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的時候,貓頭鷹在山林裏發出低鳴,讓五溪水庫周圍的山林沉沒在幽靜之中。


    “不行了不行了,我的眼皮子跳得越來越厲害了。熊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不管你了。我們兩個就是給他們把把風,每次下來,一點油水都沒有。讓我替他們賣命,想都別想。玉生他們從來都沒把我們兩個當自己人。有好事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我們的份。”吳國安其實也是給自己找逃跑的借口。


    熊章林很是猶豫,“國安,要不再堅持一下,等明天天亮再走?說不定玉生會派人來替咱們呢?萬一,他們明天就把這批水牛出手了,我們這個時候跑路,不是太虧了麽?玉生這個人你也是曉得的,心狠手毒,我們這一次背叛了他,以後要是落在他手裏,不死也要掉層皮。”


    “熊哥,你信我。我的預感向來是非常準確的。玉生再厲害,也就在咱們這山疙瘩裏,到了外麵,他什麽都不是。我立馬去廣~東去,玉生能拿我怎麽樣?”吳國安去意已決。


    熊章林卻有些舍不得這批水牛,“誰不想出去?可是沒有路費去得了哪裏?要不我們等這一筆買賣分的錢到了手,到時候我們一起到廣~東去吧。我也曉得,這種買賣肯定是幹不長的。”


    吳國安搖搖頭,“我擔心現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熊章林猶豫了一下,也下定了決心。


    這兩個人跑起路來也幹脆,就這麽稍微猶豫了一下,真的跑路了。


    “長軍,看來得提前動手了。”朱凱勳也是啞然失笑。


    羅長軍無奈地笑了笑,“計劃趕不上變化,老朱,你的骨頭沒生鏽吧?”


    “看著吧,誰生鏽還不一定呢,羅縣長!”朱凱勳活動了一下筋骨。


    可是兩個人還沒衝出去,就見吳國安與熊章林普通一下,雙雙倒在了地上,身上仿佛立即壓上了千斤巨石一般,爬也爬不起來。


    “我就知道有災吧?早曉得白天的時候,就應該跑路了。”吳國安哭喪著臉說道。


    熊章林大聲怒罵,“我去你個祖宗八代!鬼東西,你今天要是不把爺爺給放了,爺爺變鬼也要弄死你!”


    叮咚!


    一個鬆球嗖地飛了過來,砸在熊章林的腦袋上,砸得熊章林連聲喊痛。


    “哎喲!誰啊?”


    熊章林剛才之所以大聲怒罵,原因是他以為自己撞了邪,隻要怒罵一通,就可以將妖邪給嚇走。但是剛才明顯是受到了物理攻擊,這可不是妖邪的慣用手法。反而像是人。


    “吱吱。吱吱!”小胖猴衝樹上慢慢地攀爬下來,指著熊章林吱吱歡聲大叫。


    吳國安拚命掙紮,可是根本無法動彈。這種情況也真是怪異,因為吳國安身上根本沒有任何東西,空空如也。但是吳國安就是趴在地上起不來。


    “熊哥,我們怕是被鬼壓了。”吳國安哭喪著說道。


    “這可怎麽辦呢?我氣都快出不來了。”熊章林心裏也是哇涼哇涼的。


    羅長軍與朱凱勳目瞪口呆,雙雙看著張叫花,眼神裏充滿了驚異。


    “叫花,你這是怎麽辦到的?”羅長軍問道。


    “對啊,你是不是施展了什麽法術?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有法術麽?”這一切徹底打破了朱凱勳的世界觀。


    “我就是用了點小把戲。”張叫花淡淡地笑了笑。


    “還是先看看這兩個人再說吧。”羅長軍說道。


    掙紮中的吳國安與熊章林麵前突然出現了幾雙腳。


    “哎,你們兩個是哪裏人?”羅長軍朗聲問道。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暗算我們兩個?我們兩個是壩東村的村民,到水庫裏來釣魚的。”熊章林連忙說道。


    “那你們怎麽不說你們是來釣牛的呢?”張叫花咯咯笑道。


    “我們就是來釣魚的,水庫裏的水牛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來這裏釣魚的時候,就看到這裏有十幾頭水牛,也不曉得從哪裏來的。你們是來找牛的吧?其實我們兩個是有占便宜的心思,不過沒有采取行動。既然牛是你們的,你們牽走就是了。”吳國安連忙說道。


    “你們在這裏釣了幾天魚了?為了釣魚,吃喝都在這裏麽?”羅長軍問道。


    “我,我們今天過來的。告訴你們是碰巧看到這裏有很多牛。是誰趕過來的,我們可沒看到。”熊章林就是一直抵賴。


    “本來我看到你們趴在地上,準備救你們的,既然你們不配合,那還是算了。你們繼續在這裏等別人來救吧。叫花,要是壓重一點會怎麽樣?”羅長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兩個。


    “應該會壓扁吧。”張叫花會意,讓金虎幾個繼續在上麵加力。


    “救命啊,救命啊!別再壓了,再壓會死人的。”吳國安哭喪著說道。


    熊章林也連忙說道,“我交待!我願意交待!”


    “哎呀,早說嘛。你看你們,非要我這麽做,才會變得老實。你說你們這樣,讓我怎麽好意思呢?”羅長軍笑道。


    吳國安與熊章林身上的壓力一下子變小了很多,但是無論他們兩個怎麽掙紮根本無法掙脫。


    “給你們每人一個機會,誰先說,就先放誰起來。”羅長軍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吳國安與熊章林會死撐,如果他們的意誌有那麽堅定,就不會中途逃跑了。


    “我先說我先說。”吳國安根本就沒打算抵抗。


    “那就你。”羅長軍笑了笑,偷偷地俯身在吳國安耳邊問道,“能夠讓這個家夥聽不到麽?”


    羅長軍下巴微微朝著熊章林抬了一下。


    張叫花笑了笑,嘴巴動了幾下,似乎也沒念什麽咒語,過了一會就說道,“好了。”


    “來來來,我們好好說一說。”羅長軍將吳國安拉起來,找了一個空闊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們是薪田縣來的公安吧?”吳國安問道。


    “算是吧。你們這次的事情犯大了。省裏都知道了。”羅長軍說道。


    “公安同誌,我們兩個其實也是被逼的啊。都是我們村裏的惡霸,逼我們兩個跟著他們出去偷牛。我和熊哥,額,是熊章林,我叫吳國安,我們兩個都是被逼的。他們也不怎麽相信我們兩個,所以,每次他們搞到了錢,就出去吃喝玩樂,從來沒有我們兩個的份。我們被他們逼著給他們在這裏看著這些牛。”吳國安立即把自己洗脫得一幹二淨。


    “你們兩個有沒有罪,不是你們說了算。會不會送你們兩個去坐牢,就看你們交待得清楚不清楚。曉得麽?待會我還會問他的話,要是你說的跟他說的不一樣,那你就是對抗政府。”羅長軍警告道。


    “公安同誌,你放心,我絕對從實坦白。”吳國安看起來很害怕,其實狡猾得很。


    “好了,現在我問你什麽,你迴答什麽。”羅長軍說道。


    吳國安連忙點頭。


    “你們的頭目是誰?成員又是哪些人?”羅長軍問道。


    “我們的頭目是黃玉生,黃玉生是石期河縣裏出了名的水老倌(流~氓)頭頭。還有陳福根……幾個,都是黃玉生手下的幹將。我跟熊章林兩個人根本……”吳國安總是不忘記把自己推脫得幹幹淨淨。


    “那個老胡難道不是?”羅長軍問道。


    “老胡也是,不過也跟我們差不多。也就是個打打外圍的。”吳國安說道。


    “那你的作用有限啊。要是這樣的話,這立功表現可還有些不夠啊。這個黃玉生,你不說,我們也已經掌握了。你先從輕處理,隻怕還是不行。你曉得光是我們薪田縣總共丟了多少牛麽?這全部要算到你們頭上。數量巨大,而且是破壞農業生產,現在可是嚴打期間,屬於頂風作案。偷牛案肯定是要從重懲處一批的。弄不好要槍斃幾個。你和熊章林可是我們現場抓獲的。這樣一來,一旦黃玉生他們說這事是你們兩個幹的,那槍斃的,可就是你們兩個。”羅長軍知道這個吳國安雖然表現很慌張,但是他交待的內容卻是有選擇性的。


    “報告政府,我沒說假話啊。”吳國安慌了。


    “你是沒說假話,但是你沒說完。算了,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珍惜。你也不想想看,為什麽我們能夠找到這裏來?什麽都不曉得我們能夠找到這裏?”羅長軍畢竟是在刑偵幹過的,審訊工作業務還是比較熟練的。


    吳國安連忙繼續交待,果然他還隱瞞了一些信息,顯然是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等吳國安交待完,接著依樣畫葫蘆審理熊章林。熊章林反而比吳國安幹脆,知道到了這關頭上,死道友不死貧道,什麽江湖義氣都沒有自己甩鍋來得實惠。一五一十地將吳國安交待的沒交待的全部說了出來。


    “可惜了,他們兩個看來對薪田那邊的情況了解得並不多。沒辦法從他們身上將薪田縣的盜牛團夥全部調查清楚。”羅長軍有些遺憾。


    “差不多了,能夠弄成這個樣子已經不錯了。你這家夥,不幹公安真是一種損失。當然,你這個茶葉縣長也當得不錯。”朱凱勳覺得比較滿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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