皺的衣袖,徑直離去找個了自覺良好的位置,盤腿坐下再次閉目養神,明確的拒絕他人前來打擾她。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此次的帶隊長老,她早就甩袖走人甚至出劍對付隋新豔了。


    被玄玨的態度弄得更加委屈,隋新豔一副驟然欲泣的模樣的望著身邊的人,尋求著自己想要的答案,“我做錯了什麽?玄玨道君要這樣對我?”


    美人驟然欲泣的模樣是吸引人的,然而此刻在這秘境之外的,隻有各家的帶隊長老和帶隊弟子。


    看未央宮不順眼的瀾滄宮人或許會將目光停留在隋新豔身上,然而卻絕對不會出聲安撫隋新豔,甚至是為她出頭。劍宗的帶隊弟子清越巴不得所有人都忽視他的存在,自是不會自找麻煩的出來刷存在感,至於未央宮的帶隊弟子花無聲因為自家師父和隋新豔不對付的緣故,更是不會擅自為隋新豔出頭。


    以至於隋新豔這一番言行完全就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眾人有誌一同的忽視了隋新豔的委屈抱怨,甚至沒有人將目光放到她身上,或轉移視線或偏頭或低頭,沒有人看向隋新豔。


    沒被人接茬的隋新豔掃視一番周圍的人,以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果斷收起了自己的眼淚,恢複原來美豔不可方物的模樣,甚至還微揚著下巴,對著玄玨所在的位置冷笑了一聲,“沒想到玄玨道君會是這樣的人,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這變臉速度之快,讓人歎為觀止。


    清越雖然一直裝聾作啞卻始終關注著局麵發展,見此清越忍不住再次抽了抽嘴角。


    偏頭想了想,下了決定的清越抬眸看了眼隋新豔,輕咳幾聲,以求引起隋新豔的注意。


    待引得隋新豔將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後,清越再次以拳抵唇咳了幾聲,咳完之後也沒有放下拳頭,而是繼續抵在唇上,眼簾微垂將目光放在地麵上的清越淡淡的說道,“弟子說話可能有些冒犯了,不過還是很想提醒您一聲。”說著,放下拳頭,將目光對上隋新豔,“隨長老,您下次要做什麽的時候,麻煩您記得藏好自己的惡意。”


    輕咳幾聲,自覺自己有些逾矩的清越偏了偏頭,不與隋新豔視線對上,“您在見到玄玨道君的時候,那滿身的惡意藏都藏不住,讓人難以忽視,還希望您……下次注意。”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緣故,擁有帶隊長老這個身份的玄玨在該知禮的時候,還是會知禮的,而不是半點麵子都不給隋新豔,完全不想搭理對方的模樣。


    如果不是因為隋新豔針對玄玨的惡意藏都藏不住的緣故,玄玨也不會如此高冷,甚至完全不理會隋新豔。


    被清越點出自己惡意的隋新豔輕笑一聲,“清越師侄,你說笑了。”哪怕被清越直言自己對玄玨的惡意,隋新豔麵上也不見半點尷尬之色,甚至臉上的笑意更深,“我不知道玄玨道君對我有什麽誤會。但是我對玄玨道君隻有滿滿的敬佩之意。”直視著清越的眼眸,隋新豔端得一副認真無比的模樣。


    清越忍不住嘴角再次一抽,他突然發現自己在麵對未央宮人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抽嘴角。果然是因為相性不合的緣故,哪怕他頗有心計,在被那麽多長老和宗主虐過之後,心理素質還算過得去,在麵對未央宮人的不要臉的時候,也隻能夠甘拜下風。


    “您,開心就好。”按了按自己抽搐的嘴角之後,清越忍住內心的崩潰,對著隋新豔說著這樣一番話。


    因為清越沒能忍住的緣故,以他的身份,對隋新豔開口的話算得上是逾矩了,然而隋新豔卻笑著將清越的話當做關心收下了,“勞煩清越師侄關心了。”隋新豔麵上笑著,然而眸中卻沒有半點笑意。


    清越被隋新豔看得忍不住一個激靈,不動聲色的撫了撫袖子下的雞皮疙瘩,清越同樣對隋新豔迴以一笑,態度恭敬得找不到半點差錯,“這是弟子的本分。”既然對方認為他的話是對其的關心,那他就從善如流的認定是關心的話好了。


    這樣想著,清越對著隋新豔和鍾言恭敬的行了個禮,“還請見諒,弟子要去為玄玨師叔護法了。”說著,清越像玄玨一般,理了理自己其實毫無一絲褶皺的衣袖,在鍾言點頭示意之後,清越轉身離去,來到玄玨身邊。


    清越站在玄玨身邊,為盤腿坐下閉目養神的玄玨護法的同時,順便逗弄將將醒過來的白羽。隻不過始終沒有受夠教訓的清越在逗弄白羽期間,受了不少皮肉傷,甚至連質量頗好的衣袖都被白羽抓破,然而清越卻半點也不惱怒,甚至還誇獎白羽,“白羽實力又增強了呢……”一邊感歎著,清越一邊順著白羽的毛,“這次連我的衣袖都弄破了。幹得不錯。”清越的道袍雖比不上玄玨,卻也是有一定防護力的,以前的白羽傷不了她衣袍半分,然而如今卻能夠在他衣袖上劃上幾個洞,雖然這些洞不明顯,卻也讓清越覺得滿意,衣袖上的洞說明白羽實力的確增強了。


    完全不懂清越為什麽如此感歎的白羽皺了皺鼻子,隨即又在清越衣袍上劃了幾爪子,自始至終,清越沒有半點惱意。


    另一邊,隋新豔望著玄玨和清越所在的位置,忍不住皺著眉頭冷哼一聲,卻未說什麽。隨侍在隋新豔身邊的花無聲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並未開口說什麽,隻是暗地裏歎了口氣。


    內鬥的未央宮丟臉都丟到外麵來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然而隨長老卻半點都沒有感覺。這不禁讓他有些擔心未央宮的未來起來。


    一邊將所有的熱鬧都看在眼中的鍾言笑而不語,隻是和身邊的弟子對了個眼神,隨即收迴目光的鍾言開口安撫幾句隋新豔,並且客套的邀請對方有時間可以去瀾滄宮做客。


    瀾滄宮人邀請未央宮人去做客,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雖然兩宮的宮主麵上一副交情頗好的模樣,但實際上若無正事,兩宮的宮主是絕對不會登對方的門的,更不要說下麵的弟子了。如果隋新豔答應了鍾言的邀請,說不定下一刻她就要被打迴未央宮暗堂進行審查。


    雖然因為不夠聰明的緣故,以至於在未央宮中被邊緣化處理,但是不夠聰明又不代表她傻,她瘋了才會答應鍾言的要求。這樣想著,隋新豔對著鍾言冷笑一聲的同時,還扭頭給了鍾言一個白眼,“想得美。”


    鍾言對此並無惱意,和未央宮人打交道那麽多年,他早已經習慣了未央宮人的態度。他撫了撫自己的胡須,仍舊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隻不過笑意始終未達眼底。


    注意到這點的花無聲再次暗地裏歎了口氣,想了想還是出麵打了圓場,即使他知道隋長龍不會樂意他出麵,甚至還覺得他別有用心。


    但是為了不讓隻長臉不長智商的隋新豔繼續破壞未央宮的形象,花無聲隻能夠硬著頭皮打圓場,順便將瀾滄宮的帶隊弟子,他亦敵亦友的老對手鍾言之子鍾欣拖下水。


    鍾欣看了眼花無聲,最終還是如他所願的出麵和花無聲一同“和稀泥”,隻可惜不論是鍾言還是隋新豔,對此都不領情,反而還嫌棄他們礙事。


    鍾欣和花無聲相視一眼,無奈苦笑。


    未央宮和瀾滄宮這麽多年的恩怨,不是他們這些小輩能夠輕易了結的,他們還是乖乖的待在一邊看著好了,免得向劍宗帶隊弟子清越一般引火燒身。


    不遠處逗弄著白羽的清越突然打了個噴嚏,偷偷看了眼一邊的玄玨,發現對方仍舊處於閉目養神的狀態,完全沒有理會他之後,自覺沒有打擾到玄玨的清越鬆了口氣,繼續逗弄白羽。


    第40章


    進入“天元秘境”的時候, 掉落的地點是隨機的,大部分的人都很默契的選擇了抱團,找尋同門弟子。


    至於為什麽不和其他宗門的弟子抱團?自然是因為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兩宮一宗之間的糾葛, 上行下效之下, 在“天元秘境”之中,兩宮一宗的弟子在彼此相遇的時候, 不是拔刀相向, 就是當做互不認識的擦肩而過。


    在通常情況下, 未央宮人與瀾滄宮人遇到的時候, 往往一言不和就動手, 而劍宗之人就好一些,隻不過因為劍宗之人都是好鬥之人的緣故,在確保自身不會為劍宗招惹麻煩之後,他們也會出言挑釁一二。


    都是年輕氣盛的弟子,即使有宗門長輩教導交代,然而在兩宮一宗相遇的時候,仍舊不免發生摩擦,在三方勢力匯聚的時候, 常常會發展成一場混戰, 這已經是近年來“天元秘境”的常態了。


    因為勢單力薄的緣故, 進來的三十七個散修有誌一同選擇了合作, 隻不過他們的合作並不穩定,因為他們在合作之餘還彼此防範著,比起相信別人, 這些散修更願意相信自己。在兩宮一宗混戰的時候,發現他們存在的散修往往妄圖在背後撿漏。


    在一些散修妄圖撿漏的時候,這些混戰的人又往往會一致對外。畢竟宗門和宗門之間爭鬥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如果讓散修撿了漏,那麽他們可真的是無顏麵見自家的宗門長輩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四方勢力維持著一個詭異的平衡。沒有人想去打破它,因為大部分的人進入“天元秘境”都是來尋求機緣,而不是來找人爭鬥的,比起無休止的沒有必要的戰鬥,他們更願意去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這樣的狀況,玄玨的弟子們並沒有遇到。因為在進入秘境之後,即使他們選擇各自分頭行動,卻都有誌一同的選擇了避開其他人。


    在進入秘境之前,玄玨的弟子們是站在一塊的,而他們在進入秘境的時候,也是一同進入的,沒有人落單。


    隻不過在腳踏實地之後,察覺周圍沒有危險之後,三人極有默契的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挑選了不同的方向各自離去。


    清問選擇向東而行,清靈選擇向西而行,清空則是選擇向北而行,落地之後便並未出言交談的三人在對視之間,已經各自選好了方向,默契的分開行動。


    誰讓他們三人之中,每一個人都身懷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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