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花滿腹心思的迴到家,趙氏看到劉桂花就知道今天此去,事情怕是又沒能成,心裏頭火就冒起來了,“你說你能不能辦一件讓我省心的事兒。當初要是我閨女嫁給那許文達,我現在就是舉人的丈母娘了,咱們這都多少年沒出過舉人了。說不好過幾年我還能當上官夫人,封個那個什麽叫什麽命婦的。”


    想到當年她們親手推了這樣一門婚事,就覺得悔啊。這舉人跟秀才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就算是以後再不能考上進士,那日子也過的比秀才好的多,更別說,許文達還年輕,以後還是有很多可能的。


    這樣一個青年才俊,本來應該是她的女婿才對啊。可是現在,看看這鬧的叫什麽事情。


    趙氏自從女兒走了之後,整日裏都非常的不高興,把滿心的怨恨都放在了劉桂花的身上,“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說是把那個小賤人嫁過去,現在好了,我閨女的福氣都被那小賤人給占了。家裏頭想免些田稅,都不幫忙。”


    佟雲東每天都要聽趙氏這麽念一遍,聽得都厭煩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還整天念叨,不是給自己添堵麽,佟雲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劉桂花拉過來,“行了,煩不煩啊,你也少說兩句吧。”


    趙氏一聽就氣炸了,“還嫌我煩,你也不想想,我哪一句說的不對。”


    本來趙氏的不滿就已經達到頂點了,今天劉桂花又空手而歸,就實在忍不住爆發了,“現在那許家可是發達了,卻一點不顧念我們是親家啊。還有那個小賤人,有做過一件讓咱們舒心的事情麽?”


    佟雲東懶得跟現在的趙氏爭辯,拉著劉桂花坐下,“娘,她也就是心情不好,您不要跟她計較。”


    倒是劉桂花冷冷的看著眼下的情形。等到趙氏停止了歇斯底裏之後,非常平靜的問道,“玉兒,找到了麽?”


    佟雲東搖了搖頭。“沒有。”


    劉桂花伸手在桌子上猛了的一拍,“那麽大一個閨女,我就不信,跑出村子,就沒有一個人看到。她可是你們親閨女啊,不見了這麽長時間了,你們就一點不擔心?”


    趙氏和佟雲東都低著頭站在那裏,也不說話,劉桂花又問道,“她要離開,總得有盤纏吧,她帶走了家裏的多少銀子?”


    這下趙氏和佟雲東更加沒有聲音了,“若是帶走的不多,那也走不了多遠。怎麽會這麽長時間都找不到,若是帶走的多了,我怎麽到現在都沒有聽你們提起過,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我們能瞞著您什麽呢。”佟雲東在一旁陪著笑,“娘,這件事呢,您就不要操心了,我們會盡快把玉兒找迴來的。”


    劉桂花一雙眼睛在佟雲東身上掃了好幾個來迴,最後還是沒有在說話,看到現在的趙氏一點也沒有了剛才的氣焰。乖覺的像隻鵪鶉一樣,點了點頭,“好吧。”


    許家自這一日之後,來拜訪的人也確實慢慢多了起來。當然,佟雪覺得這個跟自己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畢竟這件事她已經交給許文遠了。


    這種費腦子的事情,當然要交給專業的人,在有選擇的情況之下,她還是比較喜歡直接簡單的思考方式。


    不過在利益的驅使下。佟雪還是忍不住自己也買了五畝地,放在了許文達的名下,免稅呢,不占白不占。


    當然,這銀子是佟雪自己出的,地契也是佟雪自己收在了空間之中好好保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算是佟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置辦的第一份私產。


    許文遠看到佟雪這麽做,讓佟雪用家裏公中的銀子也買了十畝,這樣一來,又去了十五畝地的名額。


    隻是地多了,人力就跟不上了,尤其是佟雪的那幾畝地,她一個人當然不可能能夠種的過來,就算是許文遠給家裏頭買的那十畝,也是沒有人來種的。


    於是找佃戶租種就很重要了,佟雪想著許文遠反正是要找一迴的,幹脆就委托給了許文遠,讓許文遠幫助她一並把人給找了。找到了佃戶,以後就能每年坐等收租了。


    這麽正大光明的給自己置辦了私產,還沾了許文達的光,佟雪覺得還是應該跟許文達打個招唿,於是攤開一張宣紙,提筆開始寫,主要是表達對許文達之前送迴來的禮物的喜愛,最後加了一句,“親親吾夫,今日置地五畝,欲免稅,可否。”


    雖然是問句,但是佟雪完全沒有要接受否定的意思,寥寥幾個字,佟雪就裝在信封裏頭,然後問道,“我打算給你哥寫一封信,你們要一起寄過去麽?”


    院子裏的迴應異口同聲,“當然。”


    等到許文達收到信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後了,打開信,許文達就忍不住在一堆信裏頭找那四仰八叉的字,看到一個信封上寫著吾夫親啟,這四個字大概是有稍微練過,看起來比上次的那個好上一些。


    看到了佟雪的信,許文達這才開始看弟弟妹妹們寫過來的信。


    其實都是些家裏的瑣事,但是許文達看的卻很開心,如獲至寶一般的一字一句仔細閱讀,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裏浮現出了信上的場景,想著當時家裏頭是什麽樣子。


    直到看到許文遠的信的時候,許文達才稍微蹙了下眉頭,他也是忽略了這件事情,這件事在他離開之前就應該處理好的,許文達立刻就提筆給許文遠寫了一封迴信。


    把所有人的心都看完了,這才打開佟雪的信,這次的信倒是比上次豐富了不少,竟然寫滿兩頁紙了,雖然能占滿兩頁,完全是因為佟雪寫毛筆字不熟練,寫的太小了,完全就糊成一團,根本沒辦法辨認了,佟雪還沒認為她跟許文達心有靈犀到她畫個墨團,許文達也能辨認出來的程度,於是隻能往大了寫。


    “相公,收到生日禮物。很高興,你能記得我生日,我心裏也很開心。那花燈可比我們自己做的精巧多了,大家看了都誇做的巧奪天工。十分漂亮,簪子也很好用,****戴著,十分喜歡,相公的心意。我感受到了。希望相公在都城也能一切順利,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佟雪其實想寫一些顯得自己比較有文化的詞句,但是思考了半天,卻一句也沒憋出來,最後隻能就這大白話直接寫了,反正意思就是那個意思不是麽?


    再往下看,親親吾夫,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許文達手一抖。霎時間,覺得佟雪那不堪入目的字跡竟然也變得好看了些,隻覺得心裏頭酥酥癢癢的,如同春風十裏,直接吹進了心裏。


    看到後麵的話,許文達心裏頭立刻就明白了佟雪的意思,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該高興呢,還是該失落。


    置辦私產這對於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來說簡直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他們這種普通人家。肯定也會有些首飾之類的東西,但是卻不會想到要置辦田地。


    許文達想著,也許佟雪還想著以後要離開,後路總要提前準備好。可是吧,佟雪這麽坦然的告訴他了,似乎對他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防備。


    而且一整封信裏頭,字裏行間,全是對他的誇獎,一時間。許文達也琢磨不準,佟雪心裏頭在想到底是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蘇恆衝了進來,“許兄,你現在怎麽還這麽淡定的在家中坐呢,你倒真是有顆淡定佛心。”


    許文達將信疊好,收起來,這才對上蘇恆急慌慌的眼神,“何事如此著急?”


    “你家中來信了?”


    許文達點點頭,然後就見蘇恆火急火燎的把他拉起來就往外頭走,“許兄,你莫不是忘記了,今日放榜啊。”


    今日放榜的事情,許文達自然不會忘記了,隻是剛才看家中來信看的開心,一時間沒想起來。


    蘇恆急吼吼的拉著許文達起來,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在許文達的麵前晃了好幾圈,兩隻手一隻握拳,一直交疊捶在另一隻手掌心,“怎麽辦,我有些緊張了。”


    許文達剛想安慰一下,就聽蘇恆很認真的看著許文達,“許兄,你說我萬一要是中了怎麽辦?”


    許文達被蘇恆的這個樣子給逗笑了,“蘇兄,你這麽說,就太耐人尋味了,你這是想中呢,還是不想中呢,中了不好嗎?”


    蘇恆搖頭晃腦的說道,“說不上來,好,也不好。”


    讀書人寒窗苦讀十幾年,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一朝,可是想到以後就按照他爹娘給他安排的人生軌跡這麽走下去,有些覺得不甘心,不太好。


    不過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很麻利的,蘇恆拉著許文達的胳膊,“許兄,快快快,跟我去看看。”


    許文達這個時候倒是變得淡定起來了,他不用去到現場就知道此時此刻榜單前麵怕是人山人海吧,一個京城的舉子考生呢,那有多少人呐,現在去了,也不一定看得到,反正放榜放好幾日呢,什麽時候不能去看,何必非要趕在這人最多的時候,“守在榜前的人肯定很多,何必去跟人擁擠,我看倒不如晚些再去。”


    蘇恆看著淡定的許文達,“許兄,你真的一點都不著急?”


    許文達點點頭,“著急。”


    他怎麽可能不著急,他隱忍多年,就為了這一天呢,能不能中,對他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事情,這進士跟舉人不同,鄉試的時候,許文達是很有自信的,他相信自己定能考中,毫無疑問。


    但是現在是會試,許文達當然也迫切的想知道。但是他剛才說的話也沒錯,現在去了估計擠不進去,“著急,但是著急有用麽,中或者不中,我們去的早了,難道就能改變不成?”


    說著,許文達倒是打趣起蘇恆來了,“說起來,現在榜下捉婿的人肯定不少,你是應該要著急。”


    蘇恆聽到許文達的話,瞪了許文達一眼,“許兄,你真是,都什麽時候,還開玩笑。”


    看到許文達似乎真的不太著急,隻能自己一個人急匆匆的走了,“你既然不與我同行,我便獨自一人去了。”


    許文達看到蘇恆離開,展開一張紙,提筆打算給家裏的人寫封迴信。


    可是提起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麽,他心想,家裏人大概是想要知道他在京城的情況的,或許他應該在看到了放榜的結果之後再寫迴信?


    不過如果沒有在榜單上看到他的名字的話,也就不用寫迴信了,他大概能夠直接迴家,再等三年了。


    許文達就這麽拿著筆這麽出神的想著,直到筆尖的墨汁滴在了紙上,許文達這才迴過神來,歎了一口氣,然後把東西收起來,也跟著出了門。


    早知道,他剛才就應該跟蘇恆一起去的,許文達沒想到,他其實也是這麽靜不下來心的。


    去了放榜的地方,許文達就看到了蘇恆,蘇恆也看到了許文達,榜單前麵人山人海,根本就擠不進去,蘇恆衝著許文達招手,揶揄道,“許兄,你不是不來麽?怎麽主意變得這般快?”


    許文達沒理會蘇恆的揶揄,隻是說道,“我都說了,這個時間肯定擠不進去,你還不信,看吧,果然如我所言。”


    蘇恆嘟囔了一句,“誰說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我剛才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撥不開裏頭的人群。”


    許文達看了蘇恆一眼,然後看了看自己,然後果斷放棄了擠進去的想法,不過還不忘打擊一句,“所以這句話是用來形容你這樣的。”


    蘇恆瞪了許文達一眼,說道,“我讓我的書童去了,也不知道擠進了什麽地方,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出來。”


    榜單前麵是個容易露出人性百態的地方,放榜這種事情,本就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在榜單前狂喜,也有人在那裏痛哭流涕,也有那一遍一遍看著榜單,堅持要找到自己名字的,堵著後麵的人都進不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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