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增山遠和花間宮子都沉默了。


    原野博做了什麽呢?


    簡單來說就是原野博為了高田悅子的母親,殺掉了森下智利同時也殺死了自己。


    剛剛高田悅子說,她母親和森下智利攤牌後,森下智利再次對她母親拳打腳踢,但沒一會兒森下智利就暈倒了。


    增山遠猜測,這應該是高田悅子的母親在給森下智利喝的酒裏下了藥。


    酒精加上藥物作用,才會讓森下智利突然暈倒。


    高田悅子的母親本來是打算趁著森下智利暈倒殺掉他的,但卻被高田悅子阻止了,然後原野博趕到,看到了這一幕後決定幫高田悅子的母親除掉森下智利,然後就扛著森下智利離開了。


    原野博是為高田悅子的母親殺人的,那肯定不能讓森下智利死後還影響高田悅子的母親。


    所以原野博選擇了犧牲自己的身份,他把森下智利抗到了自己家,然後製造了火災,將森下智利燒了個麵無全非。


    做完這一切後,原野博返迴了高田悅子家,演了一出,森下智利家暴差點打死高田悅子的母親,然後畏罪潛逃的戲碼。


    表麵上看原野博和森下智利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兩人甚至很多年都沒有聯係了,跟高田悅子的母親也隻是普通的上下級關係。


    而且“原野博”在11點的時候已經被燒死了,有這麽一個不在場證明,沒有人會懷疑差點打死高田悅子的母親,畏罪潛逃的男人會是已經被燒死的原野博。


    至於說dna檢測,像這種情況,放到今天乃至是未來都不一定會對燒死的人進行dna檢測。


    在21世紀初,全世界範圍內,對死者進行的dna檢測,百分之77以上都是為了確認不知名的死者身份。


    原野博的身份無法確認嗎?


    在自己家燒死的還會是別人?


    而且除了原野博和在眾目睽睽之下畏罪潛逃的森下智利以外,警方那邊並沒有接到任何失蹤的報案,原野博的計劃自然而然是成功了。


    就這樣,森下智利的死就絕對不會影響到高田悅子和她母親了。


    但從這天以後,原野博也就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現了,他隻能是差點打死妻子畏罪潛逃的森下智利。


    增山遠猜測原野博消失的這大半年應該就是去整容了,他通過整容把自己的臉型,樣貌,盡量變成了貼近森下智利的樣子。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在返迴須阪市跟高田悅子的母親離婚,讓這個男人徹底消失在母女兩個的生活中。


    隨後高田悅子的話也印證了增山遠的猜測:“當時,原野先生假扮森下智利畏罪潛逃了大半年,他再迴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森下智利的樣子。


    我母親問他是怎麽辦到的,他輕描淡寫的說自己去整了容。


    原野先生的舉動讓我母親非常感動,我母親鼓起勇氣提議讓原野先生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


    但原野先生卻拒絕了,他說要想讓我們母女徹底脫離森下智利他就不能留下。


    接著原野先生詢問了我母親平常森下智利習慣用哪隻手,又習慣用哪個手指頭按手印。


    我母親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隻能在家裏翻找了一下森下智利簽過的契約書,最後得以確認森下智利是用右手食指按手印的。


    之後原野先生又和我們母女演了一出戲,他故意製造出了很大的動靜引得鄰居們的圍觀,讓大家都知道了森下智利迴來了。


    然後原野先生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母親動了手,我跑過去按原野先生說的咬斷了他的右手食指,還拿棍子把原野先生打暈了。


    後來警察把原野先生帶走了,我不知道原野先生最後我母親說了什麽,但那天以後,直到我母親和原野先生簽訂離婚協議前,原野先生都沒有再出現過。


    直到簽訂離婚協議的那天。


    那天晚上我母親像一個妻子一樣,給原野先生做了一頓飯,她和原野先生坐在一起談笑風生,說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


    原野先生隻是默默傾聽著。


    第二天原野先生簽訂了離婚協議,徹底消失了。


    自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原野先生。


    而我母親因為這件事受到了一些刺激,終日鬱鬱寡歡,為了讓我母親振作起來,我做主賣掉了須阪市的房子,和我母親一起搬到了中野市。


    或許是因為換了一個新環境的原因,我母親慢慢從這件事裏走了出來,她在中野市開了一家居酒屋,供我上完了高中和大學。


    本來我以為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原野先生了,可就在一個月前,我去醫院調取一個犯人的體檢資料的時候,碰到了原野先生。


    這時候的原野先生已經是一名小有名氣的畫家了,這些年裏他一直用著森下智利的名字,一邊流浪,一邊用畫筆記錄沿途的風景。


    沒錢的時候,原野先生會把畫出來的一些畫出售,起初這些畫作無人問津,但一次偶然的機會,原野先生的畫被鈴木財閥的顧問鈴木次郎吉先生看上了。


    鈴木次郎吉是鈴木財閥的顧問,如今鈴木財閥的董事長鈴木史郎的堂兄,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環遊世界、收集名畫,寶石,是一個非常著名的收藏家。


    能得到鈴木次郎吉認可的畫作和畫家,整個日本都沒有幾個。


    所以原野先生的畫作一下子就變的炙手可熱了起來。


    要是原野先生能抓住這個機會炒作一番的話,說不定能更加火爆。


    但是原野先生並沒有這麽做,隻是繼續著他的旅行。


    這次會在醫院碰到原野先生是因為原野先生在路邊走著的時候突然暈倒了,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當時原野先生並沒有認出我,我偷偷向醫院那邊詢問了原野先生的情況,這才知道原來原野先生被確診了腦瘤,而且生長的位置十分危險,沒辦法開刀。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決定要和原野先生見一麵,如果可以的話,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程,能讓我母親陪在原野先生身邊。


    然而,在見到我以後,原野先生卻選擇了拒絕,他說他不想讓我母親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也不想打擾我母親好不容易開始的新生活。


    於是我決定代替我母親陪原野先生走完最後一程。”


    “那你為什麽要刻意引導宮子發現你和原野先生呢?”聽完高田悅子的話後增山遠問道。


    “刻意引導?前輩......”


    “嗬!如果高田悅子真的隻是單純的想陪原野先生走完人生最後一程的話,她根本就沒必要消失,也不會刻意留下信息讓你找到她。


    宮子你不會以為你教出來的人會蠢到留下這麽明顯的信息嗎?


    我說的對吧?高田悅子!”


    高田悅子苦笑一聲,點了點頭。


    “高田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關...關於這個,還是由我來說明吧!”原野博強撐著爬起來說道。


    增山遠和花間宮子聞言轉頭看向了他。


    “本...本來我想的是,等我死後,我會委托律師將我剩下的畫作都交給悅子的,因為悅子是森下智利的女兒,我現在用的他的身份,由女兒來繼承我的遺產再合適不過了。


    可我在找律師的時候有一位律師問我我就不恨悅子和她母親嗎?雖說我有家暴的曆史,但也是他們害我獨自一人流浪了這麽久。


    他說我這麽輕易的把遺產留給了前妻和女兒,感覺不太合適,畢竟森下智利這個身份還有其他親人,他的親妹妹可還是在世的。


    聽律師這麽一說,我也覺得直接把我的遺產留給悅子確實不太合適。


    而且比起悅子來,我更想光明正大的部分把遺產留給她母親。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悅子突然出現在我麵前。


    當悅子說想讓我迴去見她母親一麵後,我突然眼前一亮,想到這這麽一個辦法。


    我拜托悅子配合我,借助警方的力量來確認我生命的最後時光是由悅子陪伴我的,按我的計劃,警方的人應該是在一周以後才能找過來。


    因為我當時有故意在白兔村警署的門口路過,那裏的攝像頭是有拍到我的。


    我問過一個朋友,如果東京的警察排查所有的監控大概需要多久。


    那個朋友說了一周。


    所以我打算在最後一天的時候停止他用藥物,讓找過來的警察見證我最後一刻的“懺悔”。


    警察們同時也會見證,悅子在生命的最後,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警察們聽完我的懺悔,也看到了悅子的陪伴,這樣我就能合情合理的把我的遺產留給悅子和她的母親了。


    可我沒想到,當我的計劃實施以後,我才知道悅子現在不是普通人,而是公安。


    就算是我這樣的人,也知道公安意味著什麽,所以我們臨時決定換一個地方。


    我一開始選擇白兔村確實是因為白兔村裏供奉著因幡之白兔,這算是我唯一的私心的,我是鳥取縣人,我想在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死在帶有一點家長因素的地方。


    因為這個私心,後來去下一個村落的時候,我選擇了梨花村,沒想到這麽一個小小的細節居然成為了你們判定我身份的關鍵,真不愧是公安啊!”


    聽完原野博的話,增山遠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你的遺產有多少錢?”


    “我...我的遺產主要是畫作,錢的話隻有幾十萬日元。


    我的畫作現在市場價差不多是1000萬日元左右,我總共留下了21幅畫。


    在畫家死後,畫作也會隨之成為絕筆,價值也會水漲船高,幾年內翻一翻是沒問題的。


    這麽算的話,差不多就是4億日元了。”


    “這麽多?”


    “這麽少?”


    增山遠和花間宮子同時開口說道。


    “前輩,4億日元還少啊!這可是4億日元啊!我一年的工資還不到500萬日元,我幹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麽多錢。”花間宮子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增山遠聞言一愣,花間宮子一輩子都賺不到4億日元,這麽看的話4億日元確實挺多的。


    花間宮子的工資水平在全國也算排行前列了,至少超過了95%的人。


    島國說是人均400萬日元的收入,但最頂尖的那2%的人,掌握了全國74%的財富,這些人收入可是遠遠高處400萬日元的。


    事實上在島國隻要每年的收入在500萬日元以上已經算是中產階級了。


    至於說增山遠,他現在已經是妥妥的上流人士了,對比他現在的財產,4億日元,跟個毛毛雨一樣。


    說實話,剛剛增山遠在聽到原野博的遺產隻有4億日元後,下意識的以為原野博是在瞎扯。


    可這麽一琢磨,增山遠瞬間覺得合理了。


    “所以說,高田裏辦公室的資料裏夾著的森下智利的紙條,以及白兔村那家人的廚房裏故意留下的指紋都是為了讓我們確認森下智利是真的,以及你一直都在森下智利身邊對吧?”花間宮子朝高田悅子質問道。


    高田悅子點頭承認了。


    “但現在你們已經暴露了,你打算怎麽辦?”


    “警部,您能不能網開一麵,放過我母親?她年紀大了,如果被抓的話,會死在監獄裏的,我願意代替我母親接受懲罰,後續我會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的,求求您了!”說完高田悅子就要給花間宮子下跪。


    花間宮子見狀連忙一把拉住了高田悅子,然後轉頭朝增山遠說道:“前輩,這件事能不能交給我全權處理?”


    “這是你教出來的人,我也沒想過要插手。”增山遠淡淡的說道。


    “無論我怎麽處理您都不會管嗎?”


    “嗯,一切都隨你。”


    “好!那高田我可以放過你母親,甚至可以放過你,這件事我會幫你壓下來,一切都既往不咎,你還可以迴公安工作。


    但是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的朋友,我的弟子了,你隻是我養的一條狗,我命令你咬誰你就要去咬誰,不問對錯,不問緣由,你能做到嗎?”花間宮子語氣嚴肅我問道。


    高田悅子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這種口頭承諾真的有效嗎?警部就這麽信任她的口頭承諾?還是說警部有其他讓她兌現承諾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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