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柳玲接著是不是找朋友和她一起迴大許村,但她今天的舉動都透著不對勁,可能也是她不想掩飾什麽,給人一種破綻百出的感覺。


    不過這都不影響蘇怡瑩歸心似箭的心情,小許村雖然條件有點簡陋,但是她來到這個時代就是在這個村子,一直生活了一年多才離開這裏去了春市一趟。


    在這裏她不僅適應了這個時代,還收獲了愛情,讓她在這個陌生的時代有了歸屬感。


    與柳玲告別後,兩人走在縣城的街道上,蘇怡瑩一臉若有所思地說:“陳哥哥,我總覺得柳玲在做什麽,但又做得太明顯了。”


    她為什麽有這種感覺就是,她感覺柳玲對自己的表情和舉止控製應該更好點,而不是說幾句就被發現了不對勁。


    就像叫他們陪她來裁縫店,想法變得這麽快,借口說得也很敷衍,感覺就是直接拉他們在革委會門口走一趟。


    陳一遇對柳玲的事不怎麽關心,但如果她把注意打到蘇怡瑩身上就不一樣了,“不用擔心,不管她做什麽我們都做好準備,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說著,他幽深的眼神看著蘇怡瑩,看到她頗為認同的點點頭,不由地眼裏帶上了笑,三觀相同的感覺讓人很開心。


    兩人走了近兩個小時到了小許村,好在這一年蘇怡瑩也是運動量夠多了,即使走了這麽久的山路也還抗的住,特別是她手上基本沒有拿東西,行李都在陳一遇手裏,她手裏就是拿了縣裏剛買的零嘴。


    到了村裏,村裏人都還在幹農活,知青點空無一人,他們放下行李,先燒好了水,兩人洗去了旅途的塵埃和疲憊,然後蘇怡瑩在房間休息一下,陳一遇則去村部找隊長銷假。


    陳一遇在村部不僅看到了段書記,還看到了衛生院的許醫生,兩人正一臉嚴肅地端著茶在聊著天。


    看到陳一遇走過來,許醫生反到是笑了起來說:“一遇,迴來了,家裏怎麽樣?”


    陳一遇迴答道:“家裏都很好,就是又要很久才能見他們了。”


    這個問題是所有下鄉知青的共同問題,知青一年也就一次機會迴家,而且還不是每年都能迴去。


    段隊長放下茶杯說:“迴來的剛是時候,我剛還在和許醫生說呢,最近爆發了流感,衛生所人手不夠,你迴來了就先在衛生所幫忙吧,照常給工分,農活就先不用做了。”


    陳一遇剛到村子就看到村口榕樹下有點反常,以前都圍坐著很多老人,他們做不了重體力活,就集中到一起做些手工活。


    而今天迴來的時候,樹下的空地隻有零星幾個老人在,一個小孩子都沒有在,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原來是流感來了,怪不得不僅村裏老人小孩更少見了,連縣裏剛才迴來的時候也人少很多。


    陳一遇點了點頭說:“可以,隊長這次流感情況怎麽樣?”


    隊長歎了口氣,說:“剛開始是很多老人小孩先扛不住感冒了,這幾天有些身子弱的成年人都不能幹活了。”


    許醫生在旁邊插了一嘴說:“我看這次的流感來得很兇,聽說縣裏醫院都擠滿了感冒的人,醫院人手都不夠了,所以才要村裏自己找人手先看著,過段時間會安排人下來指導,好在縣裏已經確認了流感類型,隻是藥不夠用,你等下去看看可以用什麽中藥代替嗎?”


    雖然現在流感對症的藥是有,但得病的人多,縣裏的藥少,現在是供不應求,而且短時間藥也沒這麽快到縣裏,更不要說村裏了,好在村裏不缺醫生,不僅有陳一遇,還有落難的醫生施老。


    陳一遇想了想說:“好的,不過村裏這麽多人,隻有我和許醫生兩個人也不夠,不僅要看病,還要找藥熬藥。”


    段隊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是小年輕,這是惦記著自己的媳婦,不過說的也是現實,他點頭說:“可以,這幫手你們看著安排,一樣不用幹農活,現在重點是應對流感。”


    得到隊長的首肯後,陳一遇舒了一口氣,可以自行安排他就可以將蘇怡瑩安排做些輕省的活,而且可以更好地待在她身邊照看她,特別是在明知有人在打她主意的時候。


    他和許醫生一起告別了段隊長,許醫生邊朝著衛生所走邊說:“這次流感來得急又來得兇,很多體質不好的人都中招了。”


    陳一遇說:“那等下我和你先去看看得流感的人,確定了症狀再來找藥。”


    於是許醫生帶他去見了村裏最先因為流感倒下的老人,老人兒女眾多,人丁興旺,生活條件很不錯,隻是年輕時幹活幹多了傷到了身子,年老了抵抗力就弱,一不小心就中招了,而且毫無反抗能力。


    老人的兒女期待地看著許醫生帶著陳一遇來看老人,老人已經吃過藥了,隻是聽說衛生所的藥也不夠了,大家都等陳知青迴來看看呢。


    主要是陳一遇在小許村的3年來,一直表現出了自己會醫術,而且上次和施爺爺做手術的那次,給村裏人一個印象,就是陳知青醫術很厲害,所以對他抱有很大的期待。


    而施爺爺是因為身份問題,即使都知道他醫術不一般,但一般人也不敢與他多接觸,怕也被牽連到。


    其實流感剛大範圍爆發的時候段隊長就去找了施老,隻是施老主攻的是西醫,對中醫了解不深,找不到可以替代的藥品,所以最後的希望還是在陳一遇身上。


    陳一遇望聞問切後,想了想說:“可以找到替代的中藥。”


    大家看到陳一遇鎮定自若的樣子心裏的石頭都放了下來,忍不住想要咳嗽的老人也揚起了笑。


    離開了老人家,許醫生感歎道:“一遇,你在這裏真是埋沒了,聽說縣醫院還想要你去,要不你去縣醫院吧,起碼有你的用武之處。”


    陳一遇眼神暗了暗,搖了搖頭,不僅縣醫院現在風氣並不適合去,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蘇怡瑩一個人呆在村子裏。


    雖然小許村離縣城並不是太遠,一天可以走個來迴,但醫生的職業特點就是繁忙,即使路不遠,但也沒時間每天來迴。


    於是他說:“我不放心怡瑩一個人在村子裏,而且現在縣醫院不適合去。”


    許醫生轉念一想,也是,“那這段時間你就安排蘇怡瑩和你一起吧,如果還缺人,我就安排了。”


    村裏分工最關鍵的是公平,沒有公平何談效率,不僅沒有效率,更重要的是失去威信。


    接著,許醫生有些無奈地說:“我老了,最近孩子已經好幾次和我說要接我到城裏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村子,衛生所的事我已經和段隊長說了,想要交給你。”所以剛才陳一遇的答案反而使他更安心。


    許醫生對呆了半輩子的衛生所感情還是很深的,可是歲月不饒人,他現在也是有心無力,而且孩子都不在身邊,他也想要頤養天年了,所以從前孩子說要接他,他都拒絕,最近已經鬆口,準備安排好走之後衛生所的事了。


    雖然村裏人沒有會醫的,但來得一個知青,一手家傳醫術比他了解的省醫院的醫生都不差,這也是小許村的福氣。


    陳一遇對於這件事早有預料,他們從前就聊過這個話題,本來陳一遇對接手衛生所沒什麽想法,但現在有了蘇怡瑩和施爺爺他們,接手衛生所的好處就很多了。


    不僅可以給蘇怡瑩減輕工作量,而且可以照顧施爺爺他們,施爺爺會醫,有機會可以申請半醫半共,這對老人來說會輕鬆很多。


    想到這,陳一遇以前不在意的態度就變了,這正合了許醫生的期待,兩人都滿意得到這個結果。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怡瑩和陳一遇就是采藥中度過的,雖然有些忙碌,但可以幫到人,蘇怡瑩內心還是喜悅的。


    沒過多久,小許村流感情況就大大好轉,連附近幾個村子的隊長都找上門來問走了藥方和草藥,在縣裏其他村子都在等縣裏發藥的情況下,小許村和附近幾個村子靠自救在縣裏都出了名。


    還有很多人聞名來小許村找陳一遇他們看病,有時候人手不夠,就會在隊長的同意下,叫上施爺爺幫忙看病,施爺爺本事在這裏,漸漸地大家對他的態度變得親切而崇拜,在村裏的地位也直線上升,待遇也好了很多。


    特別是縣裏一個領導由於急病,在縣裏醫生能力所限沒有得到救助,去市裏又太遠怕來不及,身邊的人聽說了小許村的事跡,急忙將領導送到了小許村。


    等到陳一遇和施爺爺救治了領導後,他們名聲更大了,施爺爺也成了小許村衛生所半醫半農的黑五類。


    主要是現在形勢放鬆了,領導也是有頭腦的,根據實際變化了自己感謝的手段,在範圍許可下,給安排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不過蘇怡瑩他們高興了,但還有人不高興著呢,那就是暗地裏盯上他們的人,可他們也無可奈何,誰知道事情變化得這麽快呢。


    第60章


    柳玲作為一個城裏來的知青,在大許村已經呆了幾年了,這幾年的時間讓她經曆了在家時完全不敢想象的黑暗。


    她家在城裏不算富裕,都是工薪家庭,但她從小長得漂亮,又能歌善舞,受到家人和朋友的喜愛,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當他們家還需要一個人下鄉的時候,她不顧父母反對毅然決然地響應了號召,主要是她哥已經下鄉了,作為姐姐,按年齡大小算也輪到她了,隻是父母擔憂一個女孩獨自下鄉,想要弟弟代替她,反正還沒確定名額是誰。


    可是柳玲想,下鄉也沒什麽,在下鄉的哥哥寄來的信件中,她看到的是勞作雖辛苦,但習慣就好,她作為姐姐,吃吃苦也沒事,可是她沒想到,在大許村不僅身體苦,心裏更苦。


    更可怕的是,她已經變得連自己也不認識了,柳玲想到和她剛下鄉時一樣純潔懵懂的蘇怡瑩,美麗的女孩子即使自己不招搖,但在一些有心人的眼裏,就是等著去折斷的嬌花。


    她安慰自己,我隻是利用一下她,不會真的傷害她,等到我計劃實現了,反而幫她解決了一個大患。


    雖然心裏這樣說服自己,但沒有使過陰謀詭計的柳玲還是良心不安,她想到已經按照鄭主任的要求,與蘇怡瑩接觸了,但具體她做了什麽,鄭主任也不能完全清楚,所以她的接觸就是很單純的說說話,特意給鄭主任知道她已經按照他吩咐做了。


    想到鄭主任色眯眯的小眼,柳玲不自覺打了個顫,惡心地搓了搓雙臂,她想,如果計劃順利,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忍住惡心的生理反應,柳玲在告別了蘇怡瑩和陳一遇後,掩人耳目地走到了鄭主任的辦公室,雖然他們的關係就差昭告天下了,很多有眼睛的都知道,但柳玲還是掩耳盜鈴地裝作不知道大家看她鄙夷的目光。


    她也是逼不得已的,雖然這樣說讓人看不起,但比起看不起,她不想總是被那些猥瑣的男人動手動腳,甚至要侮辱她,所以在沒有選擇的時候,她委身給了有點權力的鄭主任,起碼隻有他一個人。


    有點害怕地敲了敲鄭主任辦公室的門,門裏傳出了男人粗啞的聲音:“進來。”


    似乎被這樣的聲音打了一下,柳玲微微蜷縮了下身子,才輕輕推開了門,開了門後也沒有關上而是直接微低著頭說:“我已經接近蘇怡瑩了,可是她未婚夫總是在她身邊,我也沒有辦法。”


    鄭主任邊放下手裏拿倒的書說:“站這麽遠幹嘛,把門關上,走近點。”語畢,看到柳玲還是沒有動作,他的加重了聲音說:“還要我親自來教你嗎?”


    看到身姿美好的女孩因為他的話,身子一抖,然後聽話地關了辦公室的門,慢慢地走了過來,他滿意地一笑。


    這個世道真好,以前高高在上的人都跌落塵土裏,他想踩就踩,想要就要,這麽美麗的女孩,他以前哪敢想,但現在,他隻要勾勾手指,就有人送上來。


    鄭主任摸了摸柳玲經過勞作還算白嫩的手說:“想辦法單獨和蘇怡瑩在一起,我知道你可以想出來的,隻要你做到,明年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就有你一個。”


    他靠這些看不到摸不著的好處不知道得到了多少女知青,可是總有人看不清虛實,賠了夫人又折兵。


    雖然也有些人開始不是因為好處靠了過來,就像是柳玲,是為了在其他二流子的猥褻下尋求保護,但殊途同歸,他就不是一個好心人,先給了好處才會幫忙做事。


    摸了摸她的手,想著的卻是蘇怡瑩那白嫩細膩的肌膚,真的像白瓷一樣泛著動人的光暈,誘人極了,想了想,手上摸著的皮膚也失去了興趣,他甩開了柳玲的手吩咐道:“抓緊時間,不要讓我知道你不用功”


    語氣中的威脅讓柳玲心裏一顫,她低著頭應道:“我會努力的,那我先走了,今天和蘇怡瑩說我找到朋友就迴村裏。”


    等到鄭主任又拿去了那本理論讀物,裝模作樣地看了起來,柳玲輕悄地走出了他的辦公室,不過她沒有離開革委會,而是路過另一間主任辦公室時做了一個手勢才離開革委會。


    這間辦公室的主任是韓主任的,如果蘇怡瑩在場就會認出這個腆著大肚子的男人就是帶走馮長安的人。


    看到柳玲做的手勢後,韓主任等了幾分鍾也離開了革委會,離開的方向和柳玲不同,但過了一會,兩人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見了麵。


    一見麵柳玲就麵帶急切地向韓主任求證:“韓主任,你說的那個消息準確嗎?”


    韓主任也沒嫌棄柳玲多次的詢問說:“肯定的,過段時間文工團就會來選人,你條件這麽好,肯定能選上,更不用說我還會幫你,放心沒問題的。”


    聽到韓主任帶著自信的說,柳玲有點懸乎的安定了一點,雖然知道不能完全相信他說的話,但對於欺瞞成性的鄭主任而言,這個消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韓主任眯了眯眼說:“我說的肯定會做到,但你呢,說好你去找證據,現在怎麽樣。”


    柳玲頓了頓說:“鄭主任很警惕,我最近和他接觸都沒有什麽進展,但我在努力,一定會找到的。”


    柳玲知道最近鄭主任已經開始厭惡她了,他就是這樣喜新厭舊的人,本來這樣快可以脫離他,柳玲是開心可以解脫的,但是韓主任找到自己一起合作板倒鄭主任,兩人各自獲利,她就不想這麽快離開鄭主任了。


    所以她發覺鄭主任將目標定為蘇怡瑩的時候,就起了心思,主動和鄭主任說幫他忙弄到蘇怡瑩,隻要讓她離開大許村迴城裏。


    這正中了鄭主任的下懷,於是以一個工農兵大學的名額自以為勾著柳玲給他辦事,可不知柳玲隻是應付著他,沒有做什麽實際的事,反而抓住還在他身邊的機會找他違反規定的證據。


    兩人短暫地接觸了下就各自離開了小巷,在他們走後,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從巷子尾的遮擋物中走了出來,看樣子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所以當陳一遇去了解柳玲的動態的時候,這條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邊,從柳玲和韓主任的對話中,大概就知道事情的原委。


    他也也沒去多幹涉,雖然讓人說真話的藥沒有,但讓人迷糊中容易被套話或者直接迷暈的藥還是有的,也就不經意間給了柳玲,柳玲欣喜若狂地得到了藥,還心存愧疚,以為自己騙到了藥。


    而隨著流感漸漸被治愈,以及陳一遇和施爺爺醫術的出名,又一年的春節快要來臨時,縣裏革委會發生了一件大事,一向大搖大擺行使權力的鄭主任被擼了下來,而且由於被揭露的事情,被革委會抓去木比鬥了。


    近一年來,縣裏的形式在轉變,木比鬥已經很少見了,以前都是他自己帶頭抄家木比鬥,沒想到輪到了他自己,聽圍觀群眾傳來消息,想到他如喪考妣的表情,讓被他迫害過的人真是喜聞樂見。


    這件事讓縣裏熱鬧了很久,牆倒眾人推,以前和他一起作威作福的很多人也過得人嫌狗趕的日子。


    反而以前權力常常被壓製的韓主任現在在革委會大權獨握,讓了解其中彎彎道道的人都不敢小瞧他了。


    而大許村的知青柳玲默不作聲地被文工團給選走的消息反而不是那麽引人注目,消息在附近村子的知青圈了傳了沒多久就隨著柳玲離開而消弭了。


    走之前柳玲以看老鄉的名義來找過蘇怡瑩和陳一遇,隻是因為陳一遇告訴了她這間事情的原委,雖然知道柳玲也是為了自己著想而沒有辦法這樣做,但算計過自己這一點讓蘇怡瑩對她還是很不自在。


    柳玲來見他們本來是想當麵和他們道歉,也不打算和他們說原委,隻是為了了卻自己內心的歉意和不安。


    可是看到有點不自在的蘇怡瑩,她一下子就知道,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她反而不好意思道歉了,羞愧地向他們道別就離開了,避免了尷尬局麵的出現。


    劉麗麗看到柳玲過來還想向她詢問一下文工團招人的事呢,沒想到她一下子就走了,垂頭喪氣地和蘇怡瑩說:“都怪我,怎麽不直接問了,人家一下子就走了,怎麽不吃了飯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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