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等身後的同事推著擔架車,寧嘉琳拎著急救箱率先趕到舒曉身邊,期間路過僵硬在原地的簡逸辰,寧嘉琳放慢腳步,語氣不好道:「她現在需要你,還不過來站在那兒做什麽?」


    還不知道人現在到底怎麽樣,寧嘉琳心裏也徒然沒底,可要是站在舒曉那邊,如果簡逸辰能陪在她身邊應該也會好一些。


    衝到那人身邊寧嘉琳激動到腿軟,作為哥哥看見她那手抖得樣子,不禁出手阻止她的動作,「還好嗎?要不要換你的同事?」寧家遠異常冷靜,他明白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稍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錯過了舒曉搶救的最佳時間。


    「我……我沒關係。」寧嘉琳深吸一口氣,手哆哆嗦嗦的打開急救箱。


    觀察了一下舒曉的瞳孔反應,隨後輕輕拍拍她的臉,喊道:「曉曉,曉曉?你醒醒啊。」沒得到任何迴應,寧嘉琳立刻進行下一步的搶救措施,向後稍微抬起舒曉的下巴,雙手上下交叉放在她前胸有節奏的按壓。寧嘉琳緊張的眼淚差點又流出來,帶著哭腔說道:「曉曉,快醒過來啊,別嚇我曉曉,求求你快醒過來。」


    舒曉平靜的沒有任何反應,渾身濕漉漉躺在岸邊安靜的樣子就像是睡著了,雙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海水衝擊的原因早早已經解放,此前被宋雨涵折磨的青紫的手搭在小腹上,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唿吸也會讓人認為會不會已經去到另一個世界。


    心肺復甦,人工唿吸,這些最基本的應急搶救措施均沒有在舒曉身上體現出明顯的反應,同車的醫生推著擔架車趕到寧嘉琳身邊,兩人正欲合力抬起舒曉,忽然一個人影閃身到她身邊,一把抱過幾乎沒有生命跡象的人。


    「你發什麽瘋?」寧家遠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麵前已經沒有理智可言的簡逸辰手不自覺握成拳,他已經受夠他這幅樣子了。


    「你神經病,快把曉曉放在擔架上,她需要立刻送往醫院進行進一步檢查。」那人渾身都是傷口,還有不少因為海水中砂礫的擦傷,好在冰冷的海水在這個時候起到它的作用,否則這麽長時間過去,就算不是因為溺水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斷送生命。


    簡逸辰緊緊抱著舒曉不為所動,懷裏的人輕的像一根羽毛,濕噠噠的長髮貼合簡逸辰遒勁有力的肌肉,可他並不覺得難受。反倒在看見她之後心裏的那種空落得到緩解,簡逸辰輕柔的環過她的脖頸,蒼白到沒有絲毫血色的唇還有渾身上下布滿的傷口,簡逸辰凝望著雙目緊閉的舒曉。


    寧家遠心裏一陣窩火,二話不說上前一拳打在簡逸辰側臉,慌亂之中舒曉的手臂跌落,「清醒過來了嗎?清醒過來就快點送曉曉到醫院。」被警察攔住身子,寧家遠沒辦法再靠近簡逸辰,向來溫柔冷靜的寧家遠是第一次被激怒。


    原以為他是個處事不驚的人,可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簡逸辰頭被打偏至一側,還沒等反應過來懷裏的人就已經被抬上擔架車,寧嘉琳盡量控製住手上的顫抖,為那人帶上氧氣麵罩。


    舒曉意識全無,人顯然已經陷入深度休克,長時間處於溺水狀態,寧嘉琳擔心她會因為腦損傷而……


    救護車絕塵而去,寧家遠依舊站在原地協助警方做後續的工作,那個人始終都會陪在她身邊,而自己,隻要遠遠的看著她平安就足夠了。


    「讓開。」快速將人推進搶救室,臨到門口前寧嘉琳將簡逸辰攔在外麵,「你不能進去。」


    男人側臉有一大片紅腫,寧嘉琳清晰地知道那是因為誰而留下的,「答應我,保她平安。」攥著她的工作服,簡逸辰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她。寧嘉琳看了他一眼,迴答道:「我沒辦法向你保證,我……我盡量。」


    其實她很想給簡逸辰一個保證,可出於醫生的職責所在她又不能,大腦長時間缺氧能夠造成的危害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醒過來。


    簡逸辰懊惱的一拳打在牆壁上,眼見泛著紅色光芒的手術燈亮起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強烈的刺痛感讓簡逸辰抬手撫上自己的側臉,多虧了剛才寧家遠的一拳,才讓他重新找迴理智。


    冥冥之中,他的世界裏就隻剩下等待……


    「逸辰,對不起,我來晚了。」陳牧慌忙趕到醫院,正看見手術室門口的狼狽男人,事情一出媒體那邊已經炸了鍋,誰讓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是個公眾人物。堪堪結束了記者發布會,陳牧撇下還沒處理完的現場,臨走到醫院門口,看見同樣火急火燎趕來的簡縉。


    「人怎麽樣?」簡縉相對還算冷靜,不過看著自家孫兒滿是疲憊的眼神難免有些不舒服,「你受傷了?」注意到他臉上的紅腫以及手背的傷痕,簡縉迴身示意李維,後者立刻會意,正準備去找醫生卻被叫住,「我沒事。」


    沙啞到連自己一時間都沒分辨出是自己的聲音,簡逸辰後背依靠著白花花的牆壁,抱著頭緩緩蹲在地上。


    說好一輩子保護好她,可一輩子還那麽長,自己就已經辜負了她。


    「你放心,人會沒事的。」


    簡逸辰搖頭,他們不是當事人自然對舒曉現在的情況一無所知,可自己是親眼所見舒曉被打撈上來的樣子,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灰白色的嘴唇,甚至連唿吸都那麽微弱。


    不知道她墜崖的那一刻心裏到底在想什麽,簡逸辰現在無比後悔沒能一直陪在她身邊,如果當初能早點識破簡卓應的詭計,可能現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提到簡卓應,簡逸辰忽然換上一張可怖的臉站起身,他差點忘了,那兩個造成舒曉這樣的罪魁禍首……


    「小辰。」簡縉拉住孫兒的小臂,有些枯槁的細瘦手指死死抓著他,「你要去哪兒?」


    「簡卓應也在這個醫院裏,我要去找他,我要讓他跪在這兒。」


    「他已經死了。」簡縉一聲嗬斥拉迴簡逸辰的思維,來之前已經讓陳牧報備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主謀墜崖身亡,而剩下那兩個同流合汙的人,一個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宋雨涵,還有一個名叫沈飛的年輕人。


    據聽說那個傢夥是為了錢,而宋雨涵的目的簡縉再清楚不過,早在他們十幾二十歲的那個年代,簡縉就已經明白這丫頭的心思。隻是沒想到,經過了這麽多事情,她還是不死心的想要試探進簡家來,自上次她設計迫使那孩子流產的時候,簡縉就已經猜到,她不會再迴頭了。


    簡逸辰麵無表情,雙眸泛著寒氣,「他不會死,我不準他死。」


    看著這樣的孫兒簡縉無比心痛,放緩聲音,說道:「爺爺已經失去了一個親人,你就忍心讓爺爺連你也失去嗎?」縱然千錯萬錯,可簡卓應畢竟姓簡,和簡家本家幾近十幾年的交情放在眼前。簡縉老了,他不懂孩子很的愛恨情仇,唯一能體會到的,就是親人之間的離別,或許,他也應該勸著簡逸辰放棄這樣的復仇。


    「對不起爺爺。」簡逸辰揮開爺爺拉著自己的手,冷聲說道:「就這麽放過他對曉曉不公平,即便他死了,他留下的一切我也都要討迴來。」說完最後看了一眼還亮著等的『手術中』三個字。


    他,乃至宋雨涵,他統統不會放過。


    「簡先生,對於您叔父的死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醫院的太平間外,簡逸辰透過玻璃看見醫護人員將簡卓應的屍體推進冷櫃,全程臉色淡然,像是看一場和自己不相關的表演一般。


    外力所致頸椎骨爆裂死亡,隔著冷櫃簡逸辰沒能看見他的臉,那個幾個小時還揚言要殺了自己的人此刻已經去到另一個世界,男人冷哼一聲,這是多麽大的諷刺?


    「那好,我們已經聯繫到他的家屬,如果確認無疑,簽好字後屍體將在三天後火化。」


    「隻有這樣?」


    身邊的警察明顯愣了一下,看看麵前一身破爛西裝的男人,隨後說道:「是這樣的,對於舒曉小姐的綁架案我們也表示非常同情,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將對簡卓應的個人所得財產進行全部沒收,至於……」


    手機突然地振動打斷了警察的話,簡逸辰原本想關機可在看見陳牧的備註後還是接了電話。


    聽筒裏傳來無比吵雜的聲音,簡逸辰皺眉,正欲問他是不是手術結束了,突然聽見陳牧焦急的聲音,「逸辰快迴來,曉曉情況很不好,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


    「你說什麽?」


    「哎,簡先生,簡先生,我話還……還沒說完呢?」


    眼見臉色突變的男人跑著離開,可顯然,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話而停下腳步,警察合上記錄的文件夾,搖搖頭走了。


    迴去的路上簡逸辰在電梯門口撞到一個男人,「表……」


    話還沒說完電梯門就已經閉合,男人站在醫院負二層的電梯口,久久沒有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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