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後悔還來得及。”許文達將懷中的人抱的緊緊的,“若是等到明日,我就不給你反悔的機會了。”


    佟雪抱著許文達的手也又緊了緊,“我願意跟著你去。”


    許文達嘴唇印在佟雪的額頭上,“謝謝。”


    佟雪聽到許文達的話,說道,“我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怎麽能夠因為些許的困難就分割兩地。”


    許文達探親的這假期,總體上來說,還算是平順,還有些蒸餾酒這樣的意外之喜,總體來說是個愉快的假期,如果沒有最後這個麻煩的話。


    許文達自從獨立一支之後,基本上跟許家那邊的斷了往來,再加上因為許婉的親事,許文遠去二房那邊大鬧了一場,本來關係就不好的兩家,變得更是惡劣。


    許正陽這個叔叔一直以來也當沒有這門親戚,哪怕到了後來鄉親們有不少來拜訪說是要把自家的地掛在許文達的免稅份額底下,許家二房那邊也是沒有來人的。


    佟雪一直覺得兩家就這麽如同陌路的處著,也挺好的,免得看了之後會覺得膈應。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許文達就打算要離開上任的這個節骨眼上,許家二房的人找上門來了。


    許正陽的日子過的其實也不是很好,原本家裏頭條件還可以,再加上許文達每月孝敬的糧食,其實差不多夠一家人的口糧了,再填一些雜糧,全家都夠吃了,平日裏所有的進項,那都是淨收入,淨賺的。


    可是現在,全家都要許正陽了,許文達這邊的奉養斷了,家裏的收入又不多,在加上村裏頭也有些不好聽的風言風語出來。說其實李氏才是掃把星,把有福氣的雙胞胎徹底趕走了,這才一家子倒了大黴。


    反倒是擺脫了李氏的許文達,一家子如同被幸運神眷顧了一樣。所有的事情都順了。


    謠言本就是這樣來的,剛開始說的時候沒有什麽人相信,可是說的人多了,自然就有人信了,剛開始的時候隻是小範圍的傳播。到了後來全村人都知道的時候,許正陽他們也信了。


    尤其是許正陽的老婆張氏,總覺得是李氏拖累了他們一家,剛開始李氏還是說一不二的老太太,後來慢慢的沒人聽她的話了,在到了後來,李氏在家裏頭變得沒地位了,家裏頭掙來的銀錢也不交給她了。


    這讓心高氣傲的李氏怎麽能忍,很是對這兒子兒媳使了一次性子,最後也沒爭取到最後掌管家裏銀錢的機會。但是以前家裏的銀錢都是掌管在李氏手中的。讓她把手中的銀子拿出來,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剛開始家裏人對她還有麵上的尊重,也無非是惦記著她手裏頭那幾個錢。


    等到慢慢把她手裏頭的那些錢都掏幹淨了,自然就不覺得應該要好好對她了。不過那李氏也算是個能人,在被媳婦百般刁難,還偶爾要補貼一下女兒的情況下,竟然也堅持了一年多,這才把她積攢的腰包給掏幹淨了。


    於是李氏那她認為地獄式的生活就來了,本來家裏的事情哪裏輪得到她來做,但是現在。她不幹活就沒有飯吃,這些都是她做媳婦的時候才會經曆的事情,當了婆婆這多年,早已經不做了。


    於是李氏跟兒子媳婦的矛盾就爆發出來了。李氏說兒媳不孝,兒媳覺得反正李氏沒了倚仗,還不是要靠她生活,以前她在李氏手底下受的那些磋磨,怎麽也得還迴來才對。


    李氏到底是不比年輕人了,年輕的時候這麽幹。還能堅持,到了這個年紀了,還整日裏幹活,當然她的年紀整日裏下地幹活的也不是沒有,村裏還是很多的。


    但是像李氏這樣幾十年沒勞動過的人,也這麽幹,自然就有幾分受不住了。


    於是被兒子媳婦苛待的李氏聽到有人議論許文達可出息了,可本事了,還當官了,然後又想起這個孫子來了。


    雖然當時鬧得很不愉快,不過李氏覺得,不管怎麽樣,她總歸是許文達的奶奶,一個官老爺的奶奶這樣被欺負,像話麽?


    於是李氏趁著兒媳張氏沒有注意,直接就衝進了許家,“文達啊,你叔叔他們容不下我了,你可幫幫我吧。”


    許文達看著在自家院子裏衣衫襤褸的李氏,沒想到這麽長時間沒見,李氏竟像是老了十歲一般,看著倒是有幾分可憐。


    隻是想到李氏曾經的所作所為,佟雪就覺得心裏頭生不出憐憫來,倒是在心底隱隱的覺得還有幾分痛快,“您怕是走錯門了吧,您那個許家的門可是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開的。”


    李氏縱然已經受了很多磋磨,但是見到佟雪的時候還是一副神氣的模樣,甚至看著佟雪的眼神有幾分不滿和怨毒。


    李氏始終覺得,許文達心甘情願的供養了她這麽多年,結果這個女人一進門,兩家就鬧得這麽不可開交了,一定都是這毒婦在其中作梗,一定是她影響了文達的想法,“我不跟你說,把我文達乖孫叫出來。”


    佟雪也懶得理會李氏,直接走進房去,然後看著許文達指了指門外,“文達,你快去看看你……那個李氏吧。”


    許文達走出房間,看到李氏的時候,神色是有些變化的,他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李氏在許家二房的地位就下降成了這個樣子,但是看著李氏的眼神裏頭同樣的沒有憐憫,聲音冷冷的說道,“我沒有奶奶。”


    李氏一聽許文達的話,立刻就哭出來了,這次倒是用了些真情實感,一聽之下,倒是覺得真有幾分傷心,“文達,就算你分出來了,這名分上是沒關係了,可是我們之間這血緣卻是怎麽也割不斷的,難道就看著我成了現在這樣都不管管麽?你嬸嬸根本就沒有好好的孝順我。”


    看到李氏在家院子的時候,許文遠第一時間就跑去找了許正陽和張氏,本就隔得不是非常遠的兩家,小跑著很快就到了,張氏看著李氏在院子裏哭嚎的用力。“娘,你怎麽來這裏來了,我帶你迴去。”


    當然雖然嘴上說著要帶李氏迴去,但是行動上卻沒有體現出來就是了。張氏就站在門口不遠處的地方冷靜的看著李氏。看看李氏能作什麽妖。


    當然對於張氏來說,若是能從許文達這邊扣下利益來,那就更好了。


    當日得知許文達考上舉人的時候,想到他名下那百畝免稅的田地,張氏也不是不眼紅的。她甚至還試圖挑唆李氏來跟許文達要幾畝免稅的名額。


    但是那時候李氏沒有受到張氏的蠱惑,或者說,李氏覺得反正家裏收迴來的錢糧銀子都不放在她這裏了,那她還那麽積極的去爭取做什麽,到時候還不是便宜了這個媳婦兒。


    可是李氏怎麽也沒想到,現在的媳婦竟然敢這麽對她。


    許文達看著李氏衣服上頭的補丁已經摞了好幾層,以前她是絕計不會穿這樣的衣服的,於是隻能說道,“你今天來想做什麽?”


    李氏看著許文達就走上前去,想要抓著許文達的手。結果被許文達給避開了,李氏尷尬的把伸出去的手縮了迴來,“文達,你現在是官老爺了,你不能讓他們這對我,你得管我。”


    看著李氏寄予厚望的眼神,在百姓眼中當官那就是極為了不起的事情,總覺得官老爺是無所不能的,極為厲害的,所以才提出了這樣在佟雪看來算是荒謬的理由。


    許文達看了看張氏。又看了看李氏,“清官難斷家務事,再說我還不是我們這邊的官員,這個我可辦不到。”


    李氏一聽許文達這麽說。愣在當場,又開始哭嚎,“文達,我是你奶奶啊。”


    許文達最後看來李氏一眼,然後說道,“我每月按照之前分家的時候你要求的錢糧按月把你的糧食送過去。至於其他的要求,恕我不能答應了。”


    李氏還想繼續說話,給自己爭取些利益,“文達。”


    許文達及時的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說道,“我會同意給你這些,是最後一次看到我爹的麵子上,讓你能夠安度晚年。我隻是覺得我如果他還在世,估計是看不得你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你若還想提別的要求,我不會同意的。”


    “文達。”


    還不等李氏再說,張氏也過來把李氏拉走了,畢竟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李氏這麽一鬧,他們家真多了糧食,也算是個極好的消息,張氏看著許文達明顯變得有些不耐煩的表情,擔心在鬧下去,恐怕許文達會收迴這些東西,趕緊拉著李氏走了,“走吧。”


    隻是人的貪婪是不太容易滿足的,也許是昨天李氏來鬧的時候,得到的太容易了,今天竟然避開了兒子兒媳又跑來了,歸根到底,李氏不想跟著二房那邊過了,這大孫子是官身呢,看那身上穿的,家裏用的,嘴上吃的,都是極好的,還用上了下人。


    她若是能跟著許文達,那可就是官家的老太太了,於是看到許家的情況之後,李氏心裏頭惦記著,自然就想著法子又來了,“怎麽又來了。”


    佟雪第二天看到李氏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都是奔潰的,揮起掃帚說把人趕走吧,她就在門外頭嚎叫,雖然李氏當時的行為是被村裏頭的人都唾棄的,但是人總是健忘的生物,而且還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同情弱者。


    當年許文達占了有理的一麵,還是弱勢的那一方,自然就是一麵倒的情況,所有人都說李氏的不是,甚至把李氏塑造成青山村新的掃把星。


    但是現在許文達做了官,李氏卻在家裏頭看著過的並不怎麽好,甚至可以說有些糟糕,眾人的天平自然就偏向了李氏的那一邊。


    佟雪扶著額頭有些頭疼,“這李氏還沒完沒了了。”


    本來佟雪是打算讓許文達去解決一下的,結果許文達現在被許文遠纏著在說別的事情。


    許文遠指了指外頭還在嚎個不停的李氏說道,“大哥,你看她這整日裏都堵在門口也不是個法子,昨天她這樣都把靜兒給嚇壞了。”


    許文達起身就要出門,“我去找裏正來吧。”


    許文遠拉著許文達,然後一臉期盼的看著許文達,“大哥,其實我這裏有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佟雪立刻朝著許文遠的方向看過來,佟雪也挑了挑眉毛,這家夥有辦法剛才不說,現在墨跡什麽呢,“你說?”


    許文遠總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說來說去,他就是不甘心大哥離開居然不帶上他,“不如你帶我們一起走吧,這樣就不用擔心我們在家裏頭,還要麵對她吧。她能來找一次,就會來找第二次的。說不好等你走了之後,她****都來。”


    許文達搖了搖頭,態度顯得非常的堅決,“那也不行。”


    “大哥,這一路上又不是有猛虎野獸,為什麽不能讓我們跟著。”看著許文達不同意,許文遠就有些著急了,立刻說道,“至於大嫂說的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問題,文昭去了學堂時間不長,去了禺州之後再去當地的學堂也是可以的,婉兒親事雖然說了,但到底不是短時間內就要出嫁,到時候我們再護送婉兒迴來不久行了。”


    不管許文遠說破了天,許文達都是一副我就是不為所動的樣子,最後許文遠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婚事都拿出來當籌碼了,“還有我,大哥不是總說要給我說一門親事麽,你離得我這麽遠,你什麽時候才能把弟媳婦娶進門啊,那禺州說不好就有適合我的人嗯。”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大哥對給他說親這件事格外的上心,但是許文達還是非常懂得合理的利用這一點的。


    “大哥……”看著許文達依舊沒有變化的表情,而且還朝著門口走去了,許文遠在他身後喊道,“大哥,你不要那麽快拒絕我啊,你至少認真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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