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丘也和小萇狸迴到幾人所住院子,正準備溝通剛才所遇之事。卻見一個高瘦老者帶著一個小胖孩站在院中。高瘦老者身著蜀錦織製的金色華服,錦服上繡有金蟾及雲紋,腰間兩側各懸玉佩,十指帶滿了金玉扳指。小胖孩跟高瘦老者一樣的裝扮,唯一區別就是胸前掛了一個奇大無比的金鎖。一大一下兩人身旁還有一隻長相奇怪的大熊正在坐在地上捧著吃食大口咀嚼。大熊通體雪白,四肢及耳朵黝黑,一雙豆大眼睛周圍布滿了黑眼圈。


    見丘也及小萇狸迴來,小胖子開心的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丘也身前,不知從哪變出一串糖葫蘆遞給丘也道:“請你吃糖葫蘆。”


    “這位太平山小道長,在下唐門現任門主唐元化,這是我孫兒唐魯。”沒想到院中來客竟是堂堂的唐門現任門主。唐元化寵溺的看著遞出一串糖葫蘆的孫子唐魯,無奈的搖搖頭接著說道:“我孫兒自幼仰慕太平山道法,今日得知小道長進城,就非拖著我連夜趕來,一定要見一見道長。深夜拜訪請恕冒昧之舉。”


    丘也心想要真說冒昧也是我跟小萇狸剛才看戲一樣偷看唐門辦事。想到這小道士丘也接過小胖子遞過來的糖葫蘆不好意思道:“小道太平山丘也。唐門主您嚴重了,要說冒昧應該是我們向您道歉才是。”


    唐門門主撫掌大笑道:“得丘小道長觀禮我唐門辦事是我唐門榮幸,不必介懷。”這堂堂蜀中唐門門主,萬人之上的狠角色為了孫子真是老臉都要了。


    “不知唐小道友今日前來有何指教?”既然堂堂唐門門主都投之以禮了,小道士丘也要是再不報之以桃就要太不會做人了。


    “先吃一口,這糖葫蘆可甜。”小胖子唐魯滿臉期待的盯著小道士丘也。


    丘也不擔心小胖子會在糖葫蘆上下毒,堂堂唐門門主就在麵前,要是想對丘也等人不利,現在丘也早就被毒翻了。丘也咬了一口糖葫蘆不自覺說了一句“是好甜。”這糖葫蘆不知道放了什麽比白天市集上買的甜好多。


    小胖子唐魯見丘也吃了糖葫蘆,連忙拍手高興叫道:“吃過這串糖葫蘆我們就是兄弟了。”


    被唐魯吵醒的君寶和天寶兩兄弟睡眼惺忪地推開門,迷迷糊糊的問道:“哪有糖葫蘆?”


    “丘也我想入太平山學雷法。”小胖子鼓足勇氣跟丘也說道。


    “這。。”小道士丘也有些沉吟,倒不是因為太平山不收弟子,而是因為唐魯是唐門門主的孫子,師承唐門,若是貿然答應,唐老爺子會怎麽想。


    “道長請放心,我這孫兒自幼不喜我唐門功法,唯獨對太平山雷法向往已久。若是我這孫兒能有機會去太平山修行,那是也是我唐門的榮幸。”唐老爺子邊說邊不停的對著小道士丘也擠眉弄眼。


    丘也看著衝自己擠眉弄眼的唐門門主,頓時心下了然,這是搞不定自己孫子了,讓我來做壞人啊。


    “這位唐魯小道友,你入太平山學習雷法一事,需要我師尊批準。我師尊如今遠在北涼太平山,不如等我日後迴到太平山稟明師尊再說可好?”


    唐魯聽了小道士丘也的話頓時失望萬分,耷拉著腦袋道:“就知道沒這麽簡單啊。”


    很快小胖子唐魯又開心起來,摘下掛在胸前的大金鎖,遞給小道士丘也,“我聽說太平山雷法可以打磨物品形狀,有鑄型的本事,厲害的嘞。能幫我把這金鎖成個別的東西嗎?”


    “也好,相逢即是緣。今日相見匆忙,你我有緣,你送我一串糖葫蘆,我也應該送你個見麵禮。”小道士接過小胖子唐魯手裏的大金鎖放在雙掌中間,一團白色雷光將金鎖罩在其中,數息過後,丘也手中的金鎖不見,換成了一個寬大的金鑄方牌,牌子四周又雷法鐫刻的雲紋,雲紋之中雷光閃現,太平無事牌,寓意太平無事。


    唐魯看著丘也這一手雷法鑄型,高興的手舞足蹈,“爺爺你看還是太平山的雷法威風吧。”


    唐老爺子氣得臉隻抽抽,但還是順著孫子的話道:“嗯,厲害厲害!”然後小聲嘀咕道“也就那樣。哪有咱家的毒功好。”


    小道士丘也不好意思的衝著唐元化老爺子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將手中的太平無事牌交給小胖子唐魯。唐魯開心地將牌子掛迴胸前,滿意極了,昂首挺胸的在院子走了一圈,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學成了雷法的太平山高人。


    眾人聊天時,小萇狸來到那個黑白大熊身前,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隻奇怪的大熊。大熊沒理小萇狸,隻是憨憨的埋頭吃著自己手裏的吃食。小萇狸見大熊憨憨的模樣,頓時玩心大起,一巴掌扇在大熊頭上,大熊一個不穩晃了幾晃差點摔倒,趕緊抱緊手中的食物,隻是撇了小萇狸眼,就挪動著碩大的屁股轉過身背對著小萇狸繼續吃東西。


    兩條紅色液體從丘也的鼻孔裏傾瀉而下,丘也趕緊用手捂著鼻子,同時運炁查找身上異樣,找了半天沒事,不是中毒。


    “魯兒,你對小丘道長做了什麽?”唐元化也倍感尷尬,太平山小道長竟然在他這個天下用毒的祖宗麵前中了毒。


    小胖子唐魯見狀也慌了神,連忙解釋道:“我沒下毒,我就是在糖葫蘆放了些補藥。我看道長麵色不好,就給他放了些大補的藥。”


    “嗯。。”唐元化尷尬的清咳一聲,心想怪不得我沒察覺到有用毒的跡象,原來是補藥。


    “多謝魯小道友關心,隻是下次給我下補藥的時候,咱們提前知會一聲。”小道士丘也此時雖止住了鼻血,但臉色仍然十分紅潤。“幾位稍坐,我去去就來。”


    看著飛奔而走的丘也,小胖子唐魯忽然想到什麽,對著小道士飛躍而走的方向喊道:“丘道長,我這有瀉藥。”


    唐門嫡傳唐魯自幼時被迫學習本家上乘的用毒之法,小胖子生性純良不喜用毒,因此走出了自己獨特的唐門用毒之路,補藥和瀉藥。


    用毒和雷法本無善惡之分


    殺人、救人、皆在一念之間。


    太平山小道士丘也剛剛離去。唐三和唐七就來到眾人所在院中。唐三、唐七一起向站在院中的錦跑老者行禮道:“稟門主,南蠻秘使之事都已處理妥當。”


    “兩個瓜娃子,私底下沒那麽多的繁文縟節。可有發現?”錦衣老者向著兩人擺擺手道。


    “在他們身上搜到了這個,門主請看。”唐三邊說邊伸手入懷走向錦衣老者。


    唐三距錦衣老者兩步之時,剛才深入懷中之手探出,手上多了一個奇怪的四麵刻有倒掛蝙蝠的方盒,遞到錦衣老者身前。


    異變陡生,數百根透著幽蘭之光的鋼針從倒掛蝙蝠的盒子中彈射而出直奔錦衣老者而去。


    眼見鋼針就要紮上,錦衣老者卻仍是未動。所有鋼針全都莫名其妙的停在錦衣老者身前兩寸處,刹那間化作滴滴液體滴落而下。唐三手持兩把鋒利的匕首隨後而至,直取錦衣老者麵門、心口兩處。


    同一時間唐七也跟著動了起來,院內又先後湧入六人,全都身著青衣,分別向院內眾人疾射而去。


    唐三、唐七以及另外三個青衣人各子手持兵刃搶攻錦衣老者,兵器破空、風聲陣陣將錦衣老者周身圍了個水泄不通,滴水難入。


    同一時間另有三個青衣人分別襲向唐魯、小萇狸,以及君寶、天寶兩兄弟。


    正在吃東西的黑白大貓,一口塞下手中吃食,飛撲向衝向唐魯的青衣人,抬手一巴掌將青衣人打退。剛才黑白大貓用力過猛,口中吃食掉落,趕緊伸掌接住送入口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小萇狸看著大貓好玩,玩心又起。避開青衣人劈過來的長刀,一個閃身,跑到唐魯所在位置,跟著唐魯一起躲在黑白大貓身後。黑白大貓四腳落地狂奔,撲向緊隨在小萇狸身後的青衣人,一巴掌將青衣人擊退。背對唐魯和小萇狸,站在二人身前,雙臂撐開,兩個布滿黑眼圈的豆大眼睛怒目圓睜,衝著麵前兩個青衣人呲牙咆哮。


    另一邊,一連串樣式奇怪的蝙蝠飛鏢從青衣人手中疾射出直奔天寶、君寶兩兄弟而去。天寶反應迅速忙掏出佛珠吃在手中念念有詞,隨著天寶口中聲音響起,天寶、君寶兩人周圍升起了淡淡金光。蝙蝠飛鏢撞入金光,嵌入其中嗡嗡作響,再難寸金。


    同一時間,君寶也反應過來。拿出木魚開始敲擊,伴隨著木魚敲擊。一束金光將丟出的青衣人罩在其中。青衣人一拳敲碎金光,就又有一束金光落下,如此往複,青衣人倒是也奈何不了君寶、天寶兩兄弟。


    同時唐三、唐七這邊五人圍著唐門門主唐元化搶攻數次都未能成功,其中兩個青衣人還被唐元化反手擊傷。眾人圍攻不成陷入僵持。


    “小三和小七呢?”唐元化將一口淤血吐在地上,盯著眼前的唐三問道。


    “在路上等你,等你一會上路,自會見到。”唐山一邊說,麵目一邊跟著模糊起來,變換數次,最後一個白臉、白發、白眉的青年男子出現在唐元化麵前。


    “我當是誰,原來是青衣樓的白麵小郎君。怎麽這次接的誰的禮定?我這糟老頭子的命賣了多少錢?”


    原來來人正是青衣樓之人,怪不得人人身著青衣長袍。


    青衣樓做為在江湖上與唐門齊名的殺手組織,比唐門更令人恐懼。


    其一是因為唐門尚有無金主委托不殺、忠臣棟梁不殺、孩童不殺的三不殺之門規。而青衣樓沒有任何規矩,唯一的規矩就是得錢殺人,從不問緣由,隻管按價殺人。


    其二與蜀中唐門不同,青衣樓極為神秘,究竟坐落於何處,是何人所建,門主是誰從沒人知曉。


    世人隻知青衣樓一共有一百零八樓,除第一樓隻有十八人外,其餘每一樓都有一百零八人。據說青衣第一樓的人個個都是可與各派掌門掰手腕的高手。


    與此同時,隔壁上等客房,梨亭院內,麵色潮紅、鼻間殘有血跡的丘也麵前站著一個身著青衣,腰掛雙刀的瓜子臉靚麗少女,笑容燦爛道:“你好,我叫唐糖,糖葫蘆的糖,來自青衣第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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