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差大臣朱敏德‘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連連叩頭,“陛下,是微臣失職,自願引咎請辭,望陛下恩準!”


    “一句失職,你就想將自己從這件事中擇幹淨?你可知道你這一句失職,讓多少本不用遭災的贛州百姓身處苦難之中?若不是《大乾公報》將這件事情捅了出來,朱敏德你究竟想要瞞朕到什麽時候?欺上瞞下,好肥的膽子,你想引咎辭職摘去烏紗帽來保全自身?朕今日就摘了你的腦袋,將你全家都發派到贛州去贖罪!贛州水患一月不除,朕就殺你一族,若是贛州水患一年不除,朕就將你九族的腦袋全都摘幹淨,朱敏德你對朕的決定可有異議?”


    皇帝唐正德片刻都不願意再看到朱敏德,給曹公公遞了一個眼色過去,曹公公立馬會意。


    “禦前侍衛何在?還不將罪臣朱敏德拿下,交由大理寺,擇日問斬!”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天子的威嚴與冷血讓他們不寒而栗,雖然不是第一次經曆,但每每遇到,還是會心驚肉跳。


    唐正德眯起眼睛,目光掃過戰戰兢兢的文武百官,最終落在了暫代丞相之位的大理寺卿蘇少臣身上,沉聲道:“蘇愛卿,贛州一事就交到你手中了,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蘇少臣壓力山大,大理寺的活兒本就分量不輕,他暫代丞相之位後又添了不少旁餘的事,現如今皇帝又將贛州的事情交給了他,這是把他一個人當成三個人來用。如果可以的話,蘇少臣真想對皇帝唐正德說一句,“微臣做不到啊……”


    可是皇命難違,蘇少臣哪有說不的資格,就算他心中再苦,那也隻能將黃蓮苦水往肚子裏咽,還得麵上帶笑,佯裝出一副我很樂意的樣子,躬身行禮道:“臣遵旨。”


    皇帝唐正德滿意地點頭,注意力再度迴到《大乾公報》上,似是感慨,“看看白愛卿,就算迴到徽州,那也時時刻刻掛念著朝廷,知道替朕分憂!再看看你們,整日都杵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拍著胸.脯說好話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積極,結果到了做事的時候,卻沒有一個能當大任!這就是朕掏空國庫供養出來的好愛卿!”


    為了表達出發自內心的痛心疾首,唐正德刻意裝出一臉遺憾的模樣,捏著皺起的眉頭喊道:“蘇愛卿……”


    規規矩矩站在朝堂中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蘇少臣一個激靈,眼皮子跳個不停,直覺告訴他,皇帝這樣喚他準沒好事。可是他又不能不迴應,隻能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著嗓子應道:“臣……在……”


    蘇少臣的顫音聽著格外滲人,使得朝堂中的文武百官皆是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雞皮疙瘩。這並非是蘇少臣刻意給自己加戲,而是他已經控製不住內心的恐懼了……蘇少臣有預感,若是皇帝唐正德再給他安排一些活兒,怕是他會累到猝死。


    皇帝唐正德‘嘖嘖’幾聲,一臉嫌棄地說:“蘇愛卿,你這是什麽表情?能者多勞,朕重用你,你應當高興才是!”


    蘇少臣:“……微臣很高興!非常高興!特別高興!”


    我疲憊,我高興;


    我猝死,我快樂!


    皇帝唐正德又道:“你雖是暫代丞相一職,但手中的權力卻是實打實,不沾半點兒虛假的。你若是忙不過來,那就多找人,將事情分配下去,你隻要負責把關就好了。這其中該怎麽做,應當不需要朕教你吧!”


    蘇少臣福至心靈,籠在他心頭多日的烏雲豁然間消散一空,差點當場淚奔,“多謝陛下.體恤,臣定不辱聖命!”他怎麽就那麽死腦筋呢?之前一直都走進了死胡同,隻想著丞相需要幹的事情多,卻未想到丞相手中的權力更大!


    是他著相了。


    皇帝唐正德對蘇少臣的反應十分滿意,看看蘇少臣,再看看其他官員,他氣不打一出來,當著一眾官員的麵同拋出重磅炸.彈來,“蘇愛卿,你抽空同白愛卿交流交流,看看有沒有什麽幫眾多愛情提提神,醒醒腦的法子,若是眾位愛卿再這樣稀裏糊塗的混日子,朕替大乾王朝的未來擔憂啊……你自己也多琢磨琢磨,從國子監改製的案例中借鑒借鑒,該撤職就撤職,該砍頭就砍頭,隻要能將朝廷裏的這股歪風邪氣鎮壓下去,你怎麽做朕都支持!”


    “臣遵旨!”


    蘇少臣聞言,深深地將腰彎下,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相比於解決贛州水患與蝗災那件事,後者的難度簡直可以忽略不計。頂多就是需要他給白言蹊修書一封,問問有沒有什麽好的朝政改製建議,若是有,那自然是要采納的;若是沒有,他就仿照國子監的改製案例照貓畫虎寫一份《朝政改製方案》,至於皇帝唐正德會不會同意,那就不是現在的他想要考慮的範圍了。


    擔任大理寺卿時,蘇少臣的想法是‘在其位,謀其政,還天下一片清朗乾坤’。


    暫代丞相職位後,蘇少臣的想法就變成了‘替天下人謀溫飽太平’。


    而現在,皇帝越來越重用他,蘇少臣的想法更簡單純粹了,他隻想‘好好活著’。


    好不容易捱到下朝,不斷懷疑人生的蘇少臣沿著議政殿前的漢白玉台階慢慢往下走,緊緊繃著一張臉,看得其他官員緊張不已。


    蘇少臣在大理寺的時候就以心狠手辣出名,但凡是被蘇少臣盯上的人,有幾個能有好下場?不是被砍頭就是被淩遲,最好的下場是全家被流放到荒無人煙的藏州,聽聞藏州風大雪大糧食少,京城中嬌養出來的人哪有幾個能受得了藏州那苦寒的環境?說不定還沒去藏州就已經死在半路上了。


    不過讓那些官員稍微安心的是,蘇少臣雖然心狠,卻不心黑。蘇少臣向來都堅持是非明辨,口頭禪是‘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他也從不參與朝廷中的黨派之爭,故而他們不用擔心蘇少臣借勢鏟除異己,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蘇少臣會不會徹查所有官員的家底。


    在朝為官這麽多年,哪個官員手裏沒點兒齷齪事?哪個官員褲襠裏沒點兒黃泥巴?


    刑部尚書司達通走在蘇少臣身後,一臉鬱悶,他這麽大一個活人,都欲言又止地跟蘇少臣一路了,怎麽蘇少臣就硬是沒有看到他呢?


    難不成蘇少臣真的準備對他開刀了?


    司達通心中一緊,忍不住喊出聲,“蘇相留步!”


    蘇少臣豁然迴神,轉過身來,問司達通,“司尚書有什麽事要同本官說麽?”


    司達通:“……”他想對蘇少臣說什麽來著,明明已經打了一路的腹稿,怎麽到了緊咬關頭就滿腦子空白了?


    絞盡腦汁都沒有想出他想對蘇少臣說什麽,司達通隻好將自家閨女拎了出來,厚著臉皮扯謊,“陛下要蘇大人同白博士多交流,不知蘇大人是不是要去徽州一趟?”


    蘇少臣皺眉,他原先隻是計劃給白言蹊修書一封寄過去的,他可是從報刊上看到了,售賣《大乾公報》的快活林還做起了走鏢的生意,隻要給一定銀兩,快活林就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信件、物品等寄送到收貨人手中,剛好《大乾公報》背後的東家就是白言蹊,他讓快活林寄信再合適不過了,足以表達出他虛心的誠意。


    可是聽司達通這麽一說,蘇少臣又有些動搖,寄信哪有親自動身去徽州請教有誠意?蘇少臣陷入天人交戰中。


    司達通見蘇少臣皺著眉頭久久不言,還以為是他的話引蘇少臣不喜了,連忙繼續扯謊解釋,“蘇相莫要見怪,我隻是有事想拖蘇相幫忙,若是蘇相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


    蘇少臣搖頭,“沒什麽不方便的,你說吧。”


    司達通:“……”蘇相你說句不方便不好嗎?偏得逼著老夫來撒謊!


    司達通此刻心裏拔涼拔涼的,他總算體會到‘撒一個謊就需要無數個謊來圓’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蘇相,家中小女司刑珍一心想要去徽州書院跟著白博士學算學,整日在家中同老夫說道,老夫拗不過她,便想隨著她的性子去,讓她去徽州學一學算學也挺好的。跟著白博士學個三五年算學,就算她考不中.功名,那也能迴到刑部來幫老夫處理一些需要算學才能解決的問題。可讓她一女兒家孤身去徽州,老夫不放心啊,之前老夫想著蘇相若是要去徽州的話,那能不能捎上小女一程?若是蘇相不同意的話,老夫隻能找些家丁去送了……”


    正在家中捧著《大乾公報》讀得津津有味的司刑珍哪裏會知道,她爹的求生欲已經出賣了她。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第97章


    司達通迴到家中, 他那張冰山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春暖花開, 尚書府內凡是見過他的下人都知道, 老爺今天心情特別好。


    司達通從下人口中問到了司刑珍的所在,吩咐下人做了一大桌子司刑珍最喜歡的飯菜,一路哼著小曲溜溜達達走到書房。


    “珍珍啊, 你今天看什麽書呢?”司達通一臉關切地問。


    司刑珍正同《新式算學》內的一塊硬骨頭死磕,聽到她爹的聲音後, 連頭都沒有抬, 語氣中帶著些許不悅, “爹,你怎麽來書房了?你趕緊迴去歇著吧!我現在忙著呢, 這《新式算學》實在是太費腦子了,和你說幾句話的工夫, 我的思路全亂了。”


    司達通臉上的笑容一僵,他這是被他閨女嫌棄了嗎?


    “珍珍啊, 如果你學的累, 那不妨休息休息, 爹又不逼著你學這個,咱能學就學, 如果學不下去,那就不去國子監念了,爹給你找一個京城裏頂好的繡娘, 你跟著她學學針線活兒, 日後找了婆家也不會被人嫌棄!”老謀深算的司達通開始給自家親生閨女挖坑。


    司刑珍將手中的筆架到硯台上, 抬頭看向她親爹,被她爹臉上那春.光燦爛的笑容嚇了一大跳,她爹那張布滿褶子的臉就仿佛是一朵盛開的老菊花,看著就讓人生不出喜歡來。


    司刑珍沒好氣地說,“爹,你閨女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歡的方向,想要上進一點,你怎麽能為我敲退堂鼓呢?你覺得你閨女上進一點不好嗎?我可不想和我娘、我二娘、我三娘他們一樣,一輩子就盯著一個男人轉,眼裏除了男人就是男人,因為男人的事情無端也要生出三尺浪,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們到底是有多閑?”


    聽到自家男人一下朝就來找閨女聊天的尚書夫人前腳還沒有踏進書房,結果就聽到了如此紮心的話,她看一眼手中端著的補湯,驀地歎了一口氣,止住腳步,靜立在門外,她想聽聽她閨女究竟是怎麽看待她的。


    司刑珍絲毫不知道她親娘就在門外站著,嘴裏仍嗶嗶個不停,“看看白博士,同樣是女兒身,白博士官拜三品,將報刊生意做得這麽大,想想就讓人崇拜!而我娘呢?整日就是東家長,西家短,將時間都放在那些毫無意義哦事情上,想想就覺得可憐。爹,我要成為像白博士那樣的人,活出自己,為了自己而活,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你可千萬別攔著我!”


    “我將時間都放在毫無意義的事情上?”


    “我沒有活出自己?”


    “我沒有為自己而活?”


    尚書夫人聽著司刑珍的話,隻覺得字字句句都紮進了心裏,她迴首嫁入尚書府的這麽多年,確實是未進分毫,連繡技都退步了許多。


    “珍珍說的對,我也應該活出自己,為自己而活,尋找我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間,尚書夫人周身的氣質都變了,雖然妝容依舊,但是她卻生出一種鉛華洗盡的感覺。


    她看開了……


    掀開扣在補湯上的蓋子,尚書夫人抿著嘴飲了一小口,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這是她親手煲的湯,為什麽不自己喝,而是眼巴巴地給自家男人閨女送過來?


    她自己也是人,又不是司達通和司刑珍花錢請來的奴婢,憑什麽一心都撲在他們父女倆身上?


    她要為自己而活!


    屋內的司刑珍仍在吧啦吧啦地講述自己的雄心壯誌,聽得司達通眉開眼笑。


    終於等到司刑珍將宏偉大誌講完,司達通笑眯眯地同司刑珍說,“閨女,你能有這樣的想法,爹發自內心地替你感到高興!既然你這麽喜歡算學,爹決定了,千萬不能讓你那無端也要生出三尺浪的娘拖累了你!你去徽州書院學習算學吧,那是我們大乾王朝新式算學發源的地方,你去那裏一定能夠學到更好、更多的東西!不要辜負了自己,你要為自己而活!”


    司刑珍:“……”這車飆的有點快,她腦子跟不上了。


    “爹,你說啥?讓我去徽州書院學新式算學?”司刑珍心裏‘咯噔’一聲,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


    司達通樂嗬嗬地點頭,眼睛眯成一條狹長的縫,“沒錯,既然你那麽喜歡新式算學,那爹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趁爹現在還有能力供養你,你放手去念!爹聽說蘇相爺這兩日就要動身去徽州了,你就搭蘇相爺的馬車一起去吧!去了徽州之後好好學習,千萬不要辜負了你自己!爹等你活成自己的模樣,然後光鮮亮麗地迴到京城!”


    司刑珍:“……”她怎麽感覺像是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她什麽時候說想去徽州書院讀書了?


    京城是整個大乾王朝最繁榮的地方,國子監又是天下學子心中的聖地,她放著國子監不待,偏偏要跑去徽州那閉塞窮苦的地方待?她的腦子又沒有毛病!


    “爹,你是不是理解錯……”


    司刑珍的話還未說完,司達通就打斷了她的話,隻聽得司達通道:“知女莫若父,爹怎麽會理解錯你的想法?”


    司達通一臉‘我很欣慰’的模樣,拍了拍司刑珍的肩膀,鼓勵道:“珍珍,你說的話沒有錯,你的世界是寬廣的,你應當是翱翔在九天之上的雄鷹,而不是被爹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爹本來還有些不舍得放你去徽州遊學,但是現在想來,是爹狹隘了。聖上都舍得讓八殿下和長樂公主去徽州學習,爹怎能舍不得呢?你放心去追逐你喜歡的東西吧,爹就算成不了你的墊腳石,那也絕對不做你的絆腳石!珍珍,你長大了……”


    司刑珍的感覺越發怪異,就好像是被人蓄謀暗算了一樣,全身難受。


    “爹……”


    司刑珍喚了一聲,想同司達通說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去徽州書院遊學,可是之前她已經說過那樣誌向高遠的話,現在再反悔豈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她雙眸含淚,是實在不想去徽州受苦啊!


    “閨女,你的盤纏我會讓你娘給你準備好的。外出一定要小心,爹不能守在你身邊看著你、護著你了。”似是情到深處,司達通抹了一把辛酸淚。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司刑珍還能說什麽?她隻能咬牙答應,順便給自己臉上貼張金箔,“爹,女兒謝謝你的寬宏。日後女兒去徽州治學時,你我父女二人相隔水遠山長,無法再您膝下盡孝,您一定要好好保重!”


    司達通見成功將自家閨女忽悠入坑,鬆了一口氣,重重地點頭,“爹會的,你也是!”實則他內心早就嗬嗬噠了,“說的好像你在京城就會盡孝一樣,分明就是天天給你老子添堵好嗎?”


    等尚書夫人喝完那碗補湯,司達通和司刑珍才結束了這場父女情深的戲碼。


    見尚書夫人端著湯煲走進來,司達通笑得一臉暢快,主動接過尚書夫人手中的漆盤,感覺沒有想象中那麽沉,他眉頭微挑,不過並未多想。


    “來,珍珍,咱父女倆就以湯帶酒,爹為你餞行!”


    司達通將漆盤放在桌上,眉飛色舞地打開湯煲,不料湯煲內空空如也,司達通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他問自家夫人,“綰綰,湯煲裏的湯呢?”


    司徒綰綰,是司達通夫人的名字。


    司徒綰綰莞爾一笑,手指點在自己的雙唇上,含眸一笑,風韻不減當年,看得司達通心髒怦怦直跳,隻聽得司徒綰綰道:“我自己熬的湯,憑什麽給你們父女倆喝?整日費心費力的伺候你們父女倆,結果一個說我閑,一個拿我當擋箭牌,我辛苦了這麽多年,可是半點好處都沒有落下。”


    沾著胭脂的手指點在司達通的腦門上,司徒綰綰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司達通和司刑珍的耳朵,“今天老娘就告訴你們,誰愛伺候你們父女倆誰來伺候,反正老娘是不伺候了!老娘也要像珍珍說的那樣,活出自己,為自己而活!”


    “綰綰,你莫要衝動!有事咱們夫妻倆坐下來好好商量……”


    司達出言相勸,誰知司徒綰綰根本聽不進去,她去意已決。


    “司達通,司刑珍,你們父女倆今日給我聽好了,我司徒綰綰出身於皇商家族,自小就接觸錢糧之事,因為嫁入尚書府的緣故,我將我司徒家族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東西都丟了個幹幹淨淨,實在是讓我良心難安!今日我司徒綰綰決定了,不再為了你們父女倆而活,而是要重操舊業!我要開讓所有大乾的女人都瘋狂的脂粉鋪子!誰說女子非要為悅己者容?我要讓女子為自己容!”


    說完之後,司徒綰綰不再管兩臉懵逼的司達通和司刑珍,飄然而去,她自己名下的鋪子不少,更不差銀兩,隻是脂粉鋪子沒有幾間,她是時候想想該如何經營脂粉鋪了,


    司達通急得滿頭大汗,“綰綰,你不能經商,說出去會被我那些同僚笑掉大牙的!”


    司徒綰綰勾唇,迴眸一笑,媚態橫生,說出來的話卻讓司達通如墜冰窟,“若是你怕被同僚恥笑,那你我就和離罷!”


    司達通再無話可說了,他看一眼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傻閨女,出聲問,“珍珍,你娘是中邪了麽?”


    “不是,我娘隻是找到了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司刑珍似有明悟,皺起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究竟是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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