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在三皇子府中,千語扶著她下了馬車,侍女們齊刷刷跪了一地。楚天舒從來沒見過這種陣仗,有些心虛又有些厭惡。


    她抱著小肉團,心中亂想著,我要不要說些什麽?眾愛妃平身?呃……好像不太對。


    算了……認清楚這可是慕容白的地盤!


    “這些都是服侍你的下人,之後你就住在元和院。那位明珠姑姑是你的管家,從我特意求了太後從宮中調過來的。”慕容白頗有些討好和炫耀的意味,這等超高的待遇,他府中可從來沒有人享過此等殊榮啊。


    楚天舒沒有看慕容白,倒是把那個明珠姑姑瞧了一瞧。明珠落落大方地行了禮,看樣子三十五左右,膚白容貌端莊,看得出是個知禮的了。


    慕容白的炫耀沒有換來她的笑開了花,她仍然是一張平淡沒有波瀾的臉,他心中有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也罷,這個硬氣的頭腦古怪的女人,他倒不相信他收服不了她。


    楚天舒徑直朝明珠走去,說:“有勞姑姑了。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明珠輕聲說“是”,眼睛卻看向慕容白。慕容白微微頷首,她這才做了個“請”的動作,“娘娘請跟我來。”


    千語一聽這一聲娘娘,扶著楚天舒的手有些發抖。


    楚天舒輕輕一笑,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向明珠說道:“這一聲娘娘我可擔不起啊。”


    明珠再施一禮,笑而不答。


    被冷落已久的慕容白有些按捺不住了。“宮裏的旨意明天就會下來,我給你討了個封號叫元妃,喜歡嗎?”


    楚天舒聽著他跟在後麵,頭也不迴地說:“既然是明天的旨意,那今天就算不得娘娘。”


    慕容白氣得差點翻了白眼。別操之過急……慢慢來……不跟小女人計較,好男不跟女鬥……他在心裏念著,臉上表情迴複溫潤。


    “元和院到了。”


    這元和院不似楚天舒在皇府中所住的小院,這裏非常大,綠樹成蔭。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各種飛鳥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顏色古樸卻是低調的奢華。


    楚天舒立在院門前,心思轉了幾百個彎。這院子看得出來是非常花了心思的,沒有金碧輝煌的華麗,卻讓人見之可親,心中舒暢。


    隻是自己何德何能,為何能受如此禮遇?究竟是因為這副身軀是慕容白所愛之人,還是因為自己懷中嬰兒是他血脈後代?


    但據她所知,對這種皇族來說,並不是隨便哪個女人想懷就能懷上他們的龍種,對後代母親的選擇也是非常嚴厲的。除非……在生育困難的情況下……


    慕容白瞧見楚天舒停在門前,神情複雜,臉色不似之前那樣冷清,心中便有些得意起來。


    “怎麽了,不進去嗎?”


    楚天舒迴頭看了看慕容白,他一身玄色長袍,靜靜站立在那裏,臉上是濕潤的笑,那眼神中似乎還帶著那麽一點無邪。楚天舒恍忽之間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這抹笑臉似乎常駐在心中很久很久了。待她要去細看,卻又全部一閃不見了蹤影。


    她迴過神來,看了看懷中熟睡的小肉團子,平靜的睡顏隱約能瞧見慕容白影子。


    我要如何做,小肉團子?


    她暗暗地歎了一口氣,踏進了眼前的這個院門。


    “娘娘,這是您的寢殿。”明珠領著楚天舒開了正中的一道門,走了進去。


    如果說院外是低調的奢華,那殿內可真是高調的華麗了。寢殿內楚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沉香木闊寢具,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殿中寶頂上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而旁邊還嵌著許多小珠子,倒像眾星捧月一般。


    千語看著眼前的場景,神情如同傻掉一般,說不清是羨慕還是驚嚇。


    後麵跟來的下人們在院中間黑壓壓跪了一地。明珠說:“這些下人都是娘娘院中的丫環,可供娘娘隨意使喚。另這兩個奶娘替娘娘照顧世子。”


    兩個奶娘上前恭敬地行了禮。楚天舒警惕地抱緊了小肉團子,她是真真切切地從內心深處抗拒著這一切,這哪裏是找一大群來侍候她,這簡直是找一群人來監視她的好麽。她終於認真平視著慕容白的眼睛,說:“我不需要這一切。隻要有瓦遮頂有地方睡就好。至於我兒子,我自己能照顧好。”


    明珠說:“哪有娘娘親自照顧的道理呢?娘娘的第一要事是要侍候殿下,世子自然會有奶娘照顧得很好。”


    楚天舒厭煩地對她說:“我沒有問你話,不需要你多嘴。”


    明珠嚇了一跳,忙點頭說“是”。


    慕容白倒是笑了:“都隨你,你是這的女主人呀。你決定便好。”


    楚天舒才驚覺起剛才自己是不知不覺地擺起了女主人姿態,臉上便有些不自覺,便說:“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留千語一個人就好了。”


    明珠行了禮,手一揮,帶著一幫子人退到外麵,還自覺地把大門輕輕關了起來。


    楚天舒看了看站立在一旁的慕容白,說:“也包括你。”


    慕容白大大咧咧地坐下說:“本王不走。”說完還對千語說,“你下去吧,我有事要跟她說。”


    千語猶豫了片刻,不甘心但又不敢不走。


    一個比一個無賴。


    楚天舒想著,心中沒有甜蜜隻有厭惡。


    第一次麵對沒有慕容言的世界,她感覺自己心中空蕩蕩失落落的,手足無措。


    無視他。我現在就是擺在案板上的魚肉,能怎麽樣呢?


    楚天舒想著,輕輕把小肉團子放在榻上。小肉團子睡得十分熟,完全不受外界影響。


    雖說是她想自己靜靜,但心中有事,卻不知做什麽,她隻看著小肉團子發呆。


    慕容白坐在她身旁,關切問道:“累了?”


    楚天舒繼續發著呆,沒有理他,也沒有迴答。


    “明天宮裏的旨意就下來了,那麽你我就是正式的夫妻了,難道你打算這樣一輩子不理你自己的夫君嗎?”


    楚天舒依然不迴答。


    慕容白說:“我知道你從心底裏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但是我希望你理解我。我用這樣的手段把你爭到我身邊,不僅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小不點,更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女人。”


    楚天舒迴過頭來看著他,他的表情誠懇,但是眼睛裏麵沒有任何一點溫度。


    慕容白無奈地說:“或許你還在心中念著我二哥,我知道,在你落難的這段時間裏,他給了你很多的幫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感激和感情,混淆了。我知道二哥一表人才,身份顯貴,很少女子能麵對他而不動心。但是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他不敢給你的側妃位甚至正妃位,我都可以給你!況且,”慕容白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即使你一再強調你前事皆忘,但是我沒有忘了你啊,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我呢?我又哪一點比不上二哥呢?”


    楚天舒默默地抽迴自己的手,說:“慕容言,讓我覺得很溫暖。隻要有他在,無論何事我都會心安。但是你……你讓我害怕。”


    慕容白歎了一口氣,說:“天舒,你是在怪我,對嗎?怪我那天晚上,用那種手段對付你?但是那也是因為我太想你了!你人在二哥府上,我無法忍受二哥看你的眼神,我必須向他宣示你是我的!我必須先下手為強!”


    楚天舒冷笑:“是啊。總是有那麽多的理由,有那麽多的不得已。”


    慕容白氣乎乎地說:“但是那天晚上你不是也沒有受到傷害嗎?我也不是故意要那樣做的,你要相信我,我有不得己的理由。”


    楚天舒火氣也上來了,聲音比他更大:“有什麽不得已的理由一定要傷害到你口中所稱的最心愛最重要的人?慕容言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你問我,他有哪點比你好?我告訴你,這就是他與你最大的區別!”


    慕容白氣結,一時又無法反駁,隻能裝可憐說:“你要我如何做,你才做接受我?”


    楚天舒認真地說:“放我走,放我帶我兒子走。”


    慕容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說:“都到了這一地步,你還希望我成全你和他?”


    楚天舒知道沒可能,扭過頭去不說話。


    慕容白氣極,一把把她推倒抱在懷裏,惡狠狠地說:“你是我的,我為什麽要成全他?兒子也是我的,難道我還會允許你帶著我的兒子嫁給他?!”


    “你在二哥府上,一再拒絕做他的妃子,現在卻說出讓我成全的話?當初你怎麽自己不成全自己呢?”慕容白冷冷地問。


    “那也是我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我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早些答應他!”楚天舒不甘示弱。


    慕容白一聽這話,差點臉都氣歪了。他真想拿起刀把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刀給捅了。但是他沒有,他狠狠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


    楚天舒氣憤地想推開他,但他紋絲不動。


    慕容白看著她白皙的脖子,或許是因為生氣,脖子上甚至能看到隱約的紅色血管,他看著她那因生氣而漲紅的臉,緊咬著的紅唇,他感覺自己身體升起一種異樣的衝動。


    他的異樣情緒楚天舒感覺到了,開始有些驚慌起來。她知道在她麵前,慕容白甚至連裝正人君子都懶得裝了,他從內心就把自己當成他的女人。


    但是,她無法接受這一點啊。她開始後悔自己把他激怒,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啊。


    她開始掙紮,用上吃奶的勁,拳打腳踢。但小肉團子在旁邊睡覺,她不敢喊,不敢罵。當然,她知道,喊破喉嚨也沒用。


    她愈是掙紮,慕容白的感覺愈加強烈。他的吻如同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他的臉摩著她細膩溫濕的臉,他知道那是她的眼淚。這些眼淚非但沒有令他起憐香惜玉之心,卻是令他愈加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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