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迴閉上了眼睛。


    衡子軒也將眼睛合上了。


    慢慢地,兩個人的身子懸浮了起來,以盤膝而坐的姿勢麵對麵著。


    看樣子,他們不想再魯莽地打架了,想來一場比較高級的決鬥。


    一朵烏雲從白千迴的頭上漸漸冒了出來。


    有一隻赤紅色龍頭從衡子軒的肚腹中探了出來。


    烏雲越來越大,越來越黑。


    赤龍也慢慢地從衡子軒的體內鑽了出來。


    忽然,烏雲內發出閃電雷鳴。


    赤龍狂嘯一聲,迅速圍著衡子軒蜿蜒遊動起來。


    烏雲來到了赤龍上方,下起了雨。


    赤龍則是翻騰打滾著,在雨中洗起了澡,看起來非常愜意的樣子。


    雨滴越來越大。


    赤龍的動作越來越慢。


    烏雲裏不再下雨了,而是改為下起冰雹。


    冰雹砸在赤龍身上,引得赤龍吟叫不已。


    突然,赤龍張開了嘴巴,吐出了火焰。


    冰雹遇到火焰便化為水汽了。


    冰雹的塊頭越來越大,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


    赤龍吐出的火焰愈來愈急,愈來愈粗。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


    烏雲和赤龍還在僵持著,似乎分不出上下。


    烏雲在慢慢地降落,向赤龍逼迫過去。


    赤龍哪裏肯示弱,直接一聲龍嘯,鑽出了烏雲中。


    赤龍不見蹤影了。


    烏雲漸漸地縮小了。


    後來,烏雲成了巴掌那麽大一點兒。


    白千迴睜開了眼,哈哈大笑起來,一手將烏雲抓在手中。


    衡子軒還在閉著眼睛,臉色變得蒼白無比,額頭上大汗淋下。


    烏雲表麵上起著凸凹不平,是有東西在裏麵不停地掙紮著。


    赤龍竟然被困在了烏雲裏麵。


    衡子軒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厲害。


    有兩滴眼淚從衡子軒的臉上滑落了下來。


    是在為赤龍而傷心哭泣嗎。


    衡子軒睜開了眼皮子,眼珠子紅溜溜的,裏麵蘊藏著無盡的悲慟和憤怒。


    他剛一張口,就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喘著氣說:“我輸了,還給我赤龍!”


    白千迴冷笑一聲,說道:“你這是在講笑話嗎?怎麽可能!”


    衡子軒又噴出了兩口血箭,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摔倒了棺材上。


    突然,棺材蓋子被推開了,店老板從棺材裏躥出來了。


    衡子軒的身子連著棺材蓋子都倒在了地上。


    店老板一腳踩在衡子軒胸前,狂笑不已。


    衡子軒還在不斷地噴湧出鮮血。


    他慘然一笑,問店老板道:“既然是敵人,為何還要將天界玄鐵讓我煉化了?”


    店老板朝他呸了一聲,大罵道:“你少自我多情了,你以為我真有那麽好心對待你這個王八羔子嗎?其實是這樣的,隻要假牛耳刀在你體內遺留三天,每天疼三次,一次比一次疼得厲害,到了第九次,你就會被疼死!為了能讓牛耳刀在你體內留上三天,我才故意騙你讓你煉化牛耳刀,誰知道,天公照顧你,這天界玄鐵造成的假牛耳刀竟然真的讓你給煉化了,害得我失去了武器!”


    衡子軒又問,你不是讓白千迴給打破了天靈蓋嗎,怎麽會沒死呢。


    店老板說,你是不是傻了,我都會身體分解術,怎麽可以會因為外傷而死呢。


    衡子軒嗬嗬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吐血。


    白千迴冷笑道:“我看你能吐多少血!”


    店老板說,把血吐出來最好,收集了你的血,我把天界玄鐵給提煉出來,再鑄造成一把牛耳刀。


    白千迴讓店老板閃開,他要將衡子軒摧毀,讓火性龍珠現出來。


    店老板說了聲好,便閃在一旁去了。


    白千迴朝衡子軒虛空一推。


    一股看得見的狂風席卷過去,將衡子軒包圍在了中間。


    轟然一聲,爆炸了。


    但爆炸的不是衡子軒,而是白千迴手中的烏雲。


    白千迴的手被炸碎了。


    赤龍狂怒遊動著穿越過狂風,鑽入衡子軒的體內去了。


    衡子軒不再吐血,身體上爆發出了赤色光芒。


    不一會兒,赤色光芒將衡子軒全身籠罩住了。


    白千迴將剩下的那隻手連連朝衡子軒虛推著,一陣陣狂風怒號著撲過去,包圍衡子軒。


    風層越來越厚,逐漸演變成了一股龍卷風。


    奇怪的是,這龍卷風隻圍著衡子軒旋轉不停,並不吸收包間內其它的東西,甚至連地上的信封都沒有刮動絲毫。


    可見,這白千迴將自己的力量控製得運用自如,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絕不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把全部的力氣都來襲擊對手了。


    龍卷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到最後,就連衡子軒身上爆發的赤紅光芒都看不見了。


    店老板朝白千迴豎起了大拇指,諂笑著讚一聲霸氣。


    白千迴卻不理他,一心一意地對付著衡子軒。


    店老板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


    他可沒忘記,這家酒館可是自己的底盤。


    他當孫子已經當夠了。


    他突然不見了,身子憑空消失了。


    衡子軒的身子隨著龍卷風不停地旋轉著。


    他現在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了,轉動時不由自主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感到十分恐慌無助。


    突然,腦子嗡錚一聲,靈魂裏響起了虎魄的聲音。


    虎魄說:“你快喊救命,再這樣下去,我們都得完蛋!”


    衡子軒道:“誰會來救我?”


    虎魄說你隻管喊就行了,咋那麽多廢話呢!快點兒,我可不想灰飛煙滅。


    衡子軒隻好扯著嗓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他覺得胸間好像有個東西倏地動了一下,但並未在意,以為是狂風刮的。


    一個綠衣人出現在了包間裏。


    他就在白千迴的身旁漂浮著。


    白千迴發現了他,兀地一驚,喝道:“你是誰?”


    綠衣人指著龍卷風,淡淡地說道:“放開裏麵的人!”


    白千迴搖頭說不可能。


    綠衣人笑了,說你覺得你的龍卷風是無敵的嗎。


    白千迴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綠衣人哈哈大笑起來,說你看好了,看我怎麽破你的龍卷風。


    白千迴大喊道:“不要破壞我的好事兒,有啥要求你說,多少錢我都給你!”


    綠衣人哦了一聲,說多少錢我也不稀罕,我隻想讓你把這龍卷風給停下來。


    白千迴急道,我不能停,否則功虧一籌,我就白忙活了。


    綠衣人說你讓這龍卷風在這兒轉個什麽勁啊,圖個好看麽。


    白千迴知道他跟自己說玩笑,但由於顧忌他會破壞,便也隻好耐著心性地跟他調侃起來,好盡量拖延一下時間,於是說道:“是啊,真好看,難道你不覺得好看嗎?一會兒還有更好看的呢!”


    綠衣人說什麽更好的,你先告訴我。


    白千迴說我不先告訴你,先告訴你就沒意思了,你耐心看著就行了。


    綠衣人說不行,你必須得先告訴我,否則我將你這龍卷風給你收了去。


    白千迴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等這龍卷風達到了一定的速度,就會爆炸開來,會蹦出一顆非常好看的珠子來。


    綠衣人撫掌大笑道,那敢情好啊!快點兒爆炸吧!我想快點兒看到。


    說著,綠衣人他用手一指龍卷風。


    噗的一聲。


    龍卷風不見了。


    白千迴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直氣得目眥盡裂,爆吼一聲,朝綠衣人撲去,一隻拳頭冒著滾滾黑煙捶擊向了綠衣人。


    綠衣人哎喲一聲,趕緊蹲下來,抱住了頭。


    一聲巨響。


    白千迴的拳頭砸在了綠衣人的胳臂上。


    綠衣人碎掉了。


    衡子軒慢慢地從空中落了下來,剛才白千迴攻擊綠衣人的一幕他都看到了。


    他才知道,原來是綠衣人救了自己。


    見綠衣人被白千迴打碎了,衡子軒勃然大怒,不等站到地上,一晃身子,朝白千迴衝了過去。


    白千迴一看是衡子軒過來了,滿腔怒氣還找不到地方發泄呢,直接一腳朝衡子軒跺了過去。


    冒著滾滾黑煙的腳和爆發著赤色匹練的拳頭撞擊在了一起。


    白千迴往迴退了一步,而衡子軒橫著飛了出去。


    又是衡子軒輸了。


    衡子軒在空中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才站落在了地上,但仍免不了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絆倒。


    有一個人扶住了他。


    這個人竟然是房東。


    房東說,我找你找了好長時間,才在這兒找到了你。


    衡子軒不耐煩地道,你找幹啥,沒看我正忙著呢。


    房東說,我算錯房租了,不該收你六百兩銀子的。


    衡子軒問,那該收多少。


    房東說,該收六百零六兩,你現在還欠我六兩呢,給我吧。


    衡子軒罵了一聲靠,你沒看見我正打架呢。


    房東臉上露出驚訝,說兄弟,有人打你,誰呀,真他媽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打我的房客。


    衡子軒心中暗罵道,你娘個腿,你裝啥裝,我就不信你看不見。


    他一指正在那兒懸浮著的白千迴,說就是這家夥。


    房東說你歇著,讓我去教訓他,媽的,吃豹子膽了。說著,房東身子一縱,朝白千迴衝了過去。


    兩人對立著。


    白千迴問房東:“你又是哪個?”


    房東伸手一指他,大聲說道:“我是來打你的,你欺負我的房客,就是不行!”


    白千迴冷笑一聲,輕蔑道:“一個臭房東,隻管好好收你的房租得了,管這麽寬,難道不怕死麽?”


    房東說,我怕死,但我死不了。


    白千迴說了聲未必,然後就出手了。


    最直接的招式,他出了拳。


    房東卻將雙手背在後麵,身子跟地麵平行著懸浮起來,用頭朝白千迴的拳頭上迎了上去。


    衡子軒大驚,房東這種打法,不是明擺著找死麽。


    白千迴一拳狠狠捶在了房東的頭頂中心。


    房東的腦袋碎掉了,腦漿血肉碎骨亂飛濺。


    無首之軀摔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


    衡子軒淒然惋惜一聲,緩緩地搖了搖頭,悲痛不已。


    白千迴身子落在地上,一步一步地朝衡子軒走了過來。


    “這一次我一定要毀滅你!”白千迴大喊道。


    衡子軒勉強的笑著,擺出一副很好商量的態度:“要不,你給我買點兒瀉藥,我把龍珠給你拉出來行不?”


    白千迴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狗屁白癡才會要你這樣做!”


    “你說誰狗屁白癡呢?”


    店老板出現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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