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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張有平正要走進協會辦公樓,張前龍就來了。不容張前龍開口,張有平直接動手了,三兩下就把張前龍放倒在地上,這一次下手,張有平下手非常有針對性,故意往張前龍的腳上踢。微微有些出汗,張有平就收手了,徑直進了辦公室,特意還吩咐了門衛,不要讓外麵那個人進去。


    張前龍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張有平已經不見了蹤影。


    下午,張有平下班的時候,同事立即報信,說那個瘋子又在外麵等著。張有平二話不說,將手中的公文包往同事手中一塞,衝出去就把張前龍幹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之後,飛快地離開現場。根本就不給張前龍說話的機會,連打了兩三迴,就再也看不到張前龍的蹤影了。不是張前龍不堅持,是實在堅持不動了,全身上下都被張有平揍腫了。


    張有平反正是下定了決心,不跟張前龍囉嗦,不給張前龍說話的機會,張前龍就是有渾身解數,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切都白搭。過了沒多久,張前龍在老家使不上勁,在縣城更使不上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放棄了,從那之後,張有平都沒看到張前龍的蹤影。


    卻說張叫花度過了一個愉快的暑假,終於到了小學生升級為初中生的時候。


    一渡水中學是個山村中學,學校裏除了一渡水村的學生就在學校周圍之外,其餘最近的也都在五裏開外。而且都是山路難行,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要在學校裏寄宿。


    學校裏雖然有宿舍,但是條件卻是非常簡陋,一個班五六十個人,總共兩間寢室,一間女生,一間男生。男生寢室最慘,因為一個班有一大半是男生,三十幾個人住在一間教室裏,密密麻麻都是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床太小,隻能一人一個鋪位。


    張叫花走進寢室的時候,看著密密麻麻像迷宮的床,當時就愣住了。想過一渡水中學的條件差,但是也沒想到這裏的條件會差到這麽個程度。一連兩個月沒住人,雖然寢室的衛生搞過了,但是寢室裏還是沉浸在一股濃鬱的黴味中。


    “叫花,要不我們還是去縣一中上學吧?那邊我去看過,條件比這裏好多了。而且我們茶葉廠離一中很近,你可以每天迴家。我聽說一渡水中學不光是住宿條件差,夥食也差得要死。”張有平看到張叫花的神色,連忙說道。


    畢竟家裏經濟情況好了之後,家裏的條件也慢慢好了起來,自然一下子很難適應這種狀況了。


    張叫花卻突然笑了笑,搖搖頭,“就這,挺好。”


    “挺好?”張有平真想摸一下崽崽的腦殼,看是不是發燒發糊塗了。


    “挺好。”張叫花點點頭。


    “幸好沒讓你娘來,要是你娘看到這個情況,保準不讓你在這裏上學的。你說你,縣一中都巴不得你過去上學,你倒好,偏偏要待在一渡水。”張有平對這個崽是沒有什麽辦法的。


    “爹,你可別告訴娘這裏的情況。我可不想她來大鬧一渡水中學。”張叫花連忙說道。


    “好。不過你要是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可千萬別硬撐著。對了放假的時候,就到縣城去,不然你娘想你想得厲害哩,我可不保證她不會偷偷跑過來看。”張有平也對張叫花發出致命威脅。


    “行,我盡量過去。”張叫花點點頭。現在一個星期放兩天假了,周末去縣城跟爹娘團聚倒也是可以的。


    啞巴悲劇地發現,他跟張叫花不在一個班。這個年紀總共三個班,張叫花分在一年一班,而啞巴則分在三班。


    “老師,我想換到一班去,我跟叫花是一個村的,又是好朋友,我想跟他一個班。”報到的時候,啞巴堅決要求調班級。


    “不行,就是因為你們是一個地方的,才將你們隨機打亂在三個班裏麵。否則的話,在學校裏不好好讀書拉幫結派怎麽辦?”三班班主任吳廣元態度堅決地搖搖頭。


    “我們真的不會拉幫結派,就是想在一個班上學習。”啞巴有些傻眼,說話也沒有多少底氣。


    吳廣元一看啞巴的樣子就曉得啞巴是個老實學生,所以很是嚴肅地說道,“張庚板同學,在學校裏,學習才是第一位的。並不影響你與張教化同學繼續做好朋友嘛。你們課後還是可以在一起玩。但是我建議你多接觸一些班上的同學,將來走向社會,要麵對形形色色的人,你現在不鍛煉自己,將來怎麽適應社會?”


    吳廣元說得好有道理,啞巴無言以對,隻能認命。


    張叫花則在寢室裏遇到了一個健談的同學,“我叫齊夏,如意村的。我去過你們梅子坳村。我家有個親戚在梅子坳。聽說你們梅子坳好富裕的。一渡水的茶葉都是賣到你們梅子坳去了。”


    “都差不多。”張叫花很少跟外麵的人打交道,第一次碰上一個這麽能說會道的,也隻能齊夏說一大堆,張叫花跟著迴一句。


    “你會打籃球麽?我最喜歡打籃球了。”齊夏向張叫花展示了一下他帶過來的一個癟了橡皮的籃球,緊緊地塞在裝滿物品的蛇皮袋裏。齊夏將籃球拔了出來,拿了一個打氣針,塞進打氣孔裏,直接用嘴巴將籃球吹了起來。


    “你這樣吹起來能打麽?”張叫花笑著問道。


    “湊合吧。體育室裏肯定有打氣筒,哪天上體育課的時候去借一下。”齊夏拿起籃球放在地上拍了拍,球是沒怎麽蹦躂,但是房間裏的灰塵全部揚了起來。


    “別拍,別拍!沒看到寢室裏到處都是灰啊?”一旁下鋪的同學很是不樂意了。


    “聶童,你總算開口了,你坐這裏半天都沒放個悶屁,還以為你啞巴了呢!”齊夏笑著指著那個剛剛說話的人向張叫花介紹道,“這個家夥也是我們如意村的。不太喜歡說話的。人看起來老實,其實骨子裏壞得很。經常從牆縫裏看女廁所。”


    “齊夏,你放狗屁!我什麽時候偷看過女廁所了?”這一下把聶童急得,一下子就是滿頭大汗。


    “就是那次,還差點被齊老師給捉到了。你忘了?還是我給你打的掩護呢!”齊夏言辭鑿鑿。


    “我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的。誰曉得哪個缺德鬼把廁所的磚給掰鬆了,我輕輕地碰了一下,就掉了下來,我可沒往那邊看。”聶童急得要死。


    “你還說沒看。我問你看到什麽了,你說看到一片白。”齊夏促狹得很,故意逗聶童,偏偏聶童急於解釋,讓齊夏牽著鼻子走。


    張叫花聽著,大概明白了他們說的是怎麽一迴事。不過張叫花相信聶童應該是無辜的,這個齊夏明明知道,卻故意去挑動聶童的神經。


    “叫花,叫花!”啞巴走進了寢室,手裏拿著一個籃球,看到叫花之後,立即說道,“叫花,我今天去跟我們班主任吳老師講了,讓他把我調到一班來,他死活不肯。我隻好繼續在三班上學了。走,打籃球去!”


    啞巴手中的籃球可是正宗的真皮,這是叫花送給啞巴的。比起齊夏的那個橡皮球可要好多了。本來能有個橡皮球,在一渡水這樣的農村裏,也算是很神氣的事情。但是啞巴把籃球亮出來,齊夏的這個橡皮球真是該扔了。


    “你們梅子坳的人真有錢。這球是真皮的,貴得死!”齊夏拿過啞巴手中的籃球看了又看,愛不釋手,然後又提醒道,“你這麽好的球拿到學校裏來,可要小心一點。可別給人偷了。”


    “學校裏難道還有小偷?”啞巴不解地問道。


    “你們真不曉得?學校裏經常丟東西的。學校裏總有幾個手腳不幹淨的。這麽多人一個寢室,人多眼雜的,丟東西是經常的事情。我聽村裏的高年級學生說,學校裏連飯盒都丟。”齊夏說道。


    “誰敢偷我的籃球,我揍死他!走走,我們打籃球去。”啞巴不以為然地說道。


    “好啊,這麽好的籃球我還沒打過呢。”齊夏興奮地說道。


    一渡水中學總共就是一個籃球場,籃球場雖然有水泥坪,不過這個水泥比較薄,也不曉得建了多少年了,薄薄的水泥塊上的裂紋如同蜘蛛網一般,有些地方的水泥已經脫落了,露出底下的泥土來。


    在小學,大部分的學生摸一下籃球的機會都很少,會打籃球的自然不多。到了初中,體育課基本上也是做廣播體操,摸籃球的機會依然不多。張叫花幾個趕到籃球場的時候,雖然有人在籃球場打球,但是都是抱著籃球直接跑,一點規則都不懂。


    看到張叫花幾個人過去,立即來了一個個子很高的,看起來很強壯的家夥,惡狠狠地向張叫花幾個問道,“你們幾個是幾年級的?”


    齊夏搶先迴答道,“一年級的。怎麽了?”


    “一年級的就敢來跟我們搶籃球場了?滾一邊去!”那個身材很高大的高年級學生瞪著齊夏,用手指著一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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