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足足劈了七天七夜,直至滿九九八十一下才消散。


    雷劫所劈範圍內,除了渡劫之人,再無生靈,寸草不生,天地寂然。


    自此,雷劫已過,而渡劫之人也完成了突破,在三天內已經散去了一部分人離去,而在雷劫過後,那些因為這一雷劫而有所頓悟之人自是歸去感悟,擔憂渡劫之人的人也在看到渡劫人安然無事之後離去。


    一時間,隨著雷劫的消散,落雪峰也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沉寂了兩百餘年的落雪峰的主人,終於結束了閉關,落雪峰落下最強的九重玄天雷劫,宣告玄玨道君的迴歸。


    閉關兩百餘年,玄玨道君終於得以突破,重迴元嬰境界。


    重迴元嬰境界後,玄玨卻比曾經元嬰境界的時候還要強,此時的她覺得哪怕是化神期的存在,她也敢與之一戰。


    曆經雷劫,身體得到了淬煉,變得更加強大的玄玨順便將境界穩固了一番,玄玨才結束了她的閉關,順便傳信給關心她的師尊和師兄們,宣告她的迴歸。


    結束了閉關的玄玨決定出去走走,看看這兩百餘年劍宗的變化,閉關太久,她需要點時間來適應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


    起身,理了理本來就沒有褶皺的衣服,她決定出落雪峰,看看如今的劍宗。


    落雪峰之所以叫落雪峰,並不是因為其常年冰雪,而是因為那從不會因為外物而改變的落雪狀態,這座峰從它存在的那一天開始,就一直處於落雪的狀態,從未改變過。


    落雪峰自峰底開始,每向上一裏,風雪便加大一層,待到峰頂,便隻有金丹期才能夠承受冰雪之厲。


    這樣的環境,在這占地數百裏的劍宗雖然說是得天獨厚,卻也隻有作為變異冰靈根的玄玨道君會喜歡這樣的環境了。


    撐著一把青傘,玄玨漫步在風雪中,慢慢向山下行去。


    明明有法術可以保證雪不落於身上,可是她還是習慣於撐傘。


    哪怕修仙三百餘年,骨子裏的她還是那個上班時勤勤懇懇,私底下喜歡逗逼賣萌,和他人插科打諢的普通女子,一個來自於異界的女子。


    兩百年前,意外得知世界真相的她因為心魔的緣故,修為停滯不前,再無寸進。甚至道心不穩,導致元嬰差點破碎,就連境界都跌到了金丹期,致使她不得不閉關。


    這一閉關,她便與她的心魔鬥了兩百餘年。


    她的心魔,是對現世的執念。


    執念過深,便成為了魔障,而這魔障困了她兩百餘年。她想了兩百餘年,終於想清楚了,心魔消散的同時,她也迴到了元嬰境界。


    整整兩百餘年,她不斷的在思考自己的前世今生。


    在這百餘年間,她捫心自問,將三觀重塑之後又打碎,然後再一次重塑,反反複複,在如此反複之中,她終於消除了心魔,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


    大道三千,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道,並將為之堅持下去,直至得道,然後迴家。


    什麽是魔?我即是魔。


    什麽是神?我即是神。


    什麽是正義?我即是正義。


    什麽是邪惡?我即是邪惡。


    什麽是執念?我說是執念便是執念,我說不是執念便不是執念。


    她走了一條最難卻也對自身最有利的成道之路。


    一念成魔,一念成佛,不過皆源於“我”罷了。


    她的道便是“我”,本心不改,道不變。


    無論前方有何,“我”不變,道不變,劍心亦不改。


    在尋道這條路上,她無怨無悔。


    第2章


    三千世界,每一世界都各具特色。作為三千世界之一的瀚海界,自是因為它七成的地方都是水而得名。


    瀚海界陸地並不多,也不過五塊,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塊大陸以及中央大陸。


    作為能夠占據方圓數百裏的島嶼,連帶著部分東大陸的劍宗,在這韓海界自是有著舉重若輕的地位。


    瀚海界中擁有無數的門派,而能夠在韓海界占據舉重若輕地位的,不過一宗兩宮三派四教五島,而劍宗便是這“一宗兩宮三派四教五島”中的一宗。


    那是,玄玨還是一個初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不過幾年,將將適應這個世界生活的少女。她以一屆孤女之身,成為劍宗的嫡傳弟子,並被賜予道號玄玨,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她究竟來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世界。


    懵懵懂懂的在這個世界成長,隨著修行時間的增加,因為本身是變異冰靈根的緣故,加上配合變異冰靈根所修習的心法,昔日明媚動人的少女,成為了一個氣質如冰雪一般的女子。


    變異冰靈根,悟性極佳,比之玄玨的師兄玄真更加耀眼的天賦,不到百歲便塑成元嬰的她,是瀚海界東大陸的風雲人物,然而她卻在塑成元嬰沒多久後,心魔橫生,境界跌落至金丹期。


    塑成元嬰,本就是最易滋生心魔的時候。


    少年天才,根基不穩,以至於哪怕所修心法是最不會生成心魔,講究“清靜無為”的玄天九轉冰心訣的她,在塑成元嬰的時候,心魔纏身,就連元嬰也是勉強塑成的,她在成嬰不久後便因為難以遏製的心魔,境界跌落。


    而她產生心魔的緣故,則是因為她發現了世界的秘密,這個她存在了數十年的世界,不過是屬於一本小說的世界。


    在元嬰塑成之際,迴首前程往事,連上一世的她什麽時候吃飯,吃了什麽都清清楚楚的時候,在那些瑣碎的記憶當中,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個世界,是她曾經追過的一本寫得很不錯的暗黑瑪麗蘇修仙後宮文。


    她的師兄玄真,是瑪麗蘇的男主之一。


    而她玄玨,則是瑪麗蘇的第一任師尊,是引領瑪麗蘇修仙的引導者,以及讓瑪麗蘇得以接觸到玄真的跳板。


    何其可笑,何其可笑。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否定了。


    原來,她僅僅隻是一個書中人物。


    不,並不對,她到底是穿成了一個書中人物?還是本來就是一個書中人物,隻不過在塑成元嬰時候,因緣際會之下得以窺得“天道”?


    她是穿越了,還是被穿越了?在迴溯記憶的時候,她突然弄不清了。


    迴顧那本瑪麗蘇修仙文,她發現那本小說中著墨不多的玄玨道君,對於玄玨道君的外貌,僅僅隻是“青衣墨發,容顏清絕”的描述,從這八個字當中,並不能確定玄玨道君的容顏是否與如今的她一模一樣,然而那些關於玄玨道君的細節描寫,字裏行間透露的與她一模一樣的性情習慣,讓她忍不住懷疑書中所寫的玄玨道君本就是她。


    如果她本來就是書中人物,那麽她在現世的二十年又算什麽?


    如果她不是書中人物,那麽此時的她又算什麽?


    嗬,天道啊。


    一時間,不知所措。


    心神大慟,差點動搖道心,心神動搖之下,識海一片荒蕪,境界跌落,玄玨不得不匆忙閉關,以尋生機。


    整整兩百年,她不斷的進行“問心”以求生機,這兩百年裏,前世今生的記憶不斷的在她心間迴放。


    不間斷的反複“問心”極其耗費心神,她卻如同自我折磨一般的不斷進行著,從每一幀的記憶當中,反反複複的詢問著自己最基本的三個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


    反反複複,自我折磨,以期在這痛苦不堪的自我拷問當中,找尋到一條屬於自己的道。


    兩百年的時間,為了靜心,她開始學著煉製丹藥,在一次又一次對丹火的控製中,尋求內心的平靜以迎接下一次的“問心”,生生讓她這個並非火木相關靈根出身的她,成為了煉藥宗師。


    兩百年於修真界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於她而言卻如夢初醒。心魔消除的同時,她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算得上是因禍得福。


    …


    無論是在哪裏,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著爭鬥。哪怕是在講究至誠至信追求劍道的劍宗,也沒有例外。


    劍宗之人,也並非都是專修劍道的人。


    劍宗除了有六大島以及眾多小島嶼之外,還有一塊處在陸地上的地方,此處背靠妖獸森林,若要從陸地來到劍宗,必然要穿過妖獸森林這個天然的防護地帶。


    七個地方成七星之勢,並以七星為名,加上自然之勢以及劍宗前人的布置,得天獨厚的形成一個套一個的護宗大陣。


    七個地方,每一處各設一名長老。


    位於陸地的地方以天璿為名,為了方便與東大陸聯係而自成一處,作為專門處理宗門產業的地方存在,由執事長老玄濟主管。


    另外六大島,則是天樞、天璣、天權、玉衡四島專修劍道,天樞島修無情道,由劍宗宗主天逸老祖直接管理,統領全宗門;天璣島修有情道,由執劍長老玄翎管理,負責掌管宗門內門弟子的瑣事;天權島修生死道,由執法長老玄真管理,負責宗門刑罰;玉衡島修無為道,由另一執事長老玄衡管理,負責宗門任務的布置以及弟子獎勵的發放。


    劍宗弟子們除了這些主修的道法,在這之下又各有各的道,而在修道路上,有的人終極一生都無法找到自己的道。


    而以開陽、搖光為名的島嶼則多為道修,分別由四位長老負責,這二島由他們分工管理一應瑣事,同時負責管理外門弟子的瑣事。


    而劍宗恩怨糾葛最多的地方,便也是這以道修為主的開陽、搖光兩島。


    玄玨則是天樞島之人。


    劍宗中隻要到達金丹期便可以自己開辟洞府,此時的她已經是天樞島中的一峰之主,卻沒有多少能夠使喚的人,在閉關前不知前路的她將落雪峰的人幾乎都遣散了。


    她閉關太久,很多人已經忘記了昔日劍宗的天才——玄玨。


    一路閑逛,停停走走,不知不覺就到了開陽島,也見到了一番好戲。


    看著正在上演的好戲,玄玨微微偏頭,隱身於暗處,靜靜的注意著事態的發展。


    七八個男子將一個女子圍在中央,成一幅對峙的畫麵。


    對於這樣的情況,女子本應該處於弱勢狀態,此刻卻以一副高貴冷豔的姿態,看著領頭的男子,毫不示弱。


    這樣的事情在開陽島並不少見,路過的人都事不關己冷漠的避開這群人,也沒有什麽人在此圍觀或者是期望黃雀在後謀求突襲,誰讓領頭之人是開陽島長老之一的侄子呢。


    領頭之人是開陽島長老之一的侄子,而被圍困住的女子,不過一五靈根的外門弟子,還是一屆孤女。


    這樣的人,何德何能能夠引得開陽島長老之一的侄子為難呢?


    誰讓這個女子不普通呢。


    作為可以稱唿為廢柴的五靈根,女子卻在修仙不過三年的時間內,到達練氣五層的程度,同時還能夠越階傷到練氣十層的人,這不得不讓人懷疑其是不是身懷異寶。自她在外門闖出名聲之後,便麵對了許許多多或明或暗的試探,但都被她擋去。


    這一次麵對的人,不過是她所麵對的最大一次試探罷了。


    不過,這一次過後,她要開始考慮離開這開陽島了,看這情況,她很明白如果這一次試探不成,下一次她將要迎來的或許便是長老的試探了,聽說開陽島的李開長老困於金丹大圓滿已經數十年了。


    雖然她不怕麻煩,但是討厭麻煩。


    皺了皺眉,不耐煩與眾人理論下去,她決定將對方一次性處理掉。


    不耐煩的她已經產生了殺心,至於因為殺害同門而被逐出宗門什麽的,她才不在乎,當初進劍宗也不夠是想要求得幾年的安穩而已,反正她也不是很看得上這劍宗的心法,還沒有她空間裏麵最低級的心法好。


    不過是殺人而已,又有何懼。


    這樣想著,手指微動,剛想要對麵前這些叫囂不斷讓她交出異寶的下手的時候,卻突然被人出聲阻止了,直到來人出聲之後,她才發現對方的到來。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這略帶冷意的女聲並未響起在眾人的耳畔,而是迴蕩在眾人心間。在讓眾人驚疑的同時,也讓動了殺心的女子暫緩了下殺手的決定。


    眾人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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