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子軒聽到世外高人的話,心中有些觸動,他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很像某個人的聲音,但他又絕對不會認為某個人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世外高人是個女人,聲音確實還挺不賴,就是有點兒輕度嘶啞,應該是比較口渴了。


    衡子軒縱身一躍,飄浮起來,來到了世外高人的麵前。


    世外高人的頭發披散在臉前,擋住了容顏。


    衡子軒看到,尖利的峰尖穿透了她的屁股和大腿,他瞬間就覺得她不是世外高人了,世外高人能搞成這個樣子?


    他認為她一定是一個落難者。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個落難者怎麽能搞成這個樣子。


    她的手中正拿著一塊石頭,在不停地打磨著屁股下麵的峰體,想必是企圖把峰尖給磨斷,讓自己從這山峰上跌落下去。


    山峰這麽高,如果她跌下去的話,豈不就摔死了!


    難道她會輕功,在掉到半空中的時候,她再飛起來?


    可是,如果她會輕功的話,為什麽不直接將身子騰飛起來,脫離這峰尖呢?


    難道她害怕在騰飛的時候,會把腿上的肉給撕拽叉,她受不了這樣的疼痛?


    可是,一塊大石頭在腿股裏卡著,也好受不到哪兒去。


    難道她不懂得一個道理,叫長痛不如短痛?


    曼紫萱抬起頭來,將頭發從臉前撩開,看見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而且這老頭子還是一個獨眼龍。


    她覺得這個老頭子有點兒熟悉,但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她說,你能幫我一下忙嗎。


    衡子軒處於持續驚呆中。


    他沒想到能在這兒遇到曼紫萱,沒想到是在這種場景之下遇到曼紫萱。


    他不敢相信的眼睛。


    他以為又是媚術,說不定這次是一隻狐狸精施展的媚術。


    但就算是媚術,他並不想打破這媚術,他想多享受一會兒。


    過了好半天,他才輕聲問道,你是狐狸精嗎。


    曼紫萱一聽這話,立時火大,本來這幾天的心情就很不好了,幹虛火旺,她罵道,狐你媽那腿,不願意幫忙的話,就快滾掉。


    衡子軒將曼紫萱給從山峰上救下來了。


    他們來到和海邊。


    吹著海風。


    衡子軒覺得很幸福,因為他覺得自己是在跟一個和曼紫萱長得很像的女人在吹海風,雖然這個女人有些老了,但是人都會老的,不必苛求。


    曼紫萱一點兒也不高興,腿股疼得要命,還在流膿,身子都這種狀況了,卻還要陪著一個老頭子吹海風,但她見這個老頭子是個厲害的老頭子,而且說個話跟放臭屁一樣,想必是屬於乖戾桀驁的那一種怪老頭子,所以她當下也不敢放肆作亂,覺得沉默是金的時候到了,此時不保持沉默,更待何時。


    誰也不喜歡一個明明不是啞巴,卻偏偏要裝啞巴,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人。


    她隻希望老頭子快些厭倦了她,把她給扔掉。


    所以,不管衡子軒怎麽問她,她就是不吭聲了。


    吹了一會兒海風之後,衡子軒見她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再一看她的傷口,已經潰爛發膿了,已經露出骨頭了,便不再耽擱,抱著她朝東方疾飛而去。


    沒過多久,他們來到了一家醫堂。


    醫堂裏的大夫一見曼紫萱這種症狀,趕緊讓她醫治,再耽擱下去就要殘廢了。


    可是,要看病的話,是需要錢的。


    醫堂不是慈善堂。


    要先交一白兩銀子的預付金,才給你治。


    沒有錢的話,隻送給你倆字:走人。


    衡子軒當然是沒有錢的。


    但他堅持讓大夫先給曼紫萱治病,否則的話,就把醫堂給他們砸了。


    大夫一聽這話,哎呦了一聲,說這可是**裸的威脅啊,但不好意思,我們不吃這一套,因為我們有保鏢。


    拍過幾下巴掌,保鏢過來了,將他們倆給圍住了。


    在衡子軒懷裏的曼紫萱意識還清醒著,見這般情況,有些感動和不忍,說算了,殘廢就殘廢了吧,我們走吧,你別再被人打死了才好。


    衡子軒冷冷地道,能把我打死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男人喜歡在關鍵時刻吹一下牛來安撫別人。


    衡子軒明顯就是這樣的男人。


    他看起來牛掰極了。


    曼紫萱望著他那一張冷峻地老臉,再配上在臉上繃著的漆黑眼罩子,覺得他長得不像是個簡單的人,再加上他剛才說的那句牛衝天的話,弄不巧就是一名絕世高手呢。


    絕世高手應該不會連幾個看門守院的保鏢都打不過吧。


    如此一想,曼紫萱便放寬心不少,她說,你要打架的話,先把我放下來。


    衡子軒彎下腰將她放在了冰涼的地上。


    曼紫萱抗議道,我不要在地上躺著,我要躺在椅子上。


    衡子軒不由得皺起眉,斥道,看你事兒多了,就這樣湊合著吧,沒有打輸他們之前,他們是不會讓你使用他們的凳子的。


    曼紫萱沒話說了,她覺得衡子軒說得有道理。


    衡子軒和保鏢打了起來。


    一陣拳打腳踢的,將幾個保鏢給打得零散亂飛了。


    大夫見他這般厲害,便免費給曼紫萱治病了。


    兩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曼紫萱身上的傷好利索了,能站起來,能跑了,甚至還能蹦了,但是蹦不高,她現在變得跟一個普通人一樣了,一點兒也不厲害了。


    衡子軒出去找吃的了。


    他沒有錢買飯,他隻能找吃的。


    他來到樹林裏,打死了一隻野兔子,在河邊將野兔子扒皮掏內髒,再烤熟以後,自己先把腱子肉給吃掉,剩下的就給曼紫萱捎過去。


    來到醫堂,大夫告訴他,你養了個白眼狼。


    衡子軒大驚,忙問是怎麽迴事。


    原來曼紫萱自己偷著跑了。


    衡子軒很傷心,他覺得人心不該那麽無情,覺得曼紫萱在外麵玩夠了,會迴來找他的。


    他在醫堂裏等了半個月,曼紫萱並沒有迴來。


    他隻好走了,帶著無限失望地走了。


    兩個月後,曼紫萱來到了醫堂,問大夫,那個獨眼老頭子呢。


    大夫說,等你等不到,傷心地離開了,我看他是真的傷心了,你幹啥去了,幹嘛把人家一個人扔了,人家是真心待你的。


    曼紫萱抹著眼淚,委屈地說,我出去打工去了,我不想讓他整天為我作難,我就出去掙了一些錢過來,一有錢啥事兒都好辦了。


    大夫撇撇嘴巴,一臉的不相信,說你就吹吧,你明明是跑了,你掙錢幹啥,我們醫堂又不收你的錢了,我看你是在外麵混夠了,知道外麵不好混,所以就迴來找人家,想繼續依靠人家生活吧,你這個壞女人。


    曼紫萱沒有和大夫爭辯那麽多,覺得沒有任何意義,就出了醫堂,來到大街上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走著。


    衡子軒終於忍不住把燒餅攤子給龍在天掀翻了。


    他怒吼道,我要喝酒。


    龍在天一邊將燒餅攤子重新擺起來,一邊淡淡地道,這世上已沒有酒,要吃燒餅的話,我有,要喝酒,我沒有,別難為我。


    衡子軒抓起落在腳下的兩個燒餅,撕得粉碎,氣得又蹦又跳的,跟瘋子一樣。


    他已經很老了。


    老得在蹦跳的時候,手上和臉上的鬆皮都是一晃一晃的,像甩麵餅似的。


    龍在天突然一腳把重新整好的燒餅攤子給踢了,像是在遠處發現了什麽似的,張腿大邁地飛奔了過去。


    衡子軒也跟著攆過去了。


    他看到龍在天攔住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逃離了自己的女人,是自己從山峰上將她給救下來的,然後又帶她去看病,但她好像不識好歹,好像是忘恩負義的。


    那個女人看到龍在天愣了一下,然後就繞開他走了。


    龍在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子僵硬了。


    衡子軒走過去,推搡了龍在天一把,說你這是幹啥啊,掉魂了。


    龍在天蹲在地上哭了起來,說她認不出我來了。


    衡子軒笑了,一邊笑著一邊抓起龍在天的頭發,托了起來。


    龍在天也不掙紮,身體躺倒在地上磨擦著地麵,任由衡子軒拖著。


    衡子軒拖得飛快,一會兒就追上了曼紫萱。


    他將龍在天扔到曼紫萱麵前,問道,認識這個人嗎。


    曼紫萱笑了,笑得非常開心燦爛,她說,我不認識他,但我認識你。


    衡子軒錯愕了。


    過了良久,他的眼淚掉下來了,看起來十分委屈的樣子,他囁嚅著嘴巴說,你......幹嘛......幹嘛要逃跑。


    曼紫萱和衡子軒走了,丟下了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龍在天。


    龍在天瞪著死魚一般的眼睛,木然地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一直看到他們遠去,眼眶裏才流出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來。


    衡子軒問她,為什麽要逃跑。


    曼紫萱說,我沒有逃跑,我是出去掙錢了,你看,我掙得錢。


    說著,她從口袋裏抓出了一些碎銀子,大概有二三兩。


    衡子軒不高興了,煩了,他說跟我混,還用得著你拿錢嗎,你掙錢幹啥,看病,吃喝的,住的,都不用花錢。


    曼紫萱垂下頭,說你每天淨是做一些野味。


    衡子軒哎喲喂了,說每天吃野味還不行啊,有些人想吃還吃不上呢,比家養的畜類要營養上不知多少倍呢。


    曼紫萱用手絞動著頭發,低喃道,野味是營養,可是,上麵沒有放鹽,我吃著一點兒也不好吃,我實在快吃不下去了,我掙錢是想讓你買鹽,或者直接買飯吃。


    衡子軒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最後他說,我能抱抱你嗎。


    曼紫萱惱了,說你把我當成啥了,請自重。


    衡子軒轉過身,走了,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更想念曼紫萱了,他把從山峰上救下來的女人當成了曼紫萱,縱然是那樣,跟她在一起的感覺也是非常美好的,可是這種美好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打心底裏抵觸起來。


    雖然她長得很像曼紫萱,但她畢竟不是曼紫萱,她是別人,是一個別的女人。


    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卻有著非常美好的感覺,衡子軒覺得很不應該,太不應該了,絕對不應該,他覺得那樣對不起曼紫萱。他慚愧,他內疚,所以他離開了,他逃避了。


    他太想念曼紫萱了。


    他在想,如果自己能跟真正的曼紫萱在一起,那不知道該有多幸福呢。他期待著那一天,他要抓緊時間修煉,好早一些將冰雕打破,將曼紫萱本人給拯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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