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年,陽光明媚的透著絲絲溫暖,落在萬物之上,一切都有了光澤,趙清明心事重重的趕赴伽藍寺,馬蹄聲驚亂了樹上歌唱的鳥兒,一路狂奔,塵煙滾滾。


    伽藍寺的晨鍾迴蕩著時空的輪迴,僧人在院內操練著功夫,一招一式透著快準狠,聲音響徹寺廟,力度張弛有度凸顯勁道十足,趙清明旁觀的看著,然後向禪房走去,他的腳步很有勁,熟悉的來到玄一法師的禪房,玄一法師正在打坐,趙清明在門旁侯著,直到玄一法師打坐完畢,才邁進門檻,玄一法師見趙清明依舊和藹的笑著,趙清明向玄一法師抱拳行禮,而後玄一法師讓趙清明坐下。


    “老衲早有猜到你會來?”玄一法師看著趙清明說道。


    “大師怎會知道?”趙清明不解的看著玄一法師,目光平靜。


    “不知將軍最近又遇什麽煩心事了?”玄一法師沒有迴答趙清明的疑問,而是直接問到主題。


    “有一黑衣人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甚至比我還了解自己,三番五次的出現在我的麵前,對我的身世懷疑,他功夫很高,我幾次都敗於他手,他卻不殺我,到底是何人會這樣做?”趙清明把黑衣人帶來的疑惑向玄一法師訴說著。


    “善惡自有分寸,將軍還是隨心的好,有些事總是逃不過時間,會水落石出的,平常心,悲喜隻在一念間,將軍是分的清是非之人,無論如何都請善記最初的情懷。”玄一法師語重心長的向趙清明說著。


    趙清明並未聽懂玄一法師的話,剛想起身道別,被玄一法師留下。


    “將軍如果有一天不是宋國人,會如何?”玄一法師聲音充滿疑問的看著趙清明。


    “不知大師此話怎講?”趙清明腦海裏更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將軍,迴答便是。”玄一法師向趙清明說著,因為他知道這一天早晚都會來的。


    “無論如何我都誓死保衛洛陽城,即便我不是宋國人。”趙清明自信滿懷的說著。


    玄一法師被趙清明的一番豪言壯語,深受觸動,因為他沒有看錯麵前這個一直被他點撥的將軍。


    趙清明在竹林中提著酒壇獨自喝著悶酒,借著酒勁抽出腰中配劍,在竹林中揮舞著,劍劍充滿著怨氣,很多竹子都無辜的遭了殃,有被腰斬成兩截的,有被穿腸成了兩半的,趙清明發泄著心中的不滿,向天怒吼如草原狼仰天嘶吼,驚的鳥兒四處逃散,忽然竹林中一個老者的笑聲擾亂了趙清明正在發泄的情緒。


    “何人在此嘲笑?”趙清明言語透著氣憤的觀察著不知來處的笑聲。


    “少俠息怒,你打擾了老夫喝酒的雅致。“人未到聲先到,一個手握木杖腰別葫蘆酒瓶的老者從竹林中瞬間來到趙清明跟前,那老者胡須茂盛到耳垂,渾身散發著酒糟味,身上穿的破敗不堪,腳上的草鞋鬆散著,迷醉的眼神望著趙清明。


    “醉翁笑從何處來?“趙清明神情恢複平靜,情緒緩和著看著麵前這個醉醺醺的老者。


    “少俠誤會老夫了,老夫所笑是一種活著的態度,而不是嘲笑何人,老夫還不夠別人嘲笑的嗎?“醉翁洋溢著笑臉的看著趙清明,一種玩世不恭的神態。


    “不知醉翁為何在此?“趙清明滿臉疑問的看著醉翁,他目光一直打量著醉翁的衣著。


    “老夫崇拜先賢七士,敬仰他們的處世之道,所以追隨他們的腳步隱於竹林,與自然為伴,對酒當空,不問世事,逍遙自在,天為床,地為房,哈哈...”醉翁話語飄灑的抒發著自己的人生之道,他似醉非醉,半清醒半迷糊,正如他的生存之道。


    “那家人何在?誰來照料?”趙清明不解的問著醉翁的灑脫之由。


    “家人若在,老夫何能落入此等地步。那是一個夜晚,我聽說,兵馬進入村子,燒殺搶掠,一家老小都遭他們毒手,一把火從天黑燒到天明,當時我的世界一下子變黑了,心在疼痛中碎掉,我的憤怒撕破夜空,同樣在一個晚上,我潛入他們的軍營,一夜之間我殺了他們所有人,依然無法抹平我心中的創傷,整天借酒來麻醉自己,後來在酒中我品出了生存之道,才存活至今。”醉翁迴憶著往事,情節一幕幕的浮現在自己的眼前,動情處淚眼模糊,激情處痛快淋漓。


    趙清明一手提起壇中酒敬醉翁,表示對他的敬重,嘟嘟幾大口,然後將酒壇給醉翁,趙清明被他的故事深深的感動了,醉翁也毫不客氣的提起酒壇嘟嘟的喝著,兩人就這樣在竹林中,他們煮酒論英雄,一種英雄相惜的感覺籠罩其中。


    蘭蘭在洛陽街頭閑逛著,她的目光遊離在市井之中,琳琅滿目的周圍到處是人。辛曉婉在閨房彈著竹林翁交她的曲子,每彈一段她都會停下思索片刻,然後用墨筆賦予詞句,想唱出這首曲子給人帶來的直接感受,辛曉婉很認真的品味著曲子中的韻律,細心的填寫著詞,筆墨在她的運握下委婉而生動,落在紙上的字婉約中透著秀氣。


    趙清明和醉翁在一個山頭席地而坐喝酒互訴衷腸,醉翁起身看著山下的情景忽題詩一首:


    席地而坐岩石旁


    冬風入懷心逍遙


    手捋胡須向天笑


    驚得一江魚兒跳


    漁夫載舟收網悅


    老翁獨釣寒江水


    蓑笠難掩臉上愁


    遠處木屋炊煙起


    黃昏已去近傍晚


    大雁南去隻為暖


    遊子歸來把家團


    他吟完詩,已淚濕眼底,因為山下野村令他想起過往雲煙,而後趙清明和醉翁都醉倒在山頭。


    辛曉婉已經將竹林翁所交的曲子填詞完備,她是以先秦詩經的格調而作,融入了自己的想象,她在閨房中撥動著琴弦,聲音婉轉的唱著:


    月上枝頭,思念如初。一壺白酒,月下獨酌。你在心頭,淚濕眼底。多少離愁,撕心裂肺。世道不堪,扯斷相連。一曲離殤,凋零春秋。


    指尖冰涼,音符落寞。舍外枯等,迴眸含淚。落雪繽紛,你在夢裏。


    歌聲婉約中透著絲絲傷感,一種離別的惆悵淒涼而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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