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柯和林閑雲攜帶鹿靈珠迴到客棧,柳月朗的情況越來越不好,木羽飛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冷柯借口要替月朗療傷把林閑雲和木羽飛傑都攆出了房間。木羽飛傑不放心,執意要守在門外,林閑雲知道冷柯一定有辦法求月朗,先行迴房去了。

    木羽飛傑在房門外走來走去,走去走來,每一分鍾過得都好像一年那樣的漫長。屋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飛傑實在忍不住了,他用手指戳破了窗戶上的棉紙,偷偷地往屋裏看。不看還好,這一看他差點沒氣得吐血。隻見月朗衣裳盡解,正赤裸著上身背對著自己,背上當初為救他留下的長長刀疤現在看起來依然觸目驚心。冷柯與月朗麵向而坐,單手抵在月朗前胸,看樣子正在幫助月朗療傷驅毒。

    “就算療傷,也不必衣裳盡解吧?還把手放在,放在月朗……這可是有損女兒家的清白呀!”飛傑隻覺得胸口塞得慌。

    “哼,就算你跟月朗是師徒關係,畢竟男女有別。這,這,成何體統!”木羽飛傑越看越氣,真想衝進屋去,可又怕自己魯莽行事會害到月朗。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冷柯在屋裏說話:“木羽飛傑,如果你真愛月朗,就不應隻顧自己的感受而置她的生死於不顧。你們理教那一套什麽‘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歪理在我看來簡直狗屁不通。”說罷冷柯幫月朗穿好衣服扶她躺下,安置好一切從房裏走了出來。

    “我不知道你們世間男女為何把肌膚之親看得那麽重,在我看來所有的肉體不過隻是一具皮囊。”說完冷柯頭也不迴的走了。木羽飛傑被冷柯這摸頭不著腦的話說得愣在原地半天迴不過神來,等他轉身想對冷柯說些什麽的時候,走廊裏早已空無一人。

    飛傑輕輕地走到月朗床邊,深情地凝視著她,此時月朗的臉色已經恢複成正常的膚色,飛傑小心地拉開月朗胸口的衣襟,剛才還流著黑血的五個窟窿已經消失了,隻有雪白的胸脯隨著唿吸在輕輕的起伏。飛傑心中雖知這樣不好,可是他卻怎麽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隻覺得心跳得好快,口幹舌燥渾身熱著好像火燒。他強迫自己閉上了眼睛,定了定心神,摸索著幫月朗把衣襟拉好,又幫她把的被子掖了掖。

    走出月朗的房間,木羽飛傑鬼使神差的去找林閑雲。

    也許是剛才與鹿妖的戰鬥太過激烈,也可能是冷柯今天對他的態度與往常不太一樣,林閑雲此刻也正對著桌上的燭光發呆。見木羽飛傑失魂落魄的來找自己,林閑雲還以為月朗又出了什麽事,略顯意外的問道:“飛傑,冷公子還沒有把柳妹治好嗎?你怎麽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木羽飛傑重重地坐在了林閑雲對麵,歎了一口氣說道:“月朗很好,已經沒事了,隻是我自己心裏有些不舒服,睡不著所以來找你聊天。”

    “喔,怎麽了?”林閑雲問道。

    “林大哥,你說這冷公子跟月朗到底是什麽關係呢?說他們是師徒,可是年齡上看又不像。說不是師徒呢?月朗平日裏對冷柯是又敬又怕。看冷柯對月朗呢,有時候到是像師徒那麽迴事,可有時候又不像師徒。還有那個冷公子,真的很奇怪,長得那麽俊朗,卻從來都是一付冷冰冰的樣子,除了月朗,我根本就沒見過他對任何人在意過。你說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呀?”木羽飛傑說是來找林閑雲聊天,可實際上卻是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

    “喔……”林閑雲聽木羽飛傑這麽說,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木羽飛傑也不管林閑雲,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我一直在想,為何以前冷柯三番四次出手救月朗卻從不露麵,而這次月朗出走,他更是一點都不著急找她。可是當月朗被鹿妖襲擊時,他又是那樣的忿怒,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麽?他到底是什麽人?是什麽身份?”

    “看冷公子對待月朗,我想無論他是怎樣一個人怎樣一種身份,他都是在盡力保護著月朗,他始終沒有惡意的。”林閑雲不知道是在安慰木羽飛傑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如果他沒有惡意,那麽對月朗會不會是愛意呢?”這句話飛傑說出來有些艱難。

    “我看不會吧!”林閑雲其實心裏也沒有底。

    “林兄,我剛才在月朗房外,偷偷看到冷公子幫月朗療傷,月朗衣裳盡解,而冷公子的手就放在她的胸前為她療傷。”說到這,飛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做了一個深唿吸,定了定神才又繼續說道:“看這冷公子仿佛習以為常,並未見他有什麽不自在。我是擔心,他們兩人的關係並非師徒這麽簡單。”飛傑眼前又浮現出了剛才的一幕,難受的快要爆炸了。

    “什麽,你說月朗跟冷公子,脫了衣裳療傷?”林閑雲聽木羽飛傑這麽一說大驚失色。

    “不是兩個人都脫了衣服,是冷公子把月朗的衣服脫了。”飛傑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們沒做什麽吧?”林閑雲緊張的有些沒有道理。

    “這倒沒有,冷公子隻是幫月朗療傷。可是不管怎麽樣,女子的身體曆來隻能給丈夫看到,更別說讓他人觸碰。即使是父母到了一定的年紀也是不會隨便看或是接觸女兒的身體,更何況於師徒,所以我懷疑他們兩個人之間並不簡單。”飛傑嘴上這麽說著,可心裏卻在流血。他在心中反複的問自己:“如果冷柯跟月朗並非師徒而是情侶,甚至早已以身相許,那自己將來該如何自處?”

    “那冷公子幫月朗療完傷後,又做了什麽沒有?或是說了什麽話?”林閑雲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心痛。

    “那冷公子幫月朗療完傷後,出來跟我說了兩句稀奇古怪的話,我不太明白。”飛傑迴答道,接著把冷柯對他說的話告訴了林閑雲。

    聽了飛傑轉述冷柯的話,林閑雲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他對著木羽飛傑微微一笑,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飛傑說道:“冷公子跟月朗一定沒有男女之情,冷公子的境界非平常人可以想見,你大可放心,我敢用性命擔保他們一定沒有做過越禮之事,是清清白白的。”

    木羽飛傑心中還有疑問,可聽到林閑雲說得那麽有把握,心情輕鬆了一些:“是呀,我應該相信月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她雖有時候毛毛糙糙不像女孩子,但是卻是個百分之百自重守禮的人。我想她一定不會做出那些輕浮隨便的事來。”

    林閑雲和木羽飛傑沒有再說什麽,兩個人分坐在桌子的兩邊,呆呆望著桌上的燭光各自想著心事。窗外弦月當空,一個白色的身影立在林閑雲房外的屋頂上,冷柯望著月亮淡淡一笑,心想:“人呀人,真是癡得可以。唉!情之一字,我還是無法參透。”想到這兒,如煙一般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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