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事了,曉曉,乖啊。」抱著她的頭,兩人一起蹲坐在地上,苦澀爬上寧嘉琳的臉。或許她真的要考慮心理醫生所說的話,因為如今的舒曉,已經和當初她認識的那個傻丫頭越來越遠。


    說不上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改變,種種原因聚集在一起,而今天突然出現的江佩柔,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徹底擊垮了舒曉。


    模糊的喊叫聲還是不停從舒曉嘴裏發出,越發幹澀的聲音連寧嘉琳聽了都難受,試圖喚醒她讓她清醒過來,可對方滿臉的防備之情不得不讓寧嘉琳換種方式。


    早在自己趕過來的第一時間,就命人暫時帶江佩柔離開,期間看見地上已經被一分為二的銀行卡,從小就處在上流社會的寧嘉琳當然能猜到這是發生了什麽。


    隨著舒曉聲嘶力竭的哭喊聲,門口聚集了越來越多看熱鬧的人,寧嘉琳一把扯過離自己最近的護士,在她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隻見那人立刻跑出病房。再迴來時手上端著一個托盤,找準位置寧嘉琳將安定緩緩推入舒曉身體裏,不時,那人已經徹底平靜下來。


    「我來吧。」原本想和另一個護士將舒曉抬到病床上,可半路伸出一雙手已經接過寧嘉琳手裏的人,「哥?你怎麽時候來了?」臉上一瞬間的錯愕,她差點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


    打橫將那人放在床上,寧家遠輕柔的幫她蓋好被子。顯而易見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扯了幾張桌邊的麵紙輕輕為她擦去眼淚,寧家遠方才起身,對妹妹解釋道:「和你差不多時間過來的。」


    從電梯出來,寧家遠還沒來得及給妹妹打電話,就聽見走廊另一端慌亂的聲音,彼時聽見舒曉的名字,他什麽都顧不上徑直奔向這個房間,沒想到,她竟已經憔悴成這個樣子。


    初步在s國上市的計劃已經完成,寧家遠才騰出些時間來探望她,想著來的路上要不要多帶點什麽,現在看來,幸虧當時大腦拒絕了自己這個提議。


    不然,也許他這輩子都看不到如此脆弱的舒曉……


    「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眉頭緊鎖,寧家遠看著昏睡過去的舒曉心裏難受的很,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子,當初他絕對不會那麽輕易的將她拱手於簡逸辰。


    原以為自己尊重她的選擇會讓她得到幸福,可現在看看,寧家遠為當初自己做的這個大錯特錯的決定而感到羞恥。


    寧嘉琳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也許是因為壓抑的太久了,她總是把笑臉留給我們,而她心裏的苦已經憋的太久了。」兩張有七分相似的臉站在一起,卻相同的都是愁眉苦臉的表情,寧嘉琳這才發現自己臂彎裏的冰涼感,剛才竟不知道她哭成這個樣子。


    明知道她聽不見,可自己還是控製不住的去安慰她,所有他們以為對舒曉是好事的法子,其實對於她來說都是二次傷害。


    她應該害怕極了……那種聽不見,說不出來的感覺,全部幻化成她抱著頭在自己懷裏哭喊的樣子。


    時至今日,已經不知道這是被傷的第幾次了。


    「你是醫生,沒有其他的辦法嗎?」寧家遠的口氣算不上溫柔,作為妹妹的寧嘉琳自然明白哥哥心裏的感覺,解釋道:「即使我是醫生,也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前天我找過以前的學長,他說最好的辦法是帶她重新換個環境。」


    「隻可惜,你和我來說,都不可能來完成這個任務。」語氣裏帶著些遺憾,將手伸進被子摸摸她冰人的小手,這樣下去,隻怕真的會對她造成永久性的傷害。


    寧家遠轉身,看著低了自己半頭的妹妹,反問道:「為什麽不能?」


    「曉曉有她自己的生活,也有她自己選擇的權利,而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去滿足她。不是為了所謂的辦法,帶她離開她賴以生存的城市。」此時的寧嘉琳還算比較清醒,再說就算曉曉有意離開,那簡逸辰呢?


    又該如何向他交代?


    「你有問過她的想法嗎?」


    寧嘉琳老實的搖頭,一個巨大的紕漏出現在哥哥麵前,他一定會因此而批評自己的不專業。


    果不其然,「既然你都沒有問過曉曉的想法,你又是怎麽確定她不想換個生活的環境呢?」以一個專業生意人的角度,和嘴笨的妹妹爭辯兩句並不是什麽困難的事。


    「可是哥,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曉曉同意我們又有什麽立場呢?別忘了,曉曉的男朋友還在她身邊呢。」一語雙關,寧嘉琳也不知道自己這話裏到底包含的什麽意思更多一點。


    轉身看著她,寧家遠問道:「他人呢?」


    「不知道,隻從上次和曉曉吵架後就沒再出現過,不過聽阿牧說是飛外地出差了。」別扭的開口,說實話寧嘉琳不想自己的哥哥也攪入這局中,已經太多人因此而受到傷害了,她不想哥哥也和他們一樣。


    「出差?」家裏的曉曉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他居然還有心思出差,寧家遠雙拳握了握,隨後又放開。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和簡逸辰之間的事自然會有他們算帳那天,眼前最為主要的是幫舒曉走出困境。


    「聽力呢?最近可恢復了?」


    「還沒有,國外的助聽器已經在定製,大概月底能發往國內。家裏的那副是後來已經恢復些聽力的時候舒老師配的,所以倍數對現在幾乎喪失全部聽力的她起不到任何作用。至於曉曉現在的情況……我隻能說,佩戴助聽器的風險危害會更大。」


    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寧家遠問道:「為什麽會這樣?」


    「高倍助聽器自身對耳朵就會產生一定的傷害,加上曉曉現在這樣的不配合,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就算恢復聽力,她的口語能力可能也不會再像正常人一樣。」


    很多時候身體上的傷害算不上傷害,可心理上的傷害才是真正可以稱為障礙的,而此時的舒曉,就是掉進了這樣無限的死循環當中。


    長腿一勾帶過來一把椅子,寧家遠坐在舒曉床邊,對妹妹說道:「我知道了。」


    看著如此癡情的哥哥,寧嘉琳什麽都沒說,緩緩退出病房。就知道,那些曾經說過的把她當成親妹妹的鬼話,都是胡謅出來蒙自己的。


    「是他對你不好?還是他不給你飯吃?怎麽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你都快瘦的像張紙。」意料之中沒有任何的迴應,寧家遠也不急,緩緩起身大致清理了一下滿地狼藉。從門縫和桌角邊撿起兩塊兒破損的銀行卡碎片,「就是因為這東西讓你成了現在的樣子?」


    轉身看看床上的人,寧家遠搖搖頭將東西扔進垃圾桶,他對舒曉今天的狀況算不上了解,頂多也就是從偶爾見麵的妹妹嘴裏聽來幾句。


    這事其中也有他的一部分責任,是他來晚了……


    從落地b市起,簡逸辰就沒停歇的開了整整一天的會,照理來說因為宋振峰這個好女兒,導致宋家的名聲處在風口浪尖而遲遲沒有被人遺忘的打算。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可一提到宋氏,就能想起他們家那個行為瘋癲的千金。


    「你說這老宋,偏偏生了這麽個女兒。」


    「我聽說啊,那丫頭可是……」


    「哎,咳咳咳,別說了。」狠狠咳嗽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眼見簡逸辰進來偌大的會議室頓時沒了聲音。


    下麵鴉雀無聲,簡逸辰麵無表情坐在正中間的位置,冷聲開口道:「知道今天找各位來是為了什麽?」


    為首的幾個上了年紀的老總麵麵相覷,生意場上的確聽聞a市t&e集團的能力,可真正讓這年輕人坐在自己麵前,總是有種不敢相信的樣子。


    他們無一不好奇,一個如此年輕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撐起一個集團同時又吞併了宋氏的?


    「沒人說那後輩就不客氣了,三天後我會在b市準備一場拍賣會,以我t&e集團的名義,各位應該沒有什麽異議吧。」


    「等一下。」其中一位和簡逸辰年齡相仿的年輕總裁打斷他的話,隨後問道:「拍賣的物品是什麽?我們總應該知道吧。」


    簡逸辰不急不緩的起身,走到那人身後將手裏的文件拍在桌上,「這就是本次會議的拍賣品。」


    看開文件,簡逸辰聽到了倒吸涼氣的聲音,「你……你要募捐拍賣宋氏?」


    「不錯,張總,您不同意?」故意用了『您』這個字,簡逸辰無形之中給了他莫大的壓力,原本改造該公司的項目被暫停,因為簡逸辰突然懷疑宋振峰生意上的可靠度。


    果不其然,被簡逸辰查個清清楚楚。


    來歷不明的錢,用了他都覺得髒。


    就算為了舒曉和曾經他們的孩子,哪怕宋振峰那老狐狸到了九泉之下,簡逸辰都不會讓他安寧下去。


    這是他欠下的債,也是他女兒欠下的債,必須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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