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宗,別衝動,有什麽好好說。”


    旁邊朋友見她被攔了下來,剛才被淩厲目光嚇得瑟縮的身子挺得筆直,還得意挑釁。


    祁宗宗的武力值在她們宿舍出了名的,光把連祺掄地上這事林莞然都見識了好幾次,要真讓她動手,不管什麽事今天她都要成理虧的了,所以這才攔下來,怕她鬧出什麽。


    祁糯火氣未消,對方還伸手挑釁,林莞然在中間攔著,對方這一下恰好打到她身上,白嫩的肌膚霎時間通紅一片。


    祁糯氣急,要真打她那還沒什麽,憑什麽把她室友也扯進去,用力將人揮開,對方向後踉蹌了幾步。


    祁糯想上前揍她們一頓,被林莞然扯了扯衣角。


    壓著怒火,冷冷盯著何默默幾個,“道歉。”


    給林莞然道歉,也給她道歉。


    何默默仍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一聲不吭。


    祁糯非常想打她,都是女生裝什麽裝。


    她頂了頂腮幫子,壓下怒火,強自冷靜下來,盡量不辜負林莞然的好意。


    幾秒後,懶得跟她們多說,將手機文檔調出來放何默默麵前。


    一字一句,“也行,我們慢慢算。”


    轉身拉著林莞然怒氣衝衝穿過人群。


    何默默瞥到一點內容,臉唰一下白了。


    教學樓對麵有家藥店,祁糯讓林莞然等她下,她去買了管藥膏出來。


    白皙的手臂上,那片紅色看著格外紮眼。


    “對不起,牽扯到你了。”


    祁糯低頭幫她上藥,語氣夾雜著歉意。


    “沒事,你怎麽突然去找她?”


    祁糯抿了下嘴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原本是挺生氣的,想單獨和何默默聊聊,讓她道歉,並且把汙蔑她的東西都給刪了,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


    程一鳴認識的人多,祁糯讓他幫忙聯係吧主將有關內容全部刪除。


    剩下的要再想想,可能也會還其人之身寫封檢舉信,反正不會是一個道歉就能善了的。


    下班高峰期,車流在路麵上堵的不行。


    祁糯去地下坐地鐵迴家。


    找到位置後,從口袋裏捏出顆水果糖塞進嘴裏。


    坐得位置正對著地鐵門旁邊的小屏幕。


    祁糯抬頭看了眼,正在播報一則新聞采訪,裏麵的記者正拿著話筒訪問。


    她突然想起下午陳曾霖和她聊天的內容。


    其實也沒有說什麽,就隨便聊了幾個專業課內容,祁糯全程沉默,她沒有認真聽課,隻知道點邊邊角角,根本接不了話。


    之後又說了點別的,老頭隻字不提在輔導員辦公室的事情。


    可祁糯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讓她好好學習,喜歡別的專業也行,千萬不要荒廢掉學業。


    老頭也不是第一次讓她好好學習了,可是這次祁糯莫名覺得有些內疚,愧對他的看重。


    其實她還挺喜歡這個專業的,隻是半帶著賭氣的性質,不想學習。


    高考完選誌願的時候,她糾結了很久。


    想當醫生,因為可以去部隊當軍醫,可以為薛遲看病,可以離他更近,唯一不好的就是祁糯看見針頭刀具整個人都發怵。


    那段時間,南方發洪水,電視上新聞都開始報道了。


    祁糯吃過飯,在客廳晃了一圈,正好看到她爸打開的電視機上麵在播報抗洪救災的新聞,薛遲剛巧就在裏麵,衣服上印著武警兩個字,記者正拿著話筒采訪他。


    瞬間醍醐灌頂。


    對呀,她可以當一個新聞記者。


    可以參與他的半個世界,可以和他一起努力,並肩作戰。


    祁糯當時還以為薛遲知道自己喜歡他,怕影響自己學業,工作又忙,才一直沒有迴來的。


    直到後來,久等不至。


    大概這個人不會再迴來了吧。


    那她幹嘛還學習呀,這是為他選的專業,想要離他更近一步的專業。


    想到這裏,口中的糖都開始微微發苦。


    祁糯從包裏將小木雕拿了出來,是短頭發的那一個,放在掌心摩挲了兩下。


    如果,這次還不迴來。


    她就真的真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以後就是拿一百個小木雕討好她,她也不收。


    -


    剛出地鐵,天上開始飄雨星,漸漸連成一片,細雨綿延,頭發臉頰帶著一層濕意,衣服上小水珠浸了進去。


    祁糯快步迴家,點開貼吧看了兩眼,關於她的貼子都消失不見了。


    又將查出來的東西整理好附在郵箱附件,寫了封何默默汙蔑誹謗他人的檢舉信發給學校領導。


    一天裏發生太多事情,所有消極情緒都湧了上來。


    祁糯洗過澡,吹好頭發,伴隨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直接入睡。


    半夜裏,開了靜音的手機在黑暗中熒幕亮起。


    沒多久,暗了下去,反反複複好幾次。


    窗外雷聲大作,刮著巨風,伴隨著劈裏啪啦的雨點。


    祁糯睡得不大安穩,隱隱約約還聽到敲擊玻璃的聲音。


    她最近一直和爺爺奶奶住一起,房間在一樓。


    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準備扒過去看看是不是誰家的小貓小狗竄到她家院子裏了。


    窗子剛推開一條細縫,像是得到迴應似的,猛地一下,被外麵暴力推開。


    祁糯還沒睡醒,意識有些模糊,呆愣愣地看著前不久才決定再不要理的那個人。


    黑衣黑發,全部被雨水打濕,水珠順著臉頰往下流,漆黑的眸子在黑暗裏熠熠生光,又極有侵略性。


    五官淩厲,看到祁糯時添了一層柔和,衣服緊貼在身上,下方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彰顯著他的攻擊力。


    身體先於意識,率先行動。


    攀上窗台,直接撲到薛遲懷中。


    薛遲渾身一震,放在身側的手臂有些無措。


    抬起又放下,反反複複,最終攬著小姑娘的脊背,將她摁在自己懷裏。


    和他比起來,懷裏的人格外單薄,入手是凸出的蝴蝶骨,能夠清楚摸出在身體裏的紋路。


    寬大的手掌覆了一層水汽,微涼,還帶著自身的體溫。


    薛遲隔著睡衣輕拍兩下,最後將小姑娘緊緊摁在自己懷裏,仿佛要鑲嵌在自己的血肉骨骼之間。


    本來這人走之前都不跟她商量,以通知的形式告訴她,吵了一架後還沒說原諒他呢。


    這會兒子白天受的委屈都湧了上來,也顧不得之前和他的恩怨,祁糯隻想撲到他懷裏尋求安慰。


    夜晚空曠寂寥,所有的情緒都被放大。


    祁糯很少哭,就是受了委屈也是咬唇忍著。


    她雙手環在薛遲頸側,一言不發,嗅著雨水泥土的氣息,以及薛遲身上未被遮掩的獨屬於他的味道。


    許久,兩人都沒有說話。


    薛遲全身浸濕,帶著涼意,怕她著涼,手臂緩緩鬆開,想要離祁糯遠點。


    察覺到他的意圖,祁糯有些慌張,雙臂環得更緊了。


    跪立起來,鼻梁磕在一起。


    像著了魔似的,唇瓣也湊了上去。


    薛遲愣住,渾身像過了一陣高伏電流,酥麻直至失去知覺,唇上卻偏偏殘留著方才的感覺。


    又軟又甜,是他這二十六年來,嚐過的最甜的東西。


    很快,意識迴籠。


    薛遲擰著眉頭,捏了下眉骨,將祁糯推開,自己向後退了一步,站在雨中,任房簷如串的水珠落在身上。


    “糯糯,別這樣。”


    祁糯皺眉,眸子裏帶著些茫然。


    薛遲聲音晦澀,壓抑沙啞,卻字字清晰,“你有男朋友。”


    聽罷,祁糯失笑,兩頰梨渦綻放,杏眸流光溢彩,在黑夜裏璀璨生輝。


    之前陰霾的氣氛一掃而空,半開玩笑道,“薛遲,你都多大了,能別這麽正經嗎,我男朋友又不在這,他不知道。”


    尾音上翹,帶著勾子,格外勾人。


    薛遲克製自己,又向後退了半步。


    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失控,他要離開。


    小姑娘跪在窗台上,抬手快速揪住他衣襟,明明沒有用力,卻推不開。


    祁糯舔了下嘴唇,唇角勾起,像偷喝到牛奶的小奶貓一樣,探著身子朝他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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