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飛傑迴到將軍府,將聖旨拿與母親看。木羽夫人大驚失色,痛哭不止,後經飛傑左哄右勸,方才漸漸止了哭泣。飛傑這才將柳月朗的真實身份細細告訴母親,懇求母親能接納月朗,祝福他們二人。木羽夫人哪裏想到兒子的心上人竟然是失蹤了六年的姻親之女,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肯接受,但嘴上卻有了些活動的餘地。

    木羽夫人擔心地說道:“傑兒,你真的決定取柳家姑娘了嗎?可她現在這個樣子與小時候完全不同,將來天天麵對這樣一張臉,你能受得了嗎?”

    “娘,我愛月朗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而是因為她是我真正的知已,能娶到她是兒子今生最大的幸福。”飛傑認真地迴答道。

    “那可兒怎麽辦?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正歡天喜地的等著與你成親,如果這件事讓她知道,後果不堪設想。”想起姚依木羽夫人難過得又掉下淚來。

    “可兒那裏,我想辦法去說!”飛傑也是一臉惆悵。

    此時窗外的姚依早已淚流滿麵,她用牙緊緊地咬著手帕,強迫自己不能哭出聲來,因為太用力了,手帕的一角都被撕裂了。

    木羽夫人抽抽搭搭地拭著淚,試探性地問道:“傑兒,你說這樣好不好?雖然柳姑娘是皇上賜婚我們不能違抗,但是皇上沒有說不準你娶平妻呀,要不你和可兒的親事照辦,如果柳姑娘那裏不答應,我去跟她說。”

    “娘,這萬萬不可,怎麽可以讓可兒如此委屈?”飛傑一口迴絕了母親。

    “為什麽不行,可兒與你有婚約在先,本來就是我們木羽家的兒媳,現在雖然皇上賜婚事出突然,但是也不能就此悔婚呀,要不然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弟弟和弟妹,將來我死後怎麽有臉去見他們呀!”說到這,木羽木人又大哭起來。

    窗外的姚依聽到姑母的話,看到了一絲轉機,她定了定心神,細聽飛傑如何迴答。

    “娘,您別再哭了,無論您說什麽我也不會娶可兒的。一來我對月朗心無二誌,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可兒嫁給我是不會幸福的;二來可兒聰慧秀麗,將來一定會有大好的姻緣等著她,不可以因為我們一己之私毀了她的一生,那樣我們更是無顏去見九泉下的舅舅、舅母;三來您是知道我的,我一向都不讚成男子三妻四妾,您也是女人應該知道與人分夫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我想您也不願意看到可兒和月朗相互折磨一生吧。”木羽飛傑一席話懇切非常、入情入理,說得木羽夫人啞口無言,最後也隻得點頭同意了兒子的親事。

    窗外的姚依心灰意冷,隻覺得天旋地轉,多年來的夢頃刻化為泡影。她扶著牆,一步步向自己的閨房艱難的走去。

    木羽飛傑從母親房中出來,一路上在心中盤算要如何與姚依說他與月朗的婚事,不覺已經到了姚依閨房門外,抬手正要敲門,隻見姚依從裏麵輕輕地把門打開,隨後轉身坐到了桌旁,飛傑滿腹狐疑地跟了進去。二人默默無語坐在桌邊,氣氛異常壓抑,最後還是姚依先打破了僵局。

    “傑哥哥,你什麽都別說了,你來的目的剛才我在姑母窗外都聽到了。”姚依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可兒,是我對不起你。”飛傑難過地望著麵無表情的姚依,不知道要怎麽對她說才能不刺傷她的心。

    “傑哥哥,別這麽說,是可兒沒有這個福氣。隻是可兒有件事真的很想知道,請傑哥哥一定要據實迴答。”姚依盯著飛傑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你說,我一定如實迴答。”飛傑從未見姚依如此認真過,鄭重地答道。

    “如果沒有柳姑娘,傑哥哥,會娶可兒嗎?”姚依望著飛傑,眼中滿是期許。

    “這……我不知道。”飛傑一時語塞。

    “如果你不曾遇到柳姑娘,你會愛可兒嗎?”姚依步步緊逼。

    “可兒,別這樣。”飛傑為難地望著姚依,眼神複雜地說道:“可兒,你是個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將來你一定能找到與你兩情相悅的如意郎君的。”

    “唉!”姚依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說道:“傑哥哥,你什麽也不用說了,可兒明白了。可兒祝你和柳姑娘白老偕老。我累了,想休息了。”姚依背過身去,不再看飛傑。

    木羽飛傑本想再說些什麽話安慰姚依,可看著姚依單薄的背影,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低著頭走出姚依的房間,輕輕地拉上房門,徑自離開了。

    聽到飛傑離開,姚依再也控製不住,倒在床上痛哭失聲,她一邊哭一邊用手使勁地捶打著床板,淒厲的哭聲如把把匕首穿透人心,“柳月朗,柳月朗,我恨你,我恨你……嗚嗚嗚……總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手裏。”

    自從皇上賜婚後,月朗整天都是一付幸福的樣子,待嫁的女兒家總是比較害羞,這幾日也不隨冷柯練功,整天躲在閨房裏想心事。

    林瓏玥帶著為月朗準備的嫁衣來給她試穿,看著她幸福甜蜜的樣子,羨慕地說道:“月朗妹妹你真是有福之人,能與心上人終成眷屬,又有一個神仙似的師傅疼愛,真是羨煞旁人了。”

    月朗羞紅了臉,低著頭一麵弄著嫁衣的裙擺一麵說道:“林姐姐你別取笑我了,難道你不是有福之人嗎?你有一個再世諸葛的哥哥,自己又生得美麗動人,不知道世上有多少男子要為你寢食難安呢!”

    林瓏玥被月朗這麽一說,想起冷柯那俊秀飄逸的樣子,想起他吟的那兩句詩,頓時羞得無地自容,笑著要打月朗。兩個女孩子在房裏你追我打,鬧成一團。瓏玥逮住月朗拚命地咯肢她,月朗素來怕癢,二人一起跌倒在床上,笑得花枝亂顫。月朗直笑得捂著肚子大聲告饒,瓏玥才笑著停了手。林瓏玥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掠了掠淩亂的頭發,笑問道:“月朗妹妹,看你下次還敢亂說。”停了停又說道:“對了,我問你,冷公子果真是你師傅嗎?”

    月朗整理著衣裙答道:“當然啦,林姐姐怎麽這樣問呀?”

    “我看冷公子年紀跟我們相仿,實在不太相信他會是你的師傅。”林瓏玥一雙明眸顧盼生輝。

    “嗯,以前傑哥哥他們也這樣問過我,但是我師傅的樣子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天起就沒有變過,也許因為他是修行人的緣故吧。不過說實話,雖然我們是師徒,但是我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他,他是個怪人。”月朗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

    “那,你師傅的家人呢?”林瓏玥小心的問道。

    “我師傅,他就一個人。”月朗答得沒心沒肺。

    “喔,那他尚未取妻咯?”林瓏玥的聲音小得都快聽不到了。

    “當然沒有啦,我師傅,娶妻?哪有可能!”月朗想到師傅冷柯那一臉死人樣差點沒笑出來。

    “月朗妹妹,小聲點別被聽到了。”見月朗這咋咋乎乎的樣子,瓏玥深怕被人聽到忙阻止她。

    “嘿嘿,林姐姐!”月朗見瓏玥一臉緊張得要死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麽,一臉竊笑地湊到瓏玥麵前說道:“林姐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師傅了吧?”

    “死丫頭,淨胡說,看我不打你。”說著林瓏玥就去擰月朗的嘴,俏臉紅得好像窗下的紅芍藥。

    “唉喲,林姐姐快鬆手,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月朗被擰得齜牙裂嘴,一迭聲地討饒。

    見月朗求饒,瓏玥一臉嬌羞地鬆開了手,想起心事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冷柯,冷柯……為何光念這個名字也會讓人羞得抬不起頭來呢?”

    唉,女兒家的心事,總關一個情字,可為何總是“自古多情空餘恨,奈何明月照溝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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