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哥,怎麽了?”


    緩緩的停下了腳步,我扭頭問付振宇。


    沒有迴答,付振宇就跟沒聽見一樣,先是湊到門口,將頭偷偷地朝著院子裏探了探。


    那副德行,就跟做賊似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付振宇做出這種動作。


    如果把人換成胡耀,我反倒覺得正常了。


    不過,既然付振宇的舉動如此異常,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新狀況!


    我不敢說話,生怕壞了付振宇的好事。


    隻能踮起腳尖走到靠牆的位置,默默地摸出煙來打發時間。


    不然還能怎麽樣?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麽了。


    “狗日的瓜娃子,這小子又跑了!”


    “下次抓住他,先別送派出所,把狗日的錘了再說!”


    “幸虧他跑得快,不然的話,俺非得打折了這瓜娃子的狗腿!”


    突然,就在我剛剛走到牆邊站定的後一秒,院子裏便傳出了陣陣的罵聲。


    接著,村長和關洪寶帶頭,領著一群村民又亂哄哄地出來了。


    “咦,小娃子,你咋在這?”


    剛剛走出大門,村長便看見了正躲在門口,偷偷往院子裏瞄的付振宇。


    “沒事,剛才接了個電話,所以耽擱了。”


    “怎麽,孫狗子又跑了?”


    付振宇這慌撒的,連胡耀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先不說山裏信號本來就差,你手裏連手機都沒拿,還打電話,糊弄鬼呢?


    “是啊,又跑了,這個遭天殺的瓜娃子,最好別讓俺抓住!”


    扭頭朝著身後的屋子啐了口,村長領著一群人離開了。


    這時,付振宇也迴來了。


    “宇哥,發現什麽了?”


    瞧見付振宇迴來,我連忙甩飛了香煙問了句。


    “迴去再說。”


    跟我賣了個關子,付振宇扭頭就朝著村長家跑去。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望著付振宇離開的背影,我嘟囔了句,還是跟了上去。


    迴到村長家的時候,付振宇並沒有在屋子裏。


    除了關洪寶那屋,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房間,也沒見到他的半個人毛。


    “這是去哪了?”


    我嘟囔著,剛剛撩開門簾打算迴屋。


    這時候,一隻大手卻猛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我嚇得一哆嗦,手更是下意識的摸向了銀鱗。


    “不錯,反應越來越快了。”


    不等我抽出銀鱗,付振宇那張映著笑容的臉龐頓時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你幹什麽去了?”


    看到來人是付振宇,我這才長舒了口氣,沒好氣的問了句。


    這陣子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我都變得有些疑神疑鬼的了。


    “去借這個了。”


    將手中的東西朝著我揚了揚,付振宇便略過走進了屋裏。


    借這個?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手中的那東西應該就是個彈弓。


    就是小孩子手裏玩的那種彈弓,1塊錢一把的那種。


    “你借這東西幹嗎?”


    說話間,我也跟著付振宇走進了屋裏。


    “迴來了?”


    見到我倆迴來,安然率先開口,還不忘強撐著坐起了身子。


    雖然看起來還是虛弱的很,但相比較中毒那陣,安然已經沒有大礙了。


    估計在休養幾日,就沒事了。


    至於王大友,因為渾身都是傷口,並沒有起來。


    而是抬著腦袋望著我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暫時沒工夫給王大友解釋這些事情,我繼續追問付振宇,借彈弓到底要做什麽?


    “你倆知道飛頹魅麽?”


    我沒答理王大友,可付振宇同樣沒有答理我。


    而是扭頭問安然和王大友,把我晾在了一邊,整個我那叫一個尷尬。


    “飛頹魅?”


    “鬼鳥?”


    王大友和安然雖然不對付,但對於付振宇提出的這個詞,卻是異口同聲的答了出來。


    反倒是我,依舊是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飛頹魅?


    那是什麽東西?


    “看樣子是知道了。”


    先是坐在了炕角,付振宇邊說著,邊從褲兜裏摸出一個裝藥的塑料瓶子。


    隨著付振宇的解釋,我總算知道飛頹魅是個什麽東西了。


    按照付振宇的說法,飛頹魅其實就是烏鴉。


    隻不過,跟烏鴉有些區別的是,飛頹魅還有一個別稱,那就是鬼鳥。


    飛頹魅的作用隻有一個,那就是充當鬼或者飼養人的眼睛。


    傳言這種飛頹魅的養殖方法是極為繁瑣的。


    必須從幼鳥開始培養,吃的東西很簡單,那就是人肉!


    除此之外,在成為真正的飛頹魅之前,這些烏鴉是終日不可見光的。


    也就說,飛頹魅的養殖過程,必須處在一個完全密封的空間裏。


    否則,一旦見到陽光,便等於宣告培育的失敗。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飛頹魅必須每日以新鮮的人血擦拭一遍眼睛。


    這可就是個大工程了,先不說每日無間斷的擦拭眼睛是多麽繁瑣了。


    單單那些新鮮的人血,就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辦到的。


    當然,除了上述所說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培養人,也必須接受和飛頹魅同樣的待遇。


    也就說,必須終日吃食人肉,不能見光,每天還得用鮮血擦拭眼睛。


    如此下去,持續兩年,培養人的瞳孔也就與飛頹魅形成了共同的畫麵。


    通俗來講,就是無論飛頹魅看到了什麽,培養人的眼中也會看到相同的畫麵。


    至於如果培養人是鬼的話,那就要容易許多了。


    隻需以這種手法培養飛頹魅即可,自身並不需要經過這套繁瑣的訓練。


    畢竟,與人比起來,鬼天生便屬於陰魂。


    所以,即便是不沒有人肉和鮮血的滋補,鬼依舊可以與飛頹魅共享信息。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如果是鬼來培養飛頹魅的話。


    培養時間會大大縮短,往往隻需要一個月就夠了。


    聽完付振宇那教科書般的知識普及,我下意識的朝著王大友那頭望了望。


    雖說職責若有不同,可這飛頹魅聽起來,咋跟王大友家裏養的那隻食屍狗差不多呢?


    “說了這麽多,你的意思,孫狗子家有這種飛頹魅了?”


    收迴目光,我朝著付振宇問了句。


    “沒錯,還記得咱們每次去孫狗子家的時候,在咱們頭上盤旋著的那些喜鵲了麽?”


    “如果我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飛頹魅了。”


    我微微一愣,喜鵲?


    剛才不還說是烏鴉了麽?


    不等我發問,付振宇便打開了桌上的那個塑料瓶子,從裏邊取出一枚小鋼珠,邊把玩邊念叨著:


    “今晚,便去把那幾隻飛頹魅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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