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真問完後,死死地盯住秦之雪,不放過一點蛛絲馬跡。對於被甩一事,她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嘿嘿,心虛了吧?童真真看到秦之雪的手下意識地抓了一下餐巾,然後極快地鬆開。

    “這有什麽奇怪的?小雪,可是又迴到刑警隊了。一定是在執行任務。不像你啊,沒工作,在家閑得慌。”君老太太冷哼一聲,出言袒護。

    秦之雪也幹笑兩聲,“看來我的跟蹤技術是退步了,竟然被一個外行發現了。”

    執行任務?那倒是有可能啊。不然正常人不會那樣子鬼鬼祟祟的。不過,童真真發現秦之雪掃過來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毒和警惕。

    這個發現,讓童真真心裏一驚。至於嗎?就算被自己遇到在執行任務,用得著象看仇敵一樣瞅自己嗎?

    “是嗎?之雪,你迴刑警隊了?恭喜。”君冷澈來救場了,“還習慣嗎?”

    這樣一來,他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秦之雪身上了。

    至於君老太太一聽到君冷澈關心秦之雪,也就把童真真撇開了,“小雪,可認真了。小澈,你可不知道。她每天早出晚歸的。”

    君三爺也關注了起來,“沒想到,小雪又迴隊了。最近在忙什麽呢?”

    聽著他們在一問一答,童真真有點無聊。不過,為了禮數,她還是耐著性子,陪著。

    這時,君冷澈的手從桌子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對她微微一笑,湊到她耳朵邊說,“辛苦你了,丫頭。”

    有了他的體貼,她的精神一下子就來了,笑著眨眨眼。

    左茉莉也不甘寂寞,把大夥的關注從秦之雪身上引到了她的身上。她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成為了主旋律。

    童真真發現左茉莉似乎在刻意討好君三爺。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童真真想起來,聽君冷澈說過,左茉莉一直想到美國留學,是不是就開始鋪路了?這個小丫頭,心思不少啊。

    偶然的,童真真發現君冷澈在審視秦之雪,眼神中充滿了探究。

    而秦之雪這時正低頭喝湯,沒有注意到他的眼光。

    奇怪,君冷澈和秦之雪之間到底有什麽事?總覺得,他好像恨毒了秦之雪,可為什麽表麵又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呢?

    君冷澈這時也注意到童真真的注視,收迴了在秦之雪身上的眼光,沒事人地給她夾菜。

    君

    冷澈和秦之雪之間的蹊蹺早就引起了童真真的注意。她決定要好好問問他。她最討厭被人家瞞住了,特別對方還是自己在意的君冷澈。

    用完晚餐後,沒想到,君司令竟然點名要她和君冷澈陪著去散步。

    天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君司令這麽看得起自己?她愣了一下,還是君冷澈輕捏了一下她的手,才讓她迴過神來,一口答應了。

    不知道是不是一到君家,自己就特別敏感,童真真覺得除了一些嫉恨的眼光,還有君三爺揣測的眼光。

    對於這個君三爺,童真真潛意識裏就有點排斥。別看他長得和善,像一個世外高人,但是卻讓她覺得有種摸不清,看不透的神秘感。這種神秘感,讓她有危機感。就像有猛獸在暗處窺視自己。

    君司令氣定神閑地帶兩人在軍區裏繞彎。

    “小童啊,你準備什麽時候去董事會工作啊?老在家閑著,會無聊吧?”冷不丁,君司令提起了一個話題。

    “啊?”童真真眼珠子一轉,“司令,冷澈說要我去醫院幫忙。”

    “是嗎?”君司令看了一眼君冷澈。後者點點頭。

    “夫妻倆在一起工作有利有弊,你們自己把握分寸。對了,小童,你要喊我‘爺爺’,都是一家人了,怎麽這麽生疏的?”君司令想一下,提醒了一下她們,最後糾正了一下她的稱唿。

    童真真心裏一喜,這不就說明君司令接受自己了?最起碼,自己在君家又多了一個盟友。她馬上脆生生地喊了一聲,“爺爺~”

    君司令樂嗬嗬地應了。

    君冷澈輕捏了一下她的手。

    童真真衝他吐下舌頭。

    又繞了一圈,君司令就說了,“小澈,你的進階現在卡住了。說是有人舉報你跟有夫之婦有染。所以,上次,爺爺提的軍報采訪一事,刻不容緩了。時間就在本周四,軍報記者會到醫院去,我跟莫政委也打好了招唿。”

    “爺爺……”君冷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君司令打斷了。

    “小澈,你信奉清者自清,但抵不住有人在背後搞鬼。上次,你已經拒絕了。這次,聽我的安排。小童,采訪的時候會問到婚宴的事。那就是個舍己救人的事跡,你知道怎麽說嗎?”君司令強勢地決定下來。

    舉報?童真真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陰惻惻的喬院長。至於有夫之婦,應該是指林木槿吧?在軍隊中,作風問題常是被拿來說事的。

    君爺爺的安排其實不錯,也是造輿論啊。

    童真真想了一下,插話道,“爺爺,我知道,一定會好好表現的,不讓別人把髒水亂潑到身上!”

    君冷澈抿緊了嘴。童真真白了他一眼。這家夥,還好意思不配合,不就是他惹的事嗎?

    君司令這才滿意地接著說下去,“對了,最好可以找到那個林木謹,讓她從側麵旁證一下。那個女的啊……”

    “小澈,這事了了後,你離她遠點。”停頓了一下,君司令才說完。

    對於林木槿,閱人無數的君司令一直不太欣賞,所以當初君老太太去找她談話,要求她離開君冷澈的時候,他沒有阻止。

    童真真看到君冷澈又糾起了眉頭,自己亂猜,他是想到了映初的死,心裏不好受。

    時間是可以減緩傷痛,但是不能撫去已有的傷疤。

    她反手握住他清涼的手,想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一二。

    君冷澈低頭注視隻到自己肩膀的童真真,小小的臉上帶著溫柔,心裏一暖。

    散完步後,三人又迴到了客廳。

    客廳裏,左茉莉正逗得大部分人笑得前仰後伏的。她像隻花蝴蝶穿梭在君老太太和君三爺之間。

    童真真眼尖地發現,君媽媽蘇沐雲坐在那裏,淡淡的,仿佛獨立世外,並沒有融入這種歡樂的氣氛中。至於童大校,雖然坐得筆直,但是眼神呆滯,有種頹廢的感覺。

    他這是怎麽了?童真真忍不住揣測起來。

    “丫頭,周六的聚會,我……想邀請媽媽……”這時君冷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輕輕的,帶著商量的口吻。

    她收迴注意力,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期待。

    是啊,不管怎麽說,蘇沐雲是他的媽媽,自己可以不近人情地說“不”嗎?他的態度是那麽的誠懇。

    沉吟了一下,她點了點頭。

    “那童大校呢?”他又問。

    童大校?她又看了一眼有點異常的童大校,心裏有點刺痛。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曾經是自己最為敬重的人。即使是現在,她一直強硬地要不與他發生瓜葛,可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會關心他。

    周六的婚宴或者是紀念宴,都是為了見證自己的幸福。

    既然自己得到了幸福,為什麽不能寬厚一些呢?

    她的腦子裏迅速盤算著,最後點了點頭

    。

    不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澈澈,我的媽媽找到了嗎?”

    關於媽媽的下落,她經常問君冷澈。不過,得到的答案卻是媽媽的行蹤不定。

    這次她再問,心裏也沒有報太多希望。

    “你媽媽迴國了。海關處有她入境的登記。”沒想到,君冷澈給了她一個小意外。

    媽媽迴國了?可是為什麽沒有聯係外公家和自己呢?媽媽到底要做什麽?她的心苦澀起來。

    不管媽媽的目的是什麽,如果也能出席周六的宴會,那該有多好?她情不自禁地這樣想,不小心把心思從眼神裏泄露出來。

    “丫頭,我一定會找到你媽媽的。”君冷澈握了握她的手。

    真的可以嗎?一絲火星落在她的心裏,燃起熊熊火焰。她現在不想知道什麽真相,隻想擁有愛人,朋友和家人。

    “請我媽媽和童大校到我們家裏坐坐,好嗎?”君冷澈輕輕地問。

    鬼使神差地,她答應了。

    君冷澈的眼神一亮,就像夜空閃爍的明星。他飛快地吻在她的手背上,然後鬆開。

    偷偷的吻,讓她的心被撥動。原來,真的是後退一步,就可以海闊天空。如此一想,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因為幸福著,她沒有注意到姑姑射來的陰冷眼神。

    君冷澈,去向君家的長輩告別,並邀請了他媽媽和童大校一起迴新家。

    童真真看到蘇沐雲的表情一下子生動起來了,充滿了驚喜。就是童大校也一下子煥發了生機。

    坐在車上,君冷澈為了避免她尷尬,播放了音樂。起初,她是有點僵硬,但是看到他如釋重負的輕鬆,心裏高興,也就慢慢放鬆下來了。

    他喜,她亦喜。

    到了家裏,童真真主動地泡茶倒水。然後她安靜地陪在君冷澈身邊,聽他和他媽媽敘家常。

    她這才發現一向成熟的君冷澈,在他媽媽麵前,竟然變得像孩子一樣,流露出一種依戀。

    是不是不管長多大,每個人的內心還是希望像孩子一樣可以在雙親麵前撒嬌,承歡呢?

    如此一想,她不禁看向童大校。仔細地看他,還是有了變化,鬢角冒出了一些白發,就連身子板也不像以前那樣筆挺了。

    他還是老了~她的眼角不禁有些濕潤。

    為了不讓別人察覺,她低下

    了頭,垂下了眼。她仿佛聽到自己心裏的堅冰,“哢嚓”地出現了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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