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星期你別迴梅子坳了,去縣城你爹娘那邊去。你迴來我可不歡迎你。爺爺奶奶也不歡迎你。”臨去學校的時候,張有連警告張叫花。


    “行行,你不想我迴來,我還不喜歡呢。以後我長大了,到大城市去了,懶得迴這窮山溝溝。”張叫花頭也不迴往一渡水中學走了,鑽山豹跑在最前麵,肥貓也跟了過去,胖猴偷偷地跟在後麵。


    “這孩子。”張有連無奈地搖搖頭。


    “爹,那我下個星期放假我也不迴來了。”張元寶說道。


    “你不迴來去哪?”張有連問道。


    “我跟叫花一起去縣城啊。二叔二嬸讓我去縣城玩,我還沒去呢。我跟叫花一起去,坐車也好有個伴。萬一叫花被人販子給抓走了,去哪裏找去?”張元寶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問題是這理由也實在牽強了一點。


    “你被人拐走了還差不多,叫花才不會被人拐走呢!”張有連被張元寶氣得樂了,叫花被人拐走,他不拐別人就不錯了。


    潤田遠遠地吊在後麵,她可不敢跟那兩個混小子靠得太近。剛迴來的時候,一時沒忍住,告了這兩個混小子的狀,現在好了兩個混小子合起夥來不理她了。尤其是張元寶,隻要潤田靠得近一點,就會罵的。


    “你個告狀婆,離我們遠一點。”張元寶指著若即若離的張潤田說道。


    張潤田耷拉著腦袋,她倒是不怕張元寶動手,張元寶要是動手,迴去非要給爹娘兩個給整死去。


    張叫花趕到學校的時候,齊夏已經趕到了,但是聶童卻沒有來。


    “齊夏,聶童怎麽沒跟你一起過來呢?”張叫花有些奇怪地問道。


    “聶童爺爺不小心摔傷了腳,他要我給他請個假。等他爺爺的腳好了才能來。不過,有可能,聶童可能不會來學校了。”齊夏的情緒有些低落,本來他跟聶童的關係就很好,現在大家在一起關係更好了。


    “你們如意村到這裏要走多久?”張叫花問道。


    “走快一點,一個多小時就可以走到。”齊夏不知道張叫花問這個問題究竟是什麽用意。


    “你帶路,我們去聶童家裏一趟吧。”張叫花說道,既然將聶童當成了好朋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可是,去他家裏又有什麽用呢?”齊夏問道。


    “叫花會治病的,你曉得?”啞巴從外麵走了進來,“我也跟你們一起過去吧。”


    “大家一起吃肉,你們不可能撇開我一個人吧?”張元寶也走了進來。


    “那就廢話少說,趕緊趕路,今天晚上爭取還要趕迴來呢。”張叫花說道。


    幾個人立即出發,向著如意村的方向走去。


    如意村的情況跟以前的梅子坳差不多,不過這幾年,梅子坳已經徹底翻了身,情況比起周圍的村子要好了許多。周圍的這些村子畢竟交通不便,狀況雖然比起前些年有了一些改善。但已經明顯落後於梅子坳了。


    “那座房子就是聶童家以前的房子,本來他們家的情況還可以的,可是自從聶童娘懷上了孩子之後,他們家東西全給搞計劃生育的搬走了,後來沒捉到人,就把房子給拆了。房子上的瓦全部打爛了,牆也推倒了兩垛。後來被雨水浸泡,就變成這個樣子了。聶童爹娘不迴來,這些年家裏就靠聶童爺爺奶奶和聶童,怎麽撐得起來啊。他那些伯伯叔叔什麽的,都不是人。”齊夏指著已經變成廢墟的聶童家房子說道。


    “算了,我們還是去看看聶童現在在幹什麽吧。”這些事情不是張叫花能夠管得了的。


    “就在前麵沒多遠了。看,那個草棚子就是聶童跟他爺爺住的地方。”齊夏指著前方的一個草棚說道。


    這個草棚簡陋到了極端,就是用幾根木材搭起來的一個簡易的架子,上麵先是搭了床再墊上爛竹席,然後在上麵覆蓋了稻草。不用看裏麵,也曉得裏麵的情況了。張叫花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這可是比張九斤爺爺奶奶住的牛欄還要糟糕幾分啊。


    “這裏怎麽住人啊?”張元寶難以置信地問道。不是親眼看到,誰能相信,竟然還有人住在這樣破爛的地方。


    “老天,聶童竟然住在這樣的地方!”啞巴長大了嘴巴。


    張叫花沒有說話,他也震驚到了。


    “聶童,聶童。”齊夏大聲喊道。


    聶童從草棚裏鑽出來,看到張叫花幾個也是感覺有些奇怪,“你們,你們怎麽來了?”


    “聶童,你怎麽不去上學了呢?有什麽困難可以跟大家說嘛。”啞巴說道。


    “就是啊。大家是朋友,你遇到了困難,難道大家能夠袖手旁觀麽?”張元寶說道。


    “我爺爺的腳摔傷了,走不得路,我得在家裏照顧幾天。”聶童的眼神有些茫然,對於未來,他還能如何去盼望呢?


    “你爺爺在哪?我看一下。”張叫花說道。


    “沒多大事,敷上了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聶童迴頭看了草棚一眼,裏麵根本沒辦法站人啊。


    張叫花直接走了進去,掀開草棚門上的草席,草棚裏麵非常的陰暗,一個瘦弱的老人正躺在用磚頭堆砌起來的一張床上。所謂的床其實是在磚垛上架了幾塊木板,上麵墊了一些草,再鋪了一床補滿補丁的床單。被子上黑乎乎的,也是補丁疊補丁,被子卻很厚,估計是一年四季根本不用換。


    老人無神地睜開眼睛往草棚出口看了一眼,“童童,你同學齊夏來了麽?”


    “聶爺爺,我是聶童的同學,聽說你摔傷了,過來看一下。”張叫花說道。


    “是童童的同學啊。真是,真是……我這裏醃臢得很,連個坐的地方都冇得(沒有)。你們好好上學,別管我這個老頭子了。”老人家很是歉意地說道。


    “聶爺爺,你哪個地方摔傷了?給我看看。”張叫花問道。


    “不用不用,已經敷藥了,”老人家連忙搖頭。


    張叫花霸蠻看了一下,連連搖頭,“這樣哪裏要得。骨頭傷到了,光是敷藥是不行的,還得把骨頭正一下。”


    “算了算了,反正也沒幾年好活了,這條腿有沒有也不重要了,就是拖累了童童啊。”老人家忍不住眼淚雙流。


    “莫說話,會有點痛,一會就好。聶童,你幫我去打一碗水來。”張叫花迴頭向聶童說道。


    “快去啊,還愣著幹嘛?”張元寶推了聶童一把。


    “算了還是我去吧。”齊夏連忙走進去。從一旁的一個盆子裏取出一個碗,然後從一個破舊的木桶中裝了一碗水。


    張叫花嘴裏念著咒語,“奉請真武祖師住在此,神通廣大顯威靈……就把神水來灑下,噴水一口,實時入痛。噴水二口,皮相連,骨相接。吾奉北方真武祖師,急急如律令。”


    接過齊夏手中的碗,手結法印在碗裏畫了幾圈,然後吸了一口水在口中,向著老人家受傷的腿噴了一口水,然後雙手將老人家受傷的腿一端。


    “哎呀!”老人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痛唿。


    “忍著,稍微有點痛。待會就好。”張叫花又噴了一口水,手上猛的一用力,將老人家折斷的部位重新對好。這是梅山水師接骨的本事,跌打損傷、無名腫痛上可是非常靈驗。


    “把這碗水喝了,就不感覺痛了。”張叫花說道。


    “咦,真的不怎麽痛了。”老人家也感覺非常奇怪。


    “那還用說,叫花給人治病可厲害了。我們村子的瞎子都給叫花治好了。還有一個瘸了好多年的都給叫花治好了,現在能夠下地幹活了呢。”啞巴說道。


    張叫花找了一把柴刀砍下幾節木塊,將老人家受傷的地方夾住,然後找了繩子固定住。


    “這幾天腳莫用力,等過一個星期,就差不多可以下地了。”張叫花說道。


    “叫花,我,我……謝謝你。”聶童忍不住想哭。


    “聶童,有什麽事情盡管跟大家說嘛。這個星期請假在家裏照顧你爺爺吧。下個星期一定要去上學。”張叫花一人湊了一點錢,給聶童留下。


    聶童哪裏肯收。


    張元寶說道,“聶童,你看不起人是吧?大家是朋友,遇到了困難,我們要是不幫忙,那像什麽話?將來你發達了,這可是要還人情的。”


    “收下吧。聶童,我曉得你很要強,但是你爺爺現在剛受了傷,身體需要慢慢恢複,要吃點好的。我們幾個家裏都還比較寬裕。你就別這麽介意了。其實我們早就想幫一幫你了,就是擔心讓你太別扭。早曉得你過得這麽辛苦,說什麽也要好好幫你。”啞巴說道。


    “走吧,再不趕路,就要天黑了。”張叫花說道。


    幾個人又連忙趕迴了學校。趕到學校的時候,蔡開明正坐在寢室裏。


    “你們幾個家夥去哪裏了?晚自習就你們幾個沒到。”蔡開明問道。


    “去聶童家裏了。聶童爺爺摔傷了,他可能要請一個星期的假。”齊夏說道。


    “嗯,以後去哪裏,要先跟我講一聲。”蔡開明一聽是因為這事,就沒再多說什麽,聶童家的事情略微了解一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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