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早,陽光溫和,辛曉婉在庭院裏逗著兩隻追趕自己的仙鶴,好似在與它們共舞,她漫步輕盈,而鶴也娓娓輕佻,侍女們在遠處看到這一幕,都咯咯的笑著,家丁打掃著院落與走道,他們的目光被侍女的輕笑引向辛曉婉與兩隻鶴的挑逗,辛老爺子在書房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笑格外溫暖,那是祥和的,辛府恢複了往日的熱鬧,氛圍盎然。


    趙清明在將軍府練習著書法,蕭遠征得知趙清明迴來,一早就趕來了,他向趙清明交待著這些日子,所發生的事,蕭遠征提到抓獲一個北國女子,趙清明格外驚訝,他被蕭遠征的描述分外好奇,於是倆人急匆匆離開將軍府直奔看押室。


    他們來到看押室,公主蘭蘭還躺著呢,看押的衛兵向趙清明跪拜行禮,趙清明示意免禮,公主蘭蘭被他們的動靜所驚醒,她緩緩起身,注視著這個被稱作將軍的男人,而蕭遠征她已熟悉,因為多次審問過她,她莫名的看著他們,趙清明示意衛兵將鎖門打開,而後和蕭遠征一同來到她麵前,趙清明盤問了蘭蘭一些落入宋國的緣由,蘭蘭又一遍地告訴趙清明她是護公主逃生才落入此地,和當時蕭遠征所審問雷同,趙清明覺得她並不能對宋國構成威脅,她冒著死來到此,也算勇氣可嘉,對於逃生也是有可能的,因為處在一個動亂的年代,生死尤其可危,趙清明走出看押室就向蕭遠征提出放人,蕭遠征還有所顧慮,但將軍的話他還是要聽的。


    蘭蘭被放了出來,頭發有些淩亂的走在洛陽城裏,在這個異國他鄉,她感受到了草原沒有的熱鬧與百態,閣樓,牽驢的老人,街市,她被這異樣的國度所深深眷戀,在她心裏這樣的自由才是自己理想的國度,人人都自由的遊走在想要去的地方,就連街上的乞丐都在幸福的逮著袖子裏猞子。


    趙清明一身便裝打扮,騎著馬向洛陽城外幾十裏的伽藍寺趕去,隻從認識辛曉婉他就沒有再來過,之前隔三差五都會來一次,和玄一法師談談話,喝喝茶,心裏的糾結與愁悶都被玄一法師一一化解著,此刻他再次來到伽藍寺可能心中又遇障礙。伽藍寺的鍾聲響徹雲霄,趙清明熟悉的走在這台階上,來到玄一法師的禪房,趙清明站在門外看見玄一法師打坐,不想就此打擾,剛要轉身,卻被玄一法師的一聲“出氣渾厚,略顯急躁,想必是將軍吧!”趙清明停住腳步,向玄一法師禪房邁進,他向玄一法師行了抱拳禮,玄一法師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久違的趙清明到此,臉上的笑暖如春風,他手中佛祖不停的撚著,一直注視著趙清明,而後說道:“將軍已有些時日,未到寒舍了,有所思,才會忘卻啊,看你麵色即樂即愁。”


    “法師所說甚是,我喜歡一女子,是為一樂,我放了敵國一女子是為一愁。”趙清明虔誠的迴應著玄一法師的話。


    “將軍我給你講個故事,有一天,阿難來問佛祖,我喜歡一女子,佛祖說你有多喜歡她,阿難說,我願化作石橋,經受五百年風吹,日曬,雨打,隻求此生我最深愛的女子路過此橋...”玄一法師聲音磁性的跟趙清明說著,他的話裏充滿了悟性,要細細揣摩。


    趙清明的內心細細品味著法師的話。


    玄一法師又說道:“將軍是厚德之人,生性爽直,善惡自有分寸,隨心所欲,你放的不是一個敵人,而是一個生靈,心懷恩德,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趙清明被玄一法師的一番話深受觸動,內心的雲團紛紛散開。“法師是高通明澈之人,令人欽佩。”趙清明由衷的誇讚著法師,他隨後以跪拜感謝玄一法師的點撥。


    玄一法師把茶泡的清香四溢,邊示意趙清明用茶,他們席地而坐,邊飲茶邊聊著世道,伽藍寺彌漫著香火之味,僧人敲著木魚,口念經書,和善的佛陀俯視著芸芸眾生,普照著天下。


    趙清明向玄一法師惜別,下山的路上他的耳畔時刻迴響著玄一法師的一番話,久久迴蕩著,伽藍寺的鍾聲再次響起,仿佛是在為他送行,來到山下,解開係在樹上的馬繩,他又迴眸一眼伽藍寺,而後,轉身隨即上馬,直奔洛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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