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 趕緊把你哥拉走, 我不要看到他。”林祥一臉嫌棄。


    於是林素美趕緊去拉林祥, 讓林安推著車走, 還笑眯眯的:“你也是我哥啊。”


    “不是你親哥,你們就合夥來欺負我?”林祥哼哼了兩聲。


    “誰說的,我這不是把你當成親哥對待?你看我親哥也在這裏,我就沒有去拉他。”


    林祥噗嗤一聲笑起來:“我們家小美上學後越來越會說話了。”


    “說的真話,真心實意的話。”


    “那你說,我和林安你更喜歡誰?”


    “都是哥哥,當然都喜歡。”


    ……


    隻見前麵又給鬧了起來,林祥趕緊拉著林素美一起去湊熱鬧,原來是大家看到謝長渝贏了,嚷著讓他給大家也發發獎勵,給點紅包啥的,見者有份。


    謝長渝推脫了幾下,沒有推脫過,當下也不說什麽了,於是大家夥竟然都跟著謝長渝一起走,顯然是今天不撈點好處不肯走了,而那些小朋友更是積極的在謝長渝麵前說好話。


    “謝長渝哥哥,你今天好厲害,我一定要向你學習。”


    “謝長渝哥哥,我幫你加油了的。”


    “謝長渝哥哥,我哥說大方的男人才能讓女孩子喜歡,你不能這麽小氣。”


    “謝長渝哥哥,我想吃糖……”


    ……


    大家夥竟然真的就跟著謝長渝一起到了謝家,謝長渝似乎也是一臉的無奈。


    “別想躲,沒東西我們就不走人。”


    “賴在你家了。”


    那幾個今天參加了自行車比賽的人最是積極,謝長渝今天出風頭了,怎麽出的,踩在他們身上出的啊,當然得讓謝長渝出血才能讓大家高興。


    謝長渝歎了口氣,然後變戲法似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一包瓜子和糖,糖和瓜子都是放一起的,他隨手一抓,然後分給大家:“來來來,拿了趕緊滾。”


    謝長渝隨手一抓,一人一把,眼見後麵沒有多少了,幹脆的就丟桌子上:“你們自己分。”


    話音落下,一夥人就去搶了,未必就真的想吃,隻是覺得有趣得很。


    “就五顆瓜子,真的就五顆。”


    “哈哈哈,我搶到了一個糖。”


    ……


    謝長渝最先分給的就是女生和小孩子,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隨意抓取。


    楊春妮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瓜子和糖,瓜子有一把,謝長渝手比她大,隨意一抓就是一大把,而這一大把中有一顆糖,她剛想把瓜子和糖小心翼翼的裝起來,隨意一瞥,就看到了林素美手中的東西。


    林素美手裏有五六個糖,瓜子倒沒有多少。


    糖比瓜子貴多了。


    楊春妮咬了咬牙,輕輕吐出一口氣,把瓜子和糖都放好後,才同林素美說話:“你有這麽多糖啊,我一個都沒有。”


    林素美一聽,直接拿了三四個給楊春妮:“給你,我更喜歡吃瓜子。”


    楊春妮愣了一下,這才拿過林素美給的糖,留下了一個,把另外幾個放好,這才剝開那個糖的糖紙,把糖放進嘴裏,甜甜的味道溢滿了口腔,她卻並沒有感到美好的滋味。


    ……


    大家在謝家鬧過一趟後,很快就走人了。


    林素美和林安一起迴家,林安也喜歡熱鬧,但熱鬧後,就有點傷感了。


    林素美瞥了林安好幾眼:“哥,他們能舉辦一個自行車比賽,你們也可以舉辦一個已婚男人的自行車比賽,不要未婚的人參加,也把他們給排除在外。”


    林安的臉色就跟變戲法似的,瞬間就亮了起來,對啊,他也想參加自行車比賽,可以自己舉辦。


    林安心裏起了這個想法後,迴家立即和林平說了,林平雖然比林安性格稍稍沉穩,對這活動的熱衷程度並不亞於林安,當下就覺得這主意好,趕緊找村裏別的人一起商量這事。


    林素美這時候還不知道,她這麽隨口的建議,讓村裏熱鬧了好長一段時間。


    已婚男人的自行車比賽,在第二天就開始上演了,而且這些人還非常的“賤”,他們一邊像那些“歧視”他們的少年們借自行車,一麵打擊報複對方這次他們也不讓沒有結婚的人參加。


    轟轟烈烈的自行車比賽就此展開,林素美又去加油了,沒有辦法,這次參加的不僅有林安,還有林謀和林猛,而下午的時候還有林平林權林勇參加。


    這還不算,其它生產隊不知道怎麽得到了這個消息,也跑來湊熱鬧,湊完熱鬧立馬跑來參加比賽,那比賽性質就變成了村與村的對決,引起了全村的關注。


    對此謝長萍很怨念,她原本想組個女子隊參加比賽,現在這計劃泡湯了,不說村裏自行車天天都被預定借出去,光是那大路地盤都被人給占了。


    林素美雖然覺得有個女隊比賽也不錯,應該很好玩,但她也不失望,因為她很快就又去上學了。


    林素美在學校的生活依然充實,隻是得將謝如華有意無意炫耀有自行車的話給忽略,她就發現了,她越是不在意,那謝如華就越生氣,找到這個規律後,她壓根就不理謝如華了。


    然後林素美繼續給於莎莎和方小玲複習功課。


    很快就到了期末考試,於莎莎和方小玲都特別的緊張。


    林素美安慰她們:“你們的基礎打得比較牢,別怕考試,應該期待它的到來,能檢驗到你們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林素美知道她們的情況,得高分是不大可能了,但基礎部分卻能夠做到不丟分,相比過去,肯定有重大的進步。


    於莎莎搖搖頭:“我本來就成績好,要是考不好也沒什麽,就是……就是浪費了你這麽多時間。”


    方小玲也點點頭。


    她們不怕成績差,但分數差了會覺得愧對林素美花費那麽多時間給她們講題。


    林素美愣了一下,隨即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酸楚,誠然在班上有謝如華這樣讓她不舒服的存在,但也有幾個可以聊天八卦的同學,以及像於莎莎和方小玲這樣善良的同學。


    “你們別有心理負擔,我給你們講題,不僅僅是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自己鞏固知識,所以沒有浪費時間一說。”


    於莎莎和方小玲聞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們都在心裏做了決定,如果沒有進步的話,以後就別找林素美了,平白浪費林素美的時間。


    期末考試結束,學校就放了假。


    ————————


    林素美這次迴到家,才知道村裏發生了一些大事,在高考成績都沒有下來的時候,就有知青跑了,其中就有蔡文芳的老公。


    大家對這些逃了的知青想法不一,有人覺得那些知青簡直狼心狗肺,讓他們好吃好吃高高興興的參加高考了,轉身就拋下妻子子女給跑了。有人又覺得那不是明擺著的事嗎,人家從城裏來,有機會迴城,那不是高興得瘋了,怎麽可能留下來。


    就此林建國也被人說心太好了,不該參與這些破事,那些逃了老公妻子的家庭,能不怨恨他?


    而這些事也不是隻在第九生產大隊發生,各個生產大隊都陸續出現了這種事,讓和知青結婚的家庭感到惶惶不安。


    但第九生產大隊對村裏兩個家庭的看法卻非常的一致。


    比如蔡文芳的老公跑了,沒幾個指責她老公的,都指責她,一次兩次不準老公參加高考,在家打鬧都不止一次兩次了,別說人家沒跑,哪怕就留在這裏,那雞飛狗跳的日子也撐不了幾天。


    另一個就是吳越成了,他下鄉的時間不好,正處於敏感的時候,被人算計了,非說他和張曉華在交往,如果不成親的話,就去城裏告他們,把他給抓起來遊街。這吳越成也是硬氣,雖然說結婚了,但沒拿結婚證,與此同時也根本不和張曉華同床共枕,更是在後來搬迴了知青點,隨便張曉華如何哭鬧。


    大家知道那些事的人,都對知青吳越成表示同情,知道他跑走了後,都覺得理所當然,然後鄙視的看張家的那些人,這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活活把張曉華給耽誤到了現在。


    ……


    村裏因為這些事鬧得沸沸揚揚,直到農忙時節再次到來,這才把心思收了迴來。


    就這麽又到了吃地瓜的時節,林素美和謝長萍又約好了一起去扒地瓜,原本想喊楊春妮一起去,但楊春妮媽媽似乎很不高興她們一起出門,謝長萍和林素美就很少去找楊春妮了,都約好了,如果楊春妮有時間出門的話,就主動來找她們,這樣再一起出去玩。


    林素美和謝長萍在地瓜藤中翻找著地瓜。


    謝長萍歎一口氣:“小美,你說考上大學就那麽重要嗎?最近老聽到郭誌強那群人對趙和平說,考上了大學也不能把大家給忘了,別裝不認識……感覺好像隻要趙和平考上大學後,立即就身價倍增似的。”


    謝長萍也不願意多說,其實還有點不是滋味,以前吧,村裏的女孩和別的女孩絕大多數都把目光放在謝長渝身上,如今放的人也多,但一部分跑去關心趙和平去了,這自然就讓謝長萍有些想法了。


    “考上大學就意味著會有一份好的工作了。”林素美笑笑,以後如何不知道,但現在,大學生被搶著要。


    謝長萍撇撇嘴:“有工作也不過是為了賺錢,那我就一步到位,直接賺錢。哼。”


    林素美笑著點點頭:“這想法也不錯。”


    反正她就知道很多人有錢了,然後對那些給他打工的大學生指手畫腳,言談中不乏看低了那些讀書出去的人,讀書再厲害還不是給別人打工。


    林素美並不想去評價這種想法好與不好,因為有些人就適合賺錢,有些人就適合讀書然後找一份好的工作,大家其實都是為了生活,沒有對錯高低之分。


    “那你以後考上大學了,會不會裝作不認識我?”


    “哎,我倒是想,但記憶力好像還不錯,大概是忘不了了。”


    謝長萍哼哼了兩聲,又說起村裏的八卦了:“你說蔡文芳怎麽就非不讓他老公去考大學呢?現在倒好,人跑了,個個都說是被蔡文芳給逼走的。”


    “大概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能有什麽想法,不就是怕考上大學不要她,但現在情況不是一樣,還不是跑了。”


    “話不能這麽說。”林素美看到一個大大的紅紅的野地瓜,把它給摘下來,把上麵的泥土用指腹拂開,“他們可是夫妻。”


    “嗯?”


    “他們是生活最久的人,按理來說,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蔡文芳不可能不知道她丈夫的想法,不讓他參加高考,或許並不是為了讓他留下,而是知道他反正都要拋下自己,幹脆就不讓對方參加高考,惡心惡心對方。”


    “啊?”謝長萍簡直被林素美這話給驚得不知所措。


    還能有這樣一種可能?


    “我就胡亂說的,你別當真。”


    “不是……小美你……”謝長萍皺著眉頭看林素美,不知道是被那種區別於別人八卦內容的話給弄得莫名了,還是因為林素美說出這樣的話來感到震撼,“你怎麽就這麽想?”


    “我就是覺得,那都是別人的家事,我們了解的也隻是別人說的而已,具體如何,隻有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林素美說著說著,自己也被梗住了。


    當事人自己才知道。


    而蔡文芳的事被謝長萍如此說,也都是因為大家都如此說而已,然而事實的真相究竟是蔡文芳自己犯蠢,還是故意去惡心要拋下自己的丈夫,誰都不知道。


    那麽當年“林素美”的事件,是不是也是如此?


    隻有當事人才知道真相,至於別人,不過都是一個傳一個,或許早就在傳播的過程中,與最初的模樣大相徑庭。


    “你說得也對。像我和謝長渝啊,明明就關係不咋地,他們就非說我們姐弟感情好。”


    林素美撇了撇嘴,這個例子吧,是個反例吧,證明人家都說得對。


    林素美和謝長萍把這地方的藤都翻了一遍,這才離開。


    迴到家後,她就用水把野地瓜清洗出來,再用鹽水泡了泡,這才裝出來,讓家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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